骆寻雨目光一沉。
“想用这个直接代替婚戒?我告诉你,没门!”黎雨忽而一笑。
骆寻雨翘起唇角,靠近过去亲了口她的唇:“那个一定另算。”
第52章 听媳妇话的男人才有福
这次黎雨和骆寻雨和好, 感情明显升温,比从前更稳定,刘茜尤其是看到两个人手上的戒指, 偷乐的合不拢嘴。
偶尔遇到亲戚朋友闲聊,也会带着小小的骄傲和虚荣心,告诉别人自己女儿多好多能干,找的男朋友是名牌大学!年薪好几十万!
别人会说,“那得想办法早点结婚,你女儿找到这种条件不容易。”
刘茜自然不高兴, 心里想,我们家小雨好的很。
还有人说,“你女儿居然还认你,真不容易。”
她听了更不安逸了。
不过, 刘茜自知这些行为都是背着黎雨在悄悄嘚瑟,黎雨心里真的原谅她没有,不敢猜,也不敢问。
当妈的没有不关心女儿终身大事的,有时气氛和谐, 她会旁敲侧击提一嘴,两个人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黎雨轻“呵”一声:“开什么玩笑, 我才多大?”
“不小了,我认识好多你这个年纪的女孩, 都当妈了。”刘茜看向骆寻雨。
他窝坐在懒人小沙发里, 闲闲地说:“阿姨, 您做个证, 是小雨一直把我拖着,耽误我的青春。”
“你有病吧。”黎雨好笑, “你怎么就这么热衷于,把自个儿关进棺材活埋啊?埋自己就算了,还想拉着我陪葬?”
骆寻雨扬眉:“阿姨您听听,她整天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不是碍于刘茜在场,黎雨想凑上去捏他鼻子。
正因为母女关系萌芽阶段,黎雨在她妈妈面前说话不太遮掩,除了两个人更亲密的一面,比如那些,“宝宝,宝贝儿”的肉麻称呼。
感情好,不代表他们没有矛盾。
骆寻雨向刘茜告了好几次状,义愤填膺控诉黎雨抠门。
他自知不是浪漫的人,但特殊节日,也会有心送礼物,手机上加了好几个女同事推荐的品牌销售。
黎雨还是一如既往精打细算的作风,凡事先问价格。
他很疑惑:“你们女生不都喜欢节日仪式感吗?”
黎雨:“那玩意儿拿来能吃吗?”
骆寻雨送那些礼物不便宜,她心疼,肉疼。
黎雨给他买的东西,都是实用主义,之前骆寻雨生日,收到一根朴实无华的刻字纯金条,哭笑不得。这个礼物,真的很黎雨。
两个人争吵最凶的一次,起因是,骆寻雨送了她一整套全色系口红。
黎雨觉得太浪费了:“我是有800张嘴吗!”
骆寻雨也火大:“是谁口红都见底了,还想方设法挖出来用,是不是恨自己手指怎么不长成尖的啊!”
“乐意,那是我的乐趣!”
“感觉省出了一个亿的乐趣是吧?”
黎雨炸毛:“我只是不喜欢浪费!”
骆寻雨破罐子破摔似的,十分豪横地挥了下手:“我就爱给你花钱怎么了!”
“你人傻钱多。”黎雨冷冷瞥他。
两个人都气鼓鼓地,谁也不理谁。
他俩吵架的阵仗吓人,像要把对方撕碎,刘茜夹在中间干着急,左右为难。
殊不知,小情侣晚上回去亲亲抱抱,床上一滚,没一会儿就和好。
十指相扣,呼吸交缠的时刻,黎雨一边喘着气,一边威胁:“骆寻雨,你以后再乱买东西,再乱凶人,我就,我就.......”
“我错了,乖乖宝贝儿,以后都听你的......”他声音喑哑,两个人的唇因为晃动,若有若无的擦碰着。
黎雨身体完全投入,一边分心默默骂道,男人的嘴,鬼都不信!
风雨停歇,理智回归。
两个人在床上,对金钱观这个话题,进行了一番探讨。
“虽然我现在手里有一点钱,每个月收入也还行,但不足以过非常奢侈的生活。”黎雨说,“所以,我觉得很多东西够用就行。”
“经过上次刘姨那件事,攒钱真的太太重要了,关键时候买命的。”她补充道。
骆寻雨手指搅她背上的头发玩:“那也不能完全不消费吧,我有钱,你看我平时乱花么?送礼物是想让你高兴,可每次都适得其反,我也很郁闷。”
“还有......”他实话实话,“我希望你看见我送的礼物,随时都能想起我。”
她懂了,见字如晤。
黎雨趴在他胸口,姿态放松:“你别真把我当成财迷,其实我有很多想法和计划,你知道我连飞机都没坐过,谁不想游遍大好河山,那样不比买奢侈品有意义的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不也是共同的回忆吗?”
“嗯,”骆寻雨捏捏她的肩,“今年冬天一起去看雪吧。”
黎雨笑着亲了他脸一口:“好,一起去。”
达成协议。
“但是黎雨,你不能剥夺我送东西的权利。”他说,“我心里有你,才看到什么好的都想给你。”
“可以,不过你不要每次都买那么贵的,你送我的音乐盒就很喜欢呀,”黎雨说,“其实你送什么小礼物,我都会高兴的。”
骆寻雨皱眉敷衍:“尽量吧。”
“什么尽量啊,”黎雨笑,“必须。”
他把她的头往怀里一摁:“睡觉!”
骆寻雨是一个不愿在小事上浪费一颗脑细胞的人,送礼物也是,别人推荐,能力范围内毫不犹豫就买了。
正因为不会买,就只有选贵的,起码出不了错。
要一个直男去精挑细选,货比三家,骆寻雨觉得那才是比写代码还麻烦百倍。
她对金钱很有概念,他很没概念。
黎雨早意识到了这一点,暗自思索一番,看来以后必须她管经济大权,要不然他俩的家迟早得散!
-
黎雨的爸爸是在他满五十岁前一天去世的。
三伏天气,哪怕是夜里,外面也像个热腾腾的蒸笼,闷的人心发慌。
黎雨站在阳台一遍又一遍的给花草浇水,不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
骆寻雨从客厅走出来:“花都快被你浇死了。”
黎雨魂不守舍挠了挠头笑:“哦,好像是。”
“在想什么?”骆寻雨问。
“嗯,”黎雨迟疑了一下,“后天是黎华的生日,我从来没给他过过生日。”
“可以给他买个蛋糕吧,”骆寻雨琢磨着,“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了,既然你有想法,不论过去如何,做了不遗憾。”
“好。”
黎雨今天一直心神不宁,似乎就等他这句话,瞬间有力量作出决定。
次日傍晚,骆寻雨陪她提蛋糕上门。
她推开门,看到黎华在沙发上靠着,残阳照进屋子,毫无温度,一副老人垂暮衰败景象。
黎雨不爱自怨自艾,哪怕情况已经很糟糕。
她把蛋糕放桌子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说:“明天是你的生日。”
黎华怔了怔,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稀奇啊,真稀奇,哈哈哈......”
黎雨还是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骆寻雨上手拆盒子,开口:“这蛋糕是我买来孝敬您老人家的,给个面子吧,过来吹个蜡烛。”
黎华颤巍巍地起身,竖起大拇指:“女婿找的好,下半辈子都享福。”
分明是认识二十多年的亲人,因此刻突如其来的温馨,而感到陌生和不自在,还有就是压抑,像被一层塑料袋蒙住了脑袋,她拼命想扯开个口子,吸上新鲜空气。
没有生日歌,没有热闹的生日祝福。
只像走了个流程,黎雨回过神来,蜡烛已经被吹灭了。
她突然就想起那句话,“人死如灯灭”。
神思恍惚时,她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骆老二,你要是对我女儿不好,我变成鬼也来找你,听到没?”
“听到了,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千万别找小雨,她胆子小不禁吓。”
黎雨模糊着双眼轻笑了声。
不亏是骆寻雨,对待要死之人也不会嘴下留情。
“你这小子确实有趣,要有机会我一定跟你好好喝一杯。”
“算了吧,我酒量差,黎雨不让我喝酒。”
“咋这么没出息,怕女人干什么?”
“听媳妇话的男人才有福。”
“行吧,我是没那个福气,我再说一遍,对她好点......”
遗言交代完了吗?
快点吧!快点吧!
黎雨快要绷不住了。
别说了行不行......
坏了二十多年的人,死之前他妈装什么好人!
她从小没得到过谁的偏爱和庇护,只想快点长大,挣钱,独立,离开。
你们不爱我,我自己爱自己。
你是一摊烂泥,我要活得像个人样!
为了一个自私自利,从来没关爱过自己的亲爹流泪,黎雨你是不是圣母啊?
这天晚上,黎雨回家抱着马桶吐了大半夜,吐到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连胃里最后那口胆汁吐干净,才停了下来,她无力地靠在马桶边坐着发愣。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等她吐消停,把人抱起放到床上去。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她一开口,嗓子完全哑掉,“睡一觉就好了。”
骆寻雨紧握着她的手,温度通过掌心传递:“我陪着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说。”
她疲惫地闭着眼睛:“骆寻雨,我以为自己对死亡云淡风轻,我奶奶死的突然,虽然难过,也接受了,原来看着一个人慢慢死去的过程会更难受。”
骆寻雨不知该怎么安慰,人的生命本就短暂又脆弱,但真正面对亲人离世,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黎雨哭了很久很久,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只是躺在床上不停地默默流泪。
骆寻雨没说一句安慰的话语,陪在她身边,用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那段回忆,他记不得了,但沉重,悲痛的感觉刻骨铭心。
从来不敢去细细地想,不敢打开装载记忆的潘多拉魔盒。
黎雨哭的差不多了,长长舒出口气,见他一直皱着眉,反而安慰:“影响你休息了,但我觉得也没什么,年轻人偶尔熬夜,问题不大。”
她把骆寻雨整无语了。
“那我认识你以后,熬的夜比之前二十几年都多,你眼睛好肿。”他跳下床,走出卧室,回来时手上拿着个用棉布裹好的冰袋。
“凉......”
刚碰上眼皮微微刺痛,稍微适应后冰冰的,很舒服,黎雨闭着眼睛说:“我是不是有点冷血?”
骆寻雨不敢乱说话。
“我是不是该守在黎华身边?”她又问,“要不然他真......那什么了,没人通知我怎么办?”
骆寻雨一本正经回:“我没经历过你的遭遇,别把问题抛给我,自己做决定。”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
啧,有人学以致用。
“你假设一下呢?”她又把问题抛过去。
“假设不出来。”他拒绝回答。
黎雨眉心微皱,不说话了。
“小雨,你做的够好了,”他沉声开口,“你爸他什么时候要死,跟你在不在跟前守着没关系。”
“我知道,”黎雨把冰袋子甩一边,“我不怕别人说闲话,只是不想自己以后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他伤害过我没错,但是......我也讲不清,好烦。”
“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他用手指轻撵她泛红的眼角,“还疼吗?”
“疼呢。”她说。
“那怎么办?”骆寻雨一时手足无措,有些焦急地跳下床,“我再去弄冰块来试试?”
黎雨拉住他,笑起来:“不用,不太疼了,逗你的。”
他冷嗤一声:“都这样了,还有心情逗我。”
“骆寻雨,”她望着他眨眨眼睛,伸出双手,“你抱抱我吧。”
骆寻雨脸色渐渐变得柔和,把人揽进怀里,给了她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
黎雨脑袋靠在他肩上,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让我更亲近的人了。”
骆寻雨缄默不语,心潮涌动良久后,才回应:“我也是。”
“可是......”
“不准说。”骆寻雨打断,知道她最爱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不吉利。”他学她口气。
“好好好。”黎雨被逗笑,“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被对方影响,你怎么不学点我好的?光学迷信了。”
他挑眉:“你有什么好?”
黎雨震惊:“我......在你眼里难道没有优点吗?”
骆寻雨垂眼打量半天。
“夸夸我很难吗!?”黎雨脑门儿上火。
“有,”他平淡地说,“胸大。”
“骆寻雨!”黎雨羞耻又懊恼,伸手捏他的高鼻梁。
骆寻雨笑着拿起她手,放到唇上亲了口:“喜欢就是喜欢,没哪里好,也喜欢。”
黎雨深深地感受到被人无条件喜欢着,好幸福,好幸福啊。
睡前,黎雨说:“明天我想早点起来,过去看一眼。”
“嗯,我陪你。”
“好。”
天色刚亮,破晓之光还未穿透浓浓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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