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个女官亦或是宫女,走大运了。”
前朝时期也不是没有王爷看上宫女,将宫女纳入王府为妾的先例,这样的风流私事,全看皇帝心里做何看法。
若皇帝无意多管,将宫女赏赐下去,这就是美事一桩;倘若皇帝心有隔阂,或是有意为难的话……
这则不知真假的消息也传进姜莘怜耳中。
相较于其他宫人羡慕着是谁走了大运,她倒是生出了几分疑惑。
这般模棱两可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既没有指明是哪位王爷,也没有说明白那宫中女子的身份,如此模糊的传言,传出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若说的是戚今明私会乔妩,就这样传得宫中人尽皆知,他们不想活了?
比起少想一些而出现纰漏,姜莘怜性格更偏于多疑。
无根而起的传言大多存有目的,可戚今明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何利可图?
【也许是针对女主的啦,嫔妃之间的勾心斗角?】
086猜测。
“一则谣言,传播的人多了,就会变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姜莘怜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谣言传多了会成真?】
086呆滞脸:【为什么?】
不是谣言成真,而是有越来越多的人信以为真,到了那个时候,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重要。
自会有人跳出来补充臆想的细节。
也许是她心脏,看什么都充满了阴谋诡计,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姜莘怜一直悄悄关注着宫中的事态。
一切风平浪静,直到五月初五,太后寿辰。
即便乔妩不得太后喜欢,但碍于孝道,她也不得不精心准备着给太后的献礼。
就在合宫上下都忙碌着时,琼华宫的李娴妃娘娘告病了。
“身体不适,告病了?”
姜莘怜重复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娴妃似乎是,威武大将军的嫡女。”
也就是戚今朝心腹李靖玉的亲妹妹。
“这么看来,也许不是我心太脏。”
她看了眼天色,估算着时间。
*
宴席上,太后坐于高座,笑容满面。
“母后,朕敬您一杯。”
戚今年举杯道。
他面容柔和,相貌颇似太后年轻时,也正因如此,自小太后就更偏疼这个长子。
奈何皇帝近年来被柔妃迷惑,脾气愈发不可捉摸了。
戚今朝紧随其后:“儿臣也祝母后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太后笑容更深:“好好!”
目光落在幼子脸上,又有些担忧:“承稷,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那两字落入耳中,戚今年神色一顿,也露出关切的神色:“今朝,朕见你脸色不佳,可是出什么事了?”
坐于一侧的乔妩看过去,在男人眼下看见甚是明显的青黑,抿紧嘴角。
“劳陛下,太后费心,臣无事。”
从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到现在坦然自若地扯谎,戚今朝面无表情,心里恼怒。
自从那日在宫中被那小宫女堵在假山,匆匆离开后,回到王府他便开始反反复复陷入梦境。
昏黑的四周,冷硬的石壁,女人仰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眉目含情,美艳得浓烈肆意。
她娇娇地蹭着男人紧实的身躯,像只狐狸一样轻咬着他的耳垂。
“殿下,殿下……”
她渴望地唤着他,馨香的呼吸逐渐凌乱起来。
梦中,戚今朝紧绷得像一尊石像,动弹不得,僵硬得任由女人在她胸前索求,借着他粗长的手指,如花般慢慢绽放。
随着最后一声溢出口的娇吟,女人膝盖绵软无力,软软地向下倒去。
虬结的手臂猛然绷紧,捞住女人的腰肢。
“殿下……”
女人抱上他的脖颈,热潮又一次涌来。
……
荒唐!这简直荒唐!
戚今朝从梦中惊醒,喘着粗气坐在床上,捂住额角神色崩溃。
他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必定是他这段时间没有去军营训练,才会胡思乱想。
戚今朝沉着脸披上外衣,拿起佩剑去了院中。
但收效甚微,练完剑躺回床上,梦中依旧荒唐。
几日下来,即便戚今朝这般身强体壮,也露出些许倦色。
可这种事情如何能让他人知晓?
太后心中忧切:“承稷,你也年岁不小了,身边怎能没个人伺候,不如今日趁着大好时机,母后为你赐婚。”
又来了。
戚今朝头疼,目光投向高座的皇兄。
戚今年收到弟弟求助的目光,执起玉筷夹了菜送到太后碗中。
“母后,今朝既然不想,您又何必呢?若实在担心,不如赐几个机灵的宫人。”
太后叹气:“皇帝你呀,就纵容他吧。”
戚今年淡笑,看向戚今朝:“今日乃是母后寿辰,今朝你既惹了母后忧心,可得多喝几杯,好好向母后赔罪才是。”
“遵命。”
戚今朝躬身。
兄友弟恭,一派祥和,全然看不出前段时日皇帝才重罚了淮王。
看来淮王还是深得陛下信任啊。
参加宴会的大臣们心中想到。
戚今朝常年混迹军营,酒量极佳,但再好的酒量也不是这么灌的。
在宫中喝醉酒容易出事,戚今朝深谙此道,于是在接连喝了好几杯后,扶着额面露难色。
戚今年关切道:“今朝,可是身体不适?”
“陛下,臣……”
戚今朝揉着额角,口齿有些不清,告罪道:“容陛下允许臣先行离席。”
“既然醉了,那便去吧。”
戚今年笑意宽和:“今日母后寿辰,今朝便留在宫中,陪着母后,也算是尽孝了。”
第180章 她妖“言”惑我11
太后寿辰,大部分的宫人都去了宴席,余留下的宫人侍卫行事间多少有些倦怠。
但凡有歹心之人,今日行动事半功倍。
如此疏忽,可宫中之事不容他一个王爷插手,戚今朝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撇开头一言不发。
“殿下,这边请。”
引路太监躬身道。
“你准备带本王去哪?”
戚今朝自小于宫中长大,对宫中的布局记得清楚,眼下看着不远处的宫殿,心中疑惑。
这走得,未免太深了。
“这是太后娘娘的安排,奴才遵太后娘娘口谕,请殿下于流云阁休憩。”
流云阁?
他一介外男休憩之处,离嫔妃所处的宫殿太近,有失规矩。
戚今朝皱眉,刚想说换个地方,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响动。
他脚步顿住,警惕地转头看去。
不远处,身着粉色宫装的女人安静地站在夜色中,莹润的小脸和这段时间夜夜出现在梦中,与他肆意痴缠的娇颜重合。
是她?她怎么在这?
戚今朝如临大敌,身体不自觉的绷紧。
姜莘怜险些被他这样子逗得笑出声,忍住溢到唇边的笑意,细眉微蹙,娇美的小脸露出几分哀求。
艳红的双唇一张一合,触碰间无声地吐出两字。
“救我”
随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不见。
救她?她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人为难于她?
戚今朝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这些交错在无声的夜色中,等引路太监察觉不对劲时,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手中的灯笼惊得摔在地面。
他面色惨白,打着哆嗦:“不,不见了!”
陛下计划的第一步,就在他手中出问题了!
“快去,快去禀告陛下!”
*
“姜莘怜!”
面前女人耳边垂下的鬓发随着她的跑动翻飞,轻巧地像只蝴蝶,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戚今朝不比她更熟悉这偏僻的小路,看着她的身影急声唤道。
眼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阁楼间,他也顾不上太多,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此处少有人至,屋内清冷没有人气,案桌上只有一盏熄灭的烛台,堆满书籍的木架前,摆放着一张宽敞的睡榻。
戚今朝环顾四周,后知后觉得意识到:
他大概是受骗了。
那小宫女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她不过是想将他引来这里罢了。
昏暗无人的阁楼,孤男寡女,姜莘怜之心路人皆知。
她的这些心思就不能放在正事上吗!
戚今朝当即打算离开,比他动作更快的,是身后突然扑来的娇躯。
“唔!”
戚今朝没有防备,被她猛然扑在背后,脚下踉跄,高大的身躯“砰”一声,重重摔在榻上。
姜莘怜抬腿越过他的大腿,跨坐在男人后腰后,挺翘的臀部紧贴着他。
“你!”
戚今朝趴在榻上,下巴搁在榻边,似气得脸色通红,翻身想要脱离腰上的触感。
他常年征战,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姜莘怜的力气自然比不过他。
但纤细的手臂缠上男人结实的双臂,俯身压在胸前。
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绵软触感,他手臂微微一挣,掌心触及都是丰盈的绵软。
戚今朝僵住,像被柔软藤蔓牵制住的困兽,趴在榻上无奈低吼:
“你做什么!”
“殿下许久未进宫了,”
姜莘怜声线娇柔:“奴甚是思念,不管是白日还是,夜里。”
夜里,梦中……
被强行压在心底的旖旎画面涌现,戚今朝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喘着粗气,“你,你简直不知廉耻!”
居然敢这么将男人压在榻上,简直是胆大包天!
“殿下在责备我吗?”
姜莘怜覆上他绷得紧紧的后背,湿润红唇贴着他微凉的耳垂:
“我对殿下一片真心,我所做之事,不过是遵循心中的爱慕,殿下何必责备我?”
她似乎很委屈,但湿润的水汽灌进耳道,男人下颚绷得更紧。
“倒是殿下,口是心非。”
戚今朝勉强把注意力从脖颈间转移,一字一句似是咬牙切齿:“休要强词夺理。”
“我没有。”
姜莘怜轻轻蹭着他:“殿下英勇神武,有拔山扛鼎之力,你我之间的差距,纵使我如何耍手段,又怎么能阻拦殿下?”
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她停下动作,微微抬起身看向男人被压在背后的双手。
绵软的丰盈离开掌心,戚今朝下意识想将摊开的手掌握紧,等意识到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动作立时僵住。
背后传来女人妩媚的轻笑,很快那抹软意又回到了掌心。
姜莘怜笑得身躯微颤:“你瞧,若殿下心中不想,我又如何能骗得了殿下?”
“若殿下不是心里期待,现在又怎会,与我躺在一张榻上?”
那是因为,因为……
戚今朝紧紧闭上眼睛,思绪纷乱,抿紧的薄唇被轻柔舔舐。
耳边女人娇声笑道:
“殿下,也是道貌岸然之徒呢。”
戚今朝咬紧牙关,想要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诚然,以他的力气没有人能逼迫他做不愿意的事,但现在,他被女人以柔软的臂膀缠绕在榻上,却无力挣脱。
也许不是无法挣脱,而是不想。
这段时间以来,他将梦中的荒唐都归因于姜莘怜的引诱,可事实上,那都是他的欲望和渴求。
口口声声说了这么久的克己守礼,坚信自己所谓皆君子,结果到头来,他自己就是那个虚伪之徒。
戚今朝呼吸越发粗重。
再刺激他,可能今晚他就要自我谴责得干脆悬梁自尽了。
姜莘怜见好就收,慢慢直起身,从他身下爬下来。
“殿下,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爱慕你呢。”
戚今朝撑起身体,额前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神情。
他一言不发。
姜莘怜贴过去,似漫不经心随意一提,柔柔道:
“这处离李娴妃娘娘近,我不能久留,殿下,我得走了。”
戚今朝闭上眼睛,直到屋门被打开,又被轻声合上,没有搅乱思绪的人在身边,很快平复了心情。
“李娴妃?”
李靖玉的妹妹,兄妹两人感情极好。
话说,李娴妃今日,似乎并未参加宴席?
第181章 她妖“言”惑我12
姜莘怜回到云影殿时,还未靠近正殿,就听到杂乱的声响。
殿门紧闭,霞玉站在门前来回踱步,神色焦急又担忧。
见到姜莘怜,她没好气道:“娘娘都回来多时了,你跑哪里去了!”
这话说得又冲又急,拉近距离时,能闻到她身上浅淡的酒气。
姜莘怜扭头问端着盘子守在一边的宫人:“娘娘怎么了?”
“你,姜莘怜!”
霞玉恼怒。
被问话的宫人小心翼翼看了眼两人的脸色:
“娘娘身体不适,提前回来了,但回来后便命我们送酒进去……”
借酒消愁?
姜莘怜径直从那宫人手中接过木盘,绕过挡路的霞玉想要推门而入。
“等等!”
霞玉看到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就心里来气,大家都是宫人,谁比谁更尊贵?
凭什么她姜莘怜就每天过得这般逍遥!
她伸手挡住,冷硬道:“娘娘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姜莘怜低头看着拦在身前的手臂,沉默了一会似在思索,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在皇宫中,想要一个人消失,这种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
她少见地露出温和的笑脸,靠近因她的话而愣住的霞玉,笑着问她:
“霞玉姐姐,你觉得我之前做的怎样?”
霞玉猛地看向她巧笑倩兮的模样,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她竟然直接承认了!
之前琳琅之死,她几乎肯定是姜莘怜所为,奈何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让国师大人出手为她隐瞒了此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但现在,她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这分明就是,就是赤裸的威胁。
话是这么说,杀人简单却容易惹出麻烦,姜莘怜早已洗心革面决定当个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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