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餐厅的大屏出现了两面宿傩的mv 。
茉莉忍不住感叹：“他现在可真火啊。”
禅院甚尔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默默给茉莉递纸巾。
茉莉却突然想到：“诶，甚尔如果出道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没想过。”说完，又补充道，“出道要面对的人太多了，麻烦。”
“但平行世界的甚尔也算在牛郎店出道了吧？”茉莉摸着下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对这个世界的甚尔有什么看法？”
禅院甚尔沉默。
“不想说的话……”
茉莉话还没说话，被同步出声的甚尔打断：“茉莉，那就是我的本性。”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会自甘堕落。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梦想和目标的人，做什么都可以，怎么活都可以。”禅院甚尔自嘲地说，“你看，明明让我准备约会，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的中心只有你。”
“但这样……对你不太好。”茉莉垂下眼，“人不能一直依靠另一个人，这是不健康的。”
“你觉得你的追求者里，有几个心理健康的？他们只在你面前正常而已。”
茉莉总是精准地吸引这些渴望光的、生活在黑暗中的、自私又贪婪的生物。她努力地想把所有人变得正常，却一再失败。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本质是无可救药的，所以才紧抓不放。
茉莉叹气：“其实我是希望大家不要把我看得太重要，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事……人生有很多种可能，不是非要和我在一起。而且我不太确定大家是不是把感激和感动错认成了喜欢……”
“无所谓。”禅院甚尔看着她的眼，“对我们来说，无所谓。”
太宰治想要意义，禅院甚尔想要归属，即使傲慢如多弗朗明哥，也忍不住为她的仁慈而俯首称臣。越是渴望权力和力量的人，内心越是空虚，他们所需要的能在茉莉这里找到，于是欣喜若狂。
“虽然我说要给大家机会，但我实际上根本没有真正考虑过谁。”对着最熟悉的人，茉莉开始讲心里话，“我只是觉得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从十年后火箭炮里看到了我的未来，但总觉得要过渡到那样的未来，对我来说也是一段很长的摸索的过程。我还不会爱人……是男女之间那种。”
“没关系。”禅院甚尔忍不住伸手去碰她紧蹙的眉，“但不管你选择谁，我都会继续跟着你。”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你。”茉莉担忧地看着他，“我不想让你难过。”
“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总有人会难过，难过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即使我这么说，你也还是会担心的，因为茉莉就是这样温柔的人。”
茉莉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叹完，又有一些不好意思：“在游乐园这么愁眉苦脸真是挺不好的。”
“茉莉。”
“嗯？”
“太宰病了，是我们店的太宰。”
“啊，我知道啊。”茉莉挠头，“阿治就是很容易得意忘形，好不容易有点肉了，自己又把自己作躺下了。”
“我的意思是，他快死了。”
闻言，茉莉急忙起身，手边的奶茶倒下，流了满桌。
禅院甚尔弯腰，慢条斯理地处理这一摊狼藉。
“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有他的理由，但对我来说，你的看法最重要。我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些事情，然后再做选择。”
茉莉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回去吗？”
茉莉点头，神不守舍。
禅院甚尔站在她身边，依旧是等待的、守候的姿态。他习惯这样，也甘于如此。
——
回到甜心屋二楼，津岛修治正靠在窗边看着街景发呆。
“怎么突然回来了？”看到她，津岛修治露出欣喜的表情，“茉莉，是想我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茉莉严肃地看着他，“你的身体怎么了？”
津岛修治看了门外站着的禅院甚尔一眼，目光又回到茉莉焦急的脸上:“啊，你知道了啊。其实没什么的，我这样的祸害，已经活得够久啦。”
茉莉露出不赞同的目光，想说点什么，却被津岛修治捂住嘴：“茉莉，你应该为我开心才是，这是太宰期待了很久的死亡。”
这是平行时空那么多的太宰，都翘首以盼的安宁。
但他这样轻松调笑的态度并没有传达给茉莉，反而让她的表情更加凝重。
津岛修治只好老实交代，但还尝试着不让茉莉过多注意，于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之前积攒的「书」的力量都放在我这，所以有点……”
“你在想什么，那样庞大的力量都把伊姆给搞死了，你还！”
“再来一次我也会这样做的。”
一室沉默。
“对不起……”茉莉捂着眼睛，“都是因为我……”
“不关你的事。”津岛修治拉开她的手，轻轻吻去了她脸上未干的泪，“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承担。”
“可是……”
“茉莉，虽然我常常把死亡挂在嘴边，但你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是那么了不起到值得一个人要为了我牺牲的人……”
“你当然是。”津岛修治打断她，“茉莉，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可以，我也会牺牲大多数来救你……只是我不放心他们，我只把底牌放在自己手上。”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管是遇到你之前，还是之后。”
“不要对我有什么感动的妄想，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在为难你、控制你——甚至企图要挟你，借此得到你的关注。”
——
天堂，技术部。
“甚尔，你怎么又来了？”
“茉莉呢？”
“去海贼世界啦。”
“她现在没有天使之力了，我要过去保护她。”
“也好。”
……
“太、太宰？你怎么突然过来？”
“我要去编号NO.op1979181的世界，时间坐标跳到海圆历1520年7月30日。”
“哦哦，好的。”
“诶，他怎么……”
“嘘，这个不是我们的权限能管的。”
“茉莉会没事吧？”
“他不会让她有事。”
……
“茉莉。”
“嗯？”茉莉躺在实验缸里，“太宰，你也被抓了吗？”
太宰治手里拿着一个茉莉花形状的项链。
顺着花瓣，奇妙的能量涌入茉莉的身体。
“这是什么？”
“这是你寄存在我那里的力量，我还给你。”
输送完成，茉莉花项链碎裂，消失得一干二净。
太宰治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昏睡着的茉莉。
“我相信你。”
“再见，茉莉。”
他想，他从未后悔。
——
“茉莉已经回那个世界开店了，现在是那个世界的守护甜心负责人。”
“嗯，我知道。”
“那……太宰，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要过去。”
“茉莉已经没危险了，而且禅院甚尔也在，你没必要……”
“我要过去。”
“太宰，那个世界，也有一个太宰，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
“那你还……”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想留在茉莉身边。”
“啊，是不是那些「书」的力量……”
“闭嘴吧你。那个啥，通道给你开了，只是你不能再用自己的名字了哦。”
“没关系，谢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再见。”
“……再见。”
第79章
深冬的一个普通的早晨，属于新年的活动正热火朝天地展开。
受里包恩邀请，多弗朗明哥带着他的海贼家族在和彭格列未来十代目及其手下学习交流。其结果就是，在里包恩的默许下，后者被冷漠的成年人们毫不留情地暴打。
茉莉看得咋舌，和旁边的甚尔吐槽：“多弗也太不留情了，纲吉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禅院甚尔显然不认同：“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独自出一级任务了。”
里包恩悠闲地喝着咖啡：“别担心，茉莉小姐，这是阿纲的成长历练。”
好吧，监护人都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蓝波试图拉十年后的自己帮忙，再次拿出了十年后火箭炮，但多弗朗明哥显然不会给他机会，轻轻地把小孩的武器踢走，眼睁睁看着穿奶牛装的小孩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粉色烟雾瞬间消散，茉莉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她之前用过这个东西到达十年后，所以暗猜是自己多心。有时候人面对曾经见过的事情，总会有恍然隔世之感，产生某种错觉。
她应该没忘记什么事情吧？
和彭格列的孩子们打完年糕，茉莉带着多弗和甚尔回家，下午要去新年参拜，他们现在就得换衣服准备起来。
“这不就是和之国的衣服吗？”多弗朗明哥不是很情愿，他喜欢那种毛茸茸的酷炫斗篷。
禅院甚尔作为土生土长禅院人，换衣服非常快。他出来以后就坐在店里等茉莉。
很快，换了淡粉色紫花和服的茉莉下楼了：“甚尔，很帅哦。”
禅院甚尔淡淡点头。
风铃响起，风一般的太宰治旋转着扑进来：“ Surprise ！茉莉酱，如何，我这样帅吗，好看吗，这件衣服适合我吗？”
茉莉好脾气地接住他，挨着回答他的问题：“帅，好看，适合。”
太宰治挤出泪花，先是感动不已，然后是惊喜万分：“茉莉今天太漂亮啦！简直和我天生一对！”
禅院甚尔及时出手，把人提起来，扔出去，并撂下一句嘲讽：“可惜垃圾车今天晚上不来。”
茉莉习以为常，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多弗朗明哥给她打电话：“茉莉，我不会穿，上来帮我。”
禅院甚尔也听到了他理直气壮的话，站起来：“我去帮，我最近很热心。”
热心市民禅院甚尔上楼了，楼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茉莉眉头都没有皱，只是对着电话那头警告：“不准给我弄坏东西。”
闻声，动静没了。
太宰治摊手，绕到茉莉背后，抱住她：“他们可真是麻烦啊，对吧茉莉，不如我们抛下他们开启二人世界吧！”
“太宰……”茉莉揉了揉太阳穴，“武装侦探社今天没活动吗？”
太宰治搂住她的腰：“我请假了，诶嘿。”
“错过团建可不太好哦。”
“那茉莉和我一起去不就好了。”太宰治把头放到她的肩上，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脸蛋，“反正大家也都把你当编外成员了，乱步还要宰你。”
“你确定这是他的原话吗？”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太宰治不满地说，“他可是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一点都不可爱，茉莉别把他太当小孩子了！”
茉莉下意识接了一句：“可爱什么的，可不是形容男人的话啊。”
太宰治趁机亲了她的侧脸一口：“哼哼，男人可都是大野狼！”
“说游戏台词之前也要先看看状况啊！”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你看，被我占便宜了吧。”
茉莉把他的头推开，从他怀里钻出来：“我上楼去看看，你在这等着。”
“Yes，I Do。”太宰治深情地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再闹今晚别讲话了。 "
太宰治耸耸肩，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茉莉松了口气，上楼。
太宰治在前台的位置坐下来，手指慢慢地点着桌子。他很久没去过甜心屋的二楼，上次去的时候，是把另一个太宰带走。
是的，另一个太宰走了，走的时候也带走了茉莉的记忆。
太宰治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无私的人。
如果是他的话，恐怕宁愿茉莉一辈子记住自己，这样他的死亡才有纪念意义。
可是那个人就这样走了，甚至抹消了他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走之前对他留下的话是：“太宰治，你要守护她。”
你也是太宰治啊，你的话是在对谁说呢？
太宰治靠在墙上，神色不明。
要交代后事的人总忍不住说一句“替我”，但那个太宰明明对茉莉有着那么强的掌控欲，却在离开前没有在言语间冠上“他的”。
难道这是他输掉的原因吗？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因为一己之私夺走了茉莉的魔力，把她关在小小的身躯里，不让她离开。但这样强硬的方式反而使她飞得更快、更远。
如果不是那个太宰非要把茉莉带走，又在自己最敏感多疑的年纪把她送回来，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的他拥有足够多的时间和茉莉相处，也许会减轻恐慌，用更温和更周全的方法把茉莉留下来。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茉莉已经忘记了那个太宰，只记得他们。她还没有做好进入一段亲密关系的准备，也还没有爱上某个人的可能。渐渐地，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谁都不会放弃，但谁也没有机会。
——
茉莉一行人来到了活动现场。周围非常热闹，前三天都是新年参拜的日子。不过日本的小摊无非就那些，糖苹果、捞金鱼、章鱼烧……
多弗朗明哥这说日语的死洋人还是觉得这里没有西班牙有趣。
禅院甚尔神色淡淡，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太宰治倒是对抽签很有兴趣，拉着茉莉要去抽。
“啊，是'大吉'！”太宰治凑过去看茉莉的签，“新的一年茉莉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茉莉也很开心，看向太宰治的签文：“啊，是'凶'。”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再抽！”
不信命的太宰治抽了好多签，从“事不过三”到“世界的基石是七”再到“十全十美”，终于也抽出了“大吉”。
“我和茉莉一样哦，是情侣签文，啊！”得意洋洋的下场是被禅院甚尔装作不经意地踢了一脚。
“抱歉啊，没注意，我还以为是挡在路中央的石头呢。”脸上没有任何歉意的甚尔如此解释。
太宰治扯起嘴角：“没关系。”
多弗朗明哥才是真的不信命的那个人，他看都不看签文一眼，说自己想吃海鲜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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