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只吃异性的醋,如今倒好,吃醋对像已经蔓延到季司音,甚至是陈颂宜身上。
“你和我妹相处的时间,比和我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哦,周末原来是你用来陪闺蜜逛街的。”
“你看到好吃的,第一时间想的是你的闺蜜。”
“你还在我身边呢阮雾,躺在我怀里,然后和陈颂宜聊的不亦乐乎?”
“……”
“……”
——诸如此类的发言,不胜枚举。
但再怎么吃醋,阮雾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要阮雾多陪陪他。
然而工作室都是阮雾在管,她确实分身乏术。
对比起来,陈疆册像个闲人,他有许多的时间用来陪阮雾。
几乎阮雾每次出差去外地,陈疆册都会跟来。
阮雾每次去外地住的酒店都是陈疆册定的,表面上看,是陈疆册体贴入微。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方便自己进出她的房间。阮雾心知肚明,倒也没拆穿他。
毕竟主办方定的酒店都是标间,标间哪有总统套房睡的舒服?
那天她参与颁奖典礼回来,身上还穿着礼服。
礼服是紧身收腰款,为此,她一晚上没吃东西。
瞧见玄关处的衣服,阮雾顺势往里看。
果不其然,在客厅的茶几处,看见了一盒蛋糕。
陈疆册是知道她的,但凡穿礼服出席的场合,这天她必然不怎么吃东西。所以每回她回到酒店,都能看到一盒小蛋糕。
阮雾手提着礼服裙摆,往里走。
她第一时间是走向卧室,卧室门推开,半明半昧的房间里,陈疆册躺在床上。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在白色床单上画出很长的一道直线。
想来三个小时的飞机,让他身心疲倦。
阮雾蹑手蹑脚地走进室内,转去衣帽间。
她想换套宽松点的衣服再吃蛋糕。
低头拉礼服拉链时,腰窝处陡然有温热触感。
有阴影覆盖眼睫。
阮雾没回头,拉拉链的手却松开。
“你不是睡了吗?”
“是睡了,但梦里好像听到你叫我了,然后就醒了。”陈疆册睡醒的嗓音喑哑,带着磨砂质地的低音炮般轰鸣着她的耳蜗,他沉沉地笑着,挑逗她,“你喜欢我的声音有点响,把我吵醒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阮雾回眸淡笑。
“你的眼神吵到我了。”
“少扯。”
话音落下。
拉链拉到底。
裙子掉至腰窝处,被陈疆册的手按压着,松松垮垮地停在那里。
后颈窝忽然拂来一阵热气,气息越来越近,昏暗狭窄的衣帽间内,有暗火隐隐燃起。
快要亲到时。
阮雾猛地转身,双手抵在陈疆册身前:“我还没吃饭。”
陈疆册拉过她的手,箍在她腰间的礼服顺势掉落在地。
她的手被高举过头顶,月光映入室内,清冽月色照亮旖旎身姿。
“我也没吃。”陈疆册弯下腰,覆在她耳边,低哑的嗓,极具引诱意味,“我饿了三天了,老婆,你行行好,先喂我吃。”
阮雾推拒着陈疆册,然而男女差距悬殊,陈疆册婚后健身的越发频繁,肩颈腰线比越发夸张,脱光了衣服,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他几乎没使什么力气,便将阮雾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一瞬间,阮雾喉咙发紧,她双脚悬空,整个人有种失重感,于是紧抱着陈疆册,以防自己掉落。
衣帽间出来,是落地窗。
冰凉的玻璃窗刺激着她,而身前是陈疆册的体温,几欲将她烫坏。
她抬眸,深深地凝视着他。
情。欲或许是比食欲更难克服的存在,阮雾缓缓低下头来,认输。
……
……
二人确实也饿了蛮久,一开始便停不下来。
酒店备着的东西质量堪忧,陈疆册稍稍动几下便破了。
阮雾浑身脱力,嗓音如同梅雨时节的空气,潮湿黏腻,入侵陈疆册微薄的理智。
“都结婚了,不戴也没关系的。”
“……我还不想有小孩。”
本来阮雾也没那么不想戴的,不服输的劲儿陡然上来,腰骤然下沉,彻底吞没。
没有任何隔阂的身体,有着前所未有的亲密。二人不自觉地发出喟叹声。
阮雾还在找借口:“哪有那么好运气,一次就怀孕?”
陈疆册的理智是推开她,但是身体贪恋这份湿濡感,他深吸气:“绵绵,你别胡闹。”
“分明是你先闹的。”阮雾浑身汗涔涔的,“就这一次,陈疆册,就这一次。”
……
……
记忆越发清晰。
他们后来确实只做了一次。
搞什么啊。
不会运气真的那么好吧?
阮雾沉沉往椅背靠去,眼底光影晃动,神色复杂。
约莫过了十分钟,陈颂宜推开办公室的门,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门给反锁了。
她手里有只黑色塑料袋,递给阮雾:“嫂子。”
阮雾有些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就你这胆子,还给我买验孕棒。”
陈颂宜讷讷道:“这不是,还不确定吗?而且在公司呢,验孕棒好像不适合出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
阮雾打开购物袋,里面装了一堆验孕棒。
他们陈家人是有什么囤货的癖好吗?套子一堆一堆的买,验孕棒也是一买一大堆。
阮雾只拿了一根。
陈颂宜:“哎——嫂子,一根会不会不准确?要不两根?”
阮雾说:“不用。”
陈颂宜还是半强硬的往阮雾手里又塞了一根:“嫂子,求你了。”
“……”阮雾无语。
她拿着两根棒子,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平静,看不出悲喜。
陈颂宜更紧张了:“怎么说怎么说?”
阮雾望向远方天空的眼里,仿佛有碎光在闪烁。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伸手揉了揉陈颂宜的头发,“下午的工作把我推了吧,我想去医院做个详细点的检查。”
陈颂宜愣住,双唇翕动,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用颤音问:“真的……有了吗?”
回应她的,是阮雾抽了一根白色棒子,塞进她的手里。
“自己看。”
阮雾甩了甩头发,回到办公室,拿了包便离开公司。
陈颂宜还站在原地,她低头,看见手里的白色棒子,中间有两道杠。
“啊——”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响,她连忙捂住嘴。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陈颂宜抓起手机,迫不及待想和陈疆册分享这事儿,字都打完了,又被她逐一删除。
这种事,嫂子应该会说的。
这种事,还是嫂子说出来,才有惊喜。
陈颂宜回到工位,开心的一只腿忍不住地抖。
周靖阳难得回趟办公室,趴在工位上小憩,快要睡着的时候,被抖醒了。
他望向始作俑者:“……你能别抖腿吗?我桌子都在抖。”
陈颂宜开心地拍拍周靖阳的脑袋:“姐姐今天开心,说吧,想吃什么,姐带你去吃。”
周靖阳面无表情:“你找男朋友了,这么开心?”
陈颂宜:“当然不是。是件比找男朋友还值得开心的事。”
周靖阳:“你要结婚了?”
陈颂宜一脸无语:“我就那么恨嫁吗?”
周靖阳:“圈里人都在说,你最近和很多男的相亲。”
陈颂宜说:“只是见个面吃个饭而已。”
周靖阳:“那就是相亲。”
陈颂宜啧了声:“小屁孩,少打听姐的事。”
周靖阳嘀咕着:“我就比你小三岁,怎么就小屁孩了?”
“臭弟弟,臭弟弟行了吧。”陈颂宜还在抖腿,嘴角扬着的笑怎么也止不住,“哎呀不行,不可以笑了陈颂宜,不许再笑了陈颂宜,啊——怎么办,我控制不住。周靖阳,要不你说点能让我冷静下来的话吧?”
周靖阳一直盯着她,见她自言自语,试图用言语操控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笑。
直到后半句。
陈颂宜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
周靖阳喉结滚动,说:“我喜欢你。”
“……”
“……”
陈颂宜嘴角的笑,霎时凝滞住,表情几欲裂开。
“……啊?”
周靖阳笑了:“冷静了吧。”
意识到他在耍自己,陈颂宜恶狠狠瞪他一眼:“真烦,小屁孩。”
-
另一边。
阮雾驱车去往的医院是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陈疆册有入股,阮雾每年一次的体检,都是在这家医院。
陈疆册的家庭医生,也是阮雾的主治医生。
阮雾有任何的身体不适,都是找他。
主治医生名叫温云庭,见到阮雾过来,有些诧异:“你一个人来的吗?陈疆册人呢。”
“我还没和他说。”阮雾说,“我最近有些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
“头晕,胃口不好,闻到饭菜香,会想吐。”阮雾顿了顿,又补充,“月经推迟了一个礼拜。”
温云庭眉骨轻抬,恍然道:“原来是这个不舒服,我让人带你去做几个检查。”
阮雾:“嗯,麻烦你了。”
护士带阮雾出会诊室之后,温云庭立马给陈疆册拨了电话。
陈疆册甫一接通电话,一股子玩世不恭的调调:“温太医,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你老婆来找我了。”
“……”
陈疆册语调急转直下,“阮雾怎么去你那儿了?她身体不舒服吗?她没给我打电话啊。”
“急了。急了。”温云庭慢悠悠道,故意恶心他,“我想你了呢疆册。”
“别恶心人。”陈疆册抓起手机就往外走,“她到底怎么了?”
“你先过来吧,这事儿得当面说。”
陈疆册眉头掀起褶皱:“她……”
温云庭不卖关子:“没生病,放心过来。”
陈疆册这才松了口气。
……
阮雾做完检查,耐心坐在贵宾室里等检查结果。
等待的时间里,她仰头,对着天边的云发呆。
蓦地,门被人大力推开。
她收回视线,往门边看去。
站在门边的不是别人,是喘着粗气的陈疆册。
阮雾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疆册不答反问:“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自己来医院?”
阮雾说:“头晕。”
陈疆册:“中暑了?”
阮雾说:“好像不是中暑。”
陈疆册:“那是什么?”
阮雾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着:“我好像知道我怎么了,但是又不敢确定,所以才来医院做个检查。”
“到底是怎么了?”陈疆册听得云里雾里的。
阮雾知道瞒不住他,“率先说明,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我也没法肯定。”
“但我觉得,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陈疆册紧张的声音都哑了:“……什么?”
阮雾把口袋里的验孕棒拿了出来,伸至他面前,红色两道杠,格外明显。
陈疆册脸上紧张的情绪一点点收敛,类似于惊喜的情绪,一点点蔓延开来。
第84章
没多久,检查结果出来。
检查结果和验孕棒结果一致。
阮雾怀孕了。
陈疆册的情绪起伏很明显,先是惊讶,继而是开心、激动。阮雾以为开心过后,以他的作风,会是得瑟的到处炫耀,然而陈疆册低下头来,仿佛做错了什么。
“我没想过让你现在怀孕的。”
“怀孕这种事,不是你想就可以的,还得我想。”阮雾大概猜到,他在愧疚什么,“而且好像我才是始作俑者。”
“我应该控制住我自己的。”
“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控制?”阮雾笑,踢了踢他的脚,“你别自责了,我只说过我打算三十岁退休,但我好像从没有说过,三十岁之前不生小孩吧?”
陈疆册敛眸睨她。
阮雾故意道:“孩子都来了,难不成你要我打掉?”
陈疆册皱眉:“你真的要流产吗?”
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人,鲜少有这般小心翼翼。
阮雾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你现在分不出来了吗?”
陈疆册搂着她,他松了口气,笑着:“分得出来。”
阮雾在他怀里挣扎了几番,被他紧紧地搂住,口吻宠溺:“别动绵绵,让我抱抱你,我还是第一次,怀里抱着两个人。”
“……”阮雾的心总是很软,但嘴总是很硬,“它现在还不是人。”
“我还没抱过孩子她妈,行吗?”
阮雾无言:“你没抱过你妈吗?”
陈疆册说:“记忆里,没有。”
这下,阮雾的嘴也软了:“……你说什么孩子她妈这种话,搞得像是,在偷情一样。”
陈疆册笑:“不刺激吗?你不喜欢这种刺激吗?”
阮雾很是嫌弃:“我这人很有道德。”
陈疆册附和着点头,他低头亲了亲阮雾的耳朵。这个吻不掺杂任何情。欲,只是爱人与爱人之间的一件无意义的亲密行为。
两个人在贵宾室里静静相拥,阮雾忽然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陈疆册说,“那次婚礼,你挽着你爸的手到我面前的画面,我到现在还忘不了。换做我嫁女儿,我的眼泪应该比你爸掉的还多。”
“你可以招上门女婿。”阮雾思维发散。
“我也有想过,但是绵绵,我们的女儿,她看中的男人必须得是世界上最好的、最配得上她的男人。这种男人,怎么会做上门女婿呢?”
陈疆册其实设想过许多,关于他俩的未来。
他们会有孩子吗?或许会有,或许不会。
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他有阮雾就够了。
如果有孩子的话,他希望是个女儿,柔柔软软,白白嫩嫩的,抱在怀里,像棉花糖一样。她长得一定很漂亮,也很会撒娇,像她的妈妈。然后他会抱着她,到处和别人炫耀:“看,这是我家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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