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去了书院再见啊!”秋娘热情,一路送他们到了马车旁。
阮葵爬上马车,朝里面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躲起来。
第49章 妹妹也可以欺负我
元献无奈,只能照她的做。
她又从车窗探出头去和人说话:“别送了别送了,快回去吧,我们也先走了。”
“好、好。”秋娘和宋勤都后退几步,“路上慢些。”
马车掉头了,阮葵还扭着头往外打招呼,直到人变成了一个小点儿,她才收回脑袋。
“忙完了?”元献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懒洋洋靠在马车上:“吃累了。”
“我给你揉揉肚子?”
“不用不用。”她摆摆手,从包袱里拿出秋娘给她装的肉饼,往元献嘴边递,“我可没忘了你噢,我都没敢多玩儿,就想着给你送点儿吃的。”
“嗯。”元献笑着咬了一口。
阮葵抓住他的手,往饼上放:“自己拿着!”
他嘴角扬得更高了:“我看你们在院中聊了许久,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就说你不是好人,让我离你远一些呗。”
“真的?”元献握住她的手。
她轻哼一声:“你猜。”
元献不再问了,又道:“除夕那日我们要和我母亲吃个饭,初一再去拜个年,这就算完了,”
“噢,这可是你叫我去的噢,要是她惹到我了,我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你可别怪我。”
“不怪你,若她真又找事,你闹成这样也是应当的。”元献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
她一惊,赶紧收回擦擦:“你吃了饼子的嘴!”
元献没接话:“今年过年就我们两个了,妹妹想如何过?”
“也没什么如何过的,就像往年一样,叫她们来玩一玩儿,然后就睡呗。”
“也好。”元献点头,“多休息休息也好,后面连着还有得忙呢。今年二哥要成亲,大伯母在家,大伯肯定也是要回来的。”
除夕那日唐姨妈出奇地没闹,家里倒没什么热闹的,初三那日去伯爵府时,却是其乐融融,元献和阮葵上前拜了一圈的年,也收了一圈的红封。
“你今年还是和你大哥二哥一起,出去走家串户去。”老祖宗在上面吩咐。
元献有些迟疑:“那葵妹妹她……”
“哟。”大嫂子笑,“这都成亲快半年了,还蜜里调油似的,你就将她放这儿,我们还能将她吃了不成?”
元献要解释:“我……”
“行了,男儿们的天地在外头,你大嫂子说得对,不用怕,你下午回来将她接回去就是,我们又不会扣着不许她走。”老夫人也道。
几束目光一起朝阮葵投来,臊得她受不了了,偏头低骂一句:“叫你去你就去,啰啰嗦嗦什么?”
“我看不是他不想去,是被家里的这位套牢了。”阮藜也笑。
老夫人跟着笑了会儿,又道:“知晓你们感情好,你二哥是个不正经的,但这几日都是正经事儿,我保管他们不敢在外面乱来,你就放心吧。”
“祖母,我没……”
“好了好了,不胡闹了,他们明日才去,今儿还在这儿呢。你们儿郎们都出去玩儿去吧,我们女人家也好说说话。”
几个男丁应了声,有序退下。
说是出去玩儿,但有长辈在,免不了要考校一番功课。
屋里,阮葵也被围了起来。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低声问:“这也成亲半年了,有动静了吗?”
“什么动静?”她一脸茫然。
几个长辈都是满脸无奈,大嫂子最急:“什么动静动静?老祖宗是问你,有了吗?”
“什么……”她又要问,又恍然明了,“噢,我没怀孕,倒是藕香,她刚成亲没多久就有孕了,还挺厉害的。”
老夫人气得在她头上敲了两下:“我是问你,你说别人做什么?”
“她就是个不操心的,我看问她是没用,不如问献哥儿去。”蘅大夫人往椅上一坐。
阮葵却道:“我还不着急生孩子……”
“你是不着急,就没有你操心的时候。”老夫人骂一句,又道,“知晓你们还小,可你表兄他黏你黏得紧,这般半年都没有动静,真是得去看看,若是真有什么毛病,早些医治才是正理。”
阮葵不服气:“凭什么就是我的毛病,说不定是他的呢?”
“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等春节过了,让你大嫂子先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若不是你的毛病,后续肯定还要再给你表兄看的。”
“噢。”她心里终于平衡一些,但她根本不想要什么孩子啊。
晚上她半晌没睡,想来想去,踹了身旁的人一脚。
“怎的了?”元献原已要睡着了,被她一蹬,瞬间醒了,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
她半撑起身,没好气看着他:“祖母她们今天和我说生孩子的事。”
“嗯?”元献看着她,“妹妹不是不想要孩子吗?”
“我是这样想的,可我祖母她们觉着是我有毛病生不了,还要给我找大夫看,我又没法儿说,说了她们又要骂我。”
“原来是这样。”元献笑着扣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妹妹不用担心,下回我找机会跟他们说清楚。”
她迟疑片刻,趴在他的胸膛上:“你要如何说?不会就说我们不要孩子吧?那肯定会被她们骂的,到最后被骂的又只会是我。”
“自然不会这样说,只有个理由让她们暂时不再提起就好了。”
“噢。”
“放心了?”元献摸摸她的后脑勺。
她抿了抿唇:“表姐这会儿是不是已从扬州出发了?”
“应该吧?早一些总比晚一些好,免得错过了吉时。”
“噢。”她闭了眼,“睡吧。”
元献微微侧身,将她又往怀里抱了抱:“好,睡吧,改明儿我就跟她们说清楚,你暂且先忍几日,当做没听见就好。”
“噢,我要睡了,你不许吵了。”
“好好,我不吵了,明儿还要去那边呢。”
幸好他们离伯爵府不远,早上稍晚一些也没关系,只是阮葵不能像从前那样在后宅里待着玩儿了,一整日都跟着大嫂子在外面学待人接物的事儿。坐哪儿?吃什么?银钱支出,一日下来,她有些头昏脑涨的。
“你也别不耐烦,现下是你们还小,虽是成了家,旁人看着总还觉得你们是伯爵府的,等献哥儿他自己有了官职,官场上来来往往的,肯定也有人要接待的。”
阮葵悄自叹息一声,她知晓大嫂子不是为难她,反而是为了她好,但有时,她真不想做什么官夫人,她就想自由自在的。
元献刚回来就见她坐在台阶上叹气,便抬步走近,坐在她身旁:“怎的了?祖母她们又说你了?”
“没。就是跟着大嫂子忙了一整日,有些心烦。嫂子说,二哥和表姐成亲那日,还要我去跟着。我不想去。”
“那妹妹想去哪儿?”
“我想去山里玩儿,秋娘说等到了春天你们会去山上打猎,那山里没什么野兽,但兔子、鹿什么的。”
“等开春应该会去打猎,到时还会去郊外踏青,能带书童,妹妹跟我一块儿去。”元献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回家歇着。”
她将手放了上去,慢慢吞吞起身。
元献牵着她往外走,上了车,将她的腿往怀里一抱,在她小腿肚子上轻轻揉捏:“也就这会儿忙,等收假了,去书院了,她们也就不会这样叫你过去学这学那了。”
“唉,我原想着放假了,可以好好休息了,没成想上学反而才轻松一些。”
元献笑着在她脸上亲一亲:“以后会越来越好,今年乡试完,我们一起进京赶考,到时就没什么人管了。”
她轻哼一声:“你就这样自信自个儿能考上?”
“自然,考得好不好不知晓,但我确信我能考上。”
“噢。”阮葵嘴撅了撅嘴,但也不好反驳什么,元献这呆子似乎真没食言过,且忍过这几日吧。
元宵前一日,听说扬州来的船快到了,她去渡口张望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瞧见,又坐车回去。
第二日晌午,船终于到了,但她却不能去,得在伯爵府招待客人。
蘅大夫人也知晓她没心思在这儿,好笑看她:“行了,一会儿新娘子来了就放你走,这会儿好好学学,不然以后家里办什么事儿,你心里哪儿有数?若是弄得乱糟糟的,旁人可是要笑话的。”
“嗯。”阮葵又老老实实站好,跟着大嫂子认人接待。
鞭炮声由远及近,欢闹声从门外传来,新娘子打正门进了,小孩大人都围过去看,阮葵耳朵听着那边,嘴还在跟后院里的女眷们说话。
有些亲戚八百年没见过一回的,好不容易来一趟,自是要拉着问东问西一番,但来来回回也都是那几句,应付过去就是了。
没多久,外面有人喊了句新娘子来了,大多数人都往前面堂里去了,还剩几个特别近的亲戚,还在拉着她问话,直至那边说礼成,叫她们入席吃饭,她这才得了解脱,拎了些吃的往婚房里去。
门吱呀一声,里头的人惊讶问:“谁?”
阮葵刚好和她露出的一双眼眸对上,笑着道:“什么谁?是我呀。”
“我还以为今儿瞧不见你了呢。”刘纱将喜扇放下,提着裙子朝她走来。
“怎么会?我昨儿就去渡口瞧你了,可惜梅瞧见。”阮葵将食盒放下,拿出里面的食物,“快吃吧,饿了一天了吧?”
“是饿了好久了。”刘纱拿起碗筷,边吃边道,“我人生地不熟的,还真是有些紧张,幸好你来了。”
“你先前不是来过两回吗?还是在紧张晚上?”
刘纱红着脸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好啊你,学坏了。”
“我才没呢。”她抿唇笑着朝刘纱眨眨眼,“诶?舅母给你避火图了吗?”
“给了,昨晚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刘纱脸更红了,“但我娘跟我讲了很多,说什么要在身体里多留一会儿,将腰垫高一些,能更容易有孕,还说头一次会疼一些……诶?你当时疼吗?”
阮葵听得云里雾里的,茫然道:“我不知晓。”
“你是不是傻?疼不疼你自个儿都不知晓?”
“我、我说不清楚。”她其实也没将那避火图看完,她都不知晓她到底有没有和元献那呆子同过房,但他们每晚都要亲嘴,还要抱在一块儿,她觉着应该是有过的吧?“你急什么?你晚上不就知晓了?”
刘纱瞅她一眼:“我这不是想跟你寻些经验吗?我又没旁的闺中好友了,就你一个,谁知你也是个糊涂的。”
“我……”她眨眨眼,不说话了。
“哎,是了,我忽然想起来,你成亲也不短了,怎的还没有孩子?是不是……”刘纱艰难道,“你这样支支吾吾的,是不是他不行啊?”
阮葵愣了一下,她不想将自己房中的私事跟旁人说,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了,只能顺着点了头:“可能是吧。”
“啊?”刘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心疼,“他平时看着好好儿的啊,没想到是个外强中干的,这可如何是好?你要不跟老祖宗说一声,赶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也别不好意思什么,若是能治好就罢了,治不好也叫留个证据,免得以后还得怪在你头上。”
她胡乱点了头:“前阵子祖母问过的,说过了年就找大夫来的。”
刘纱松了口气:“行,那我就放心了。我跟你说的,你也试试,往腰下垫两个枕头。”
“好,我记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个儿记着了什么,说了许久的话,外边有丫鬟来喊,说前面就要忙完了,元献叫她回去。她和刘纱告了别,快步往外去。
“大嫂子让我们回去,明日一早再来玩。明日又是元宵,让舅舅舅母他们在这儿玩一日再回去。”
“好。”阮葵呆呆应了一声。
元献看她一眼,进了巷子后,悄声牵住她的手,低声道:“说什么了?这样愣着?”
“我、我们……”她抬眸看着他,没好意思问出口,省得元献觉得她急色。
“我们怎么了?”元献追问。
“没。”她抽开手,自个儿踏上马车,忍不住又回眸看他,“你是不是不行?”
别说元献了,正在整理马车的荷生都愣住了。
“什么?”元献不动声色快步也跨上马车,将门一关,低声问,“怎的突然说起这个?”
“没、就是随口一问。你要是有毛病你就早些去看,别到时候怪在我头上。”
“我能有什么毛病?”元献搂着她的腰亲,“还是说妹妹改变主意,又想要孩子了?”
她双手推他:“不是!”
元献纹丝不动,在她耳旁悄声道:“我该不是为了妹妹考虑?若是妹妹真这样想要孩子,一会儿回去就要。”
“我没、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离我耳朵远一些,弄得我好痒。”她挪着换了个地方坐。
元献没跟过去,笑着又问:“到底说什么了?先前还好好儿的。”
“你别问了,你说你没毛病就没毛病吧,我不问了,等着老祖宗来问吧。”
她其实就是知晓他们俩到底那样过没有,只是羞于开口,想自个儿将那本没翻完的册子看完,但整日都和元献待在一块儿,她可没脸让元献知晓她偷偷一个人看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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