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倾心于你,我舍不得你出事,”姜莘怜捧着他的脸,
“你发誓好不好,发誓今日之事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不想再担惊受怕了。”
戚今朝神情微恍:“莘儿……”
今夜戚今年突然发难,多少也让他明白:
身为皇帝,必定会忌惮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臣子,即便是亲弟弟的身份也不可改变。
而他作为卫国的将领,绝无可能将兵权交出去,毕竟卫国目前并无能代替他领兵打仗的人才出现。
所以,他与皇帝的矛盾,永远都不会消失。
姜莘怜素手下滑,搂抱着他的脖颈,柔润的红唇离他略显干涩的薄唇仅有一指距离,启唇间似乎都能轻轻擦过,促生痒意。
“殿下,你能发誓,不会再让我担忧了吗?”
不让她担忧,那就解决掉所有危险。
戚今朝垂眸,在她唇瓣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发誓,莘儿。”
既然无法控制他人不生忌惮之心,无法辨别他人是否心生杀意,那就不要让他人成为皇帝。
*
世人都称赞淮王仁善,宽容大度,有君子之风。
可仁善之人,怎会行灭族之举?
称赞他的英明神武是正常,但若说他仁厚,那些死相凄惨的穹族人只怕半夜都要找上门。
086对此的形容是:【戚今朝看着像艾伦一样好,做得事和秦聿沉一样坏】
姜莘怜呵呵一笑:“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
【而且,他还理直气壮的】
086补充道:【他杀起人来像切菜,根本就是把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当蚂蚁碾死,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
明明算是个好人,结果极度自我,坚信自己所做之事永远正确,完全不理睬他人的指责。
它好歹跟着宿主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了,第一次见到像戚今朝这样的人还是会目瞪口呆。
【总感觉他也有做暴君的潜质啊】
“嗯?086长大了,会操心大事了啊。”
姜莘怜戳了戳猫咪形状的光团子,趴在床榻上懒洋洋的。
皇宫喧闹了一夜,禁卫军彻夜搜查。
刺客往往乘着夜色而来,也总是躲在夜色中逃离,等到天色微明,精神紧绷了一夜的禁卫军难免生出懈怠之意。
戚今朝等到药效褪去,抓着这个时机离开了云影殿。
他那一身功夫并非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是久经沙场历练而来的真功夫,姜莘怜并不担心他逃不出皇宫。
“接下来,就等着戚今年那边的结果吧。”
086拍着胸脯打包票:【宿主你就放心吧,常言有道,系统出品必属精品,那香料绝对没问题】
姜莘怜摸摸它,随口道:“我相信你。”
一人一统正说着话,屋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姜莘怜收声,理了理自己的发丝。
果不其然,那脚步声在门前停下,随后是略有几分急促的敲门声。
“莘怜姐姐!莘怜姐姐!你在里面吗?”
现在这个时间,如此着急的态度,发生了什么?
姜莘怜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故作惊讶:“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慌慌张张的?”
“莘怜姐姐,”面熟的宫女道,“是奉天宫的惊风侍卫来了,点名要见你呢!”
之前宫人都怀疑姜莘怜动手害死了琳琅,国师出手为她隐瞒,私下里纷纷议论着定是国师大人看重了姜莘怜那张脸。
奈何之后姜莘怜表现得毫无异常,奉天宫那边也没了动静,这才不了了之。
结果现在,惊风侍卫点名要见姜莘怜,谁不知道惊风就代表着国师大人的意思啊!
姜莘怜挑眉,问道:“他确实说的是我的名字?”
“那是自然!”
宫女笑着奉承道:“这是好事啊莘怜姐姐。”
姜莘怜也抿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眸光一沉。
昨夜才出现刺客闯入皇宫之事,虽是戚今年自导自演,但旁人并不知情。
便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国师也敢声势浩大来云影殿,毫无顾忌。
“他的权势到底有多深啊?”
姜莘怜叹气。
第192章 她妖“言”惑我23
自打上次姜莘怜欺瞒利用了国师后,惊风对她便没什么好感。
奈何她那张脸生得实在争气,国师大人欣赏,那他还是得捏着鼻子来云影殿请人。
他假笑道:“莘怜姑娘,许久未见,不知你可还记得属下。”
姜莘怜真诚一笑:“我怎么会忘呢,上次还多亏了惊风侍卫出手相助。”
惊风表情一僵,差点控制不住狰狞起来。
她还敢说?她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提起此事!
见气氛不妙,乔妩连忙开口道:“惊风,你此次来云影殿,所为何事?”
这话提醒了他,惊风深吸口气,拱手说明来意:“……因此想接莘怜姑娘去奉天宫一住。”
直接了当,不再给人回旋余地。
乔妩下意识就想拒绝。
之前莘怜便说过,她不想荣华富贵,只需和心悦之人在一起便足以,现在又怎会去那奉天宫呢?
但在开口前,她还是转头看了眼姜莘怜,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姜莘怜侧头与她对视,微微颔首示意她答应下来。
“这,”乔妩顿了下,“既然是国师大人想要的话,自然可以。”
“多谢柔妃娘娘。”
乔妩敷衍一笑,借口支开惊风,偌大的正殿只余两人。
没有外人在场,她也无需再强撑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慌张又迷茫:
“为什么要去奉天宫呢?”
她不是有主见果敢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被众多男人争抢,深陷痛苦中却什么都没反抗。
是姜莘怜为她想办法,指明出路,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姜莘怜却不在身边,心中便生出难以遏制的惶恐。
姜莘怜被她泪眼汪汪地看着,笑得有些无奈:
“娘娘,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需要静静等待便可。”
“可是……”
“没有可是哦,”
姜莘怜摸了摸她的发髻:“我说过的,只要娘娘不曾心软,那我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乔妩喃喃重复着,再抬眼时眼神变得坚定: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国师景荣一身堪称神迹的本事,被卫国百姓捧得高高。
知风雨,预测地动,以086的话来说就是:
【他是气象天才啊!话说地震算不算气象?】
景荣在卫国的地位如此之高,奉天宫却不像宫中人想象的那般富丽堂皇。
殿中种满了海棠花,嫣红的花色本该衬得喜庆,可寂寥却在狭缝中透出。
姜莘怜细细观察着,就见走在前面的惊风突然停下了脚步。
老天,怎么在这碰到这位主了?
惊风心里只觉得不妙,但女人已经看见了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人靠近后躬身道:“娇棠姑娘。”
娇棠“哼”了一声不理他,偏头看向他身后的姜莘怜。
今日一早,她便听人说奉天宫要住进一位新人,惊风大早上便接人去了。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于是在等着,现在一瞧,果真是个绝色的美人。
但这张脸,瞧着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惊风见她皱眉,以为她又想发脾气,连忙出声音道:
“娇棠姑娘,你在这做什么?”
娇棠没好气瞪他:“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没想到你还管这么宽?”
她脾气一向不好,惊风忍气吞声:“不敢,只是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两人一来一回,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姜莘怜。
没有人找她麻烦,姜莘怜也乐得自在,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在惊风说完那句话后,娇棠神情微怔,红唇不自觉地轻抿一下,很快又变得趾高气昂:
“就不劳烦你多管闲事了。”
看着她头也不回走远,惊风松了口气,又觉得满腹疑惑。
原本以为娇棠是直奔着刁难姜莘怜来的,结果话都没说几句就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不明白。
姜莘怜将一切尽收眼底,面上也是一副困惑的模样。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第193章 她妖”言“惑我24
皇宫进了刺客,惊扰圣驾,皇帝为此休朝一日。
左丞相送走传话太监,背手站在前厅沉思。
丞相长子不明所以,问道:“父亲,您这是?”
左丞相捻着花白的胡子,皱眉:“雅川,可还记得昨日那名道士?”
长子点头:“自然不曾忘记。”
昨日发生之事,自然不会这般快就不记得,更何况那道士的所做所为,更是令人记忆尤深。
昨日他们父子照常回府,路上却见一道士在与人争执。
那道士嗓门大,嚷嚷得众人皆知:
“我算了这么多年,从未出错,你那妇人怀里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衣着华贵的年迈富商脸色铁青:“你个道士休要胡言!是不是我的儿子谁能比我更清楚!”
他身边年轻娇美的新夫人抱着孩子躲在一边。
不过是江湖道士招摇撞骗的手段罢了,左丞相司空见惯,见路被两人堵住,便命马车夫换条街,不打扰百姓之间的争吵。
但下一刻,道士的话落入耳中。
“你坏事做绝,命里无子,如此明了之事,我只需看上一眼便知。”
道士理了理在混乱中被揪皱的衣襟,冷哼一声:“顺带一提,这孩子该称你一声祖父。”
此话一出,不仅新夫人脸色大变,一旁默不作声的年轻男子也变了脸色,两人面面相觑。
听到此话的路人都震惊不已,纷纷停下了脚步看热闹。
之后那新夫人似心中压抑久已,破罐子破摔,一把将孩子塞给年轻男人,指着富商破口大骂:
“你个老东西,有什么脸来指责我?我本该是你儿媳,是你为老不尊强娶在先,我还未你家生了个孙子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丞相长子回忆至此,露出感慨之色:“现在百姓生活得真是充实多变啊。”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左丞相气急,要不是为了长子的颜面真想给他两下:“你就记住了这些?”
他深吸口气,也不指望长子能说些什么令他满意的话出来,直言道:“昨日那道士惹了事,来接他之人腰间的令牌你可有看清?”
卷云兽纹令牌,唯有淮王府上之人携带。
那人面对道士满脸无奈:“道长,您怎么又趁着殿下去皇宫跑出来了?等殿下回府我该如何交待啊。”
左丞相年岁不小,乃是两朝元老,也算是看着皇帝和淮王长大的人物,将兄弟二人近些年越发僵硬的关系看在眼中。
昨夜刺客闯入皇宫,惊扰圣驾,偏偏淮王那时也在宫中,虽说巧合也说得过去,但两事放在一块,总叫人心中难安。
左丞相长叹一声:“只希望……”
长子未听清楚,疑惑道:“希望什么?”
只希望陛下切莫一时糊涂,以卫国现在的局面,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淮王殿下啊。
他捋着胡子,看了眼一边不机灵的长子,一口气叹得更为愁闷,眼不见心为净,摇头走回书房。
“本相怎会有这么个木鱼脑袋的儿子,真真是毁了我一世英名啊。”
“左大人此言差矣,左公子生性纯良,日后为官,也定是清明廉洁,受人称赞。”
左丞相:!
书架前的男人长身玉立,衣袍虽有凌乱之相,依旧是仪表堂堂。
看着男人目光落在书架的字画上,他眉心一跳,躬身行礼:
“不知淮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此乃臣之过。”
“左大人不必自责,是本王临时起意,未能告知于你。”
戚今朝看着那幅字画,笑意温和:“这字迹,看着甚是熟悉。”
“殿下好眼力,”左丞相笑道,“这是先皇亲笔之作,臣万幸得此殊荣。”
戚今朝一笑,不做回答,抬手将字画从书架上取下,露出后面空无一物的柜壁。
他曲起指节,敲了敲那块地方,发出的声响沉闷空洞。
左丞相额角冒出冷汗。
“本王记得,父皇驾崩前夕曾召见过左大人,”戚今朝确定好位置,手指用力一顶,一道狭小的缺口暴露出来。
明黄略显陈旧的圣旨被握在手中。
左丞相撩起衣摆跪下。
三年前,先皇病逝前夕,曾将他召入皇宫。
先皇气若游丝,声音低不可闻:“丞相,朕有一事托付于你。”
他的嫡长子戚今年,才能平庸,心胸也算不上宽广,无容人之度,不堪皇位;
嫡次子戚今朝,天资聪颖,性情和善,英勇神武,若将卫国交与嫡次子,那他这个先皇也能放心去了。
但自古立长不立贤,今年亦是他的儿子,若是越过长子将皇位授予次子,恐怕今年心生怨愤,起谋乱之心。
他是卫国的君父,更是皇子们的父皇,心里自然不想出现兄弟相残的一幕。
“若承稷为王,今年定会生事,兄弟相残必会发生;若今年登基,以承稷的心胸,尚有和睦相处的希望。”
先皇拿起手帕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左丞相忧心道:“陛下,您切勿多思,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不碍事。”
先皇疲惫地挥了挥手,苦涩道:“先前,朕想为卫国留下一位明主,对承稷寄予厚望,现在临了,反倒瞻前顾后起来。”
“朕现在,只希望皇子们能好好的,”先皇闭上眼,低声道,“朕会立嫡长子为太子,继承大统,但朕要托付你一物……”
左丞相身受重任,将这圣旨带回丞相府小心藏了起来,这些年来从未走露风声。
也不知淮王殿下是如何知道这圣旨的存在,径直找了过来。
戚今朝扫了眼圣旨,解释道:“父皇驾崩前曾单独召见,将他所做的安排都告知于我。”
那时先皇已经气息奄奄,勉强握住他的手:
“承稷,你皇兄他本性善妒,嫉恨你久已,望你能包容忍耐,”他说一句喘一会,
“父皇,已经安排好了,日后,若他威胁你性命,你就去相府取圣旨,有朕的圣旨,你便能名正言顺登上皇位。”
86/138 首页 上一页 84 85 86 87 88 8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