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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莱脸刷就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只得埋头干饭。
“吃肉，别光吃菜。”程樾给她夹牛肉，还把剥好的虾放在她碗里。
“谢谢，程书记，你也吃。”魏莱看到程樾还没吃一口。
“好。”
一顿饭吃的有点尴尬，但饭是真的好吃。魏莱在程樾的“精心伺候”下，吃了不少，肚儿滚圆。
第23章 送我
“你得送我，我没车。”程樾理直气壮的说。
送佛送到西吧。“行。”魏莱点点头。
程樾拿起外套就往电梯走。
“哎，你……”魏莱叫住程樾。
“怎么了？”程樾疑惑地转过身。
“那个，你不戴个口罩什么的。”魏莱觉得程樾官大，被人们认出不好。尤其跟一个女的一起。
程樾被魏莱都逗笑了。他的笑明媚而温暖，很好看。
“我又不是明星，走吧。”
魏莱亦步亦趋跟着他。
程樾直接按了“-2”，“车在地下停车场吧。”程樾随口一问。
“在，程书记，按下一楼吧。”魏莱觉得结账台应该在一楼。
“不用结账，这是我家的。”程樾说道。
“啊？”魏莱又惊讶到了。
“不过，你还差我俩顿饭。秦刚跟汪洋的份，都转在我名下了。”秦刚就是秦副区长，汪洋是区委办主任。
“行吧。”魏莱这顿着实算是没请，是蹭饭来的。
程樾轻车熟路地坐在副驾上，还系好安全带。
魏莱问，“程书记住哪？”
“四季雅苑。”得，隔壁的高档小区。真是个有钱有权又有颜的男人啊，可惜，自己不是有钱有权又超有颜的女生，配不上他。
“你们高中班主任是谁啊？”魏莱开着车，程樾突然问了句。
“张海洋老师。”魏莱回答，“不过你理科，我文科，我的老师你应该不认识吧。”
“确实不认识。”程樾回答道。
估计是气氛太尴尬，他在找话题吧。魏莱心想。
不管是因为过去，还是现在他的身份，魏莱开车载他，总是莫名很紧张，以至于，差点儿闯了红灯，好在最后一个急刹车，俩人都猛的前倾，伴随着车后“轰隆”一声传来。
“不好意思啊，程书记。”魏莱急着道歉。
“没事，我有意外保险。”程樾轻飘飘说了句。“什么声音刚才？”
“哦，估计是我买的牛奶箱子倒了。”魏莱解释道。
“小区没有订的鲜奶吗？”程樾问。
“哦，不是，是给村里一个老人买的，明天准备去看看她。”魏莱说道。
“看来我们小魏书记还是蛮关心群众的呀。”程樾开玩笑说道。
“也不是啦。”魏莱有点不好意思，接着一五一十把杨润以及家里的情况，包括自己的想法都陈述出来。
程樾仔细听着魏莱娓娓道来。
魏莱发现，跟他谈起工作来，还是比较心态平和的。
“你的想法挺好的，”程樾对魏莱的想法给予肯定，“这种也得恩威并施，让他权衡利弊。”
程樾这个“恩威并施”是什么意思。
程樾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再说。那我自己摸索吧。魏莱心想。
终于，把程樾送到小区门口。程樾临下车的时候，说了句，“别忘了，还有两顿。”
“好好，记得了，程书记，再见！”程樾前脚一下车，魏莱后脚一脚油门就走了。
程樾看着，笑了。
“小曾，查查小汇村那个上访户杨润怎么回事？”
“好的，程书记。”接到程樾电话，曾乐心中暗想，程书记跟魏莱果然不一般，今晚八成就是跟她吃的饭。看来咱们的书记是对小姑娘动了心思了。
回到家的魏莱，正准备收拾收拾，来电话了，是杨润前妻朱美华娘家的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朱耀文。
“小魏书记，睡了没？”
“没呢，朱书记，有什么事您说。”
“晚上的时候，我在村里一户人家家喝酒，这家人就住朱老三隔壁。朱老三就是朱美华他爸。这家人跟我说，朱美华这俩天领着孩子回来了。你上次不是问我，我喝完酒回来就想的跟你说一声。”朱耀文说道。
“真的吗？谢谢你啊朱书记，真是帮我大忙了。我明天想去见她一下，您能帮忙吗？”魏莱请求道。
“没问题。”朱耀文回答道。
真是个好消息，明天回村开完会，去看看杨润的母亲，再去找找朱美华，没准办法就来了。
程樾说的“恩威并施、权衡利弊”，“恩”好理解，就像明天看望他妈妈就算。以后有机会帮他介绍介绍工作，也算。“威”呢？越级上访、非法上访会被有关部门立案查处，非法信访人员会影响后代参加工作。对，后代！
杨润现在肆无忌惮，整天闹事，很大关系还是因为他无妻无子，老母亲还有重病，他无所畏惧。所以捕风捉影的事，也是他上访的理由。
如果，朱美华还有跟杨润复婚的可能，那么杨润顾及孩子，肯定会收敛很多。
魏莱的思路突然就打通了。她甚至有点期待明天见完那俩人，会有什么收获。
“滴滴滴”，肖潇发来了微信。
“宝子，沈云飞跟我表白了！我们今天算是正式在一起了！”肖潇第一时间报告来了好消息。
“恭喜恭喜！”魏莱由衷的祝福。
“那天吃饭就发现，他挺照顾你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一直注意你。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姐妹，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吧。”
“哎呀呀，爱情的苦楚我先来体会了。”隔着文字，魏莱都能感受到肖潇的喜悦。
“好啦好啦，酸死了。”魏莱笑着说道。
闺蜜俩又聊了一会，时候不早了。魏莱就睡了。
一夜好眠。
程樾回到家，处理了一会公事，洗漱好躺下，回想起今天跟魏莱吃饭的场景。几年不见，她成熟了。
今天的毛衣裙很是不错。这样的可以多买几件。
程樾立马给王姨发了微信，告诉好样式跟尺码，并嘱咐，这个尺码其他好看的衣服，也可以买一些。
王姨是多年前他家还在韩城时候的保姆，相处了几年，感情很深厚。近几年，程樾一家偶尔来韩城，还去看看王姨。王姨现在在家也没什么事，孩子们都结婚了，孙子外孙也都读小学了。程樾回到韩城后，王姨隔几天就来给他打扫打扫卫生，有时他想在家吃饭，王姨也给做。自己人，熟悉又放心。
这次，程樾委托王姨买一些衣服。
第24章 实情
王姨是第二天一大早看到程樾微信的。老人家一般睡得早，起得更早。
樾子这是有女朋友了呀，哎呀，好事啊。可终于有女朋友了。王姨开心的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叫上自己女儿张澜就要去商场。
“澜澜，今儿必须带我去商场，去高档商场，我要去买衣服。”电话里，王姨是这么跟自己女儿说的。
张澜还以为母亲怎么了，细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张澜请了假，带着王姨直奔商场，去了定为高档的华茂。
“哎呀，澜澜，樾子有女朋友了，托我给他女朋友买衣服。我真高兴，咱今儿里里外外给她买齐了，别用的时候漏了拉了的。”王姨高兴的念叨。
张澜三十多岁，做的是服装设计，眼光还是很好的。
看好程樾发的尺寸，真是里里外外都买了好几套。内衣、睡衣、外套、裤子、裙子，几十个袋子，俩人差点没提到车上。
“把我送四季雅苑，我得把这些放好了，回头樾子看着行，我改天来都洗了好穿。”王姨一脸开心的说道。
“行行。”张澜连连答应。母亲真的把程樾当自己孩子。自己六十几岁了，现在也没什么事，平时就是遛弯儿跳广场舞，这回终于有事了。
魏莱今天一大早就到村里，跟村主任杨茂碰了开会的内容，就召集村民代表跟党员召开党员大会跟村民代表大会。
意料之中，会议很顺利，毕竟，这真的是好事，村民不用花一分钱，区里给出钱建设自己村，何乐而不为呢？
会议之后，魏莱就安顿好村主任对会议内容进行公示。方便起见，魏莱带着妇联主任一起去杨润家里了。
杨润不在家。只有老母亲一人躺在床上，门也没锁。
“他们家一般不锁门，杨润经常也不在家。每天早上给老人吃点饭，一天就没影了。门开着，有点啥事，邻居们还能搭把手。”妇联主任说着。
魏莱走进屋子，屋里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她看到老人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妇联主任走上前去，轻声跟老人说着话，老人微微转过头，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魏莱环顾四周，简陋的家具、斑驳的墙壁，处处都显示着这个家庭的贫困。魏莱看到，忍不住的心生怜悯。
她走到老人床边，握住老人的手，那双手粗糙且布满青筋。
“奶奶，，您身体怎么样？”魏莱轻声问道。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没啥大问题，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魏莱的心里一阵酸楚，她继续问，“有啥村里能帮上您的，你开口，能帮的一定帮。这些吃的是我随便买的，不知道您喜欢吃啥。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我下次给您带来。”
“谢谢你了闺女。我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村里对我够好了。还给我办低保，钱也够花。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老人说到这，话音就有点哽咽，眼里也泛着泪花。
“小魏书记，我知道你。杨茂经常来看我，说起你了。是我儿子不争气，哎……好好的一家人，让他搅和了。我的小孙女儿啊，好几年没见过了……不知道我死之前，还能不能见上一面。”老太太边哭边说着，看来太想念自己的孙女了。
“小魏书记，润润也不是坏人，他就是魔怔了。媳妇儿领着孩子跑了，他也没指望了……他心里苦啊。”
“奶奶，我知道了。我想办法找找您孙女，让她来看您。”魏莱认真的说道。
一边的妇联主任刚把老人家地扫完，“婶儿，身体硬硬朗朗的，娟娟（孙女）会回来的。”
“哎！”老太太重重叹下一口气，口气里是深深的无奈。
魏莱跟妇联主任走出来心情很沉重。妇联主任看出来，说道，“书记，村里孤寡老人都这样，咱们尽力了就好了。”
魏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咱们尽力。”
与此同时，王姨回到四季雅苑后，小心翼翼地把刚才买的衣服都整理好。边整理边想，樾子女朋友得是什么样儿，其实什么样儿都行，真心实意爱他就行。
之后王姨又把程樾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家里也该好好打扫打扫了，看来得一阵儿，给樾子炖个海参汤吧，他晚上回来刚好喝。
王姨开始忙活开了，得亏刚才买衣服的时候，女儿张澜强拉着她吃了点饭。
之后，魏莱又马不停蹄的赶到隔壁村，跟朱耀文汇合。朱耀文已经做好了工作。村里的工作得村干部做，出于人情，村民们不好拒绝。
魏莱见朱美华，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柔柔和和的，人很瘦。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儿，十来岁的样子，很乖。
“这就是朱美华。”朱耀文介绍到。“这是她女儿娟娟。”
“美华好，娟娟好。”魏莱自我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来了解了解情况。”
朱美华点点头，声音轻轻柔柔的开口，“有什么你问吧。”
“我说话比较直。”魏莱顿了顿继续说，“方便问下你当时为什么带着孩子离开杨润了？”
“他受人怂恿，一直上访。人们跟他说，只要有点由头去告状，无论镇里还是区里，嫌他麻烦，总会拿钱安顿的，尤其是开个会啊，大领导来调研时候，更会给钱。这比上班强。他本来就好吃懒做，中专毕业给分配的单位，倒闭了。他也没别的本事，只能回村种地。又懒得种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刚开始几年，孩子爷爷还在，奶奶身体也还行，帮衬着种点地，我打点零工。日子总还过得去。后来他爷爷没了，奶奶瘫了，他又想着歪门邪道。一整天找我要钱，上访也需要经费。我就跟他吵，越吵越厉害，后来都差点跟我动手了。孩子去也没法去上学，学校里的小朋友指指点点的。没办法，我只能带孩子走。”朱美华絮絮地诉说着，“我现在也挺好的，带着孩子上个班，能养活我们娘俩，孩子上学也争气，我知足了。”
第25章 黏人
魏莱听着朱美华地诉说，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耀文接着说道，“美华是个好姑娘，我看着长大的。可惜了，找了那么个东西。”
“哎，苦了我闺女了。”一旁炕边坐着的朱老三媳妇长叹一声说道。
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的小女孩娟娟突然开口说道，“妈妈，我想奶奶了。”
朱美华温柔的摸摸孩子的头，“改天带你去。”
魏莱看得出来，朱美华带着孩子离开，是迫于无奈。杨润实在太不争气。而孩子还对奶奶有感情。
“美华姐，如果杨润现在洗心革面，好好上班，你还愿意回去跟他一起过日子嘛？”魏莱试探的问道。
朱美华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朱老三就说道，“他能洗心革面，不可能。我前一阵还听说他还上访呢。他上访的那些个事，纯属瞎扯。年纪轻轻不学好。”
魏莱看见娟娟拉了拉朱美华的毛衣。
只听朱美华轻声说道，“我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我跟他再说吧。”
魏莱又待着随意聊了会，起身告辞。
朱耀文跟着她一起出来。
“朱书记，我看朱美华的样子，也不是很决绝。如果杨润好好过日子，我看还有戏。”魏莱跟朱耀文说道。
“村里人嘛，思想总该不是那么开明。总觉得原配再差还是原配好，最起码对孩子真心。美华这孩子又善良……”朱耀文回复。
看来，得好好在杨润身上下功夫了。刚四十岁，一辈子还长着呢。
忙碌了一上午，总算是有点收获。中午魏莱在村里简单吃了点，就开始准备资料。杨茂跟杨鑫也在帮忙。
“真好，这样明年年初，资金一到，咱们就可以开始动工了。翻地陇地什么的，一个月差不多。五月一栽水稻，哎呀，想想就开心。”魏莱听着杨茂跟杨鑫聊着天，心里也很憧憬，同时，也为村里有这么几个愿意实干的村干部感到欣慰。
晚上，程樾回到家，看到了王姨温着的海参汤，尝了尝，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喝。
喝完之后，去衣帽间，看见了摆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服，王姨有心了。莱莱穿着一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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