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会,让沈财生来,婶子您歇着。”袁玲玲也不是自谦,他们这要做的显然就是京市这边的口味,袁玲玲能吃但会做的却不多,沈财生厨艺显然比他们好,就他做就行了。
男人嘛,就得勤快点。
沈财生也没推辞,笑着就开始准备涮羊肉需要的东西。
“玲玲姐,我也去弄点豆腐,今儿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杨小溪看他们都在忙,站在袁玲玲的身边小声道。
袁玲玲没拒绝,这不能多吃那不能多吃,豆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还想喝豆浆。”
杨小溪笑得灿烂,“没问题。”
这顿饭,做得着实有点久,即便沈财生的刀工已经很熟练,但是片那么大一块羊肉也不是个简单活,单看他片肉就挺赏心悦目的。
片了羊肉,还准备了白菜、萝卜之类的配菜。
也不知沈财生哪里来的路子,涮锅子前他出去了一趟,十多分钟后才回来,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寒气,手中却拿着一把嫩生生的薄荷叶。
袁玲玲眼前一亮,“你到哪儿弄的?”
她迎上去,却被沈财生拦住,“你过去坐着,我身上凉。”他没说薄荷到底是哪来的。
袁玲玲听话地没有凑上前去,但是视线落在那薄荷上,眼神都在发光。
天知道,自从怀了孕之后,不舒服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想吃,但是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就真的很馋,不过吃不到都是常态,她都习惯了。
刚才她也只是随口一问,薄荷这东西袁玲玲还是知道一些的,似乎并不耐低温,后世冬天的薄荷也大多是长在大棚的,这年代哪可能有?
所以沈财生是真的神了。
不过他刚才不是说不让自己吃的吗?
这是要让自己眼红?要真是这样,她真的会生气!
沈财生从后院出来时手里并没有拿薄荷,袁玲玲疑惑问:“怎么不拿出来?”
“一会儿,先吃肉。”沈财生小声道。
袁玲玲斜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必须要给自己吃,但对方就像是没看到似的,只顾准备自己的蘸料碗。
见状袁玲玲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了,夹了一片刚烫好的羊肉放到满是麻酱的碗里裹一下,咬上一口,羊肉的香味和麻酱的味道融合,热乎乎的,简直就是舌尖的盛宴。
杨小溪做的黄金豆腐也很不错,小块的豆腐裹上蛋液在锅中煎成金黄色,再回锅浇上点酱汁,香极了。
袁玲玲一吃就停不下来,夹了一块又一块。
“吃点肉,别只吃豆腐。”话是这么说,但沈财生给袁玲玲夹了一筷子除了肉还有很多白菜,像是怕她是一个挑食的小朋友。
袁玲玲:“……”
看在沈财生知道用公筷给她夹菜的份上,袁玲玲决定勉为其难地原谅他。
大概因为羊肉多,煮出来的白菜同样也鲜得不得了。
白菜吸足了羊肉的汤汁,沾了些袁玲玲添了红油的酱,满口香。
她吃得太投入,连沈财生什么时候离开了她都没能发现。
等看到薄荷下了锅,袁玲玲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薄荷吧,这玩意儿我还是听我家那口子说过,他从前去西南,那边的人就这么吃。”杨英看着也挺感兴趣,“他说好吃得不得了,我倒是要看看能有多好吃。”
“好吃!”老游砸吧砸吧嘴,问沈财生,“你咋不多弄点,就这点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他老游也不是个小气人,种了那么一大片呢,就是为了涮羊肉的,不明白沈财生怎么就只弄这么一点。
“就你话多。”沈财生淡声道,“就这么点,大家分着吃。”
说完他拿那公筷给袁玲玲夹了一筷子,袁玲玲一晃眼忍不住叹气,顶多五根。
可锅里统共就那么点,她再想多要也不合适。
她算是看出来了,沈财生就是为了让她少吃点,虽然有点过分,但是还是挺良苦用心的。
袁玲玲心里想着这事儿,都没尝着味道,薄荷已经下了肚。
“以后再做给你吃,我还会做薄荷牛肉。”
沈财生身子后仰,突然在袁玲玲侧边来了这么一句。
大家都在交谈着,没人发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袁玲玲偏头看了他一眼,和他深情的眼神对上,袁玲玲忍不住牵了牵唇,但笑容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晚上杨英要帮忙收拾,大家没同意,都让她去歇着,她便自己借口家中还有两人等着她回去先离开了,说话间还不忘对沈财生使眼色,生怕沈财生不懂她是在给他和袁玲玲单独相处的机会似的。
把店收拾好,天已经黑尽了。
出门时沈财生很自然地抬了抬胳膊。
“地滑,你挽着我。”
第二十九章:夜游
自打两人结婚, 沈财生极少与她做出什么亲密行为,否管是她穿越来之前还是之后。
当然上次她搀着对方那回不算。
“快点,为了孩子的安全, 你就将就一下。”见她不动作, 沈财生只得换个说法。
闻言袁玲玲无奈将手搭了上去。
“你很期待这两个孩子?”她问。
沈财生脚步顿了顿,他想了片刻才道:“当然,你不期待?”
一听这问题, 袁玲玲雷达立马就响了,她自觉自己不该跟沈财生讨论太多孩子的问题,说得多总是错得更多。
“期待,当然期待,这可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看你不怎么喜欢孩子的样子。”袁玲玲胡说八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沈财生不清楚自己是哪里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袁玲玲一脸惊讶, “你没发现吗?当初圆圆多怕你, 你要是喜欢孩子, 他能怕你吗?”
“我喜欢孩子。”
沈财生没答袁玲玲的话,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袁玲玲能够听得出来他这句话是认真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在原书中他才会因此而对犯错原身有那么大的恶意吧。
她突然不说话,沈财生有些迷茫。
他自觉自己刚才那句话没有任何的问题。
父母重视孩子是应该的。
两人突然不说话, 气氛蓦然就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袁玲玲才从奇怪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说:“今天我帮你问了杨小溪,杨小溪说牛家的人曾经和他们隔壁赖家发生过矛盾, 而和他们有矛盾的那个赖四, 死了。”
听到赖四的名字,沈财生一下就想起了这人, 当初查虎子杨的时候,整个村里的人的资料他几乎都看过。
袁玲玲见他一听自己说话就把眉头拧得死死的,她松开沈财生的手,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去问杨小溪这些?”
沈财生还在想那赖四的死,就听到袁玲玲的话。
这话他本是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可没等话从右耳朵出去,他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这么说,你不是问到了吗?”
袁玲玲看不出他是真没明白自己说的话还是有点讽刺的,她直接道:“我看你皱眉,感觉你不高兴。”
闻言沈财生下意识就又要蹙眉,这下他自己反应过来,蓦地有些无措,“抱歉,我没有,只是想事情的时候比较严肃而已。”
这问题很多人都说过他,是从前一次任务时养成的习惯。
“你说的这个赖四我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沈财生很快说到正题。
“不是好人的意思是?”
沈财生看向她,又把视线挪开,说:“以前犯过些事儿,以他的身手不太容易被害,除非对方是他很信任的人。他的死因其实不能简单地归结于淹死,准确来说是头部被钝器所伤,进而溺水。”
袁玲玲不懂得这些,有点云里雾里。
好在沈财生很快跟她解释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头部被钝器所伤,可以是先被钝器所伤再掉河里没力气爬上来,可以是掉进河里被钝器所伤,反正这钝器是什么至今没找到。
“杨小溪不是说那条河很浅吗?难道从死者的死亡状态看不出来他是先被伤还是先落水吗?”
一般来说,伤口在额头应该就是先受伤,若是后脑勺那不就是落水磕的吗?
后面这话杨小溪没问,她觉得有点傻。
沈财生感受对方很自然地挽在自己手臂上,他勾唇,解释道:“是,可很不巧,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赖四是在距离桥大约三百米的距离被发现的。”
“那为什么他不能就是在那害死的呢?”怪只怪袁玲玲从前看过太多类似的悬疑探案题材的文学影视作品,这样的案子似乎挺多的。
“你是说……”沈财生思考她话中的可能性,胳膊却被身旁的人拽了拽。
袁玲玲道:“我听说,他们村子离这儿不远,不然我们去看看。”
“去看看?”沈财生有些吃惊,“那是在村里,不是在城里。”
等出了城,走老半天别说是灯光,就是人影也碰不到一个,他记得袁玲玲胆子挺小的,就不怕?
“我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袁玲玲想去看看女主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也想……她抿了抿唇,问:“行吗?”
沈财生最见不得她现在这副略带可怜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但是现在过去的话太黑了,你……不怕吗?”
不是怕黑吗?
袁玲玲:“?”她没想现在就过去啊。
按照往常,沈财生肯定是不会同意让袁玲玲大半夜的去偏僻地方的,但是他发现袁玲玲似乎很多时候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想去自己不该拦,更何况有自己在,不会让她有事。“
这么想着,他拒绝的话张口就变了,“不过现在过去的话,不容易打草惊蛇。不过你的身体吃得消吗,我们走路过去的话,来回可能得两小时了。”
袁玲玲糊糊涂涂地就跟着沈财生一起往乡下去了。
等走到半道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跟沈财生单独出去有多么可怕,这万一要是他突然暴露本性自己不就完了吗?
心里这么想,她脚步倒是没停。
好吧,她承认她开始感觉是自己误会沈财生了,直觉告诉她,自己从前对沈财生的认识不一定是准确的。
如果这次他们找到杀死赖四的凶手,或许真能证明沈财生就是个好人,他囚禁原身或许也是有原因的。
退一万步讲,书中也没直接说他就是囚禁了原身。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袁玲玲抬头去看沈财生,沈财生拉着她的手,小步往前走着,很明显是在考虑着袁玲玲的情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视线望着前方,那眼神……
未免太坚定了。
“你看我干什么?”
沈财生一早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只不过是当她有什么话要说就一直等着,谁知走出去许久,她都不发一言。
“我就是看你为什么总是严肃着一张脸。”根据相处,袁玲玲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死板的人,甚至袁玲玲感觉他有点像是故作深沉,除了他这张脸。
“那我应该怎么样,这样吗?”
沈财生突然转头,冲着袁玲玲咧嘴一笑。
见状袁玲玲心漏跳了一拍,她从来没见过沈财生这么阳光开朗的一面。
平常见他,他似乎总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不行,不过,做你自己就好。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为什么一定要笑呢?”
袁玲玲抠了抠自己手指,说:“但是你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她声音小,但是没能躲过沈财生的耳朵。
“嗯。”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回答袁玲玲并不算太满意,她感觉沈财生有点害羞了,可他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她追问,“你知道什么了?”
沈财生不答,反道:“以后经常笑给你看。”
袁玲玲被他噎住,要挣开他的手,“谁要天天看你笑?”
她想挣脱,沈财生偏偏扣得更紧。
“别闹。”他一严肃起来就显得有点可怕,他说,“一定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我听说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
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会产生歧义,他解释了一句,说:“我也不是只关心孩子,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对你的伤害也会很大。”
闻言袁玲玲捏了一下他扣住自己的手,“知道了。”
接着两人又是沉默。
两人都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却又都不知道说什么。
饶是前世袁玲玲也没有做过今晚这样的事,大晚上的跟一个男的跑到偏僻地方去,为了查案。
不过此时都走了一半了,断没有就此放弃的道理。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吃了暖暖的羊肉锅子,走在路上也没觉得多冷,一颗心都热哄哄的。
似乎也没走多久就出了城,沈财生打着电筒,光就照在袁玲玲的脚下,四周虽然黑,但脚下有路,袁玲玲也没有那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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