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夫人都说了,叫您和少爷去玩儿,不用顾忌着他们,路上多注意,晚上早归家便是。那边蘅大夫人总是忙着,藜二夫人又不方便,实在是抽不开身。”
阮葵一愣,问:“说表姐不方便,是不是她怀孕了?”
“这倒是没说,只说是不方便,奴婢们也不好过问。”
“行,我知晓了。你不清楚便也不要乱说,就当做不知道,退下吧。”阮葵朝人吩咐完,又看向元献,“会不会真有了?”
元献微微放下手中的书册:“有便有了,妹妹总这样惊讶是为何?”
“也不是惊讶,我就是想起从前唐姨娘生产时的情形,总觉得后怕。”阮葵叹了口气,双手支着蔫儿哒哒的脑袋,“况且二哥今年要是中了举,就得和你一起上京赶考,岂非都不能陪在表姐身旁?孩子出生他也瞧不见。”
元献未置一词,等着她的下话。
“或许以后便会跟我爹一样,根本就不关心我们的死活,只要别给他丢人就行。”
“二哥会不会如此我并不知晓,但我跟妹妹保证,我绝不会如此。”元献放下书册,认真看她。
“哼。”她别开脸,“你们俩要是一块儿中了举,肯定要一块儿上京去,路上说不定如何快活呢?上回表姐跟我说二哥体贴,我想她既然选择成亲了,都没好跟她说,那不知是从多少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元献偏头看着她笑:“那是二哥,可不是我,我到底如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况且我都说了,到时你跟我一起去京城的。”
“我才不去,去了反而耽误你和二哥的好事儿。”
“我和二哥能有什么好事儿?”元献将她打横抱起,“我只和妹妹有好事儿,妹妹一会儿让我摸摸?”
她捏住他的嘴,皱着眉头骂:“我迟早找机会缝了你这张嘴!你还说你和二哥不一样,我看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半晌,被松开了,元献才顶着嘴上的两个红指印继续辩解:“我整日和妹妹在一块儿,我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妹妹不是最清楚?”
“谁知道呢。”阮葵轻哼一声。
元献抱着她上了床,顺手拉了帐子,指尖缠绕她腰间的系带,轻轻抽开。
她看着他,一时忘了呼吸。
元献笑着回望,悄无声息将她衣裳全解了,又牵着她的手将自己腰间的系带也散了,搂着她缓缓倒下。
她的脖颈被湿漉漉的吻缠绕着,几乎无法呼吸,一声比一声高昂急促。
常年握笔的粗粝指尖骤然离去,她竟有一丝的空虚,抬首去望,那滚烫刚好接上代替指尖滚滑,她还没来得及羞,点点白光忽然迸发,全落到了她腹上。
面面相觑一瞬,元献默默拿过帕子给她擦干净,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重新来过。
她被紧紧抱着,动弹不了了,只有眼睛能眨动,她总觉得方才那一下不对,但又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没想清楚,那滚烫又贴上来,研磨着、滑动着,让她脑中只剩空白一片。
“妹妹,抱紧我。”元献在她耳旁喘着气道。
她没有说话,双臂却紧紧环抱住他,指尖在他后背紧紧扣着,按压出一个又一个红印。
元献这会儿哪儿还能顾得上疼,只顾着帮她举起双腿,已无暇顾及太多。
“妹妹、葵妹妹……”他一声声呢喃。
阮葵一句回应也没有,只是喘息,直至最后如一滩烂泥陷在褥子里。
元献不舍得离开,仍旧紧抱住她。
她这会儿才觉着他重,气还梅喘匀便连声催促:“起、起来,你起来,要压死了。”
元献笑着翻身下地,将她又打横抱起来。
她微愕:“做什么?”
元献在她微微渗出热汗的眉心亲了亲:“去沐浴洗洗。”
“不不不!”在跨进耳房的门前,她从他怀里跳了下来,随手扯来墙上的挂画挡在自己身前,“谁要跟你一起去沐浴,你好不要脸!”
元献笑着将腰间的系带系好:“那妹妹先去?”
“你去、去将暖水釜的水倒进盆里。”
“好。”
阮葵盯着他提了暖水釜、进了耳房之中,光着足快速跑回床边,也拿了个长衫将自己罩住,松了口气慢悠悠往耳房走。
“水倒好了,快去吧。”元献提着釜又出来。
阮葵进了耳房,将门紧紧拴上,靠在墙边喘了好几口气,心跳才渐渐平稳。
那里全都是黏腻的液体,她没敢用手摸,拿了帕子快速擦洗干净,还特意又用澡豆洗了一遍,似乎没有那奇奇怪怪的味道了,才裹好长衫开了门。
元献已在外面收拾好,被褥也全换了,正倚坐在床头,见她来,起了身。
“你、你不用起来!”她低喊一声,离他远远的,从床尾爬上床,缩到了床最里边,将被子一盖,闷声道,“我今晚睡这头。”
“为何?”元献追过去,轻而易举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整个人抱住。
她扭头,不满道:“我要睡了,你别动我。”
元献直接将她抱回床头:“那边没有枕头,到这边睡。”
她只好躺好,抿抿唇道:“那我睡了,你别吵我。
“不高兴了?”元献仍旧看着她。
“没。”她羞得躲进被子里,咬着唇道,“你干嘛要用你那里蹭我那里,那是尿尿的地方!”
元献笑得肩头微微抖动:“不是看过避火图了吗?”
阮葵一掀被子,委屈瞪着他:“那又如何?我就是觉得不能!”
“妹妹方才不是挺舒服的吗?”他将她搂进怀里,悄声在她耳旁道,“妹妹弄得我身上全是水。”
第52章 你要打我!
“你胡说八道!”阮葵羞得大吼一声。
元献埋头在她颈窝低笑一会儿,道:“我也很舒服,也很喜欢。”
“那是你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元献在她颌角亲了亲,“乖妹妹,睡吧。”
她撇了撇嘴:“我现在生气了,睡不着了。”
元献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在她后背拍着:“那我哄妹妹睡。乖妹妹,睡觉觉……”
她悄悄压住翘起的嘴角,轻轻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闭上眼。
阮葵生辰那日,刚好是个艳阳天,书院组织学生去郊外踏青。
阳春三月,地里的粮食翠绿着,风一吹,绿油油地滚动。夫子在前面讲着农事,学生们跟在后面听着,阮葵偷摸拿出一块儿糖扔进嘴里含着。
“给。”她警视着前方,偷偷摸摸摸出一块儿递给身旁的人。
元献接过,悄摸喂进口中,佯装无事,从容往前。
“元献,你来回答方才的问题。”夫子忽然在前喊。
所有人都朝他们望来,元献微怔一瞬,上前几步,对答如流,流利得嘴里一点儿也不像还有颗糖。
阮葵好奇看他,等他回答完,退回队伍中间,用手肘拐了拐他,低声问:“你糖呢?”
他目视前方,指指自己脸颊。
阮葵皱着眉头也将糖顶去脸边,用手戳了戳,自语一句:“不对啊,很明显的呀。”
元献但笑不语,缓步往前。
队伍停在一棵大树下,夫子往树下的石头一坐,继续讲解,时不时便要点元献上去回答问题,几乎每个问题都点到他了。
另一位夫子上前提醒,这场课才暂时停下,学生们都席地而坐,拿出带来的干粮做午膳。
阮葵一掏就是各种点心零嘴,真像是出来春游的,水袋里带的还是冰冰凉凉的桑葚汁。
“我发现王夫子特别喜欢叫你回答问题。”她喝一口,递给元献。
元献就着她喝过的壶嘴直接往口中送:“嗯。”
“我前面几回和你一起在学堂里听课就发觉了,王夫子的课最沉闷无趣,他还偏偏喜欢找你回答问题,何夫子就温和许多,虽然也会点人回答问题,但不会只盯着你。你是不是哪里得罪王夫子了?”
“未曾有过,王夫子大概是太过看重我,所以才这样喜欢点我回答。”
阮葵眨了眨眼:“你一点儿也不谦逊。”
“在你跟前谦逊什么?”元献笑着道,“王夫子对我寄予厚望,平日里对我要求也会更高一些,每回都会给我布置额外的课业。”
“噢。”阮葵胡乱点点头,“那也挺讨厌的,他自己没有儿子吗?”
“这儿人多,晚上回去我们悄悄说。”
阮葵瞅他一眼,不理他了。
他笑了笑,也没去哄,刚巧有人来跟他说话,他便起身与人谈天去了。
阮葵懒得听他们说这些,起身往河边走了走,不少人吃完干粮也在那边散步。
她捡起一颗完美的石头,正要往河里扔,有人忽然到了她身旁,她扭头一看,是宋勤。
“你……”宋勤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阮葵看他一眼,则是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走。
他跨步上前,将她的去路挡住,着急解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清楚,你不愿意,是不是已有心仪的人了?还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我……”阮葵垂着脑袋,“我没什么为难的地方,就是、就是……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宋勤抿了抿唇:“那你这些天不来厨房,是为了躲我吗?”
阮葵深吸一口气:“我就是、就是觉得不想让你误会,嗯……我最近在藏书阁找到了本很有意思的书,因为看书也没什么时间去厨房那边……”
“我明白了。”宋勤沉默一会儿,又道,“我那日只是寻求你的意见,你若是不愿意,我并不会强迫你,你若是没有这个意思也没关系,还希望你不要将此事放在心里,若是想去后厨接着去就是,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你再也不和我姐姐亲近了,我姐姐她很想你。”
“好,我知晓了,我先走了。”阮葵握紧手中的石头,转头朝元献径直走去。
元献朝河边立着的人看一眼,从容不迫收回目光,笑着看向阮葵:“你们在说什么呢?”
“啊。”阮葵一愣,慌乱解释,“没、没什么。”
元献眉梢动了动,没有追问:“手里握着石头是做什么?想打水漂吗?我陪你去。”
“噢,行。”她垂着眼,跟着他又往河边走,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可她现在没什么心思玩了,她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事儿跟他说。
“在想什么?”元献捡了石头,自顾自往水里扔,像是闲话一般问起。
“我……”她纠结一会儿,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有点儿怕元献生气,毕竟他们已经成亲了,她这种行为现在应该叫红杏出墙吧?可她没想出墙啊?算了,她以后不往秋娘那儿去,应当就行了吧?
元献知晓她不想说,便没有逼问,但心中还是有些好奇,她和宋勤方才到底说了什么。他很讨厌这样死缠烂打的人,甚至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让宋勤知晓阮葵的身份,知难而退。
今日刚巧也是阮葵的生辰,从郊外踏青回城时天还没有暗,他提前与夫子打了招呼,进了城门便离开队伍,单独朝另一个方向去,进了酒楼里。
“妹妹既说没什么想要的,我便想不如出来吃顿饭,外面的口味和家里的还是不一样。”
“行啊,那去狩猎的事儿不会不算数了吧?”
“自然算数。”元献笑着邀她进了门。
吃饭的地方是包厢,在二楼的窗边,垂眼就能看见楼下的街道,他们的马车就停在楼下,由荷生看守着。
他边和阮葵闲聊着,边不动声色地往下看,果然,没一会儿宋勤出现在了楼下。
宋勤瞧见了荷生,与荷生说了几句,随后便抬眸看来,而后脸色僵住。
元献弯着唇,朝他微微颔首。
“在瞧什么呢?还不吃饭,菜都凉了。”阮葵往元献碟子里夹了只虾,伸头去望时,楼下什么人都没有了。
“没什么,吃饭吧。”元献将那只虾剥好,放去她的碟子里。
她往他碗里又夹了两只:“还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些。”元献剥好又还回去。
方才那一眼,就算那宋勤是个蠢出天际的,也应当能明白,阮葵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了,若是自觉点儿,也应当知晓以后离阮葵远一些。
“我们去哪儿狩猎?”
“上回打马球的地方,那后面就有狩猎的,我特意找二哥问过,二哥说那边林子林子不算深,人也多,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嗯。”阮葵点头,“那你问二哥没有,表姐是不是怀孕了?”
“妹妹不许我和二哥多说话,我不敢多问。”
阮葵瞅他一眼。
他笑着问:“怎的了?”
“你就是故意和我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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