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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忍不住捂嘴偷笑。
多弗朗明哥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怎么了？”
“感觉你要被诅咒了！”茉莉小声说，“然后你变成一只火烈鸟，我需要用荨麻织布，织出一件衣服给你穿上，你才能变回人形。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不能开口说话，不然就会破坏这个诅咒，你就再也没办法变回王子了。”
多弗朗明哥是一个只爱听自己想听的话的人：“我是你心里的王子？”
“你本来也算王子。”茉莉说，“唐吉诃德家的王子，虽然百花国肯定是交给罗西继承。”
“那不重要。”多弗朗明哥得意地说，“在你心里，我算是王子吧。”
“怎么突然执着于这个？”茉莉问，“你以前也不是很在乎吧？你不是天然觉得自己是老大应该蔑视众生。”
“是吗？”多弗朗明哥嘴硬，“但你不是很爱给我……和罗西讲童话，我以为你会喜欢王子。”
勉为其难地带上了他弟弟。
“还好耶，我并没有特别的偏好。”茉莉摆摆手，“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讲礼貌，原来是在装。”
“你喜欢的话，我不介意装一下。”多弗朗明哥把她拥在怀里，“太挤了，碰坏别人家东西不好。”
“你的性格不是说随便造你买单吗？”
“你有没有浪漫细胞啊，我找个理由和你亲近。”多弗朗明哥有点无语，“那你有什么看上的吗？我买单。”
“诶，这个风铃好看。”
“买。”
“这个小猫雕像也很可爱！”
“买。”
“这个银饰的耳夹不错耶，我没有耳洞。”
“都买。”
“开心了吗？”
“怎么变成你哄我了？”多弗朗明哥揉了揉她的脑袋，无意间瞥到了一个茉莉花形状的项链，顿住。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茉莉有些怀念：“哦，我以前有一个和这个很像的链子。”
多弗朗明哥深深地看了那个项链一样：“嗯。”
他知道。
他还知道这个项链是太宰治做的。
——
结束了逛吃逛玩的一天，多弗朗明哥带着茉莉去小酒馆吃晚饭。
“这是这边最有名的餐馆。”多弗朗明哥介绍，“有什么想吃的吗？”
“招牌菜都试试吧。”茉莉倒没有和他客气。
等菜的时候，茉莉看着多弗朗明哥发呆，然后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你突然变得好温和好文明。”茉莉说，“我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动不动就'本大爷'的那个暴躁的你。”
“你确定要对花季少年提起他不堪的童年吗？”
“在西班牙待着你的日语都变差了。”
多弗朗明哥努力控制自己，甚至有些委屈：“我也想好好表现啊。”
“现在的我，不仅年轻身体好，而且还成熟可靠。”多弗朗明哥把椅子挪到了她身边，轻轻把人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要是以前我今天肯定拉着你做一天。”
“但我不想你生气。”
“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你喜欢的我也能装。”
他的喉结颤动，这份震颤顺着后颈的皮肤一直传到指尖，茉莉松开盛着琥珀色的酒液的玻璃杯，突然觉得冰块加太多了，指尖发凉。
多弗朗明哥一把包住了她的小手，搓了搓她有些湿润的指头，用温暖的手掌把她的手裹住，也用温暖的胸膛把她的身体包围。
“茉莉。”
“我在。”
“我不想离开你。”
“嗯。”
“我来这个世界，也很不容易。”
“嗯。”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但是你都没想我。”
“有想啦。”
“肯定没有我想你多。”
“……”
“但是没关系。”多弗朗明哥的唇靠近她的耳根，落下温柔的一吻，“我很想你，这就够了。”
——
通过「书」，太宰得以跨越时空，来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还处于轻松和谐的创世阶段，『神』苦恼于工作太多不得不把物种设计的工作外包给人类。
大老板和太宰治进行了友好洽谈，交流了先进的管理经验，并决定扩大天使员工的数量。
“为什么不用善良的灵魂进行转生呢？”友好的异世界客人提议，“他们经过了死亡的考验，拥有不可动摇的品格，无论做什么对世界都是及其伟大的贡献。”
大老板觉得非常有道理。其实他也不是『神』，这只是人类给他的称呼。他是天地朦胧诞生的意识，从生下来就要负责维持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行，但是他也会累啊，越建设越劳累，工作是做不完的。
他觉得他的小友太宰治说得对，并试图进行人才挖角。
太宰治婉拒了他的请求，但提出了可以设置一些志愿服务的项目。派遣志愿者前往别的世界通过改变悲剧获得世界意识的结晶——世界石。世界石是一种巨大的能量，凝聚了情感，是公司运行的基础。志愿者的成果进行积分累计制，他们可以通过积分兑换不属于自己世界的产物。
太宰治真是个人才啊。大老板忍不住想，他真的很想让太宰治给他打工。
太宰治继续婉拒：我不给没有名字的人打工。
大老板叹气：哎呀，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工具，你可以叫太宰治，我也可以叫太宰治，我们大家都可以叫太宰治。去掉这个名字，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太宰治微笑：哦。
在太宰治的促成之下，天使学院也建立了。优秀毕业生茉莉被内推到了梦想运营部门进行工作，但好景不长，人类逐渐没有梦想，不得不面临解散或者改组。
天才军师太宰治又建议他们可以借鉴别的世界的能力体系和特殊设定，于是茉莉成了守护甜心。分配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就是文豪野犬，在那里遇到了另一个少年太宰治。
太宰治冷冰冰地盯着屏幕：“把茉莉叫回来。”
天使A疑惑地喝了口咖啡：“诶，但是她干得不是挺好的吗？另一个太宰已经被打动了，任务目标很快就要实现了。”
“……”
天使A用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非常大的音量和天使B开始蛐蛐：“怎么了，他看上去好像快要气死了。”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说道：“新的模块不是要上了吗，让她回来装备一下。”
天使A摆摆手：“哦，这个我们技术部用邮件传送过去就可以。”
“……”
天使B使劲儿掐着他搭档的手指头。
天使A继续很横：“你到底怎么了，虽然你是大老板身边的人，但是我们梦想运营部门的事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天使B凑到他耳边：“少说一点吧你，没看出来他在嫉妒吗？”
天使A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嫉妒的，那个不也是他吗？哦，他的同位体。”
太宰治握紧拳头：“我说，把茉莉叫回来。如果你们不想这里的电脑全部炸掉，如果你们不想被开除回到天使学院重修，把茉莉叫回来。”
天使B比较有眼色：“好嘞，让她试试我们的新模块。”
……
电梯到了，茉莉走出来。寒暄，加新模块，再传送。
天使A傻不愣登：“他那么想茉莉，为啥茉莉来了他又走了，不和人家见面？”
天使B摇头：“这就是爱吧。”
天使A看到了系统公屏：“时间怎么突然调到几年后了！这太宰治都快成年了还怎么改造，难度一下子就上去了！他到底是喜欢茉莉还是和茉莉有仇啊，这样的话另外一个太宰岂不是就不会听茉莉的话了吗？虽然任务失败了也没什么，本来我们就是试运营，但是茉莉和那个太宰已经很亲了是好朋友呀，突然分开几年就有了隔阂，这样真的挺不好的。”
天使B摇头：“这就是爱吧。”
天使A走到桌边，看了看自己的杯子：“我的咖啡喝完了，我去楼下设计部蹭，听说新来的下田手艺特别好。”
天使B摇头：“这就是爱吧。”
天使A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傻子吧。”
天使B怜悯地看着他：“不，你才是那个傻子。”
第76章
茉莉发现，多弗朗明哥变了很多。
如果是小时候，他一定得意洋洋地把自己做了什么大事小事都说出来等待茉莉的夸奖。但关于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怎么建立起黑手党家族，又是怎么站稳脚跟，现在的他却一笔带过。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多弗朗明哥有些无所谓地说，“我来了就行了。”
“不说我了，你之后打算做什么？继续经营这个甜心屋？”
茉莉摸着下巴：“嗯……大概是吧，其实我也不清楚。虽然我已经去过很多很多世界了，但我还是没有一个要终生努力的什么目标。唉，说起来很讽刺，以前我当着守护甜心，现在我负责守护甜心，但我却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多弗朗明哥温柔地看着她，“茉莉，你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尽情做你喜欢的事，去享受这个世界，就算一直找不到也没关系，谁说人一定要为了某个事业奉献终生？”
“但总觉得那种有职业热情的人很酷啊，特别是那些打排球篮球网球的，我看了总觉得很向往。”
“就算没有热情，也没关系吧。”多弗朗明哥说，“这世界上有多少的人一直按着别人的要求在生活。能找到很好，没找到也行，最重要的是你开不开心。”
“诶……好意外哦。”
“怎么？”
“就是感觉这句话不太像是你能说的，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再夸张再直接一点，说'想那么多干嘛，直接干就是了'，或者是'无所谓，反正我最高贵'……”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这不是误解！”茉莉振振有词地说，“你小时候就是那样的，拽得二五八万，成年了其实也没差多少，每天雄心壮志总想干翻这个世界。”
“是啊，所以你还停留在我小时候。”多弗朗明哥看着她的脸，说，“可是茉莉，我没有。我已经长大了。”
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暴躁的小孩，也不是你后来见到的痛苦痴狂的中年人，现在的我，是你离开那天后的我，我试图补上我们离开的岁月，可你好像并没有这个意识。
“对不起。”茉莉小声说。
“没关系，你永远不用向我道歉。”多弗朗明哥轻轻地吻住了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睫，再到手背，他跪下来，虔诚道，“你是我的主人，不是吗？”
“可是……”可是那只是当时为了完成任务随口一说的把戏。
“可是我当真了，茉莉。”多弗朗明哥跪下来，轻吻她的指尖，眷恋地用脸触碰她的手，“如果没有你，我很难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我会终其一生为天龙人感到痛苦，无论我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痛苦。”
“我知道自己有多么贪婪，假使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一定是扔掉了很多东西，那个时候的我也还是不会开心。”
多弗朗明哥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的左边：“征战，扩张，统治，压制反抗，再扩张，再压制……因为一直填不满，一直空荡荡，我就无法被满足，要不停地往外索取。”
“但我遇见了你。你救了我们一家，于是我没有后顾之忧，有了舍弃一切来到这里的理由。”
“是我偏要豪赌上一切拼一个可能，是我截断了自己所有退路来求一个安心的可能。”
“茉莉，我爱你。”
——
第二个约会对象是太宰治，他邀请茉莉去横滨的街头走一走。
“现在的横滨比以前好多了。”
“怎么样，想要搬过来吗？”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宜居性会慢慢提升的哦。”
“这都多亏了太宰吧。”茉莉笑眯眯地说，“不管是在港口还是在侦探社都做了很多呢。”
面对茉莉直白的夸奖，太宰治怔住了，脸红着后退：“是、是吗？”
另一边，街道的转角处。
“可恶，这么好的机会就该A上去啊！”与谢野晶子恨铁不成钢地锤着电线杆，“平时那种死皮赖脸的样子去哪里了！”
“太宰先生原来有这么纯情的时候……”中岛敦有些不可置信。
泉镜花默默地盯着那边，没有说话。
织田作笑着说：“太宰面对茉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呢。”
国木田独步唰唰唰记着什么：“原来如此，在追求女性时应当适度后退。”
宫泽贤治说：“太宰先生为什么不请茉莉小姐吃烤牛肉呢？要是有人请我吃烤肉我一定会爱上他的！”
江户川乱步倒是有点小脾气：“哼，我可是茉莉的娘家人，我不同意这桩婚事！”
“啊——有道理。”织田作之助说，“不过这种事情，应该由茉莉自己决定。”
“不，在下也不接受！”芥川龙之介说着就要冲出去，“太宰先生根本不是茉莉大人的良配！”
芥川银拉住哥哥。
中原中也抱着胸：“我也觉得太宰不是好男友的人选，不如说那家伙还是孤独终老算了。”
“那个……”中岛敦好心提醒，“我们都是在偷窥，还是不要这么大声吧。”
说的就是讲话大声的芥川龙之介和高音男歌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芥川龙之介非常生气：“人虎！这是茉莉大人的事情，你来做什么？”
“我……我也是关心太宰先生的恋情进展嘛。”
“哼！”芥川龙之介作为娘家人，是无法对身为婆家人的中岛敦有好脸色的，“你应该想办法说服太宰不要再困扰茉莉大人！”
“好了好了。”尾崎红叶出来打圆场，“我们都是抱着一颗关爱的心在注视着这段恋情啊，没有谁对谁错。”
马路边，茉莉勾了勾太宰治的小指：“你说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注意到他们了？”
太宰治顺势和她十指紧扣：“别理那群笨蛋了，我们去商场里面逛逛吧！”
“你怎么突然这么爱逛街啊？”
“啊，冰淇淋，来，茉莉，我喂你，啊——”
茉莉无奈地笑了笑，张开了嘴。
——
“太宰说话不算话。”天使A忧心忡忡地守着屏幕，“茉莉不都和另一个太宰关系不好任务失败了吗，怎么系统还是Bug了啊？”
“他没有说谎，没动我们电脑呢。”天使B凑过来，“这是另一个太宰干的。”
两人对视一眼，顿感绝望。
天使A哀嚎：“老天啊，收了神通吧，人生最大的不幸是太宰治是我同事，更大的不幸是在此基础上我工作的交接对象还是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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