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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微，我好爱你……”
白柠微对傅景然的爱意没有疑问，他也算是为了她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他说这种话，心跳的还是有些快，耳膜震动，仿佛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的呼吸声。
傅景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低下头来。
他的唇从她的脸颊处开始，经过下颌，鼻尖，额头，最后才又回到唇上。
白柠微的手指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服，脑子有些空，但还是张嘴，接受了这个吻。
他们两个的呼吸都有些重，黏黏糊糊的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确实是不同的，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几乎无法思考，能够想到的只有眼前这个人而已，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又快乐又紧张。
她确实也很爱他。
傅景然依然靠在她颈边，他伸手拉住了她的一缕头发：“把头发留长吧，别再剪了。”
之前为了做手术，白柠微直接将头发剪掉了，后面身体好转才养长了一些，但白柠微生怕复发，剪头发不方便，所以也习惯性的不留长了。
她其实也有小半年没剪了，但现在也就到肩膀的位置，她看过以前的照片，都是长发及腰的模样，和那会儿比，现在确实短了许多。
白柠微还没应声，就听到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刘妈的声音：“少爷，能进来吗？”
她一怔，立刻想要起身，却又被傅景然拉了回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就像是在撒娇：“别走……”
还没等白柠微反应过来，他又对着门外的刘妈说：“进来吧。”
刘妈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傅景然靠在白柠微身上的模样。
经历过他们两个的分分合合，刘妈已然心如止水，但是她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他们陆陆续续进门，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才慢慢离开。
白柠微一张脸通红，几次想要推开他，都没有成功。
还是刘妈看出了她的窘迫，招呼他们走了出去，“少爷，饭菜要趁热吃，你的胃本来也不太好，等吃完了，我们再进来收拾。”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把门重新关上了。
白柠微闭了闭眼睛，推了他一把：“起来吃饭。”
“可我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傅景然被她推了一把，顺势躺在了床上，“我起不来……”
“那你就躺在床上吧，我先吃了。”
白柠微不理会他，直接走到了桌前，桌上的菜色很丰富，闻到味道，她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饿了，她也不客气，拉开座椅就坐了上去。
隔了几分钟，傅景然才有些不情不愿的从病床上爬起来，走到了饭桌前，坐在了她的身侧。
见白柠微不说话，他又凑过去：“小微，你没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不生气为什么不理我？”傅景然的嗓子还有些哑，听着黏黏糊糊的，“你可不能不理我。”
“你乖乖吃饭，好好养病，我不会不理你。”
傅景然低下头去，还是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白柠微恢复了一些之前的记忆，她和傅景然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以前都是她主动，他有时候会附和，有时候则是不理会。
现在却是反了过来，变成了他撒娇，自己附和。
感情这种东西，终究是要双向奔赴才能得到圆满，以前的状态不太好，现在的状态当然也不太好。
白柠微喝着汤，觉得还是需要慢慢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些天他们两个都是分开睡的，他睡在外面，自己则是睡在里面的房间。
今天也是这样。
白柠微躺在床上，她一向浅眠，一有响动就会不由自主地醒过来，隔壁似乎有声响，像是有人在走动，她有些困，睁开眼看着外面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还很亮堂。
她借着月光看手表，才三点。
隔壁的声音很短暂，现在已经听不到了。
她有些不放心，下了床，打开了门。
傅景然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他正抬头看着月亮，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看上去他就像是透明的一般。
白柠微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傅景然蓦然抬起头来看她，此时白柠微才发现，他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的声音急切中带着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开门看看你在不在里面，又怕开了门，你不在里面，没想到会把你吵醒……”
“我在里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在？”
“因为……”傅景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以前我会做你在身边的梦，但一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他说的很含蓄，事实就是自从白柠微离开后，他几乎没有一晚能够安睡，就算是使用安眠药，也总会在夜半惊醒，重新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感情是双向的，你对我好，我不可能会不见的，但你有什么想法也要对我说，你担心我不见了，我可以和你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而不是什么都不说，大半夜出来看月亮。”
“我……”傅景然抬起头来看她，“可以吗？和我睡在一起？”
“我说过了，我们重新开始了，现在你是我的恋人，你有权利提出你的想法，如果有不同的想法，我们也可以一起商量，明白了吗？”
“好！”傅景然点了下头，顺势拉住了她的手，“那我们一起睡。”
病床很大，更何况这其实也不算是传统上的病床，睡下他们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傅景然握着她的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白柠微还睡着，傅景然低头看她，只觉得心口满涨，根本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低下头在她的唇边轻轻地亲了一口。
还好，这一次是真实的。
白柠微缓缓地睁开了眼眸，率先看到的就是放大的傅景然的脸，她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扣住了下巴，瞬间吻了上来。
她的眼眸睁大，她才醒过来，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待想动作，他的手指已经箍住了她的腰肢，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这个吻如此霸道，几乎是她的每一寸都不放过，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融为一体。
喘息，整个房间很安静，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的喘息声。
白柠微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微微喘着气，双脸通红，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你……我还没有刷牙！”
“哈哈哈……”傅景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大声，白柠微觉得羞愤，一拳打在了他的肩上。
在他的笑声中，走进了卫生间。
白柠微一遍一遍的洗着脸，待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却还是双脸通红的模样。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看到傅景然已经穿好了衣服，看到她出来，说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有个会议，需要我亲自到场。”
确实，傅景然已经在医院待了一个月了，最近他的情况也在好转，医生也说好的差不多了。
“好，我要回C市办一下离职手续，这两天可能赶不回来。”
傅景然的表情有些紧张，但还是露出了笑容：“好，我等你。”
白柠微主动走到了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走出医院的时候，白柠微看到对面的大屏上正在播放着时装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她正笑着，对着镜头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凌姣。”
霎时间，她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起来，破碎的记忆片段瞬间充满她的脑海……
第81章 恢复记忆
◎你在报复我。◎
凌姣……
这个名字配合上她的脸，简直如同惊雷，一下子将白柠微震得后退了几步。
伴随着这道惊雷一起袭来的，则是一段又一段过去的记忆。
她的头好痛，眼前闪过无数片段，哭泣的，悲伤的，绝望的，以及默然的，每一个都是她。
白柠微捂住了自己的脸，慢慢地蹲了下去。
有好心人低下头问她：“小姐，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眼泪从她的指缝里落下，听到声音，她才放下了手，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她恢复记忆了！
很奇怪，她第一反应是哭，可哭完却又开始想笑了，然后她真的笑了。
路过的人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大概觉得她又哭又笑像极了神经病。
那些失忆期间不太明白的问题，突然之间就明白了，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单单忘记傅景然，比如他们明明看起来相爱，为什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傅景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会和她结婚，而是因为走投无路。
最讽刺的是，她之前想起的那段自以为幸福的日子，也都是他装出来的假象。
白柠微站在原地，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真的好笑，她哭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哭自己过去的愚蠢，还是哭这让她觉得可笑的现实。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即使是忘记了，她竟然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她恨傅景然，同时也在爱着他。
白柠微一步步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了辆车：“去机场。”
她一个人回到C市，这是她之前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的地方，她以为自己会很怀念的。
但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是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是夏禹星和白棠带她来到了这里，却又相继离开她。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生来就是注定要失去的，不然怎么会猝不及防就失去了母亲，又到了没人爱自己的白家，她以为遇到了一生所爱，却又是一场空。
搞笑，真的搞笑。
手机上传来了傅景然的信息：“到C市了吗？”
白柠微看着他的消息半晌，没有回复，而是给乔苏发了要辞职的信息，随后就把手机关了机。
她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所有的都是假的，只有这间房子是她买下来的。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太阳升起再落下，天空亮起又暗淡下来，除了躺在床上之外，什么都没做，脑子里也是空白的。
门铃被按响，她没有理会，但外面的人始终不放弃，不断地按着，就像是她不开门，他就会一直按下去那样。
好吵，好烦，真讨厌！
白柠微终于从床上起身，可她的脚刚踏出去，就传来一阵眩晕，她的低血糖犯了。
她这段时间都很注意饮食，本来也不会再犯的。
所幸床头就放着糖，她塞了一颗在嘴里，待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她才又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才有些恍惚，为什么要开门？
“小微……吓死我了……”
她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他一把抱住了，脑子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傅景然。
“你怎么不回我的信息？为什么关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白柠微的脑子有些空洞，只是有些怔怔的任由他抱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傅景然大概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松开了自己的手，但双手还是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有些疑惑地低头问她：“小微，怎么了？你不是回来收拾东西吗？收拾好了吗？”
白柠微抬头看他，她不明白傅景然是用一种什么心态面对自己的，从前到现在，他们认识好多年了，但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傅景然也在看她，可没几秒，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他张了张嘴，才问道：“你想起来了？”
白柠微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为什么和我交往？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她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
傅景然的呼吸都乱了，他想要解释，但很快发现，他根本没办法解释。
答案已经清晰明朗，他明明觉得自己是用了手段逼迫他结婚，却还是应了下来。
于是有了她患得患失的恋爱，于是有了冷漠欺骗的婚姻。
白柠微笑了起来：“你在报复我。”
她没有用疑问句，她肯定。
“我没有……”傅景然下意识否认，但过去的那些日子太复杂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在被逼迫和被吸引的边缘，不断徘徊，不愿意相信也不舍得离开。
“你没有？”白柠微重复着他的话，“那么我问你，答应和我结婚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对不起……”
傅景然没办法在她面前撒谎，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很确定自己不想失去她，但那时候，愤怒占据了高地，他根本来不及的弄懂自己的所有情绪。
“答不上来了吧，”白柠微笑出了声，“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可是逼迫你的人，你一定非常恨我，不然也不会那么对我了。”
她在笑，也根本不想哭，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落，一颗一颗，接二连三。
“不是这样的，小微，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我只是不知道，我没有……”
“哦，喜欢上逼迫你的人，你一定非常痛苦，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觉得对我施舍一点爱，就已经对我莫大的仁慈了，是吧？所以你不在乎我的心情，就连我生病的时候都不肯放过我，将我控制在别墅，让我失去我的孩子。”
傅景然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语气哽咽又带着恳求：“不要再说了……”
“你哭什么？你不应该觉得开心吗？你的报复非常成功，不止是我，就连我的孩子都一并承受了，要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甚至可以给你鼓掌。”
“我全心全意爱你，这些年，我的眼里只有你，结果你怎么对我的？”
“失去记忆后，我每次照镜子都会看到脖子这边的疤，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动作才能划在那个位置，直到我恢复记忆才知道，原来是我自己划的。”
她的语气渐渐失控，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的，这个世界在她看来都不重要了。
曾经她也想过，也许失去的记忆是她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过，真相会这么残酷，会这么难以忍受。
她没有想过会和傅景然走到这一步，即使是手术前，她想的也是好聚好散。
明明她已经都安排好了，也顺利把他忘了，为什么他还要出现？
傅景然抱住了她：“对不起……我……对不起……”
他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脖颈间，顺着她的疤痕往下流，她像是被烫到了，几乎是用尽全力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白柠微觉得自己就要站不住了，“但凡你把我当成人，你就该知道，我经不住的，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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