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阿月,你的脸好红!”山口的话让他回神。
月岛沉默不语,眼神却暴露了他绝对没有那么平静。
山口:“阿月,你动摇的实在太厉害了。”
他真的很好奇,可是阿月看起来绝对不会说。
于是今天的月岛并没能成功把这件事和好友分享,还被看出了自己在因为爱衣的事情超级动摇,最后郁闷回家。
下午还是训练。
月岛平时做基础训练的时候只觉得累,今天站在原地喘了会气,擦汗的时候又想到腹肌的事情,下意识地看向自主加练的那两个体力怪物。
日向和影山身上会有腹肌吗?每天这么练,肯定会有的吧,说到底爱衣为什么会对腹肌感兴趣,是因为从谁的身上看到了吗?还是说在暗示他的肌肉没有那么明显?可是爱衣喜欢的明明是纤细美少年,难道是带肌肉感的纤细美少年...?
不,他否定自己乱七八糟的猜想,他应该直接去问爱衣的。
——但还是好好锻炼一下吧。月岛放下水瓶,马上去准备下一项训练。
——
“因为我很难练出肌肉啊,”爱衣说着,试图掀起自己的毛衣给他看自己的肚子,被月岛手忙脚乱地按住了,在月岛「你在做什么」的责备声中,爱衣继续说,“师父说女孩子的肚子上总是会有一点肉肉。所以练不出腹肌很正常,可是我又很好奇腹肌到底是什么样子——”
月岛红着耳朵:“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掀衣服,女孩子——女孩子不可以这样!”
爱衣眨巴眼睛:“这不就是你说的「向你展示更多面的我」吗?”
月岛猛然站起身,在她身边转了两圈,深呼吸之后才能勉强平静地坐下,咬着后槽牙说:“我们之间的沟通出了一点偏差吗?”
“我的意思是,你的感受都要告诉我,但是、但是身体方面——”
说着说着就卡壳结巴的月岛萤感到自己和爱衣面前好像有深刻的鸿沟。
爱衣平静地说:“小肚子而已,萤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而且你又打不过我。”
月岛:“...好,但是下次别掀衣服,会感冒。”
快点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忘记,月岛萤!
——不知道摸起来会是什么感受。
月岛僵硬地转移话题:“总之,腹肌...还不行,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爱衣纳闷:“可是,之前抱着的时候,我有摸过你背后的肌肉,那个没关系吗?”
月岛:“什——”他怎么不知道接吻的时候她有摸过自己?
一些记忆在脑海里慢慢浮现,以前接吻的时候爱衣喜欢环抱着他的腰,手会慢慢向上移。直到从背后扣住他的肩膀,他一直觉得那个动作特别能感受到爱衣很依赖他,原来、原来那时候...
爱衣:“所以那样也不行了吗?”
月岛看着她眼睛里明晃晃的笑意,猛然将她搂进怀里,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手腕握住,固定在胸前,然后吻她。
爱衣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倒也老实被他亲了一会,然后就不太安分起来:“手、手——”
月岛稍微向后退了一点,微微喘着气说:“嗯,有点碍事。”
他稍微改变了一下姿势,将她的双手举得更高,两个人贴的更近,爱衣几乎就横坐在他的双腿上。
两人继续接吻,不知不觉的,月岛的手松开,爱衣如愿抱紧了他的脖子。
“等、等等...”爱衣侧开脸,喘着气问,“你...”
月岛的呼吸灼热,听到她语气里的疑问,哼笑一声,埋进她的脖子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总之,你现在不要动。”
爱衣僵着身子被他抱了好一会,感觉还是很明显,小声问:“那个...”
月岛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所以现在知道了吗,腹肌不可以随便摸。”
爱衣:“我还没有摸...”
月岛:“现在,安静一会。”
爱衣:“但是果然我还是先离开...”
月岛咬牙:“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爱衣很诚实:“因为我感觉我是那个诱因?可是以前没有这样过吧?”
以前当然有过,月岛这时候才不会承认,他说:“你不该撩拨我那么多次。”
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拌了会嘴,爱衣才感觉坐的地方没有那么明显了,马上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对月岛说:“你的忍耐力太差了,就该试着多忍几次,说不定就不会这样——”
月岛都要气笑了:“这种事情是能忍下来的吗!”
爱衣坦然地站在他面前:“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呢?”
月岛折腾一番,终于冷静下来,也拿起书包站起身,说:“下次别这样...”
他犹豫了下,还是说:“我不想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爱衣歪着头看了看他,问:“我现在能抱抱你吗?”
月岛无奈:“好,只是拥抱的话——”
他张开手臂:“随时欢迎。”
爱衣步伐轻快,撞进他的怀抱。
就这么静静拥抱了一会,爱衣笑着说:“我好喜欢你,萤。”
月岛摸了摸胸前女友的头发,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我的荣幸。”
他大概也摸清楚了,女友真正的性格。
就是专门为他带来甜蜜折磨的小恶魔类型啊。
第42章
影山拿着小武老师给的纸条,按图索骥般来到了全国青年强化合宿的地点。
集训的大家都是很厉害的选手,不过作为二传,影山还是最在意同样身为二传的宫侑前辈。
宫侑前辈传球的姿势赏心悦目,是他都觉得厉害的二传。
而且宫侑前辈对他特很亲近,让影山产生了「宫侑前辈真的好亲切啊」的想法。
比如今天吃饭的时候,宫侑前辈又端着盘子来找他聊天。
宫侑:“听说你们队伍里的那个副攻已经有一米九了?”
影山:“嗯,月岛刚突破一米九。”
他不太明白,宫侑前辈为什么知道月岛的名字,却一直坚持叫他「那个副攻」。
明明日向也是副攻,可是前辈好像不知道日向。
他听到宫侑前辈嘀咕了一句「切...」
是他的错觉吗?前辈好在意月岛。
影山扒了口饭,严肃地想:作为乌野个子最高的拦网,月岛会被身为二传的宫侑前辈警惕也不奇怪。
第二天他却从星海光来口中得知了另一件事。
“我们学校有没有姓宫的女生?”影山想了想,“有啊,月岛的女朋友就姓宫。”
星海光来:“就因为这个宫侑才一直找你说话。”
影山:“什么?”
星海光来看他一眼:“他找你打听了很多关于月岛的消息不是吗?因为那个姓宫的女生是他的妹妹。”
影山都愣了:“宫同学...是宫侑前辈的妹妹?”
星海光来:“你都没有意识到吗?”
影山摇头:“完全没有。”
原来不是来特意找他说话的。影山的思维拐了个弯,宫侑前辈的妹妹为什么不去打排球呢?
明明耐力很好,也很有力量感,打排球的话也一定很合适吧。
宫侑:“飞雄君你在想什么?”
影山偏头:“前辈你的妹妹是宫同学啊。”
宫侑:“不会吧,你才知道?”
影山无言点头。
宫侑:“之前找你打听消息——作为交换,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影山:“为什么宫同学没有打排球?”
宫侑:还以为你要问点关于排球的问题结果就这样?
他哈哈笑起来,说:“是吧,我也觉得她很适合打排球,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跑去学了空手道——飞雄君,我发现你还挺有趣的。”
影山不明所以:“是...这样啊。”
——
宫城县集训第四天。
斋藤教练带着爱衣往训练场那边走,问:“今天放假没有家教去做吗?要不要来给我孙子做做补习,他也就能听进去你给他讲题了,我付最高时薪给你。”之前总是让师妹无偿讲题已经很愧疚,要是能让师妹来做家教就不一样!
爱衣:“我周日没有安排,目前不准备再接多的兼职——总要有玩耍的时间嘛。”
斋藤教练露出了然的笑容:“确实,总要有时间约会。”
爱衣眯起眼睛笑起来。
鹫匠教练今天不在,斋藤带着爱衣过来说不上违规。但是肯定会被鹫匠教练甩脸色,所以只好悄悄来见一面。
爱衣在训练场馆后面站了一会,就听到了月岛急匆匆的脚步声。
“萤!”爱衣眼睛亮亮的,张开双臂,被奔跑而来的月岛抱进怀里,甚至抱离了地面。
月岛趁着休息的间隙出来见女友,心里都是不可思议。
“你怎么做到的?”月岛问她,“竟然进来找我了。”
刚才教练私下找他说话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爱衣笑眯眯:“因为斋藤教练是我的师兄啊。”
月岛亲亲她的脸颊,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爱衣:“因为几天见不到你,我很想你。”
她的眼睛里充满令月岛整颗心脏都变的绵软的感情。
而且有话直说的爱衣,真的很让人招架不住。
月岛露出愉快的微笑,又忍不住亲了亲她,想到这到底是在白鸟泽的学校里,又克制住,只是很可惜:“我们每天训练结束都很晚了,不能一起吃晚饭。”
爱衣正想说话,眼角余光扫到人影,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发现之前在比赛里见过的青城选手正站在拐角那里注视着他们。
好像是叫...“国见君,”月岛马上转身,叫出了来人的名字,“有什么事吗?”
国见拿着水瓶,看看月岛,又看看他身侧的爱衣,慢吞吞地说:“鹫匠教练今天是不是不会过来了?”
这是他的推测,刚才斋藤教练去找月岛说的就是有人来找他?
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国见想着,举起水瓶晃了晃:“你们继续,我去接点水。”顺便摸个鱼。
月岛看他离开,转身对爱衣说:“这里人太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做什么亲密举动。
爱衣无所谓,她就是单纯的想来见见萤而已,她说:“我知道你只有一会,而且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会。所以我马上就离开了,只是乌养君让我问问,日向在里面的表现怎么样?”
月岛的表情很是挣扎,他不想和女朋友说到日向,而且集训期间日向就算只是做后勤,存在感也实在太强,让他的心里又开始焦躁。
凡是长久地注视着日向的人,都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月岛简单的说了说日向的情况,休息时间就快到了,他只好和女友告别,回到体育馆内。
日向手里拿着拖把飞快跑来,问:“刚才爱衣来了吗!”
月岛冷淡:“啊,是啊。”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说你的情况。
被月岛狠狠瞪了一眼的日向摸摸脑袋:“为什么又生气了啊?”月岛的心思真的永远猜不明白。
爱衣从白鸟泽出去的时候,又遇到了牛岛君。
他好像是刚从外面跑步回来,看到她,还停下了脚步。
牛岛:“你原来是白鸟泽的学生吗?”
爱衣摇头。
牛岛:“外校生不能随便进学校。”
上次他被教导主任训过之后记得很清楚。
爱衣抿嘴笑了笑,说:“我和老师打过招呼的。”
牛岛点头,朝学校里面跑去。
这就是全国三大主攻手之一,已经进入国家青年队的牛岛若利啊。
爱衣几乎能看到他将来脚下的道路,是那么清晰。
偶尔也会遇到这种将来的目标非常清晰的人呢。她慢跑回家,打开地图,开始寻找下一处合适的地点。
不管是在兵库、在东京、还是现在在宫城县的乌野町,她的生活都很规律,说起来,上学和兼职两件事算得上是她生活里比较有趣的事情了。
平时一个人的她,生活无聊到令人发指。
做题、学习、看看漫画、打打游戏——还大多是单机游戏。
前两者的占比最重,在这种无休止的学习里会抽空想念一下男朋友。但她很快又被一道有一道崭新的题目占据心神。
有时候爱衣会觉得自己和大家所说的「书呆子」形象没什么区别。但是同学们总是会调侃她「顶着这张脸只能叫知性美少女」,和「书呆子」是两个概念。
但是本身的她就是有这么无趣。
不会说有趣的话,对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感兴趣,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最想去的地方是植物园和动物园,喜欢吃的东西也很普通,本质上安静的过分。
爱衣吸着利子阿姨上楼投喂的果冻,写完今天份的题目,然后把自己甩回了床上——叔叔来的那几天帮她买了一张单人床,她可以不睡榻榻米了。
她的理想是什么呢?爱衣看着窗户外面渐渐升起的月亮,月光带着冬天的寒意和永恒不变的皎洁落入她的眼里。
以前的她想买一块地,建起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圈出一块露营地,最好在小溪边,然后——她可以养一些小动物,自己住在那里,偶尔招待朋友。
这是她初中时期的愿望。
那个时候的她太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远离兵库的家之后她在东京租了三年的房子,已经受够了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她不能永远呆着兵库的家里,她不是亲生的孩子。就算在那里上了大学,也总是要脱离家里;她更抗拒去英国,那个地方不属于她,她暑假去玩过几次就彻底明白了。如果是国内,她还能劝说自己适应,去国外生活带给她的也只有更大的恐慌。
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爱衣翻身抱住被子,她知道叔叔阿姨真的把自己当亲生孩子。甚至比亲生孩子还要好,可是她还想着脱离家庭自己出去住,一定让他们有些伤心。
可是她的心就像没有依靠的孤岛,很多事情没法向任何人诉说。
向家人倾诉,会收获温柔的安慰和包容,叔叔阿姨其实也在为她的将来做打算。
可是这样也不是她想要的未来。
爱衣都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在她面前已知的道路也很明确,读个好大学,可以在兵库找个不错的工作。甚至离家附近的好工作也是有的,留在东京,可能会辛苦一阵子,可是她在东京也有老师为她操心。
可她就是没办法劝自己去选择这些看起来很明确的道路。
她不想去依赖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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