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发现暗处的活色生香。
他们吻的肆无忌惮又放浪形骸。
薄薄的吊带布料,在动作中渐渐挪位。好在陈疆册宽厚的上半身,将她整个人都簇拥在怀里,无人知晓他怀里绵白的丰盈。
“雾雾。”陈疆册嗓音拉低,手指看似规矩地将她的吊带调整至原位,指腹却触碰到那一抹挺立的春色,引得她浑身颤了颤。
“说真的。”
“……什么?”阮雾胸口起伏,呼吸加重。
“好难和你保持距离。”他埋在她颈窝,滚了滚喉结,哑声道,“我不想和你只是接吻。”
或许是今晚喝了太多酒,低沉的音浪加持,使得她头晕目眩。
阮雾被他揉的浑身发软,她瘫在他身上,说:“我家离这里,好像只有三公里。”
-
酒吧离阮雾的家很近。
然而在去阮雾家之前,他们得先去趟便利店。
阮雾身为独居多年的单身女性,家里自然没有备安全用品。
陈疆册是自己开车来的,阮雾坐在副驾驶,看着他进了便利店。他个子很高,超过一米八五,每次和他接吻,都是很费力的举动,踮脚,仰脖。身体像是被两根绳子吊着,她两只手攀附着他,很累,却也不舍得放手。
在车上,他的白衬衫解了三颗扣。
下车后,他便系了两颗扣子回去。
他穿梭于货柜中,背影修长俊朗。
阮雾静静地欣赏了会儿,未多时,他提着一个购物袋出来。
购物袋被他扔进阮雾的怀里。
最大款的袋子,约莫三分之二的空间被填满,然而重量比预想中的要轻很多。
毕竟陈疆册装的……全是计生用品。
还有一杯酸奶。
阮雾皱眉:“你喝酸奶吗?”
陈疆册轻嗯了声。
她疑惑:“你什么时候喜欢喝酸奶了?”
陈疆册侧眸,扫了眼阮雾,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今天突然想喝。”
车厢内光线晦涩,阮雾没看清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禁忌色泽,只当他一时兴起,想喝酸奶。
等到了家里,她终于知晓,他的恶趣味。
陈疆册确实是要喝酸奶的,只是酸奶取代了阮雾的吊带的作用。浓稠的酸奶滑动的速度很慢,黏腻冰凉的触感,陈疆册伸出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酸奶是流动的,阮雾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凝固了。
前所未有的体验,阮雾难以解释其中的滋味,仿佛他喝的不是酸奶,仿佛他喝的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一部分。
快感过后,是强烈的羞耻感。
阮雾很少流眼泪,结束后,扯过枕头,盖住自己,无声地流眼泪。
陈疆册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发狠了,纯粹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怪癖。于是他抱着她,哄得格外有耐心。
“下次绝对不这样做了。”陈疆册边哄边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去往浴室给她洗澡。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阮雾忍无可忍,被放进浴缸后,踹了陈疆册伸进浴缸的脚,踹的他差点儿滑倒。
陈疆册刚做完过分的事儿,这会儿怎么被阮雾骂,都照单全收。
甚至他也骂自己:“我真不是个人,只顾着自己开心,不顾绵绵的感受。我真坏,真变态。”
阮雾听得没忍住笑了。
“既然笑了,就别生气了。”陈疆册说。
阮雾复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陈疆册厚着脸皮又说了许多不要脸的话,阮雾被他说的脸皮发烫,她掐了掐他的胳膊:“闭嘴,别说了。”
“真的不喜欢吗?”他问,“你以前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过。”
阮雾深吸气,“你再说,今晚就别和我一起睡了。”
陈疆册这才有所收敛。
洗澡到一半,陈疆册突然提起一件事来:“你工作室,是不是有很多人突然提离职?”
阮雾酸涩的身体被他按摩的昏昏欲睡,声音发倦,懒洋洋地说:“嗯,你怎么知道?陈颂宜和你说的吗?”
“你知道是被谁挖走的吗?”他不答反问。
“不知道。”阮雾睁开眼,陈疆册不会平白无故聊她的工作,想必是听到些什么,“你知道被谁挖走的?”
“嗯。”
“谁啊。”
“谢洄之。”
“……”
阮雾在大脑里搜刮了一圈,都没找到这个名字。
她问:“这谁?”
陈疆册:“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初恋男友前未婚妻名义上的哥哥。”
阴阳怪气的语调,尤其是提到“初恋男友”时,语气真的不太好。
阮雾故意加重:“初恋男友啊。”
“够了啊。”陈疆册眼梢敛起危险的弧度。
阮雾抿唇,将话题绕回正轨:“这人来找我麻烦干什么?又不是我从中作梗,把他妹妹的婚事给搞黄的。你们男的挺奇怪的,谁犯错谁买单,欺负周淮安去不就行了吗,欺负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干什么?”
“你还没缚鸡之力?”陈疆册随时随地都能开黄腔,“抓我抓的多紧啊。”
“……”阮雾剜了他一眼:“谈正事。”
陈疆册哼笑了声:“现在知道是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办,要欺负回去吗?”
闻言,阮雾狐狸似的冲陈疆册笑:“你要帮我欺负回去吗?”
陈疆册说:“你不是不喜欢我插手你的事吗?”
以前就是。
陈疆册曾提过好几次,让她和南大的书记一块儿吃个饭,刷个脸。她死活都不愿意,“我是正儿八经走保研保上的南大,也会安分地写论文毕业。你让我和书记见面吃饭,万一传出去,被人胡乱猜测,说我是走后门的怎么办?”
她并非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陈疆册记得她这点,否则今晚也不会和她提及此事。他大可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将一切妥善处理好,但他想了想,还是想先告知她内情。
毕竟这件事,牵扯的人有些多。
思忖许久,阮雾说:“我想找周淮安谈谈,这件事情的源头是他才对,不管他订婚、还是取消婚约,都与我没关系。谢洄之要给他妹妹抱不平,要找的对象也应该是周淮安,而不是我。”
“那万一周淮安不帮你呢?”
“挺正常的,我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哦。”
“那我男朋友应该帮我。”阮雾挑眉,她眉眼间还有媚色,很是撩人,“男朋友,你说对吧?”
其实阮雾并不想靠任何人,可是社会就是很现实,她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姑娘,他们圈子里的这些大少爷,想要把她赶出南城,实在易如反掌。
阮雾就是想不明白:“周淮安为什么老是揪着我不放?”
陈疆册轻嗤了声,语气幽幽:“可能是觉得你还单身,他还有机会。”
阮雾:“我有男朋友了。”
陈疆册:“哦,谁知道?我听说,还是有很多追求者天天送花给你。”
听说,必定是听陈颂宜说的。
阮雾瞥他一眼:“陈疆册。”
“嗯?”
“你现在的醋劲好大。”
“以前醋劲小过吗?”
“……”
陈疆册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告诉别人,你有男朋友了这件事?”
“我看工作室那些小女生谈恋爱,都是换情侣头像,在朋友圈发官宣照片。”阮雾仰脖,看向陈疆册,“你喜欢这种方式吗?”
陈疆册低头给她抹沐浴乳,听到这话,懒散的眉头,逐渐蹙起。
显然,是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戏码。
“没有别的了?”
“有啊,”阮雾轻飘飘地说,“我拿个广播,逢人就喊’我有男朋友了‘。你觉得怎么样?”
陈疆册眉间褶皱更深。
默了默,他说:“当我没提。”
第60章
到头来,关于官宣,二人得出的结论是,顺其自然。有人问,便说,没人问,就拉倒。他们都不是高调的人,四年前谈恋爱也没整过情侣头像那一出,四年后更不可能了。
讨论了半天,跟没讨论一样。
隔天是周六,休息日。
阮雾醒来后,便拿着手机辟里啪啦地打字。
陈疆册以为她在忙工作,结果她语出惊人:“我和周淮安约了下午三点见面,你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送我去见周淮安吧。”
陈疆册冷着张脸没理她。
阮雾很干脆:“那我自己去。”
没有半点说软话的意思。
“……我送你去。”她不会低头,陈疆册便低头,“行,下午我送你去见你前男友。”
“是前前男友,”阮雾纠正,“前男友是你。”
陈疆册听了讥笑了声,却也没再多说些别的。
出门前,阮雾换下身上的家居服。
家里冷气开得足,她穿着长袖长裤,甚至还穿了双长袜。要外出了,她在衣帽间挑挑选选衣服。衣帽间对着床,陈疆册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她精心挑选和初恋男友见面的衣服。
“穿吊带好像有点冷,还得带件外套。”阮雾嘀咕着,“就去谈事,还带衣服,好麻烦。”
于是吊带配牛仔短裤的清凉搭配,pass。
“要不穿长袖?”阮雾拿了件长袖衬衫,可是穿长袖势必得穿长裤,她想了想,“四十多度的高温,会热死吧。”
长袖长裤也被pass。
然后她转过身,来到晾挂裙子的区域。
她拿起条连衣裙,对着镜子看了看,随后望向陈疆册,询问他的意见。
“我穿这条裙子怎么样?”
“漂亮。”陈疆册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忠的女人,藉着谈事的由头,实则和男人私会,“希望你下次和我约会,也能像今天这样,精心打扮。”
阮雾放下手里的衣服,走过来,双手缠绕在他颈后,语气终于放软了,“等我和他谈完事,我们就可以约会去了,看场电影,吃个晚饭,然后回家。”她憋了一上午,快要把陈疆册憋出内伤来了,总算隐忍着笑,说出自己的安排来。
“我是为了和他见面精心打扮吗?”
她眼神千丝万缕地凝在他身上。
说,“还不是为了你。”
陈疆册看了她一会儿,沉默着把放在身侧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这是被哄好了的意思。
“穿白色那条连衣裙。”他下颌轻抬,指着没挂好的那条裙子,他嘴角噙笑,黯声道,“裙子短,晚上回家比较好脱。”
“里面会穿打底裤,比长裙还难脱。”阮雾很是不解风情。
“……”
-
阮雾和周淮安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她提早了五分钟到,周淮安比她更早到。
周淮安看了眼时间:“怎么早到了?”
阮雾在他对面坐下,淡声:“你比我还早。”
周淮安说:“以前约会,总让你等,现在总不能再让你等我了。”
外人眼里,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周淮安温柔、体贴,各方面都很拿得出手,是大家眼里的好男友。大家也因此认为,阮雾在这段恋爱里,备受宠爱。
实则不然。周淮安是矜贵的公子哥,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八面玲珑的形象,私底下,少爷秉性一展无遗。
他约会常迟到,原因很多,打游戏忘了时间;和朋友聊天忘了时间;写论文忘了时间。
其实阮雾一直以来都觉得,他们会分手。
周淮安出轨,只是让这段感情的结束,有了合适的理由。
和他恋爱的那些年,阮雾觉得他不爱她,他爱的是她漂亮的外表,出色的成绩,体面的学历,对人真诚友善。
总而言之,她是个特别拿得出手的女朋友,带她出去特别有面子,所以他才喜欢她。
阮雾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千人千面,每个人对另一半的期望都不一样。
只是她想要的是爱。
周淮安想要的是合适,是面子。
也是被周淮安影响,所以她一度以为,陈疆册要找的,也是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她以前之所以没问,是因为她觉得,成年人之间是要保持一些心照不宣的体面的。
她一直也都是个体面人。
她曾以为自己不会再和周淮安见面,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和他心平气和地同桌而座。
只是周淮安仍旧一副留恋旧情的模样,让她很想撕毁这份留给他的体面。
“以前谈恋爱的遗憾,要等到分手了再弥补吗?”阮雾的神情总是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是夹枪带棒的,“你总是说的比做得好听。”
被拆穿了,周淮安也不恼怒,他温声问:“喝点什么?”
阮雾说:“不喝了,陈疆册还在停车场等我。”
周淮安一顿,显然,昨夜酒吧包厢的对话,已经传至他的耳里。
“你以前说过,你不是个会回头的人。”他凉声一笑,“但你还是和他和好了。”
“因为我俩分手,不涉及任何原则性问题。”阮雾这话不涉及任何嘲讽的意味,可说出来,彼此都品出了另一番滋味。
她敛睫,充满歉意地和他道歉:“没有说你出轨的意思。”
“……”
有种冷嘲热讽的感觉了。
周淮安艰难扯了抹笑,他咳了咳嗓,转移话题:“怎么突然约我见面?”
“我工作室出了点事,需要你出面解决。”
“陈疆册不能帮你?”周淮安说,“我的意思是——他是你的男朋友,而我只是你的前男友,你确定要来找我?”
“因为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阮雾说,“你未婚妻她哥,恶意挖走我公司的员工。”
周淮安愣了愣:“谢洄之?”
阮雾点头。
周淮安皱眉:“谁和你说的?”
阮雾说:“陈疆册。”
周淮安深眸打量着阮雾,眼里的意味昭然若揭。
阮雾说:“他没必要骗我,他也问过我,需不需要他的帮忙,”她吓笑了声,挖苦道,“你惹出来的事,凭什么要我男朋友善后?”
莫名陷入安静中。
咖啡厅里响起幽昧的蓝调音乐,绵延,柔和。
过半晌,周淮安徐徐叹气:“你还真是护短。”
阮雾微笑:“所以,你能解决这件事吗?我不希望我们分手这么多年,我还要因为你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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