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你别误会,我……”
袁玲玲仰头,恨恨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可被他钳制着,袁玲玲挣了半天拉下了嘴角。
“刚才是我把她骂哭的!”
他声音不小,杨英和杨小溪也都听到了。
袁玲玲愣了愣,终于是没再强行要走,她露出有些疑惑的眼神。
沈财生叹息一声,“你跟我来。”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了后院。
一掀开帘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豆腥味儿,若按往常袁玲玲肯定会很不舒服,但是她喜欢豆腐,还特地嗅了嗅。
“这儿味道有点大,你还闻得惯吗?”
其实袁玲玲不舒服沈财生是看在眼里的,也在打听有没有什么能缓解她症状的办法,但这似乎是难以避免的。
“没关系,挺好闻的。”袁玲玲说着再次嗅了嗅。
沈财生看她那可爱样子,微弯了一下嘴角,这才跟袁玲玲说起了杨小溪的事儿。
刚才来找店里麻烦的是杨小溪村子里的人,从前在虎子杨回来前,杨家是想把杨小溪说给村里一户姓牛的人家的。
这家人是当初最早南下打工的一批,现在甚至在村里盖起了楼房。
照理来说,他们这种发了财的人是看不起农村的姑娘的,可偏偏那家有个老大,从小就喜欢杨小溪,好说歹说非要和她在一起。
早前杨家是答应的,后来虎子杨回去了,谁还敢做杨小溪的主?
可是现在虎子杨被抓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开了,那家人就找到了城里来,对杨小溪言语羞辱不说,今天干脆直接找了伙小混混来砸店,要不是沈财生恰好心烦四处走走就走到了这里把人给赶走了,这里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这事儿沈财生怪不了杨小溪,做生意,难免会遇上些麻烦,没人能避免,不过杨小溪不该把那些人来言语侮辱她的事情瞒着。
他没想到自己教育她几句她就哭了,沈财生正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种事儿他不知道怎么跟袁玲玲说,而且他觉得事关杨小溪的名声,也不适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
可显然他这么想不太对,袁玲玲不高兴了。
听完他的话,袁玲玲想起了书中提到过这件事,她记得在杨小溪被那家人骚扰后不久,那家人家中就被爆出了件杀人事情,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丑事,一家子肯定也没脸在这京市待下去,后面就都搬去了南方,再没在书中出现过。
“你……打算怎么帮她?”那杀人事情是真是假,该不会是他干的吧。
思及此,袁玲玲背后开始冒冷汗,手下意识地挣脱了沈财生的钳制。
这下沈财生没再强行抓着她,眉心又不自觉地夹了起来,他忙解释道:“我要帮她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以前帮过我,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袁玲玲无语,谁在乎他帮她啦,“我是说你有什么办法帮她吗?我能不能帮忙。”
沈财生的不用二字刚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下去,“我打算去找找那家人的错处,他们既然这么嚣张跋扈,总不至于只做过这么件恶事。”
袁玲玲一想也是,居然能够直接让人来砸店,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那事儿就是那些人做的呢,以他的本事要解决一家人哪用得着用这种方式?
唉,自己吓自己了。
袁玲玲想通了有些抱歉地对沈财生笑了笑。
突然收获到袁玲玲的笑脸,沈财生莫名地耳朵根发烫,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袁玲玲道:“我们出去吧,别让她们久等了。”
袁玲玲这才后知后觉,杨婶子和杨小溪现在怕是都把自己当成妒妇了,这样的事儿还要单独解释那么久。
她要怎么解释她不是因为杨小溪生气呢?
两人出去时,老游也来了,三人正在帮忙收拾,老游正骂骂咧咧的。
“什么东西,居然敢来砸我们的东西?”一边收拾他还忍不住一边数落杨小溪,“你说说你也是,遇上麻烦了怎么也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
“行了行了,人家一个小姑娘遭了这种事儿你不安慰着还骂人家,是不是个男人?”杨英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该是在刚才已经跟杨小溪说清楚了。
杨小溪此刻依旧埋着头自顾收拾着东西,可还能看到她吧嗒嗒往下掉的泪水。
袁玲玲心中叹息,这么小的年纪,就遭遇这么多的事儿,其实她也真是不容易。
拉了拉沈财生的袖子,袁玲玲小声道:“让我跟她说说?”
沈财生和她对视,没说话。
“你不会怀疑我会骂她吧?”袁玲玲反应过来,他们肯定都以为自己是在吃醋,觉得自己会把杨小溪当眼中钉,她真是多余管闲事。
“不是,你跟她说。”
“别勉强啊。”袁玲玲往常其实就惯会堵人的,这会儿看沈财生不是那么凶,慢慢就开始暴露本性。
果然,沈财生并没有生气,反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帮帮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袁玲玲不为所动。
沈财生有点无奈,想起曾经看到老大和他媳妇相处,他弯下腰去在袁玲玲耳边低声开口:“媳妇,你帮帮我。”
蓦地袁玲玲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僵硬了一下,她轻轻推了推他,还没开口就听到老游有些欠欠的声音。
“哟,你俩这是干啥呢,大白天,打情骂俏的,注意影响啊。”
本是一句简简单单地调侃之语,要是从前,有人敢这么调侃自己,袁玲玲准会翻个白眼,骂他一顿,可这会儿不知为什么,一下臊得脸都烫了。
她没答话,而是走到杨小溪身边,说:“小溪,你进来一下,我们谈谈可以吗?”
杨小溪一抬眼,那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盯着袁玲玲。
袁玲玲忍不住惊讶了一把,不愧是女主,即便现在还没长开,就已经给人一种保护欲,甚至还男女通吃。
“玲玲姐,你别误会,刚才是我做错事了,沈哥正骂我呢,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强行想要忍住自己的眼泪,可是越是伸手去擦就越是停不住眼睛都擦红了。
“给,先擦擦。”袁玲玲把自己随身带的手帕递给她。
这年头没有后世常见的纸巾,手帕是必备之物,袁玲玲自己也准备了不少随身带着。
杨小溪顿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帕,而后越哭越惨,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袁玲玲去厨房给她倒了热水,拉着她坐在小马扎上,想了想还是直奔主题,“你的事情,我都听沈财生说了。”
“对不起……”杨小溪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认真道歉,“都是……”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事儿跟我也没有太大关系,我是想帮帮你。”
杨小溪诧异看她,“你……愿意帮我?”
“为什么不,我听说你做的豆腐很不错,等之后做豆腐给我吃吧,我很喜欢吃。”
这话也不知道杨小溪信没,她沉默片刻点点头,“好。”
“那你跟我说说,对方家里有什么我们可以作为突破口的点吗?”
见她迷茫,袁玲玲挑明,“比如他家有没有什么人犯过什么事,或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第二十八章:地滑
杨小溪想了好一会儿, 摇了摇头,瓮声瓮气道:“没有,他们平常就是霸道些, 都是得理不饶人, 没有……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袁玲玲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感觉她像是在说谎,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说谎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毕竟自己是来帮她的。
思及此袁玲玲的心不禁往下沉了沉。
“那……那他家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比如说谁在外面突然受了伤回来,或者他家附近谁突然受伤……之类的。”
她再说下去就是要跟杨小溪摊牌了,袁玲玲适时地住了嘴。
但女主现在年纪小,并不是蠢,她很快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问道:“玲玲姐, 你是知道什么吗?”
袁玲玲摇头, “我听人说, 一般像他们这种做恶事的人不可能只做这么一件恶事,有个词语叫无独有偶。他们对你尚且如此,难道对别人就是和善友好的?”
“嗯……”杨小溪似乎是在想有没有这样的事儿,想了好一会儿,才道, “之前他们隔壁是有一户人家出过事儿。”
出事的人是叫赖四,那赖四是个勤快人, 妻子生三胎的时候没了,家里一个老人三个孩子全靠他养着。
这人唯一的毛病就是爱喝点小酒, 那天据说是他去供销社买了瓶烧酒, 路上边喝边走结果掉河里淹死了。
“那条河,最多也就到我这儿。“杨小溪站起身来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位置, ”你说这怎么能淹死人呢?”
“他们都说他是因为喝醉了,我也不太懂。”
袁玲玲明白她的疑惑,如果是喝醉了,那水深或许确实能淹死人,但是从供销社到她们村顶多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二十分钟,再醉能有多醉呢?
一个常年喝酒的人,一瓶烧酒又怎么能醉成那样呢?
还真可能有问题。
“赖四死的前两天,他和牛胜男起了冲突,闹得还挺大的,不过这事儿也奇怪。”牛胜男就是牛家的小女儿。
到底是小姑娘,杨小溪说起这些八卦来把自己刚才那些委屈都给忘了,说得是津津有味的。
据她所说,牛胜男从前是喜欢赖四的,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后来赖四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她就经常找赖家的麻烦。
再然后赖四媳妇死了,她还想凑上前去,可是赖四不愿意,两家人闹得就更僵了。
两家挨在一起,分到的土地自然有很多是分在一起的。
什么你家的果树挡了我家的庄稼,你家的红薯藤吸收了我家土地的肥力。
芝麻大点儿的事都能吵起来。
他们吵架那会儿正是夏天,大家都忙着收自家的玉米,好巧不巧,两家人收玉米的时间撞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牛胜男和赖四在玉米地里发生了什么,大家只听到了吵嚷声,牛胜男是哭着从玉米地里跑出来的。
有些人以为是赖四欺负了她,但大家乡里相邻的,也都知道牛胜男的那点心思,就又有些人便说她想对赖四做点什么,可赖四不为所动,她是羞愧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那时候牛家还想让牛胜男说是赖四欺负了她,方便他们去找麻烦,但是牛胜男没同意,她还病了一场,没两天赖四就没了。”
这杨小溪是个会讲故事的,袁玲玲脑子里浮现了不少画面,把整件事也梳理得差不多了。
“你觉得牛胜男的病是真的还是假的?”袁玲玲问。
杨小溪肯定点头,“是真的。”
对上袁玲玲疑惑的眼神,她道:“当时我去看了她,人都烧得有点糊涂了。”
看袁玲玲似乎还有困惑,她忙补充,“我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她是个挺好的姑娘,当初我受欺负都是她帮我,她是真的喜欢赖四的,只是牛家的人看不上赖家。”
“这么说,假如说赖四是被人害死的,那就不可能是牛胜男因爱生恨犯下的事儿了?”
“当然不可能是她,怎么可能是她?”杨小溪一脸诧异,“她不是那样的人。”
袁玲玲并不认识那所谓的牛家人,无法确定杨小溪的话有几分可信,但是有一点袁玲玲觉得有八成的可能性,那就是这个赖四很有可能是被人害的。
袁玲玲又问了几个问题,杨小溪一一答了,却再没有发现有什么价值的信息。
“唉哟,你们在这儿呢,我还当你们哪去了。”杨英笑眯眯进厨房道,“刚才门口来了个卖羊肉的,财生买了一大块,说是一会儿咱吃涮羊肉。”
闻言袁玲玲没忍住吞咽了一下,这小动作被刚到门口的沈财生正好看到。
沈财生弯了唇角,问:“还想吃什么,我再让老游去买点。”
“我想吃薄荷,有吗?”袁玲玲想着吸满汤汁的薄荷叶子,眼泪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那玩意儿是南方的吃法啊,你这小丫头还懂挺多。”杨英有些惊喜地看向袁玲玲。
沈财生也看过去,看到袁玲玲亮晶晶的眼神,他眼眸垂下抿了一下唇,抬眼道:“不能吃,薄荷,性凉。”
杨英跟着附和,“确实性凉,姑娘家别太贪凉性的东西,你这有了身子就更不能吃了,羊肉燥,也不能多吃。”
听到这话,袁玲玲的脸一下就垮了,“就吃这么一次,应该没什么事吧。”
“那不行,而且你平常的饮食可得多注意点,像牛肉这些发物也得少吃,一切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忍忍啊,还有……”
杨英念念叨叨跟寻常长辈似的,袁玲玲一开始觉得很无奈,可抬眼看到沈财生略带微笑的表情,觉得也挺温馨的。
从前沈财生父母在的时候他便没有得到过什么爱,后来父母不在了,恐怕对于这种场景更是少有经历了。
袁玲玲笑道:“知道啦,婶子,您再说下去,我就没有可吃的了,怎么做,我来帮忙吧。”
“诶,哪需要你动手,你就坐这儿烧烧火,教教我们就是了。”杨婶子把袁玲玲按在灶门前的小马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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