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献笑着跟上马,松松环抱她:“没怪妹妹,妹妹亲得很好,就是最后那一下,将我吸疼了。”
她耷拉着脑袋:“噢。”
元献收紧双臂,将下颌放在她肩上:“我真没怪妹妹……”
“我不会轻点儿!你要是不乐意就别和我亲!”她理直气壮骂。
“好好,不会轻点儿就不会轻点儿。来,妹妹想咬便咬。”元献将唇送过去。
阮葵呸了他一口:“我才不亲你呢,我以后再也不亲你了!”
他按住她的头,一下撬开她的嘴,将她的舌尖勾出来也重重一口……
“啊!”阮葵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自觉重重推他一把,双手捂住唇,哭丧道,“你干嘛!你弄疼我了!”
他笑着抱住她:“我没骗妹妹,真的疼。来,我给妹妹吹吹。”
“嗯。”阮葵轻哼一声,将舌尖伸出来。
元献捧着她的脸,给她吹了吹,趁她不注意,又将她捉住。
“嗯嗯……”她挣扎未果,舌尖被勾了过去,轻轻□□。疼痛倒是没了,她有点儿呼吸不了了,双手又去推他,“好了,好了。”
元献笑着松口,搂着她继续往前去:“再猎几只兔子就回去,天不早了,午饭都没吃呢。”
“噢,我是有点儿饿了。”
“带了点心的,要吃一些吗?”
“在哪儿?”她伸手。
元献从袋子里摸出来,放在她手心里,水袋也给她打开了,举在她手边,让她随时能喝上。
她看他一眼:“你饿吗?”
“我还好。”
“那要不你去自己的马上打猎去,我吃好就过来。”
元献沉默片刻:“不急这一会儿。”
“噢,行吧。”
“不着急,妹妹慢慢吃,我等妹妹。”
阮葵胡乱点了两下头,快速吃完点心,灌了几口水,比一个出发的手势:“走吧!”
她刚吃完东西,元献没敢跑急了,驱马缓缓前进,猎得中便猎,猎不中也不往前追。
从林子出来已快黄昏,阮葵拎着两袋兔子,高兴朝荷生炫耀:“看,这都是我们猎的。”
“这兔子也忒多了,这儿别是闹兔灾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是我们技术高超!”
“是是,您真厉害!”
阮葵得意地扬起嘴角:“这一袋子你们拿好,这是我们的,我们回去烤了分了吃,剩下这些拿去伯爵府。”
“得嘞!”荷生一扬马鞭,“绕路去伯爵府。”
马车停在伯爵府侧门上,府里丫鬟笑着迎出来:“老夫人和二夫人念叨夫人许久了,夫人下车回府坐坐吧。”
“天晚了,我便不去了,下旬休假就回来。”阮葵指着袋子里的猎物,又道,“这里面有一只野鸡,可以拿去给表姐补身子,剩下的就孝敬几个长辈,劳烦你替我跑一趟。”
“夫人客气,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您放心吧,奴婢都会带到的。”
阮葵点点头,退回马车里,打了个哈欠:“累了。”
“回去洗完就能歇着了。”
“那你别……”她左右看一眼,没说出口,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元献笑着点点头:“好,你说不要就不要吧。”
阮葵瞅他一眼,又靠回车厢上:“从前没见你这样好说话过,你就是嘴上说得好听。”
“真的,我跟妹妹保证。”
“你记得你的话就好。”阮葵稍稍侧身,垂着脑袋,睡着了。
晚上,元献竟然真没对她动手动脚,她一觉睡到了天亮,心里嘀咕一句:好吧,元献这个衣冠禽兽的信用在她这儿又回来了那么一点点。
她听他说早上会练射箭,特意蹲着,待学子们都出门锻炼时,她准确无误跑了过去,笑眯眯接过给他捡箭的活儿。
“我来我来!”
“那你当心些,离靶子远些,别被其它人的箭射中了。”
“我知晓知晓。”她笑眯眯抱着箭篓子站在靶子后面等着,待箭都被元献放出落到靶心后,她便全拔回来,跑回去递给元献。
元献很是自觉:“轮到妹妹了。”
“好!”阮葵将箭篓子递给他,接过弓箭,对着靶子比划。
嫩绿的枝叶渐渐染深,天越发热起来,莫说是练箭爬山了,就连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明日能不能去书院了,我宁愿留在家里和你娘打架。”
“快了,没两日就要休假了,再忍两日,山里面凉快,你不是喜欢去山上捡果子吗?”
“但山里蚊虫多啊。”阮葵撑着脑袋,叹了口气,“唉,我命真苦啊。”
元献笑着握住她的手:“不苦,最后半年了,等八月考完就再也不用去书院了。”
“若是你考不上怎么办?不还得继续读书?”
“不会考不上。”
她一噎,转过头去:“你说的啊,你要是考不上,你别怪我凶你啊。”
“自然。”元献笑着道。
“算了算了。”阮葵将手抽回,往车厢一靠,将衬裤又往卷了一截,“看在你每月还能领几斗米的份上,我就再陪你辛苦几日吧。”
元献拿了书本出来,给她扇风:“多谢妹妹体恤,往后我考上,妹妹是头一份的功劳。”
“哼,少唬我,再怎么功劳也都只是口头上的,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如何没有?待我做了官,俸禄都是妹妹的,妹妹每月亲自去领。”
“你什么时候考上了再说这话吧,我现在才不信呢。你现在就是要吃我的嫁妆,要对我这样那样,所以才这样哄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等你以后发达了肯定要欺负我的。我也不指望你以后对我多好,看在我天天陪着你的份儿,等你考上,利利索索给我写一封休书就行。”
元献环抱住她:“你为何会这样想呢?我读书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迎娶你过门……”
“你少说这种肉麻的话!”她捂住他的嘴,“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什么鬼话都相信?”
“那妹妹笑什么呢?”元献抬眼看她,闷声问。
“是,我听着是挺开心的。但越漂亮的蘑菇毒性越大,你就是那朵毒蘑菇。”她以为自己勘破一切,松了手,得意抬抬头,“所以,开心归开心,我才不信呢。”
元献抬起她下颌,垂首靠近,停在她嘴唇不到一指的位置,悄声道:“我是想欺负妹妹,但不是妹妹想的那种欺负……”
她红着脸一把将他推开,缩去角落里,抱住双臂,磕磕巴巴骂:“你、你你你越来越没有礼数了!这可是在车上!你这朵不要脸的毒蘑菇!”
元献不紧不慢坐好,嘴角仍旧扬着:“和妹妹说笑呢,坐好吧,要到了。”
“那你保证,你今晚不许碰我。”
“好,我保证,今晚不碰妹妹。”
阮葵轻哼一声,小心翼翼坐好,嘀咕一句:“这还差不多。”
那日从猎场回来后,她便一直不愿意,元献也不知这是第几日了,但天的确热,书院来回一趟,晚上回去她倒头就能睡,元献也不想欺负她。
但,没几日就要休假了。
休沐的第二日,阮葵睡了个好觉,打算一日都不离开房门半步,可没一会儿玉匣便在外面传话。
“伯爵府来信,说藜二夫人有喜了,让您与少爷过去玩儿呢。”
“真有了啊。”阮葵感叹一句,拖着身子起床收拾,“行吧,那看来不得不出门了,上回说要去就一直没去。”
这会儿都快中午了,元献早起了,坐在一旁看书,随时都能走,倒是阮葵收拾了好一会儿,他又等了好一会儿。
抵达伯爵府已至午时,快到一日最热的时候,她进了堂里,就往冰鉴跟前蹲,元献坐在一旁给她扇风。
刘纱进门便见他们俩奇形怪状着,忍不住好一阵笑:“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吹凉呢,你不知外面多热。”阮葵抱怨一句,起身打量她几眼,好奇问,“你不是怀孕了吗?”
“是怀孕了,但才三个多月,瞧不出来什么。”
阮藜后一步踏进门:“这边是热,祖母叫我们去庄子里住,又想着你素来也怕热,便叫我们带上你和妹婿一起。”
阮葵一下便想起上回在庄子里撞见的事,当即垮了脸,还瞪了他一眼。
阮藜不明所以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
但你就是个脏东西。阮葵在心里骂。
阮藜笑着摇摇头,朝元献走去:“我是哪儿又得罪你夫人了?”
“二哥多心了,这几日天热而已。”
“罢了罢了,坐会儿吃饭吧,吃完歇一会儿,等下午凉快一些再走。”阮藜自顾自往椅上一坐,懒散往后一靠,腿翘起,一身杏仁黄的长袍如同瀑布一般垂落,风流二字绝非虚名。
其实,刘表姐对藜二哥动心也属正常,毕竟也成亲了。元献心里清楚,却不知如何与阮葵讲。
阮葵才不觉着阮藜有什么好,她提防人一眼,牵着刘纱走远一些,低声问:“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没、我都还好。”刘纱轻声答。
“那就好,反正你要好好休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跟丫鬟们说,叫她们去找大夫来。”
“妹妹真是长大了,都会关心人了。”
“才不是……”阮葵不想跟刘纱说那些生产的事,表姐现在都怀上了,她若是说,只会吓到表姐。她叹了口气,坐回椅上,随口又问,“我娘呢。”
阮藜答:“葳哥儿长痱子,叔母说她就不过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了,总归下午她要和我们一块儿去的。”
“那淳哥儿呢?大嫂子去不了,可以让淳哥儿跟我们一起去。”
“你倒是贴心,大嫂子上回还说你送来的兔肉好吃呢,兔毛也留下了做了围脖。”阮藜道,“淳哥儿早前将启蒙的夫子气得不轻,大嫂子不许他出去玩儿了。”
那阮藜岂不是一点儿事都不用干了?
阮葵脑子转了一圈,抵达庄子后,小声跟元献命令:“我们这些日子的目的只有一个。”
元献看她一眼:“什么?”
“盯着阮藜,不许他偷偷勾搭这庄子上的丫鬟。”
“未必是偷偷,兴许祖母知晓,二嫂子也知晓呢。”
“你听不听我的!”阮葵一叉腰。
元献无奈应下:“我都听你的。”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逼你了?”
“并未。我只是觉着,二嫂子未必不知晓,也未必想公之于众,若到时我们闹得太大,反而会让二嫂子心里更难堪。”
阮葵抿了抿唇:“噢,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们也不能不盯着二哥,只是我们悄悄盯着他,私下阻止他,不将事情闹大就行了。”
元献无奈叹息一声:“好,我都听妹妹的。”
阮葵想着想着就觉着生气,狠狠薅了一把路过的草,骂骂咧咧:“他有表姐了不够,还要去外面勾搭别人!”
元献觉着,他现在还是不要说话得好。
但阮葵的目光突然投来:“你干嘛不说话!”
“我不知说什么……但我觉着妹妹说得都对。”元献看着她的脸色,快速补充一句。
她还算满意:“我去换一身衣裳,我们就去盯着他。”
“累了一路了,要不歇会儿?”
“不歇。”她快速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往外去,元献也不得不跟上。
这会儿才至黄昏,外面还有些太阳的余温,阮葵擦了把汗,大摇大摆进了阮藜和刘纱的院子。
“你这会儿不歇着,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阮藜刚拧了帕子要擦脸,转头好笑看她。
“你管我?我来陪我表姐。”
“行吧行吧,你们是有一阵子没见了。你稍等等,我洗完就给你们腾地方。”
阮葵神色一凛:“你去哪儿?”
“你们不是要说悄悄话吗?我和我妹婿出去逛逛呗。”
“去哪儿逛逛?”
阮藜笑着看向元献:“她管得这样严,你平时受得了?”
元献目不斜视,一本正经道:“妹妹并非要管教我,是关心我,况且我很喜欢妹妹这样关心我。”
“你瞧瞧,你都把好好一个人欺负成什么样了?”阮藜挂了帕子,将外衫一扔,接过丫鬟递来的换上,又朝阮葵道,“你不说要多温柔贤惠,总要给人喘气的空暇吧?”
阮葵咬了咬牙:“他要是觉着活得不舒服了,就趁早和我和离!”
“岂敢岂敢?我过得很舒心、很舒心。”元献赶忙解释。
“和离这种话也能时时挂在嘴上?当心二叔听了揍你。”阮藜笑着敲了下阮葵的脑袋,胳膊往元献肩上一搭,“走走,咱们也说说悄悄话去。”
“我也要去!”阮葵气得一跺脚,又往回看,“对了,表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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