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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他方呼唤我——小狐濡尾【完结】

时间:2025-01-30 17:20:10  作者:小狐濡尾【完结】
  只是经历过柯如意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很清楚自己只是个缺乏社会经验的中学生,哪怕他觉得自己写得真情实感,诚恳谦卑,在徐晓斌这种久经江湖的人眼里,可能就只剩下了幼稚可笑,甚至还有可能激怒他,造成更恶劣的后果。
  所以他打算把文本拿出来给他们看一看,同时他还发给了黄律师和迟万生。
  孔子牛看完,义愤填膺地说:“你爸爸又没做错,为什么要向徐晓斌道歉?”
  文骁也不解地说:“对啊,你这个短信会不会写得太低声下气了一点?”
  叶希木感到羞愧,因为他放弃了正确与错误的原则,也放下了自尊。他现在只希望父亲能够不用被判刑,就算赔钱、赔礼道歉,什么都可以。
  他说:“很可能这就是徐晓斌想要的。”
  翟放放想了想,说:“我觉得叶希木说得对,徐晓斌就是想打压你爸爸,让他吃这个教训。”他到底家里是开会计师事务所的,平时耳濡目染,对这些事情了解得更多,“但我觉得徐晓斌很可能更想要得到你爸的一个承诺,就是以后不再找他的麻烦。这个承诺你爸肯定不愿意给吧?你也不可能替你爸爸给。”
  孔子牛和文骁听翟放放分析完,都觉得在理,叶希木叹气道:“那只能寄希望于徐晓斌能愿意继续谈一谈,我劝我爸跟他签一个协议书什么的。”
  三个人跟着叶希木一起叹气,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太难了。
  翟放放忽然一拍脑袋:“对了,我记得李佳苗他哥不是做建材生意的吗?好像叫‘鸿吉建材’什么的?听说和辰沙集团的关系很好,能不能找李佳苗帮忙,让他哥帮忙劝劝徐晓斌?”
  “不行。”叶希木脱口而出,但他很快意识到他们三个还不知道昨天的事。但他觉得不能跟他们讲,会牵扯到季辞和她母亲的事情。他也不想让李佳苗知道他已经拿到徐晓斌电话号码的事,她要是知道,一方面自己会难过,另一方面肯定会问他是怎么拿到的。
  “我不想把李佳苗牵扯进来。”叶希木说,他是认真的,这也是他对季辞的承诺。“如果她被这件事影响,高考发挥不好,我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啊对啊……”翟放放深以为然,孔子牛和文骁也严肃地点点头。
  “那要不……给璐妈看看吧。”孔子牛说,“璐妈肯定很愿意帮你解决这件事。”
  翟放放说:“我也拿给我爸看看!我让他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
  包厢有两层,柯凡走进第一层之后,服务员就关上了包厢门。柯凡跟着徐晓斌2004年第一次来到江城,到现在将近十年时间,还没来过这个馆子。这个馆子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个馆子,就是个江城普通的私宅,以前只晓得S省的省城有这种私房菜,没想到江城这种小县城也有,也算是开了眼了。陈家的人这些年都没带他来过这种地方,看来是当做后手留着,不轻易示人。
  想到这里,柯凡从鼻孔里轻嗤一声,推开第二层门。门一开,陈川就迎了过来,作势要在他面前跪下去。
  柯凡当然不可能让他真跪,抬手挽住了陈川,明知故问:“小陈总,你这是做什么,吓死我了。”
  陈川刚才就在门缝里看着柯凡,眼角余光乜见他的表情从刚才的垮着个脸到现在眼角皱纹都舒展开来,就知道自己这剂猛药起了作用。
  陈川痛哭流涕:“柯总,是我把如意辜负了!”
  他知道自己很夸张,但他知道柯凡爽到了,柯凡就吃他这一套连招。
  果不其然,柯凡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说:“我都听说了,你蛮有狠气嘛,敢跟我们徐总的千金放狠话,说要跟她‘玩到底’。”
  陈川一听立即起身,又差点给柯凡跪下。
  柯凡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徐总来了你跟他跪,跟我就算了。”
  陈川说:“那都是上头的气话,我跟您说实话,我是被徐小姐给吓到了,她那个刀片一出来,我魂都快飞了。”
  柯凡说:“小姑娘也就吓唬吓唬你,你倒当真了。”
  陈川觍着脸:“我这种小地方的,哪里见过这种事?”
  柯凡说:“也是。”顿了一下,又说:“你跟如意,现在怎么说?”
  陈川知道重要问题来了,尽管之前已经反复琢磨过,他还是如履薄冰地回答:“我们之前就分手了,现在电话微信都互删了,断得干干净净。我这种喜欢玩的,也配不上如意,只会让如意伤心。我以后是没有脸再见她了。”
  这话说完,柯凡一张脸还是紧绷着,陈川提心吊胆,他知道这个回答剑走偏锋,让柯凡大发雷霆也毫不意外。
  幸好,没过多久,柯凡的心情还是如陈川所期待的变化了。他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说:“这还差不多,你确实配不上如意。”他打量着陈川,伸出根食指点了点说、:“你这小子除了长得帅,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自己认识得很清楚。”
  他拿起桌上陈川事先给他泡好的茶,呡了一口,“你们江城人,如果只有一个女儿的话,都喜欢招个上门女婿。这个上门女婿的出身、家庭,都要比自己差些才行,觉得这样自己女儿才能当家做主——我们就不这么想。”他又呡一口茶,“男的么,越穷越坏,再老实巴交的男的都是不甘心被女的踩脚底下的,只要找到机会,老家伙死了,那就要翻身做主。给女儿留再多钱,那都是要被吃绝户的。像我呢,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只会让她高攀,绝不可能让她低就。她跟着她老公去吃香的喝辣的,我的钱一分钱都不会给她,我这辈子也要活够本。”
  柯凡的这番话,陈川听着心里直翻白眼,听到“我只会让她高攀,绝不可能让她低就”时,已经把柯凡的祖祖辈辈都问候过了。到最后,他只觉得柯如意也很可怜。
  然而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又想起吉灵云说的话:「我们一家这么多人的命都担在你身上!我,你爸,你哥你嫂子你侄儿,还有你家公家婆、舅舅和小姨她们全都指望着你!」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用一张他自己都嫌恶心的嘴脸说:“您是看明白、活通透了的人。”
  柯凡还在继续给他当爹,深沉地、忧心忡忡地叹气:“等你自己有了女儿,你就晓得了。你老爹没女儿,不懂得这些!女儿难养啊!”
  陈川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个社会经验,比起您来,还是差太远了。您这一席话,把我完全点通了。”
  这时候服务员在外面敲门,陈川看了眼柯凡,请他指示,柯凡喊道:“进来!”
  服务员进了第一层门,又在第二层门外面轻轻敲门,轻言细语:“老总,菜都做好了,可以上了吗?”
  柯凡说:“上吧。”他看上去十分愉悦,笑容满面地反客为主,招呼陈川一起上桌:“来来来,一起来坐。就我们两个人?这顿饭吃得有点寂寞啊。”
  柯凡这个态度,让陈川明白柯如意和徐瑶的这个危机算是过去了。他的判断没错,柯凡从来就没有看得上过他,过去没管他和柯如意的事,只是觉得柯如意在江城这种小地方无聊,需要一个陪他女儿玩、逗他女儿开心的玩具。
  但没想到的是,柯如意昨天去找他,很明显就是想复合,看到他跟季辞在一起还大吃飞醋,这分明就有几分动真心的成分了。对他这种“低就”的人动真心”,柯凡肯定气得肝疼。所以他连夜约柯凡见面赔罪,不光要把徐瑶这事给解决掉,还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让柯凡放心。
  然而,他选了这家私房菜请柯凡吃饭,目的还不止这一个。
  “您觉得寂寞的话,可以叫老板过来陪。”陈川说,“等会儿菜上齐了,老板会过来的。这家私房菜开了七八年了,老板是个蛮有意思的人,您要是感兴趣,就留他一起吃饭。”
  “哦?”柯凡饶有兴致,“开了七八年,那年纪不小了啊?”
  陈川笑笑:“您见了就晓得。”
  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私房菜没菜单,不兴点菜,老板当天买到什么材料就做什么。柯凡一看上来的菜,姜丝兔,泥鳅钻豆腐,石锅烤脑花,苕粉粑粑炒腊味,做法极尽乡野,色香味跟他平时在酒楼里吃的都不一样,更土更浓烈,柯凡就晓得这顿饭陈川还是下了本儿的,心情又愉悦了几分。
  “柯总,季家那边的事情……”
  柯凡吸溜吸溜地吃菜。
  陈川一脸痛心疾首:“我今儿自首来了,您跟徐总交给我的任务,我没完成。”
  “我就晓得,你小子今儿叫我来这里吃饭,肯定不止情情爱爱那点儿鸡毛蒜皮。”
  陈川打着哈哈。
  “怎么说?美男计都用上了,还是没能把季家的两个女的拿下?”
  “确实努力过了……”陈川说,“可能还要些时间。”
  “要时间?我看你们是要时间种房,多捞点补偿款吧?毕竟你们在龙湾也有屋。”
  “您都看得一清二白的。”
  陈川阳奉阴违,有几分心虚,但似乎柯凡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他专心拿筷子夹着菜,说:“季家的女的不好搞吧?不过,徐总昨天态度好像有点变化。”
  “什么态度?”陈川立即放下了筷子。
  “昨天一早就问我季家老屋的事怎么样了,我说还在想办法让她们签字。徐总就说放两天,先不着急催了。”
  陈川大惑不解,“徐总之前不是蛮着急么?”
  柯凡说:“那哪个晓得呢?我看他脸色不好,像是没睡好的样子,也不晓得又碰到了什么事。”
  陈川心中暗暗称奇。做生意这么久,他已经深谙一个“拖”字诀,很多事情都是拖着拖着,要么拖没了,要么就解决了。对辰沙集团想要谋季家老屋的事,他也打定主意用“拖”字诀来和徐晓斌周旋。
  谁能料到徐晓斌居然主动说先不催了?这一下子就像解除了他的紧箍咒的似的,他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不过,早知道有这样的变故,他就不请柯凡来这里吃饭了。
  这时候,包厢外传来一声咳嗽,一个穿着一身暗红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手指轻叩了两下门,说:“两位老总,吃得怎么样了?”
  陈川站起来给柯凡介绍:“柯总,这位就是咱们私房菜的老板儿,罗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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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失去
  “numb春节后就关门了。”
  陈川到酒吧门口的时候,看到季辞正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望着已经黯然失色的灯牌。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她的脸庞似乎比灯牌更为黯然。
  “我们已经好些年没有聊到numb了,我就没有跟你说。”
  “至少我还看到了它一眼。”季辞低声说。陈川感觉她的状态变了,她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记忆中的事物正在陆续消失这个现实。
  陈川不知道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但也许就他所知的,就足以让她发生改变。
  他想等她说些什么,但她只是半蹲下来,用一张纸巾仔细擦掉门窗和墙上的灰尘,露出之前的彩色涂鸦。只是在手机电筒光的照射下,那些涂鸦也失去了昔日神气,斑驳的颜色显出一种肮脏,肮脏得好似成群结队的老鼠。
  前天在建材城分开之后,季辞和他就几乎失去了联系。中间她问了一句李霄雨你认识吗,就再也没有回他的消息,也不接电话。他知道柯如意这么一闹,季辞恐怕已经完全灰了心。
  但他还怀着一线希望,他想告诉季辞他和柯如意是真的已经断了,他还想告诉季辞,他已经去找过柯凡,老屋的事情暂时不用烦恼了,他也不会再逼迫她出让老屋。
  但季辞迟迟不说话,她好像兴趣完全在numb上,已经忘记了叫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他于是说:“想进去看看吗?”
  季辞果然有兴趣,她回头:“可以吗?”
  他好像和小时候一样,再一次找到了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他带着季辞绕到就把后面,找到了一个玻璃缺损的窗子。窗子用的还是老式的铁插销,他小心地取下一块碎玻璃,手伸进去撬开已经生锈的插销,两个人一起从打开的窗子翻了进去。
  numb里面还是老样子,只是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桌子椅子凌乱地挤在一起,上面甚至还有一些剩着残酒的瓶子。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霉烂的异味。
  季辞走到舞台上,上面凌乱不堪,盘踞着大堆的老旧电线,话筒支架倒在地上,金属杆上锈迹斑斑。陈川跟在她后面,悬空的蛛网不停地拂到他们脸上。
  这个眼下像个盘丝洞的地方,就是他们高三的时候,和另外两个朋友一起组成乐队,一起演出的地方。
  “我过去没觉得它这么小。”季辞用手机灯光四下照着。这个伤痕累累的舞台狭小到不可思议,很难想到当年居然装下了他们乐队四个人,还有架子鼓、琴和贝斯。
  “过去总觉得numb里有很多人,几百上千。”季辞说,“但现在看,这里也就七十来平吧?怎么可能装下那么多人。我怎么会有那种幻觉呢?”
  “小时候总是觉得什么都很大。”陈川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洗澡的盆吗?我小时候总觉得可以在里面游泳。但是大学毕业回来,搬家的时候在我妈洗手间看到那个老盆,才发觉也就比脸盆子大点儿。我当年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可以在里面游泳?”
  季辞点了点头:“小时候觉得小陈河就是江,长江一眼看不到对岸,应该大得跟海一样吧?等到后来见过了海,再回来看小陈河,才发觉它怎么那么小,那么窄。”
  陈川把倒在地上的话筒支架扶起来,才发现它已经立不稳了,歪歪斜斜的,只能让它靠在凳子上。
  “numb怎么会开不下去?现在经济环境好了,大家不应该更愿意来这种地方吗?”季辞在房间中缓缓走动,查看每一个熟悉的角落,“我记得老板说,这房子是他自己的,所以不用操心租金。就算赚不到什么钱,也会一直开下去,大家想玩儿就能一直玩儿。”
  陈川笑笑:“你以为老板是开不下去了吗?他是赚大钱了。”他往窗外指了指,“这里,整个这一片,都被一个大老板买下来了,要做一个新的文化广场,亲子主题的,还要搞电影院。”
  “穷鬼才搞艺术,你见过哪个穷鬼变有钱了还心甘情愿继续搞的?”
  季辞沉默着,指尖划过墙上的那些装饰相框,划到哪儿,哪儿就从厚厚的尘土中现出长长的一道痕迹,像是飞机划过云层。从尘土中露出的照片,都是numb的老板曾经参加各种演唱会、摇滚现场的记录。在当年的江城,那个大家都还在用QQ聊天室、玩论坛的年代,这些都是特别新潮、特别前卫的体验。老板曾为这些照片津津乐道,但如今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只能证明已经毫无价值。
  “那你呢?也是因为后来跟着你爸做生意,赚到钱之后就不想玩音乐了吗?”季辞低声问。
  当年陈川想做乐队,拉上了季辞一起。季辞会唱歌,陈川教会了她弹一点贝斯和吉他。季辞那时候在火箭班压力大到几乎抑郁,玩乐队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她热衷了一段时间,但她很清楚,她只是为了排遣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对音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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