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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沉没时——匹萨娘子【完结】

时间:2025-02-03 17:13:26  作者:匹萨娘子【完结】
  “他是我请来帮忙的人,他的报酬由我支付。”郑田心说。
  “把这件事从头说起。”
  “那就说来话长了。”
  郑田心从瓜子袋里摸出一枚瓜子嗑开,舌尖卷走瓜子仁后,将两瓣瓜子皮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五十九年前,做外贸起家的季建国老来得子,妻子产下一对异卵双胞胎。”郑田心将两瓣瓜子皮用食指按住,往相反方向推开,“先出生的那个叫季钟永,后出生的那个叫季谦蔚。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性格迥异但感情深厚。”
  “季建国去世的时候,将家产分为工厂和公司、现金汽车别墅两种。老大接受了工厂和公司,老二选了躺平花钱。分家之后不久,两兄弟也先后结婚了。”
  “两兄弟相隔一年先后生子,同样也是两兄弟。大的叫季腾,小的叫季琪琨。”
  郑田心从瓜子堆里找出两枚较小的,一边一个放到了两瓣大瓜子壳的下方。
  “在季琪琨八岁的时候,季谦蔚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入狱后不到半年,就在狱中自杀。”
  郑田心带着笑容,屈起食指和拇指,弹走一枚大瓜子壳,将其下方的小瓜子壳挪到了另一边,撞开了原本放在那里的小瓜子壳。
  “季琪琨的外公外婆不愿接受杀女凶手的儿子,季钟永便将侄子接到家中,如亲生儿子一样抚养。习蔓菁虽有异议,但在表面上还是接受了季琪琨的存在。一开始,她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季琪琨是一个纤细敏感,无辜可怜的孩子。但渐渐地,她察觉到了家庭中的变化。亲生儿子被季琪琨全方位碾压,季钟永时常拿季琪琨和季腾比较,并感叹两兄弟之间的差异竟然如此之大,但凡出差打回电话,最先问的也是季琪琨的近况。”
  “虽然季钟永解释这是因为季琪琨没有了父母,他这个做伯父的要加倍补偿给他。但习蔓菁还是产生了不平,季腾更是难以接受。堂兄弟之间频频发生冲突,但无一例外,吃亏的都是季腾。”
  “习蔓菁尝试劝说丈夫用钱来弥补季琪琨,让他单独搬出去住,但总是遭到丈夫的拒绝。因为季琪琨的存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出现了问题,结婚后从未红过脸的两夫妻,总是因为季琪琨爆发争吵。”
  “没多久,季腾就出事了。”
  郑田心拾起那枚被撞开的小瓜子壳,扔到了旁边拢成一座小山的瓜子壳堆上。
  “从二楼跌下,目击者只有季琪琨。”她说,“虽然送到医院及时抢救,但仍成了植物人。”
  “习蔓菁希望报警让警方立案调查,却被季钟永阻止,他深信侄子的无辜,不惜用离婚来威胁。”
  “娘家势弱的习曼菁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一天天长大,但她并未放弃。就在两年前,她找到了季琪琨将季腾推下楼的证据。然而,十六年过去了,故意伤害罪的十年追溯时效已经过去,要想延长追诉期,必须找到他在那十年内再次犯罪的证据。”
  “根据我们的调查,最有可能的切入点就是八年前的梅满案。”郑田心说。
  “梅满的事情,警方已经介入过了,最后以自杀结束调查。”魏芷说,“你们难道有新的证据?”
  “这正是我们需要你做的事情。”郑田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果还能有谁能拿到季琪琨杀害梅满的证据,那个人只会是季琪琨最亲密的枕边人。”
  “你想要他自白犯罪?”
  郑田心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梅满是被他杀害?”魏芷问。
  “梅满跳楼的那栋楼的天台上虽然没有监控,但大楼外部有,监控显示两人在楼下争吵推搡,季琪琨还扇了梅满一巴掌。梅满是为了躲避季琪琨,才冲入那座大楼。从两人先后进入大楼到梅满最终跳楼,一共经过了四十五分钟。在这之中,季琪琨一定做了什么,让他不仅杀害了梅满,还逃脱了警方的制裁。”
  郑田心说完之后,空气安静下来,只有谭孟彦在一旁处理硅胶管的声音。
  “我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小芷。”郑田心笑着说,“我们现在能开始合作了吗?”
  魏芷沉默半晌后,说:
  “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会随时退出。”
  郑田心眉开眼笑,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冲她伸出右手。
  “我们会战无不胜的,小芷。”
  “希望如此。”魏芷握住了她的手。
  “对了,结婚之后,季琪琨说不定会松懈下来露出原型。你在查找证据的时候也要保护自己——”
  郑田心站了起来,凑近魏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他对你施暴,一定要留下证据。”
  十分钟后,魏芷打开了季琪琨的家门。一阵蜂鸣的声响传入耳中,她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放手机的中岛前。
  魏芷的社交圈如今只剩下季琪琨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了,她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却没想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是一个熟悉但并未存入电话簿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将听筒贴上耳朵。
  “……喂?”她用平静而略带忐忑的声音说道。
  “魏芷,你能现在来派出所一趟吗?有些东西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张开阳说。
  “我要先跟我丈夫说一声。”电话里,魏芷说道。
  “好,你尽快。”
  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慢慢放回兜里。
  病理检验室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液和化学试剂混合后的刺鼻气味,架子上是一排排装满样本的玻璃瓶,每个瓶子上都贴有详细的标签。
  张开阳神情凝重,锐利的目光直指一张金属解刨台。
  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透明塑料布,魏杉僵直地躺在那里。
  短短两个月内,魏芷身边的第三个死者。
第33章
  铅灰色的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偶有汽车也是呼啸而过。魏芷打着雨伞走入大山关派出所大门,在门外收了伞,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滴。
  张开阳领着她走进了玻璃大门。
  “张警官刚从外面执勤回来?”魏芷笑着说。
  张开阳明显一愣。
  “你肩上有雨淋湿的痕迹,应该是出门时还没下雨吧?”
  张开阳摸了摸湿润的肩头,勉强笑了笑:“是啊,这雨说下就下。”
  “秋天是这样的。”魏芷说。
  两人先后走入一间空着的办公室,张开阳请魏芷坐下,然后寻找纸杯想要为她泡一杯茶。
  “不用了,张警官。”魏芷坐在老旧的皮沙发上,“有话直说吧,我丈夫不喜欢我外出太长时间。是我弟弟找到了吗?”
  “……不是。”张开阳也没坚持,转而坐到了魏芷对面,沉默片刻后,抬起严肃的面庞说道,“今天凌晨,我们接到报警,魏杉在一家地下赌场死亡。”
  魏芷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这句话,呆滞地看了他一会,脸上浮现出冲击性的迷茫和几缕悲伤。
  “死了?”
  “是的,因为魏杉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已经停止呼吸超过了一个小时,为了明确死因,我们需要解剖尸体。你同意吗?”
  魏芷愣愣地点了点头。
  张开阳松了口气。
  “在此之前,魏杉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魏芷摇了摇头:“那天以后,我也没见过他了。”
  “他没有给你联系?”
  “应该是拿到赔偿金了,他没有再找我要过钱。”
  张开阳亲自做着笔录,记下魏芷所说后,又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晚,都说了什么?尽量把你们说过的话都完整说一遍。”
  魏芷开始回忆起那晚的对话,按照张开阳的要求,她尽力还原了每一句交谈。
  “……我告诉他,他年纪也不小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打小麻将上,最好能做个小生意,也不至于坐吃山空。我爸听了很不耐烦,说他吃过的米比我吃的盐还多,让我别多管闲事。”
  “于是我反驳他,如果一定要打麻将,打小的不如打大的,打大的说不定还能一把翻身。”
  张开阳停下笔,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魏芷:“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也是这么想的,等他的工程开动了,拿到钱了,就去澳门玩几把大的。”魏芷老实说道。
  “什么工程款?”
  “我不知道……他连一万块钱都没有,但总是说自己在跟着做什么几十个亿的大项目,等开工进场,就能拿钱。这些话,说了几十年了,我们都觉得他是被人骗了。”
  张开阳在笔录本上记了下来,打算之后再去核实。
  “他之前赌博过吗?”
  “你是说打麻将吗?他天天打。”
  “不是麻将馆那种麻将,是非法的地下赌博,他以前赌过吗?”
  “我不太清楚。”
  张开阳又问:“之后你们还说了什么?”
  魏芷把还记得的都说了。
  张开阳点了点头,问:“魏杉之前身体上有什么毛病吗?”
  “他不去医院,我不知道。”
  张开阳想起了上次魏杉在派出所里撒泼的样子,那时他也表现出了对医院的抗拒。
  “来签下字吧。”
  张开阳拿出尸检的同意书递给魏芷,后者配合地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魏芷刚刚在同意书上落下最后一笔,就听到头顶传来张开阳的声音。
  “两个月里,你身边走了三个人了。”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见他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张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警官。”魏芷直视着他的目光,“我现在只觉得难过。他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他始终是我父亲。他虽然是我父亲,但他并未将我看作女儿。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我竟然在难过的同时,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魏芷的眼中洇出泪光,她的声音也隐约有些颤抖。
  “我有罪吗,张警官?”
  “……是我问得不对。”张开阳收起同意书,站了起来,“谢谢你的配合,我送你出去吧。”
  大山关派出所大门前,张开阳看着魏芷撑着雨伞步下台阶,冰冷的秋雨笼罩了她的背影,让他心中感到一阵寒意。
  她忽然回首,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才朝外走了出去。
  张开阳的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他一边接起,一边往所里走。
  “尸检结果出来了。”法医小王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什么原因?”
  “心源性猝死。如果死者刚开始不舒服时就去医院,还有可能抢救回来,但他只是吃了两颗止痛药就想继续上桌赌博,等身边的人发现不对时,人都已经硬了。”
  地下赌场的混乱程度,张开阳也是见识过的。光线差,杂音大,有个什么事情根本没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如果这回不是死了人,他们也没法顺手端掉这个开在老居民小区里的小赌场。
  “他的牌友做的口供里有说过这点,魏杉经常胸口不舒服,但他总是吃止痛药糊弄。”
  “有些老年人就是这样,不相信医院,总觉得医生要害他。有什么病痛都是自己吃药解决。”法医小王叹了口气,“对了,同意书什么时候拿过来?”
  “正好有个同事要去尸检中心,我让他带一下。”
  “行吧。”小王说,“你这么细心的人,居然也会有把同意书落在所里的时候。要不是相信你的人品,我也不敢没见同意书就先给你解剖。”
  “……谢了。下回请你吃饭。”张开阳说。
  ……
  季氏集团总部,季琪琨看到魏芷的来电,向对面的部门经理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出了办公室,站在无人的走廊上接起了电话。
  “那边找你有什么事?”
  “……什么?”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季琪琨愣在原地,他抬眼看了眼四周,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紧急通道。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后,他站到了空无一人的步梯通道上。
  “他怎么死的?”
  电话那头,魏芷带着一丝悲伤说道:“我还不知道尸检结果,应该和心脏有关吧。他之前就总是说胸口疼,却又不肯去医院看看。”
  “警方叫你去做什么的?”
  “口供。问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魏芷说。
  “你和警方说,你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吗?”
  “没有。”
  季琪琨感觉一瞬间脑中涌过许多思绪,但他来不及理清,只能感觉到一种激动和喜悦流过胸膛。
  “那就好。”他说,“你在哪,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他重新回到办公室,对还在等他交代工作的部门经理和秘书说道:“剩下的明天再说,我现在有急事出去一趟。”
  部门经理和秘书都站了起来,季琪琨甚至忘了和他们告别,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匆匆走出了公司。
  除了梅满跳楼的那一晚,他的心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了。
  黑色的添越在马路上风驰电掣,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魏芷所在的街道。魏芷打着雨伞站在路边,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纤瘦的身影在雨中仿佛散发着微微的光晕,让他的心也随之颤抖。
  细密的雨丝从空中缓缓飘落,枯黄的叶子在雨水的滋润下也无法复生。偶尔一阵风吹过,死去的叶片纷纷坠落。
  车慢慢停了下来,魏芷坐上副驾,收起伞抖了抖,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脚下。她弯腰的时候,乌黑的长发从肩上滑落,擦过她被雨气湿润的面容,就像盆底的黑色鹅卵石簇拥着洁白的水仙花。
  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将车重新往前开去。
  窗外开始后退的街景中,一只流浪猫蜷缩在长椅上,毛发湿漉漉的,它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与无助。不远处,一位老人撑着一把蓝色方格纹的旧伞,被黑色添越快速甩在了湿漉漉的人行道上。
  温暖的车内,季琪琨慢慢开口:
  “警察没怀疑你吗?”
  魏芷擦拭着吹到头发上的雨珠:“怀疑什么?”
  “你身边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魏芷像是这才明白他在试探什么一样,难以置信地朝他看来。
  “这都是意外。”
  “这么多的意外都发生在你身上,未免也太巧了。”季琪琨说。
  “你想说什么?”
  “老婆,我们之间还用得着隐瞒吗?”
  魏芷沉默半晌后,忽然说:
  “停车。”
  季琪琨不解地看向她。
  “停车!”
  魏芷毫不犹豫就要跳车,季琪琨连忙锁上车门,然后将车慢慢停到路边。
  “小芷,你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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