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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也没办法解释，她就是能感知那维莱特的情绪，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习惯了。
总之，在陆羽看来，那维莱特现在还挺高兴的。
吃完晚饭后，那维莱特亲自洗碗。水之龙王把碗碟放到厨房的洗手台中，面不改色地用水元素直接冲刷，碗碟重新变得干净如初。
陆羽悄悄地看，心情又复杂起来。
提瓦特的元素力真是有趣又方便，有时候是科技无法弥补的，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真的好羡慕啊！
在提瓦特之外，星神都没能对她投下视线，在提瓦特里，连七神都不看她一眼，还有比她更惨的天外之人吗？
陆羽的情绪愤愤，却又很快消散。
晚饭之后，陆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她没看完的植物图鉴，有些开心地晃了晃悬空的小腿。
那维莱特很安静，他几乎不怎么开口说话，空气一阵寂静。对丘比来说这种场面有些尴尬，它尾巴扫了扫，抬起的眼眸与那维莱特对视上，打了个激灵。
说真的，也就只有陆羽会觉得那维莱特很温柔了。那家伙的眼睛到现在都没变过，一直都是野兽竖瞳，每次与他对视，丘比都觉得像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一样，毛骨悚然。
这也是当时丘比一直不想和那维莱特接触的原因，这次要不是被逮个正着，丘比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惹不起惹不起，它麻溜地爬不行吗？
不过，丘比怕什么就来什么，它那飞快拍打地面的尾巴过于显眼，被那维莱特捕捉到了。
“羽露露，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静谧的氛围被那维莱特打破，白发的男人看着窝在羽露露身边的奇异动物，若有所思。
陆羽回过神，点了点头。
“那维莱特大人，你问吧。”
“这只生物，你是在哪里遇到的？”
两人的视线相继落在丘比的身上，成为聚焦点的丘比抖了抖身上的毛发，面不改色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
看什么看，它现在就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小宠物，有什么问题交给陆羽就好。
“是在海边捡到了，”陆羽回答道，随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它有什么问题吗？”
她捞起丘比，轻轻地抚摸它的背部。丘比身上的毛很柔软，而且不怎么掉毛，有时候陆羽还会强制抱着它睡觉。
那维莱特平静地扫了丘比一眼。
“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有些好奇，”他沉思，“或许是新型魔物。”
对面的小美露莘闻言，她抬起头，金色的瞳眸望着他，小心翼翼地反问：“那维莱特大人是想研究丘比吗？”
她看起来是这样的不舍，抱着丘比的手愈发用力。小小的猫型魔物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羽露露的手背。
他好像吓到她了。
“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那维莱特道歉，柔和地说道，“只是觉得它有些眼熟而已。”
其实并不是眼熟，那维莱特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他记忆力不错，连以往发生过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只是他在丘比身上，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
这股气息，他经常在办公室闻到。哪怕那人的东西都被处理干净了，她留下来的痕迹依旧存在，每时每刻都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想要处理掉也很简单，元素之龙多的是解决手段。
但是那维莱特无法下定决心处理。
就好像每次下雨的时候，他总觉得她还跟在自己身边，哼着歌撑着伞一样。
眼熟？哪个眼熟？陆羽的心一下就提起来，她抱着丘比，暗地里狠狠捏了一下它的小肚子。
丘比装模作样，哀哀地叫了一声。
声音很夹，叫声像小猫，装得自己超可怜一样。
陆羽才不吃它这一套，眼见那维莱特没别的问题，陆羽立即道别，抱着丘比冲进自己的房间。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被那维莱特见到过？！”陆羽小声的问道，怒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一定要小心行事吗？”
“嘶——你力气小一点，等一下我的毛要被你薅完了。”丘比第一关注的是自己的毛发，漂亮小猫还是会注意自己的形象的，要是秃了那可怎么办啊。
“别转移话题！”
“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知道我以前被‘陆羽’养过又怎么样……现在‘陆羽’都死了，我认主‘羽露露’完全没问题吧？”
“万一那维莱特生出疑心呢？”陆羽才不会存下侥幸心理，她现在慌得要死，恨不得把丘比从窗口丢出去，“我和他住一起，本来就该小心翼翼的。”
丘比难道以为她对那维莱特只是单方面的熟悉吗？
那维莱特和陆羽相处并不是5年，而是500年。两人因为一些原因在同一个办公室，几百年从未搬出去过。
简单地说，那维莱特视线一转，陆羽就能理解他想干什么。
她才不信那维莱特毫无所觉呢。
只是陆羽现在没办法，只能赌那维莱特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不管怎么看，陆羽变成羽露露，这种事情都不太可能吧？
丘比一个塌腰，从陆羽的魔爪下滑溜溜地逃脱。它抖了抖毛发，像一直小狗一样伸出爪子挠了挠耳朵边上的毛。
“你就是容易想太多，”丘比叹了口气，“只要你死不承认，难不成他还能拿胎海水把你融了不成。”
“我又不是真正的胎海水做的，而且美露莘本来就不会溶解在胎海水里吧？！”
“打个比方而已，你倒是有点幽默细胞啊。”
陆羽挑眉，毫不犹豫地朝丘比扔了个枕头。
丘比还想再说话，但检测到门口逐步靠近的轻微脚步声，立即闭嘴装死。
陆羽还在生气，门扉那边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是那维莱特。
这个时间，找她有什么事吗？
陆羽跑过去开门。
她的房间门把手十分符合美露莘的身高，踮起脚尖就能拉开，她打开门后，抬起头。那维莱特离门口有些距离，她能轻而易举地与他对视。
白发紫眸的男人扬了扬手里的书本，弯腰递到陆羽的面前。
“晚上好，打扰到你了吗？你的书忘记拿了。”
“没打扰哦，谢谢你，那维莱特大人。”
陆羽接过去，书籍表面上还留有那维莱特独特的体温。那维莱特的身体温度比正常人类要低一些，像是一团温暖的海水。
温度很快散去，那维莱特还没离开，他似乎还有话想跟陆羽说。
“那维莱特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我注意到你看的书有些多，你需要书房吗？”那维莱特问道，生怕小美露莘不理解他的意思，“我很少会在家里待着，书房有不少书籍，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使用。”
羽露露是一位喜欢看书的美露莘。
她表露出来的外在特质，就像是学富五车的人类学者。她明明很年幼，却对知识求知若渴，相当特殊。
喜欢看书的美露莘并不是没有，但是她们大多数并没有这种坚持。
至少不会像羽露露那样，书籍旁边写满了笔记。
那维莱特和其他美露莘们聊过，大家都对羽露露的学识表示崇拜，说她几乎空闲的时候就会看书。
美露莘们还给她送了些书籍作为礼物。
而那维莱特现在是羽露露的家长，在这方面还是得给孩子一些支持——
“不用麻烦，那维莱特大人，”小小的美露莘礼貌地拒绝，“我之前买的书还没看完。”
她看起来太乖了，也有些疏离。那维莱特心知肚明，虽说他现在是监护人，但是真正和羽露露相处的时间不长。
只是两人之间的相处平淡得像水一样，完全看不到任何违和感，那维莱特总有一种错觉，似乎两人在以前就认识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或许是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太过忙碌吧。
那维莱特决定找个时间给自己放半天假，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好，有需要可以喊我，”那维莱特说道，特意加了一句，“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到沫芒宫找塞德娜，她知道我的行程。”
羽露露乖巧地点点头。
那维莱特还没走，陆羽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家伙以前有这么拖拉吗？
他到底还想说什么？
“那维莱特大人，你还有别的事吗？”
确实还有别的事情，不过那维莱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合格的家长应该怎么与未成年交流呢？
他很少与小孩打交道，也不太清楚小孩应该怎么教育。
这放在美露莘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那维莱特有些忐忑。
他更怕的是羽露露的抗拒。
“你现在有空吗？”那维莱特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入学的事。”
第11章
入学？什么入学？
陆羽又陷入了仿若记忆错失的频道，一时间有些呆滞。
她抬头看着那维莱特，眼前白发紫眸的男人似乎不觉得自己说出什么样荒谬的话，还在认真地解释。
“学校就是幼崽接受教育的地方，那里会有老师和学生。老师能教你更快更系统地学习知识，和学生交流能让你获得人类社会相关的常识。”
他解释时的样子又温柔又靓仔，但是不妨碍陆羽想给他高挺的鼻梁来上一拳。
上学？上什么学？她之前的提议被那维莱特当成耳边风，东一个不情愿西一个不信任，等轮到她这个新生美露莘，怎么又舍得了？
陆羽寻思着自己离开也不过只有一个多月，而不是一百年吧？
那维莱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的是陆羽现在的状态没办法询问，她只能抗议。
“那维莱特大人，我一定要去上学吗？”陆羽可怜巴巴地问道，“不能不去吗？”
这下轮到那维莱特诧异了。
在那维莱特的认知之中，美露莘向往人类，就像本能一样。她们打从骨子里想要融入人类社会，想要与人类交流，接触他们的文化。
这还是那维莱特遇到的第一个不太愿意与普通人类接触的美露莘。
他好脾气地询问理由。
“人类的学校可以让你快速地融入人类社会，羽露露为什么不想去？”正如陆羽秘书之前说的那般，学校其实相当于一个小型的人类社会，它就是人类的缩影，比外面的世界更安全一些。
对美露莘而言，这种程度的氛围或许更好。
以前那维莱特不同意，只是留有刻板印象。他害怕像卡萝蕾一样的事件出现，所以一旦对美露莘产生威胁的事物，他都会紧张。
哪怕是龙，也有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无法看住所有的美露莘，就像他没有任何机会能救下陆羽一样。
“……我觉得我自己学习就好，不需要麻烦别人，”羽露露小声地回答，“我在书上看到许多人类相关的知识，我觉得我比一般美露莘还要了解人类……不需要学习。”
她本来就是人类啊，让她怎么学习呢？别太荒谬了混蛋，她活了几百年，头一次被人摁头倒退去上学。
上个P的学，让她上学，她就折腾这个不听人话的混蛋，把作业带回来让他帮她写。
没想到那维莱特的思维整个都是偏的，他听完陆羽的解释，轻轻地叹气。
“这也是我想让你去上学的原因，”那维莱特无奈地说道，“书里面的内容是人类写的，以人类的角度出发的‘常识’，不一定适用在美露莘身上。”
“羽露露，你需要亲身体会你与人类的不同。美露莘需要融入人类，而不是成为人类。”
美露莘终归还是与人类不一样，她们看待世界的目光是如此的纯洁，如此容易受伤。
再加上羽露露的目标并不局限于枫丹，她需要学习更多的内容。
那维莱特并不打算禁锢羽露露一辈子，她倔强起来与陆羽几乎一模一样。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恐怕羽露露会在某一天离家出走，自己跑去须弥。
“那，只有我需要上学吗？”羽露露思索了几秒钟，缓慢地问道，“其他美露莘呢？”
那维莱特露出奇怪的表情，陆羽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很快，那维莱特平复下来。
“暂时只有你一个，我不太确定其他美露莘能不能接受，”那维莱特迟疑地回答，难得地祈求，“你能帮帮我吗？羽露露。”
优雅沉稳的男人像是示弱般的提出请求，他微微低下头，昏黄的灯光轻飘飘地落在他白皙的脸上。
脸颊左边的额发细碎地垂下，像小刷子一样，轻轻地晃动着。
灯光落下的阴影将陆羽整个人笼罩起来，她抬起头，看到那维莱特的表情，内心闪过几般复杂的想法。
但是她还是想把那维莱特打出去！
可恶的家伙！她要告状那维莱特雇佣童工！
***
那维莱特那副表情看着真可怜，陆羽后知后觉的察觉到那是什么情绪。
是窘迫和无奈，还有一些悲伤混杂而成的奇妙情绪。这种精细的表情陆羽还真没见过，她仔细地品味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床上。
而丘比露出嘲讽的表情，窝在她的书桌上，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某人想迫不及待的和旧相好切割，但是人家一个可怜巴巴的请求就让某人丢盔弃甲，失去理智。”
是的，陆羽一个激灵就应了下来，像中蛊一样。
听到丘比的话，陆羽头一次没和它拌嘴，而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她只是沉迷美色，这又有什么错呢？
就像以前刷小视频一样，刷到了喜欢的表情会反复观看一样罢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丘比摇头晃脑地说道。
陆羽怒了：“再逼逼赖赖我就把你丢出去。”
她恼羞成怒地回了这么一句，越想越气，几分钟后还在补充。
“他不是我的相好！”
那不就是更完蛋了吗？还没得逞就被迷得直蹬腿，要是真在一起了还得了？
丘比又晃了晃脑袋，大发慈悲，没再继续刺激陆羽。
陆羽本来想回来就继续看书的，但是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之后要去上学的事。
她幽幽地叹气。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妥协，”陆羽坚定地说道，“我要让那维莱特接送我上下学才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苦。”
丘比还是没忍住嘴贱。
“你确定这是惩罚不是奖励吗？”
“那，还让他做饭？”
“你捂着良心问问，你真的要每天都吃水一样的料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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