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你说话啊!”一旁的股东急的脸红,恨不得扒开沈亦枫的嘴。
那边的沈池把手里的文件砸了出去,白花花的纸张散了一地,仿佛宣告着败局已定。
沈亦枫看着地上那些纸,突然笑出声,“我明白了。”
沈池惊呼:“哥!”
沈亦枫没理他,双眼发红的看着对面的人,语气森寒:“你们回去只是把亚洲的公司处理了,我就说,为什么奶奶病重,你们两个人还眼巴巴的往外跑,原来等的就是今天,等到一切败露的时候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净。”
沈以宁挑眉:“你说什么呢,不是你们要把我赶回亚洲的吗?”
沈亦枫咬着牙:“是啊,那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公司内部的情况,你早就知道会造成今天这一切,所以你卸任亚洲代理,所以他昨天不在,等到公司股份转书签,等到奶奶遗嘱落定了他才出现。”
沈意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错了,是你们两个安排的车祸差点叫我命丧黄泉,而我命比较大,活着回来而已,至于你们说的,什么等遗嘱落定再出现,抱歉......听不懂。”
“呵!”沈亦枫喘着沉重的呼吸,“你们真是好手段,居然会把那几个干净的公司转移出去了。”
沈以宁得到遗产部分的公司,恰恰好是他们转移资产的载体,又恰恰好在他和沈池细心‘照料’下,里面的每一分都干净的不能再干净,就算查也查不出来。
“你误会了,如你所见,这几个公司都是老太太给我的。”沈以宁理所当然的说,“我说我要这两个公司的时候,老太太还挺开心的,可能她觉得,我主动退出你们之间的争抢,选择偏远地区安度余生,只是没想到,你们兄弟两的算盘珠子最后会害了自己。不过这也不怪别人,都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沈池怒斥道:“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人!”
但他们并没有被他们骂生气,冷静的可怕。
沈以宁说:“这话你们留着给自己吧。”
“你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认输?”沈亦枫突然说,眼神落在沈意知的身上,像是淬了毒似的。
沈意知面无表情,向一些已经按耐不住的股东说:“你们的钱一分都收不回来,应该还有五分钟吧,我想你们应该考虑一下,等一下警察到了该怎么把自己洗脱干净,毕竟,他们两个人耍出的花招可不止洗钱一份。”
这一句话算是激起,那些个股东都是实打实的把钱投了进来,这一回儿不止血本无归,甚至还要惹上牢狱之灾,没有一个人可以冷静的。
已经有暴怒的冲上前与沈亦枫两人扭打在一起。
见此情形,目的已达。
沈意知和沈以宁也离开了会议室。
沈以宁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情解决,日后没有人会再威胁到我们。”
沈意知没说话,但依然如释重负。
“所以你真不打算要老太太的东西?”沈以宁问。
沈意知说:“那些留给哥自己吧,对于我来说,国内到国外的市场,力所能及。”
是也,他和沈以宁这么多年,靠的全然不是沈家,在沈家天罗地网的眼线下,他们靠着自己早已立足,而现在就是端到明面上的机会。
周奕楠看着两人说话,还是上前插两句嘴:“哥,春夏.....那边的电话我忘记回了。”
第38章 寄信 你们没那么好
雁春夏本来打算等晚上的时候再给周奕楠打电话, 没想到下午就接到了回电。
“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然后是过分沙哑的嗓音。
“夏夏。”
听到熟悉的称呼, 雁春夏不免得一怔,好半晌才回过劲,语气重还带着难以掩藏的恍惚:“沈......”
怎料才脱口而出一个音节,便哽咽的说不出话。
沈意知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很是难受,又不忍于心,低声安慰:“别怕, 马上回来了。”
雁春夏一听,吊着许久的心才落下, 这么长一段时间,度秒如年,夜不能寐,总算是放下心来。
几次想开口说话, 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还是说不出话。
“夏夏, 怎么了?”沈意知见她久久不应,心中担忧更甚,俊美紧紧拧着,连同呼吸也静了下来, “周奕楠说你很担心我。”
“我不是不回你消息, 也不是不想接你电话。”
“......出了点事,手机那天晚上就摔坏了, 他们盯得很仔细,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和你联系上。”
“是不是生气了?”
他越说越急,甚至已经认定雁春夏在生气,从而有些慌乱不定。
“没。”雁春夏摇摇头, 随即反应过来他听不见,又迅速出声:“我没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沈意知初始不信,但又想起了什么,阴霾一扫而空,连着声音也带着几分雀跃:“当然担心,周奕楠说你恨不得偷渡来英国,还说半夜三更起来要去办签证。”
雁春夏被说的耳朵一红,但又无力反驳,这的确是她下意识做出来的事情,但她以为,对于那样的场景,任何一个人都会慌不择路的这样做。
只是被沈意知这种带着明显雀跃和戏谑的方式说出来,难免还是不好意思。
她小声嘀咕:“是啊,周奕楠什么都跟你说了,就没跟你说让你给我报平安。”
沈意知轻笑:“都怪周奕楠。”
雁春夏瘪着嘴:“哼,你也不上心......反正你大事要紧,我也不怪你。”
听筒里突然静了下来,大洋彼岸的两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浅浅的风声。
雁春夏抹了把泪,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心里更涩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分手的时候。
她好像对他什么都不知道,从他人嘴里听闻的就是一切。
雁春夏觉得现在想这个有些矫情。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他,那种性命攸关时候,他能好好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你......”
“这么委屈啊。”
两个声音交错,她在听到他出声的那一刻便停下了话音。
脑子里紧绷的弦断裂,雁春夏趴在栏杆上,单手撑着下巴,抿着嘴不让声音从嘴巴里出来。
他说对了,她挺委屈的。
沈意知好像有什么魔力,明明隔着手机,却能精准的猜到她在做什么。
如同现在,他又知道她在哭。
“都怪我,让我们夏夏这么委屈,只是我真的受伤了,修养了一天,能下床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公司,我想着赶快处理好一切,就能回国来找你,甚至现在连手机卡都没办,就借着周奕楠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沈意知低低的说,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
慢条斯理的,温温柔柔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她耳边环绕,像是安慰又像倾诉,最后缓缓的凝成没有‘想你’二字的思念。
雁春夏‘唔’了声,努力维持冷静:“你受伤了?”
沈意知没答她这句话,而是继续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下一瞬就在你的身边,就算不是为你擦眼泪,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的牵着你的手,或者单纯看着你该多好。”
雁春夏本来汹涌的泪意被他肉麻的话也击退很多,几乎是下意识开口反驳:“我们沈少不应该说,如果你在我身边,你才不会让我流眼泪。”
话音落下,沈意知笑:“原来你喜欢这种的?”
他一副看透了的语气,显得十分玩味。
雁春夏多说多错,论起不要脸,总是比不过他的,干脆挑开话题。
“别耍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问。
沈意知抬头,眼神与对面的周奕楠互相交流了下,随后才应道:“这个星期一定。”
听到这个答案,雁春夏心里空落落的,又像是压着块石头喘不上气,但她没有多问,而是嘱咐道:“注意安全,处理好了再回来,不要太着急。”
两个人再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
沈意知接过助理递过来全新的手机,把熟悉的那串号码输入其中。
周奕楠抱着胳膊看着他,“一个星期就能回来?我觉得可能不止,这边的事情可不少,沈家又不是只有沈亦枫和沈池,你们这样改朝换代的清洗,沈氏其他人会罢休吗?而且,你们不成器的爸爸,他万一要是想救沈亦枫他们,怎么办?”
沈意知全然没有被他打扰到,登录全新的微信之后,又重新添加雁春夏的微信,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目标明确。
周奕楠被气的一笑:“不是,你晚点加人又不会跑,那么着急做什么,现在不应该是正事要紧吗?”
沈意知微微颔首,视线扫过周奕楠的脸对上站在门口许久的沈以宁,薄唇翕动,弯出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之前沈家或许不是围着我们转,但是从今天开始,他们只能听我们的话,至于......”
“至于那些琐碎的事情,想来三哥可以决定。”
沈以宁挑眉,双手摊开:“好像没得选吧?”
沈意知淡淡道:“能者多劳,我就先替你回国了。”
周奕楠诧然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沈意知作势摆出一副询问沈以宁的模样:“明天早上?”
沈以宁依旧是温润含笑的望着他,没有反对也没有出声允许。
只是这样,两人对对方的意思也心知肚明。
周奕楠见此,只好说:“那行吧,我怎么也算大股东,三哥,要我留下来陪你处理事情吗?”
沈以宁摇头,“你们都归心似箭,早点走也好,国内那块不能长久没人。”
“三哥保重!”
一想到可以回国,周奕楠肉眼可见的松口气,嘻嘻哈哈的沈以宁打声招呼。
随着周奕楠与沈意知都离开,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了他自己,突如其来的安静,像是世界暂时将此地抛弃。
沈以宁环顾四下,看着简单却精致的装潢,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眼前这些到底是不是假象。
他费尽心思想要在沈家立足,不再看沈老太太的脸色,十多年过去终于是如愿。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轻视他们。
*
雁父雁母今天下午要回家了,收拾行李时好说歹说的劝雁春夏回家过年。
但雁春夏态度很坚定,立场不动。
她不想回家过年,待在这里挺好的,反正家里人也来过了,其实和过年没差别。
雁母不甘心,就连吃午饭的时候也在劝,最后还是差点把雁春夏说生气,才再没提这件事。
雁春夏让雁尘煜把收拾好的行李先拿上车,而她则是帮着雁父雁母买的山城特产抬上车。
山城的前面环水后边环山,水产和茶业一并发达,再者雁父又是个喜欢品茶的,把那些出名的好喝的全部都买了个遍。
差点挤得后备箱都塞不下。
雁春夏正想和雁尘煜一起,把部分小件的行李放到后座去,还没来得及动,就听见房子里雁母又催命似的在喊自己。
雁尘煜叹了口气,朝她摆摆手:“你先进去吧姐,我自己来就好,说不定妈有什么急事。”
雁春夏见如此,只好回身往房子里去。
雁母站在楼梯口,见雁春夏走进来,赶忙招招手:“春夏,快过来。”
雁春夏走上前问道:“怎么了?还有东西忘记了吗?”
雁母轻声咳嗽,清了清嗓子,凑近她问:“上次大伯让你认识认识的那个男孩子,妈这几天玩的忘记问你了,你们聊得怎么样?”
“他人挺好的,但是我们不合适,所以也没聊了。”雁春夏言简意赅的表明自己的意见。
但是雁母不肯停,叨叨着还要说些什么,就看雁父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说什么呢在这里?”
雁母朝他挤眉弄眼,“就说上次那个孩子,春夏说他们不合适,你来给孩子说教说教,年纪也不小了,正觉得要和你那些文字过一辈子?”
雁父显然赞同雁母的意见,说道:“有时候人要为将来做打算,合适不合适你多接触接触才清楚。”
雁母道:“妈也不是说你做的工作不好,就是不太稳定,你如果能早点成家立业,爸妈也就不用担心你了。”
“爸妈,你们也是老师,明明说我的工作是文字工作者,怎么现在又变的不好了?”雁春夏深吸着气,尽量让自己从面上看起来稳定些:“况且我现在也不用你们养着,你们不用突然关心我这么多,像前几十年那样不闻不问不好吗?”
雁春夏实在不想闹得不慌而散,但也是忍不住想反驳。
二老见她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也意识到话有些激进,旋即想要开口找补。
“春夏,爸妈只是担心你,看你现在过的挺好,我也不想操这么多心,算了,我们都少说一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雁母软声道。
雁父跟着帮腔:“你妈说的没错,等这年后,我们再来,到时候带上你大姐,你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你大姐也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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