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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以前去过陆羽家？”
“万一宠物窝放在陆羽的房间里呢？”
“对哦……”派蒙懵懵懂懂，“那就是那维莱特曾经进过陆羽的房间？嘶……脑子好痒。”
越想越觉得奇怪。
而且丘比为什么会逃跑，也不清楚。
旅行者怜爱地拍了拍派蒙的弱智小脑瓜子。
“总之，只要先抓住丘比，所以事情都会水落石出。”他叹了口气，“不用想太多，到时候问那维莱特吧。”
小小一只丘比其实并不难抓，就是找的时间稍微有点久。或许也是因为丘比对旅行者和派蒙两人没什么戒心，因此在第二天，两人便带着被关在笼子里的丘比上门。
饶是那维莱特都被旅行者和派蒙的速度惊到了。
“不愧是提瓦特最厉害的冒险家，”那维莱特毫不吝啬地夸奖，用的还是派蒙之前吹牛时说出的称呼，“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嘿嘿嘿，小意思啦，”派蒙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她叉着腰，得寸进尺道，“要是感谢我们的话，多给点委托费就好啦！”
“……派蒙。”
“嘿、嘿嘿……”
“好，没问题。”那维莱特一口应下来，他手里存着的摩拉并不少，支付委托金绰绰有余。本来就是他私人委托，多给一些委托费没什么问题。
白发紫眸的男人把视线移到丘比身上。
小小的魔物此刻正警惕地盯着那维莱特，长长的耳朵耷拉着。看到那维莱特注视着自己，它转了个身，用屁股墩对准别人，自己面壁。
不得不说，丘比确实很可爱，也不怪羽露露会养它。
“我知道你会说话，”那维莱特不在乎旅行者还派蒙还在，直接开口和丘比说话，“你和陆羽是什么关系？”
以为那维莱特会直接问羽露露相关问题的派蒙耳朵一抖，吃惊地瞪圆眼睛。
她凑到旅行者身边，用眼神与旅行者交流。
旅行者摇摇头，不打算解答这个问题，派蒙只能满头雾水地继续看着。
丘比不情不愿地回过身，尾巴向下扫了扫。
“契约关系，”丘比说道，“这涉及到陆羽的隐私，你确定要继续问吗？”
那维莱特眉头皱了起来。
“你放心，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我也不会说出来的，哪怕陆羽不在……我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
“……你跟着羽露露的理由是什么？”
“哦，她管饭。”
丘比的回答听起来相当配合，和它之前到处乱蹿的行为完全衔接不上。
但是空气中传来的气息表示，丘比并没有说话。
它只是把关键信息隐藏了起来，并且没有任何交待的意向。
“我需要查看你的记忆。”
“你敢看我就给你循环播放陆羽洗澡的记忆。”
旁听的旅行者和派蒙两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两人一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惊恐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那维莱特。
他生气了，身后代表着元素力的两撮蓝色的发丝开始亮起来。
派蒙没忍住小声问旅行者，发出气音：“那维莱特不会生气地把沫芒宫毁了吧？”
“不至于吧……”
那维莱特听到旅行者和派蒙的话，压住了心中的怒火。他控制着水元素力，把丘比的脖子圈起来。
像是给它戴上了项圈。
“……我会向她道歉，”那维莱特说道，“你的记忆，我非看不可。”
第18章
那维莱特扯了扯手套。
袖口的白色荷叶边轻轻地垂落，黑色的手套紧紧地贴合在指节上，修长的手指微曲，在丘比的脑袋上方悬空放置。
白色的如同小猫一般的魔物抬起头，宝石色的瞳孔微闪，平静地等待着。
它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并没有做最后的抵抗。
蓝色的水元素力亮起荧蓝色的光芒，一点点地包裹住丘比的躯体。白色魔物的瞳孔在那瞬间黯淡了下来，它垂着脑袋，尾巴也一同坠下。
那维莱特快速地翻看丘比的记忆，认真地注视着丘比记忆里的陆羽。
内容并不多，甚至少得有些可怜。这和那维莱特之前设想的不太一样，他皱了皱眉，继续看下去。
丘比是长寿的魔物，似乎是从陆羽进入沫芒宫之后出现的。记忆中并没有陆羽与它相识的过程，它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陆羽身边。
有点奇怪。
时间推荐，忽略并没有重要信息的部分，那维莱特很快看到陆羽出事的那一天。
没有异常。
水灾刚开始出现前的一段时间中，陆羽一直在翻找关于“溶解于水”的案件。案件内容不多，她找起来也快，还和那维莱特说了一声，特意调用案卷。
她查得很认真，但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从极少的线索中推测出真正的答案，她对此可以说是完全不知情。
那维莱特记得这段时间。
这个时间点的陆羽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与他对视时，总会默默地移开视线。
不过，当时的那维莱特并不在意。陆羽习惯了有话就说，既然她没有找他谈话，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记忆仍在继续，那维莱特终于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部分。
他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瓢泼的雨滴席卷着旷野的风，在枫丹廷肆意作乱。他甚至来不及撑伞，急匆匆地赶到现场。
但是在丘比的记忆里，陆羽前往事发之地时，天气还是晴朗的。
天空蓝得惊人，太阳热辣辣地落到道路上，还能看到路上漂浮的热浪，和枫丹人久违的抱怨。
‘最近几天也太热了吧，什么时候才会下雨？’
陆羽带了一部分人去突然爆发灾情的地方疏散人群，而一些毫不知情的枫丹人还在抱怨天气太好，应该下点雨。
那维莱特平静地从这些虚影路过，跟着陆羽一同前进。
由于胎海水翻涌的速度太快，活下来的人哀泣着死去的人，拉着陆羽的衣服让她下去救人，还有情绪崩溃指责她来得太慢的。
而在这种时候，胎海水再次翻涌。
那维莱特看着陆羽为了救靠近边缘的居民，整个人从边缘跌落。
她溶解的速度太快了，猝不及防。那维莱特反应很快，荧蓝色的元素力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而在下一秒，躯体穿过他的保护，直直的坠落。
这只是一段记忆而已，不管他做什么事，都无法改变结局。
眼眶里涌起奇异的酸胀感，那维莱特睁着眼睛，沉默地看着她落入海底。
一边旁观的丘比跃入海底，试图拯救她，结果却和那维莱特一样。
一人一魔物，眼睁睁地看着她溶解，甚至来不及说遗言。
***
今天是休息日，陆羽没有去上学，但是那维莱特似乎在加班。因此丘比偷偷摸摸地从窗口爬进来，厚着脸皮来分陆羽买的水果。
正吃得开心的时候，丘比的躯体一震，嚼着食物的速度慢了下来。
“怎么了？”陆羽抬眸，难得地问道。。
“另一个丘比的记忆被翻看了，”丘比口中还塞着甜滋滋的果子，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再等一会儿估计要自爆了。”
陆羽：“？？？”
自爆？
她唰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睁大。
“你这是想袭击沫芒宫吗？”
“放心啦，我们的‘自爆’不是你想象中的爆炸，是自毁程序，会自我分解。”丘比淡定地说道。
就是可惜了，它的备用体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能量在的，这一次算得上是大出血了……希望能及时止损，不然它真没办法交差了。
不到万不得已，丘比压根不想动用储存的能量，这可是它的KPI啊！关乎它能不能自由行动！
该死的Incubator一族，天杀的什么不学，就学公司那一套，还要绩效这玩意！
丘比在心里骂骂咧咧。
“说起来，那维莱特怎么察觉到你和我有关系的。”陆羽安心地坐下来，把最后一个果子吃掉，“他有狗鼻子？”
“应该是某种气息吧，我没有装备类似的芯片，没办法判断。”
一人一魔物讨论了一下，吃完东西之后，陆羽毫不留情地把丘比赶走，省得那维莱特回来之后发现不对劲。
不过可惜的是，直到陆羽犯困上床睡觉，那维莱特也没回来。
这很难得。
沫芒宫再忙，也不至于让那维莱特连休息时间都没有。而且后半夜开始下起大雨，陆羽在朦胧睡意中惊醒，没关紧的窗户泼进冰冷的雨滴，冷得她打了两个喷嚏。
雨水的温度和海底的温度是不一样的，打在人身上又冷又疼。陆羽打了个哈欠，爬起来，在关窗的时候隐约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维莱特？他回来不睡觉，站在楼下淋雨干什么？
陆羽本来不想管他的，她关了窗躺会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是脑补出来的那维莱特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能认命地爬起来。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她找了一把伞，小小的雨伞把她整个身体都遮住，里面穿着的睡衣打不湿，她这才踏出脚步。
至于那维莱特，这家伙不需要伞，要不是以前需要扮演人类，他的办公室里连伞都不会放一把。
不过，他其实扮演与否都没关系了，毕竟人类不是长生种，枫丹的人一直猜测着那维莱特的身份，但是没有人赌他是个人类。
非人类做一些和人类不一样的举动，也是正常的，不知道那维莱特在伪装什么。
静谧的雨夜中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那维莱特尖长的耳朵微动，抬眼看向声音的方向。
本该在夜里熟睡的小美露莘撑着伞，站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
从那维莱特的视线往下看，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小小的伞尖，伞面上还贴着几个可爱的贴纸。
那维莱特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伞尖往后移动，露出小美露莘极具辨析性的头发和瞳眸，她抬起头，仰视着那维莱特。
纯洁漂亮的眼眸仿佛穿越了时空，与记忆中的人重叠。
“那维莱特大人，回家吧。”
第19章
那维莱特的心情不是很好。
最高审判官大人一向从容不迫，很少能看到他额外的表情。至少在外面的枫丹民众看来，那维莱特大人是严肃的、公正的，他就像枫丹的审判机器，永远公平。
极少人知道，他心情欠佳的时候会影响到枫丹的天气。
白天时天气还是正常，后半夜突然下起暴雨。陆羽仔细一看，就知道那维莱特不开心。
淋雨能有效的增加那维莱特的心情值，只不过不能加太多。
大晚上把那维莱特领回来之后，陆羽还特意给他倒了一杯水。
要是换成其他人，陆羽大概会烧热水，不过那维莱特就算了，水龙不需要喝热的。
“那维莱特大人，你心情不好吗？”小小的美露莘递给那维莱特一杯水，见他接过之后，在他身边轻声问他。
那维莱特难得没用水元素力清理掉衣物上的雨水，看着有些狼狈。他听到声音回过神，首先处理好自己身上的水渍。
“抱歉，让你担心了。”那维莱特对吵醒小美露莘感到抱歉，他喝完杯子里的水，空杯子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白发紫眸的男人说话时，眉眼不受控制地垂落。他的视线落在黑色的手套上，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挥散不去的气息。
是从那只自我消散的魔兽身上留下的最后一部分，几乎快从空气中散去。
那维莱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感觉很奇妙，令人难以相信的窒息感涌上喉管，伪装出来的、并不需要用以真正呼吸的器官如同被火灼烧着。
那种温度，仿佛要从他的喉咙里跳出来。
那维莱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只能摸到一片熟悉的冰凉。
他看起来像是一片碎裂的海，涌起的浪花被阳光割成一块块，破碎却又好看。陆羽猜不到他为什么难过，又好像没什么立场能安慰他。
但是又有些难受。
陆羽轻轻地叹了口气。
估计是丘比那边让他看到了什么难过的记忆……也不知道丘比改动了什么地方。总之她是罪魁祸首，看到那维莱特这么难过，她也有些良心不安。
要是这家伙一直emo，她估计后半夜都要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了！
陆羽跑回自己的房间，从之前藏着的糖罐里拿出几颗水果硬糖。这还是那维莱特第二次送的，他当时知道美露莘们喜欢，直接给她送了一大罐子。
上来做客的美露莘们不贪嘴，所以吃得不多，还剩下不少。
陆羽还没死遁的时候，有时候遇到那维莱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哄，总会拿糖堵他的嘴。
希望现在糖还有用吧……
陆羽掂量着手掌心中的份量，再次幽幽地叹气。
最后一次，再哄最后一次，她真的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去须弥才行。
美露莘的身躯有点矮，就算那维莱特坐着也很难把糖直接塞进那维莱特的嘴里。陆羽没办法，只能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看过来时，张开掌心，露出里面两颗包裹完好的糖。
“那维莱特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糖吧。”
紫色的瞳眸终于有了别的情绪，心情不太妙的那维莱特轻易地被两颗硬糖带回了些许理智。他沉默着把糖塞进嘴里，神色有了变化。
“谢谢。”
还是有用的。
陆羽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和那维莱特道别后钻回自己的房间。
那维莱特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糖块在口中溶解。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先是脱下手套用元素力保存起来，随后开始思考从丘比身上得到的信息。
他不太相信丘比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它自我分解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并不正常。
虽然丘比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变化，依旧有陆羽和它自身的味道，但是行为举止却和之前有细微的差别。
很难描述这种差别，它微妙得仿佛只是那维莱特的错觉，就连旅行者和派蒙都察觉不到不对的地方。
他和丘比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很多时候只在羽露露身边见到一两次，剩下的时间基本找不到存在的影子。
至于丘比和羽露露的关系……
那维莱特脱外套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
她们太过亲密了，亲密得完全不像是饭票的关系。
或许还有些事情需要仔细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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