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感觉,他没有前世念叨得那么爱她?
若这是毒药,他分明能救她却置之不理?
“你不为她求情?”
她抬眸问他。
他却阴鸷一笑。
心道果然。
她在吃醋!
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竟然争风吃醋到毒杀威远侯之女!
哼…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不在意他了。
便油腻一笑,勾唇说道:“殿下说笑了,无论殿下做什么,臣都会支持殿下。”
呵…
真是可笑。
他这话可笑,前世的所作所为更是可笑!
他竟然为了一个没那么爱的女子,折磨了她那么久…
她摇了摇头。
看着瞳孔震颤,泪流不止的戚琼玉,厉声喝令:“还不用药,在等什么?”
强压之下,戚琼玉喘得更加厉害,还翻了白眼。
这一次,是真的发病了。
威远侯有心抱她回卧房。
却被沈长乐呵止。
“白雉!把药灌下去!”
“殿下!”
“殿下三思啊!”
众人求情,威远侯也于心不忍,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沈长乐见状,猛地一拍桌子,怒喝:“灌!”
一声令下,白雉带亲卫上前,将药灌了下去。
让众人意外的是…
吃了药的戚琼玉,很快就醒了过来。
威远侯也转悲为喜,慌乱抹着眼泪。
意识到是误会了沈长乐的好意,他连忙带着宾客们向她道歉:“殿下仁心仁德,爱民如子,是下官狭隘了。”
宾客们也都跪在地上,齐齐称颂:“殿下仁德,大齐之幸!”
“都起来吧,实不相瞒,本宫送药,也是有事想拜托侯爷。”
威远侯闻言,连忙客套:“殿下说笑了,有什么事殿下直接吩咐就是。”
“还请侯爷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至屋内。
沈长乐管他要了一个庄子。
“这处山庄,还在侯爷名下就好,只是借我的人住一段时间,过后自会归还。”
威远侯懂规矩,并未多问便应了下来。
“殿下尽管将人送来,地契明日就会送进宫里。”
“多谢侯爷,这是药方,您收好。”
“殿下,这…那下官就多谢殿下了…”
威远侯又要跪。
被沈长乐浅笑制止。
暗自庆幸前世特意琢磨过戚琼玉的病。
没想到,今生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而且,戚琼玉不死,陆明朝就不会急着黑化叛国了吧…
真是一举两得。
与威远侯说好后,她也懒得再留。
带人离开了侯府。
谁料…
才出门就被陆明朝截住了。
“殿下,下官正要进宫,不如让我送您一程?”
他虽然笑着,却总觉阴冷。
沈长乐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不必。”
正要抬步上车。
却被他拉住手腕。
“陆明朝,你放肆!”
她顿时白了脸色,手脚冰凉。
他眉目黑了一瞬。
随即缓缓放开手。
心下寒凉。
她之前…
从不会拒绝他的。
而且…
她给戚琼玉的,也不是毒药!
难道,她真的…
他咬着牙,抱拳低下了头。
“殿下,请容我说两句话,两句就好。”
沈长乐踉跄两步。
被白雉一把扶住。
她捂着手腕,眼神疏离。
并未言语。
陆明朝自顾说下去。
“殿下,若您退婚,是因为我和琼玉的流言,您实在不必。
刚刚您也看见了…我对她,没有感情。”
呵…
沈长乐轻嗤一声。
蔑了他一眼。
冷声:“你想说的就是这个?那你听好了,陆明朝——
本宫与你退婚,并非因为任何人,就算没有戚琼玉和江辞安,本宫也不想要你了!”
不要你了…
你了…
了…
如遭雷击。
陆明朝呆愣原地,半晌难以回神。
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以后,马车已经驶出去很远了。
去的方向,并非皇宫。
而是地牢。
还说不是因为别人!
这么迫不及待去见那个山匪。
退婚若不是因为琼玉,那必然就是为了他!
陆明朝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毒。
暗自筹谋…
沈长乐安排好弟兄们的去处,便将赵大生等人放了。
她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江辞安。
江辞安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欢欣。
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身上,有陆明朝的味道。”
嗯…
嗯?
这个江辞安,是小狗鼻子吗?
第55章 “我们寨子里,可不兴收男人的荷包。”
江辞安本就是个醋坛子。
如今被单独关在监牢,不见天日。
便更爱胡思乱想。
他很怕他被关押期间…
沈长乐被陆明朝追回去。
对相关的一切蛛丝马迹,也都更敏感了些。
见她并不反驳,他微微沉了眸子。
小嘴也轻轻抿了起来。
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惹得沈长乐偷笑。
她的夫君,怎么这么可爱啊!
忙不迭解释道:“夫君莫恼,我是见他了,但…是去与他退婚的。”
“退婚?”
江辞安闻之,面色稍有缓和。
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
“他答应了?”
“呃…还没有…”
见他又要弩脸,她急忙拉住他的手。
“不过他迟早会答应,我会让皇兄帮我的!”
思及…
她的婚事,确实也不单单是家事。
她自己说的也不算。
江辞安顺下眼睫,不再多说。
脸色还是不大明朗,做什么都淡淡的。
沈长乐见状,坐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娇。
“好啦,夫君不要气了…早上有没有好好吃饭?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从食盒里拿出几盘精致的糕点和菜肴,一一摆在桌上。
“经过福满楼的时候,特地买给你的。
他家的菜很好吃,每次我闹脾气不肯用膳时,皇兄就会差人出宫,去买他家的菜过来哄我。
快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用银箸夹了一点鱼肉,喂到他嘴边。
江辞安下意识躲了躲。
蹙着眉头侧过了脑袋。
沈长乐却没有轻易放弃。
筷箸锲而不舍地追过去。
“尝一尝嘛!”
帕子放在筷子下边接着,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我特意买的!”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江辞安不忍拒绝。
拧着眉头接过来。
轻轻咀嚼。
“怎么样?好吃吗?”
沈长乐弯着眉眼看着他,笑容甜美。
他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嗯。”
叫沈长乐心花怒放。
又夹了一小块鸡腿。
“那再多吃一点…”
他没了脾气,从善如流地一一接过。
沈长乐浅笑卖乖:“那夫君不生气了吧?”
他低眸看着她。
半晌才说了句:“吃人嘴短。”
声音里透着无奈。
沈长乐得意嘻嘻。
“夫君不气了就好!”
她陪他吃了饭,又聊了一会儿。
直到白雉通禀她皇上传召,方才离开。
“那我先回去,你放心,我会尽快和皇叔沟通,接你出去的。”
“嗯。”
他送她出门,目送她远去。
心却像被掏空了一般。
空空荡荡,没有着落。
扶着铁栏站立良久,直到再听不见一点响动,方才回神。
低落地垂下眸子。
刚要回转。
就见狱卒带着一陌生面孔过来开门。
那人身着军装铠甲,眼神挑剔打量。
在外闯荡多年。
江辞安一看便知…
这人是来找事的!
他瞥了他一眼。
看他身上穿着军甲,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谁的人。
回身站定,心下设防。
听狱卒介绍:“那个,江公子,这位是…陆将军的副将,钱孝进,钱副将。”
他默不作声,站得笔直。
钱孝进打量了他一下,状似恭谨地俯身行礼。
“江驸马,久仰大名。”
江辞安听到他的称呼,猜不透他想搞什么花样。
沉了沉眸子,冷声道。
“不敢当。”
“驸马客气了,您身陷囹圄,有所不知。
今日公主当众与将军退婚,说了许多绝情的话。
将军深受打击,特命在下将二人之间的信物归还…”
信物?
还他?
江辞安狐疑看过去。
随后便见,钱孝进一扬手。
身后之人就抬进来了几个大箱子…
信物…这么多?
江辞安惊诧。
他好像隐隐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了!
但他并未多说。
只在心底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而守在旁边的狱卒,见情况有异。
立刻脚底抹油,想要去禀告宫中。
“那钱副将,您和江公子慢慢说,小的就先退下了。”
却不想,钱孝进早有防备。
他哼笑一声,喝令手下,将人扣了下来:“行啊,你们也和刘狱头一起出去,守好门口,别让有心之人走露了风声!”
“是!”
“诶?诶诶?”
狱卒被钱孝进带来的人拉了出去。
牢房内仅剩江辞安和钱孝进二人。
他压了压眉头,做好了心理准备。
淡定自若地看着钱孝进开始表演。
看着他把各种礼物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绘声绘色地讲解:“这个玉佩,是将军十二岁生辰时,殿下送他的生辰礼。”
十二岁…
呵,还是青梅竹马。
他心下轻嗤,不为所动。
“这个印章,是将军十六岁初具名贴时,殿下亲手所刻。”
刻章?
她还有这手艺?
他竟从来不知。
心中微有波澜。
“这把良弓,是将军初入军营时,殿下花重金请人打造…”
还送弓箭…
她倒贴心!
江辞安攥了攥拳头,不由心生妒意。
一味地警告自己不能被他煽动情绪。
可一想到…
他缺席她人生的那么多年,她身边站着的都是陆明朝!
她曾对其他男人笑颜如花!
他这心里就…百爪挠心。
钱孝进看出他的眼神逐渐紧绷,面色也愈发低沉。
轻笑一声,决定加一把火。
“其实,最让将军不舍的,是这个荷包。”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
那走线,那绣样…
江辞安一眼就认出,是她亲手所绣。
暗自咬了咬牙关。
他强迫自己不要看,却总是忍不住…
“这是前些时日陛下赐婚时,殿下亲手所赠。
想来…驸马与殿下相识时日尚短,这样的定情之物,驸马从未收到过吧?
那正好,也不必麻烦殿下了,这荷包…就转赠给驸马了!”
他得意洋洋地将荷包递过来。
江辞安紧紧盯着那对金鸳鸯。
拳头攥紧。
眼中冒火。
自己爱妻送他人荷包,哪个男人能够忍受?
但他知道…
陆明朝派人上门挑衅。
为的就是激怒他,趁机中伤!
他不能中他的圈套,给长乐惹麻烦。
虽然…
她真的从未送过他这种传达心意的东西…
但他才不会吃醋呢!
谁吃醋谁就是蠢蛋!
思及此处,他松了牙关。
状似不在意地哼笑。
抬手接过荷包。
“陆将军的心意,我收下了。
不过…我们寨子里,可不兴收男人的荷包。”
说着随手便将荷包扔到了牢房角落。
破荷包,他才不稀罕!
第56章 “这种垃圾,也只有你会当成宝贝…”
见江辞安不为所动。
钱孝进又说了些沈长乐从前的光辉事迹和爱情宣言。
看始终影响不到他。
他只得暂时退出去。
江辞安提着一口气将他打发走,抬脚将箱子踹了个稀巴烂。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踢出了牢房。
独独那个荷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
端详着上边的金线鸳鸯,越发觉得刺目。
抬手整个撕掉。
他孩子气地翻出自己穿来的外衣。
那上边有沈长乐绣过的银色貔貅…
他要来针线。
正笨拙地埋首摆弄。
陆明朝却带着满身是伤的钱孝进,破门而入。
江辞安见状。
将缝了一半的荷包攥在手里。
起身。
打量着满身伤痕的钱孝进,眯了眯眼。
“陆将军这是何意?”
他心中已有猜测,却仍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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