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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被陆羽带了过去，派蒙一下就忘记了，她连忙凑过去，等着陆羽给她介绍推荐的食物。
旁边等着他们点单的服务员笑眯眯地看着，时不时与她们交流两句。
旅行者这才抽出心思，仔细地观察对面的美露莘。
说实话，羽露露并不像他曾经遇过的任何一位美露莘，特殊程度堪比拥有人形的希格雯。她在思想上更接近成熟的人类，交流时带着一股“听我的没错”的理所当然。
……这也是当时派蒙昏了头要接她的委托单的主要原因。
她看起来太理直气壮了，甚至条理清晰，能轻而易举地把人塞进自己的逻辑里。
有点特殊，再观察一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派蒙可不觉得羽露露哪里怪怪的，她觉得羽露露是个超级好心人，居然说要请派蒙吃东西！
天哪！太大方了！派蒙直接沦陷了。
吃东西的时候合适聊天，派蒙一个开心，就把那维莱特找他们下委托单的事说出来，旅行者阻拦不及，只能扶额叹气。
哪有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也不怕羽露露生气呢。
好在对面坐着的美露莘听完反应不大，而是了然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陆羽情绪平静，甚至有些开心。美露莘吃甜品时的味觉还是挺正常的，就是觉得口味稍微淡了一些，却也能尝出美味。
“咦……羽露露，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啊，那维莱特大人性格就这样，”陆羽摆摆手，狠狠喝了一口薄荷曼果茶，开心地眯起眼睛，“我以后不会带丘比去学校，让那维莱特大人放心吧。”
折腾一次就够了，再多就不礼貌了。
陆羽也没想着一次性就把人得罪死，就是不知道那维莱特经历过这种事之后，会不会松口让她跳级。
不跳级也行，直接退学吧。
上学游戏她有些腻了……
简单快速地解决了旅行者和派蒙的委托问题，陆羽吃完就带着丘比先回家。她吃的蛋糕有些多，还打包了一份回来，感觉晚上的饭吃不下了。
那维莱特今天回来得晚，他临时加开了一场审判，从欧庇克莱歌剧院急匆匆地赶回来，天已经黑了。
为了节省时间，他结束之后直接从海里游回来，身上的水被他清理干净，唯有蓝色的睫毛还挂着些许水珠。
他急匆匆地回来，没想到羽露露正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摆放着的食物还散发着刚出炉的热气。
小小的美露莘又自己下厨了。
她看起来好像很习惯照顾他人，见到那维莱特的那一刻开心地与他打招呼，让他来尝尝她这次新做的汤。
羽露露折腾的食物很明显与枫丹饮食习惯不一样，她更加的随心，用食材也十分随意。自从知道他喜欢吃带汤水的食物之后，就开始折腾璃月的特色瓦罐汤。
水倒是很多，就是加的食材太杂，吃起来有一股会被谋杀的错觉。
那维莱特今天也是面不改色地把汤喝了下去。
要是别人把这种食物端给他，那维莱特肯定会拒绝，但是美露莘不一样，她们是如此纯洁善良，那维莱特很难拒绝她们的请求。
“谢谢你给我做的晚饭，羽露露。”
“不用客气，那维莱特大人，”陆羽心情很好地回答，“今天是旅行者和派蒙接我放学哦，我和他们去甜品店吃了些东西……那维莱特大人，我还给你买了一份！”
说完，陆羽从椅子上跳下来，速度飞快地把自己放好的蛋糕拿出来，推到那维莱特面前。
“那维莱特大人，要试试吗？”
那维莱特没有拒绝，他在陆羽的注视下尝试了她带回来的食物，在品尝的时候，听到对面的小美露莘开口说话。
“那维莱特大人，丘比不能跟我去上学……那你能带带它吗？”
第15章
把丘比塞给那维莱特是陆羽早就想好的解决办法，主要是用丘比来试探一下目前那维莱特的行程，再从中找出能够离开枫丹的时间。
陆羽已经一个多月没接触到沫芒宫的事了，她再厉害也不能凭空得到沫芒宫机密文件，只能派丘比去干活。
丘比也不想再让陆羽继续看没什么用处的植物图鉴，它现在只想盯着陆羽，让她把之前说好的飞艇做出来。
两人暂时都没有离开提瓦特的办法，决定就从做飞艇开始。
陆羽在来到提瓦特之前，还是个学生。她成绩好，还是个知名小天才。虽然比不上天才俱乐部的那些鬼才们，但是比普通人还是强很多的！
至少500年后，她居然还记得清当初看过的杂书。
只不过她需要一个用来制造飞艇的工坊，等她取回原本的身体，就可以使用钞能力完成一切。
就定居在须弥好了，须弥的学者学得杂，但是还有智慧之神在啊，不懂的问题就去问小吉祥草王，完美！
两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策划起来，决定就挑这次的“宠物”事件发作，因此才有了陆羽硬嘴不肯妥协的一幕出现。
事情比陆羽想象的要顺利得多，甚至因过于顺利，总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算了，管它呢！天塌下来有那维莱特先顶住。
***
这还是那维莱特第一次带宠物上班。
柔软的、白色的小猫像一朵软绵绵的棉花糖，漂亮的红色瞳孔像深藏在地底的宝石，湿润地看着他。
羽露露的小宠物安静地趴在属于陆羽的办公桌上，面前还摆放着两个小碗，碗里倒了些水和食物。
沫芒宫的美露莘们看到丘比，心生欢喜，再加上丘比来者不拒，不管是谁摸抱都不拒绝，逐渐成为沫芒宫的吉祥物。
好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需要安静，美露莘们几乎只来过一次，便念念不舍地离开。
走前还生怕丘比不习惯，给它准备了吃食。
虽然丘比一直没有出声，但是存在感还是很强。
这并不是视觉上的存在感，而是身上的气息。那维莱特答应羽露露照看它的原因很简单，他想知道丘比和陆羽之间的关系。
若是没有拿回古龙大权，或许那维莱特会忽略这种气息。可是现在，一龙一魔物相处一室，被遗漏的信息毫不犹豫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那只小魔物身上，属于陆羽的气息更重了。
龙王的注视像利刃一样扔了过来，背对着他的丘比身体一僵，柔软的猫饼变成一滩僵硬的泥巴，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
它就不该听陆羽那个小混蛋的蛊惑，选择来那维莱特这边查看他的行程啊！就、就不能直接偷吗？！
它觉得那维莱特此刻的视线都带激光啊，都快要把它解剖了！
丘比不敢看，但是那维莱特也没有放过它。
处理完手里的文件，今日的工作暂时结束后，久违觉得放松的那维莱特放下手里的羽毛笔，走到丘比面前。
上了年纪的办公桌一尘不染，被塞德娜擦得很干净的桌子上，此刻多了一根小小的白色毛发。
那维莱特伸出手，掠过僵硬无比的丘比，捻起它掉落的白毛。
丘比一般是不会掉毛的，唯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掉几根毛发，当然，这包括紧张的情绪。
它动也不敢动，生怕那维莱特一个暴起给它分解成好几块。
虽说丘比也有别的备用体，但是它没有被肢解的爱好啊，它只是一只爱好和平的好丘比！
求放过啊！
可惜丘比的心声无人得知，在它身后站得笔直的最高审判官也听不见。
“你记得陆羽吗？”那维莱特也没放过它，修长的手指一挥，丘比被水元素裹挟着转了个身，与紫色的竖瞳眸子对视。
丘比想装死。
那维莱特不在乎它的反应，他回过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丘比被裹挟着离开陆羽留下的办公桌后，还被那维莱特用水元素仔细地打扫过。
丘比：？？？它难道有什么病毒吗？！
小小魔物恼羞成怒，却只能无能狂怒。它被水元素裹挟着趴到那维莱特面前的桌上，只需要一抬眼，就能看到那维莱特居高临下的眼神。
糟了，丘比沉痛的想，秘密好像……要保不住了。
在丘比畅想着未来怎么办，能不能死得好看点的时候，那维莱特伸出手，试图提取丘比的记忆。
丘比挣扎起来，不得已暴露底牌。
“等等、那维莱特大人，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我、我知无不言！”
那维莱特手一顿，对丘比会说话的事毫不意外，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行动。
“没关系，我直接看就好了。”
丘比一慌，只能把陆羽搬出来。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你、你就不怕从我脑子里看到陆羽相关的隐私吗？”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瞬，轻轻地叹气，“我不会事无巨细的看，放心吧。”
他只是想知道，陆羽在死之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
陆羽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那维莱特的记忆中，她是位温柔又美丽的人类。
元素之龙失去了他的权柄，又因人形诞生而产生了一些迷茫。
他接受水神芙卡洛斯的邀请进入枫丹，从头开始观察人类这一种族。
最开始映入眼帘的其实并不是陆羽，而是枫丹尸位素餐的贵族们。他们像蟑螂一样锲而不舍地给他添麻烦，明枪暗箭数不胜数。
而在这群人之中，有一个不太起眼的人类夹在其中。
她左右逢源，既不得罪贵族，也不与那维莱特作对，圆滑得像一颗皮球，在两方势力周转。
那维莱特知道她，还是因为听到沫芒宫的同事闲聊时，提到她的名字。
‘这件事不好做？你找陆羽啊，她肯定给你办得好好的。’
言语之间，谈论的人还在嬉笑，从陆羽的名字笑到长相，还夹带着一些不入流的揣测。
陆羽虽然是枫丹人，但是外姓。人类总喜欢排除异己，因此陆羽的攀升之路尤为艰难。那维莱特觉得她会死在某个道路上，就像之前遇到的人类那样时，他才发现，陆羽和其他人类不太一样。
陆羽是长生种。
她依旧是人类，但是寿命很长，那维莱特一时间对她产生了些许兴趣，他仔细观察那位人类，在她身上发现了些许诅咒的气息。
真是神奇，对人类来说，长寿竟然是诅咒？
那维莱特开始关注她。
她似乎已经活了有些年头了，但是行事风格稍显稚嫩。与那维莱特用暴力坐稳最高审判官一职不同，陆羽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争吵都显得有些无力。
她就像一团柔软的面团，不管是什么人，都能把她搓成想要的形状。她不反抗，也不报复，交给她的工作都能好好完成，推到她身上的任务很明显不该由她这个职位的人来做，可是她依旧接了下来。
在那维莱特觉得她承担不了责任，思考着要不要帮助她的时候，她从夹缝里开出一朵花，硬生生地找到了能够破局的路。
人类既脆弱，又坚强，但是夹缝中生出的花亦是如此的美丽。
那维莱特在默默地关注她。
陆羽开始依附某些势力，为那些人做事。她手里并不算干净，却远没有到失去理性的程度。她变得更圆滑，时间让她学会了更好的解决方式，在以不得罪所有人的情况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她好像永远不会犯错一样，固执地、坚强地往上爬。
不管是什么势力，都不过是她短时间内的养份，供给她成长的资源。
那维莱特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却也没有把陆羽规划进自己势力的想法。他想着，这样的人类或许最看重自己的利益，他不想去赌人类的可能性。
他看着她浮沉百年，一步步爬上来，爬到几乎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高度。
可她依旧温和，善良，会在下班时去那个角落喂猫，会在刚发工资的时候买甜得惊人的糖，会在看街头表演的时候开心的笑。
她孤身一人，却又理所当然地融入人类社会。
之后，美露莘进入了人类社会，枫丹产生了一些变化。
那维莱特依旧在关注着陆羽。
她对待美露莘和对待人类没什么区别，要说的话，她似乎更关注弱势群体。她会主动解决美露莘和人类之间的矛盾，会在美露莘哭泣的时候送她们糖。
陆羽真是个奇怪的人类，她做的事情似乎没有一项是为了自己的。
那维莱特不明白她拼命往上爬的原因，就像他不懂为什么人类不能平和对待美露莘一样。
美露莘的到来打破了枫丹的结构，那维莱特需要更多的人手，他想了许久，最终朝陆羽伸出了橄榄枝。
陆羽并没有纠结，很快就接受了。她在那维莱特手下工作，能力出色，两人相处默契，行动同样的迅速，只是偶尔有些时候，会在工作上有些小分歧。
但是并无大碍，那维莱特不是暴君，没有把枫丹变成自己的一言堂的想法，他接受陆羽的不同，甚至为之欣喜。
那维莱特在注视陆羽。
“噼啪——”
回忆像碎片一样裂开，稀里哗啦地从黑白的背景中直直垂落，掉入虚空之中。
那维莱特从回忆惊醒，依旧维持着手指伸出的动作。
而本应该在他掌下躺着的未知魔物早已消失无踪影。
矜贵典雅的男人收回手，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
下班了，该回家了。
第16章
丘比急匆匆地赶回家的时候，陆羽还在慢悠悠地做她的黑暗料理。
“陆羽，大事不好，快跑！”
听到声音的时候，陆羽转过头，直面狼狈的半机械生物，心下一个咯噔。
“怎么了？你被那维莱特追杀了？！”
要是只是单纯的追杀就好了。
丘比简洁明了地描述了一番它在沫芒宫发生的事，陆羽一边听，一边翻转她手里的平底锅。
她在烙饼皮，饼皮的香气从空气中散开，丘比没忍住吸溜口水。
“确实有点难办啊……他怎么会突然想看你的记忆呢？”
“我也不知道啊，距离你死遁都过了有两个月了，平时也没见他多想你啊。”丘比嘟嘟囔囔，愤愤不平地甩着尾巴。
明明攻略进度才99％，剩下的100％迟迟无法推进。丘比再贪心也没办法压着陆羽继续攻略，只能和她商量退路。
虽然陆羽行为是激进了点，但是也还算合理，毕竟那维莱特看着也很平静……当时陆羽和丘比讨论一番，觉得那维莱特是习惯了接受人类的死亡，哪怕陆羽是长生种，但是谁说长生种就一定是与天同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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