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就是我来找你、对你坦白的原因。”贝尔摩德又说了一遍。
她的脸再次隐入黑暗的阴影里,走廊的白炽灯只能在两人的脚下打出惨白的光影。
贝尔摩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留她一命。”
“你是想要让我故意让任务失败?”降谷零眯起了眼睛。
贝尔摩德没有说boss下令所有成员不允许杀死三日月瑞希这件事。
因为在今天之前, boss会这样想、也会这样做。在今天之前, GIN给波本的暗令只是他的个人私心――
但今天不一样了。
贝尔摩德想起今天下午,她在boss的办公室内看到的一片狼藉,想起电视上三日月瑞希对乌丸莲耶的嘲讽… …
她焦躁的苦笑一声:“这是我亲自交到你手上的第三个把柄。”
“波本,就像GIN之前借用别人身份死遁那样,救下她。”贝尔摩德的目光里透着坚定。
她相信不管波本是站在哪方的人,都不会拒绝她这个请求。
就像她说的那样,三日月瑞希的性命对组织无足重要――她只是触了GIN和boss的霉头, 需要以她的命立威。
而贝尔摩德本人因此交付出去的把柄, 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她相信波本也不例外。
降谷零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毛。
贝尔摩德太过心急了。他想。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她在boss下令后还如此的焦躁?
这样想着,突然间,降谷零的灵光一闪:“――GIN传达给我的, 不是他的个人恩怨?”
在听了贝尔摩德的解释后, 降谷零原本以为这只是GIN在三日月瑞希那里吃瘪后的报复。毕竟他还把窃取商业机密放在了杀死三日月瑞希之前。
但现在… …似乎这不是GIN的想法?
“在今天之前是。”贝尔摩德苦笑道。
“在今天之前,boss对三日月集团的渴望是要超出对她的杀意。”
“但在今天, 一切都不同了。”
降谷零敏锐的意识到是三日月瑞希又做了什么损害到黑衣组织的事情。
如果他能够将这件事搞清楚, 再与三日月瑞希的行为对上――那他就能抓住黑衣组织boss的尾巴!
“发生了什么?”降谷零追问。
贝尔摩德轻描淡写:“因为她损害了黑衣组织的利益,这让boss很生气。”
“他短时间内不会撤销那条公布给所有成员的命令,但GIN会很快,让你迅速杀死三日月瑞希,洗涮boss的耻辱。”
――洗涮黑衣组织boss的耻辱。
降谷零将这条罕见的、与黑衣组织boss有关的信息牢牢的记住。
半响后,他垂下眼睛:“我答应你了。”
贝尔摩德想的没错, 他不会放过能要挟她的把柄。
当然,他本身就一定要救下三日月瑞希。不管是为了自己未竟的歉意, 还是为了……松田!
而在降谷零话语刚落后,贝尔摩德就展颜一笑,神态也恢复了平静:“那我就附赠你一个消息。”
她的眉眼舒展开,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在降谷零的心脏上投下一枚核弹:
“今天夜里,组织刚刚完成一次恐怖|袭击,用以震慑那些冲着千亿悬赏来的宵小。”
她红唇微勾,明明是艳丽无比的美貌,却让刚刚对她压下厌恶的降谷零顿时痛恨不已:“算算时间,现在已经结束了。”
贝尔摩德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之后应该还会有下一场袭击,希望你能劝住她,别让她乱跑。”
“最好离东京的标志物建筑远一点。”
贝尔摩德勾起唇,彻底与降谷零说了再见。
在高跟鞋落在寂静走廊里的“哒哒”声中,降谷零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恐怖|袭击――
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黑衣组织的成员!绝不!!
降谷零眸色幽暗,微垂的视线落在了地上。
他从自己今天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抽出了那条仅作装饰的口袋巾,然后,慢条斯理的将地上那根没被贝尔摩德带走的烟蒂捡起来包住。
――擅长易容的千面魔女,也能伪装自己的DNA吗?
他拭目以待。
… …
降谷零在离开那座基地后才给自己的下属风间裕也打去了电话。
几秒后,对方接通:“降谷先生!”
他打断对方无意义的寒暄,直截了当的询问:“风间,今天晚上的情况怎么样?”
风间裕也没有询问对方是如何知道的这条消息,而是快速的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告知上司:
“目前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结果,但目测对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警告。”
“目测?”降谷零皱起了眉,语气也变得不甚耐烦。如果风间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定会训斥对方!
“是的。”风间裕也尽管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但还是迅速的回答,“尽管我们出动了所有的警力,但没有一人死亡,只有九人受伤。”
降谷零没说话。
在一片磨人的寂静中,风间裕也咽了下口水,迅速补充道:“这九人只需要一到两周时间就能完全康复!”
“下次,直接告诉我事件的具体经过。”降谷零终于开口,警告他,“结论我自然会推断,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
“是!降谷先生!”风间裕也大声应道。
“对了,你把不久前我们接收黑衣组织大批底层成员和日前横滨港口大爆炸的始末整理好发给我。”
风间裕也苦笑:“降谷先生,这… …”涉及其他部门的资料,不在他的权限内啊!
“我会给你权限。”降谷零知道他的犹豫什么。
嘱咐完后,降谷零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他知道风间其实心思不坏、也不是蠢蛋,但这种他认为为自己节省时间点做法,实际上却会影响他对事件的推断。
他并不认为黑衣组织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
贝尔摩德说,这将是黑衣组织对觊觎千亿悬赏之人的警告。
没有死亡,哪里来的警告?
这样无人伤亡的结果,反而让降谷零提起了警惕。
几乎没有犹豫,他立刻将电话挂断,给自己的上司黑田兵卫发了一则消息:
【经确认,今晚袭击主导者为黑衣组织。不日后,将有不止一次的恐怖|袭击再次发生。】
在看到发出的信息显示已读后,降谷零掰断电话卡,将手机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迈步进入了这家被三日月瑞希发到他另一个手机上的酒店地址。
他路过前台,只对里面的人轻轻一点头,就在对方的犹豫中跨步进入电梯,按亮了最上层的按钮。
因为降谷零一派淡定,全然没有紧张的情绪,甚至让前台以为这是顶层的客人,彻底放弃了阻拦对方的想法。
“叮――”
电梯门打开,正好撞上了即将离开的三日月瑞希的脸。
“呃… …”三日月瑞希一愣。
她这才想起来安室透似乎说过要过来。
“你要去哪里?”降谷零眸色微动,在沉寂中率先发问。
三日月瑞希并不想告诉他,于是她目光游移:“没什么,随便走走。”
“是吗?”降谷零看出来她的言不由衷,但他并没有拆穿。
事实上他现在对三日月瑞希愧疚的不行,自然不会再跟之前一样阴阳怪气,只是叹了口气,尽量放缓了语气,温柔的说:
“我陪你去吧,现在外面不安全。”
而且,大晚上的,还要去哪里快活吗?
压制很久的醋意在此刻突然涌上心头。而降谷零知道,唯独自己没有这个权力。
他甚至现在不知该如何对待自己的挚友松田。
三日月瑞希目光继续游移,最后在看到他坚定的视线后泄了一口气:“算了。我不出去了。”
她从松田的朋友那里得知了他受伤的消息,本来想要偷偷去看一眼的。
但现在,有着跟屁虫的她还是算了吧。
等过几天松田提出见面请求后再约也可以。
三日月瑞希并不想要一个只见过没几次的保镖看见她半夜偷偷跑去看松田、还试图不让松田发现的事情――
这会让她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窥视、被扒光。
而降谷零并不知道那只有九个受伤的警员里就有松田那个倒霉蛋。他只是在愧疚下,继续顺着三日月瑞希扯开话题。
“对了。”降谷零说,“也许你应该换个酒店?”
他耸了耸肩:“前台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这句话似曾相识。
三日月瑞希的嘴边也挂了一抹笑意:“又是前台告诉你,我的楼层和房间号?”
她记得,在很久之前,在她和松田刚刚交往的时候,对方就这样吐槽了前台的不够警惕。
那次,还因为这件事,差点被他撞到自己和赤井秀一的“出轨”现场。
――又?
什么情况下,会有人对她也说出这种话?
无非是那人从某家酒店的前台口中得知了她的楼层和房间号,从而顺利留夜罢了。
降谷零感觉有一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了心脏上,压的他差点喘不过气。
但他只是把这个默默记在了心里,没有打破砂锅追问到底,只是将习惯性的眼帘一压,在睫羽颤动间与她对上视线。
“不,她只是没有阻拦我。”降谷零勾唇一笑,“是我自己猜的。”
现在看来,纵使有过误解和偏见,但悬崖勒马后,他还是很了解瑞希的,不是吗?
第181章 zero:是他对不起松田
猜的?三日月瑞希笑了。
作为有无数前男友的花心浪子, 即使她对松田之前的前任们都无甚印象,但她还是能仅仅靠着经验,就判断出安室透此时态度的变化。
如果说此前他是别别扭扭、想要博取她的关注和信任、却内心不甘愿的刺猬。那此刻, 安室透就已然将柔软的肚皮翻了过来, 任她予取予求。
不知为何,在触及到她带着笑意的眼睛时,降谷零的脑子一抽,说:
“作为猜对的奖赏,我能留夜吗?”
啊!三日月瑞希在心里默默纠正。此刻,他不再是一只刺猬了。
他就像是从一个被强力压在一起的同级磁铁,由相抗相斥的状态陡然翻转, 与她牢牢的吸引在了一起。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毕竟他们刚刚才经历了无比刺激危险的一幕, 他对她态度有了转变很正常。
“你真的想要留下?”三日月瑞希挑高了眉,意有所指的看向他。
她现在并不喜欢太过主动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要这样,三日月瑞希可能就要更改一下对他的定位了。
毕竟, 强扭的瓜才更甜。
安室透并不知道她的审视和评估, 刚想要应是,但电光火石间, 他的脑海里浮现的, 不只是她光裸的背……还有松田那张熟悉的脸。
他踌躇了:“或许……我可以守在你的卧室外面?”
果然。三日月瑞希失笑。他还是那个他。
她放下对他的打量,刷卡进了套房。将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后,三日月瑞希手一指:
“你就睡客房吧。”
她还没那么冷酷,有着客房不让住,让保镖只能守在门口什么的。
降谷零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我还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吧。”
三日月瑞希没有多想, 只是哭笑不得:“这里很安全。”
“没事。”降谷零抬眸,带着黑色美瞳的眼睛透出温柔的视线, “我只是更习惯睡沙发。”
他此刻的视线尽管温柔,却让三日月瑞希莫名感觉烫人。只是一眼,她就迅速避开:“那就随便你了。”
作为套房的一部分,客厅自然也是十分的豪华,其中摆放的沙发完全可以当成小号的床使用,睡□□型并不庞大的安室透绰绰有余。
她推开主卧的房门,将安室透的视线与自己彻底的隔开,安然入睡。
而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降谷零在长久的注视后,也合衣躺在了沙发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你想要我放过松田?”耳边传来了那道足以刻入骨髓的声音。
降谷零恍惚着睁开眼,对上三日月瑞希含笑的视线。
而他只是眷恋的注视着她,不发一言。
三日月瑞希像是那天清晨一样,跨步坐在了他的腰腹处,将他的衬衫卷起来,塞进他的嘴里。
降谷零顺从的咬住自己的衬衫下摆。面色潮红的得到了她怜惜的摸脸,和一句几近沙哑的“真乖”。
他没有反驳,甚至含糊着问出了那个禁忌的问题:“是我?还是松田?”
是我更乖?还是松田更乖?
是更喜欢我?还是松田?
降谷零迷迷糊糊的问出声,但他在一片晃动的光影中还依然有所保留。
即使他知道这是一个梦。
梦中的三日月瑞希并没有回答,而是画面一转,带着他再次回到了松田的家中。
她将他按在了松田的床上,手指从他的喉结顺着摸到了小腹处,指尖所落之处,处处在点火,处处是挑逗。
降谷零想要反抗,想要占据主动权,却在眨眼间被她铐在了床头。
不!他们不能在松田的家里做这种事!
他挣了一下,却使不上力道。在三日月瑞希的面前,他似乎变得如此的脆弱和无力。
“乖一点。”她点着他的唇,在上面落下轻柔的一吻,似是安抚又似是警告,“别让我失望。”
降谷零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就着双手被铐在床头的姿势,乖巧又安静的看着她,片刻后,才咬着衣服,含糊的说:“我有叫你失望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粘腻又浓稠的气氛,没有人再说话,于是,急促的喘息声便变得震耳欲聋。
三日月瑞希开始解他的腰带,动作不疾不徐,却让降谷零的身体变得更加的躁动。
她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题,依然在缓慢却目标明确的做下一步动作――她跨上男人的身体。
汗珠随着两人的动作不停的滚落,裸|露在外的肌肤变得滑腻,喟叹和细碎的声响在这间卧室里不停的回荡。
而在即将到达高潮之际,降谷零终于问出了那个在他心里酝酿许久的问题:“我… …是不是让你伤心了?”
他的尖锐、他的偏见和他的所作所为,是否让那个与年幼时别无二致的女孩伤心难过?
降谷零已经知道那个答案,但他还是不死心。他知道自己是错误的,他、他……只是不想让她难过。
“不,你怎么会这样问?”伏在男人胸膛上的三日月瑞希懒散的抬起眼,不解的问他,“你生病了吗?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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