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阮葵嘀咕一句,接过他怀里的东西大步往前。
“是,我不懂,那妹妹告诉我,告诉我了,我便能懂了。”元献紧跟着。
“我……”阮葵正要解释,却被来人挡住了。
宋勤站在两人跟前,拱手行礼:“元学长,阮姑娘。”
“学弟怎在此处?”元献上前一步问。
“听人说学长在此摆摊,特来看看。”宋勤解释道,“自考试过后,各地的学子都聚在一起,时常对对考题、准备殿试,只是总不见元学长,他们都觉得好奇,殿试在即,以学长之姿定能进殿试,怎的不好好备考,在此摆起地毯来了?”
元献淡淡笑着:“殿试之事还未有定数,我也说不准,便未多想。内子想出来体验体验,我刚好有闲暇,便出来逛逛了。”
“连学长都说不准,看来我等这般着急也是白费力气了,也不如出来散散心呢。”
“非也,先前考试不过是运气罢了,如今谁胜谁负并不好说,如学弟一般好生备考才是正途,还是我太过贪玩,学弟千万莫要学我。”
宋勤笑笑,看向阮葵手中抱着的袋子:“听闻你们是在卖陶人?可否给我看看?我也挺喜欢陶人的,刚好可以拿回去做摆件。”
阮葵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是不是秋娘姐姐让你来的?你们不必要故意照顾我生意的,需要就是需要,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我不想旁人故意哄我开心。”
宋勤一顿,赔笑几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你莫担忧,你捏的泥人真的很好看,或许只是摆的地方不对,下回换个地方或许会好些。”
“嗯,我知晓了。”她垂着头,闷声答。
“学弟莫怪,内子心绪不佳,并非有意如此。”元献牵起她的手,“时辰不早,我们要先回了,学弟慢行。”
宋勤瞥一眼他们牵在一块儿的手,笑着道:“好,那学长慢走。”
元献微微颔首,牵着人慢步离去,偏头低声问:“妹妹说说,是哪儿不开心?”
“没。”她这会儿只觉得累,已不想说了,“我累了,我想回去睡觉。”
“那便回去好好歇歇。”元献应和一句,晚上睡前又道,“其实也不必着急,我们从前都是没做过生意的,家里的铺子也都是长辈们挑好了送给我们的,说是去巡过铺子,实则也就比旁人多认几个字,能看得账本罢了,想弄清里面的门道并非一日之功,妹妹要是累了,不如我们歇几日,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如何才能做好。”
阮葵沉默一会儿,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他。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不是多大的事儿,要是做生意这样容易,那天底下的人都不读书不种地,全去做生意了。”
“嗯。”阮葵吸了吸鼻子,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我知晓了,睡觉吧。”
他未再多说,他知晓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阮葵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阮葵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阮葵反复思索过了,也觉得应当停下来好好想想,未在贸然往外去,整日里聚在一块儿嘀嘀咕咕商量。
元献对做生意也不甚了解,只能尽量帮她想想法子,但见她没再唉声叹气了,心中也踏实一些。
晚上,她笑眯眯在褥子里滚了几圈:“咱们找个空闲再去试试吧?”
“好。”元献眼神沉了沉,单膝跪在褥子上,从袖子摸出一团药泥,掀开她的寝衣,抹在她的肚脐上。
她抬头看着:“什么东西?”
元献哑声道:“传说可以避子的,只是好像对身子不大好,说是用多了往后或许就怀不上孩子了,妹妹看看要不要用。”
“我……”她眨了眨眼,有些不大确定,但还是点了头,“先用吧。”
“嗯。”元献喉头已经滚过很多回了,强忍着又问,“要吹灯吗?”
“吹。”阮葵躲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元献轻轻抱住她,低声询问问:“疼吗?”
“还好。”她咬着唇不敢高声,还在跟他闲话,“就是有点儿难受。”
“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元献低声应了句。
阮葵瞅他一眼,正要跟他辩解,忽然低呼一声,急声道:“难受!”
“如何难受?”他明知故问,死死扣住她的肩。
她哪儿回答得了?只剩哭喊。许久,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只有喘气,盛在眼中的泪飞溅得到处都是,一滴落在了元献的手背上。
“好了。”元献缓缓弓起身,笑着在她眼角亲了下,“不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应了一声,又道:“好累。”
“我知晓。”元献笑着摸摸她的脸,“我给你洗洗,洗完好好睡一觉,明儿就好了。”
“嗯。”她脸上还挂着几滴泪,但未生气,仍旧配合着洗漱完才躺好。
可元献见了又有些受不了了,可人已睡着了,他卧在一旁看了她半晌,忍了又忍,还是没去打搅她,但却是睡不着了。
半夜,阮葵睡得正香,忽然听见他喊。
“妹妹?妹妹?”
“嗯?”她迷迷糊糊应了声,突然被困住,一下清晰不少,“怎么了?”
“想要。”元献不由分说便垂首亲吻她的脖颈,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她半醒不醒的,脑子还是懵的,只是喘息,只是闷声,到后来又是用带着哭腔的嗓子求。
元献语气温柔得很,可一点儿没停:“乖妹妹,哪里难受?”
“肚子难受,我要死了……”她哭着道。
“不会的。妹妹莫怕,我心里有数的。”
元献在她唇上舔舐,温柔得要命,几乎要让她忘了自己是如何一次次被撞去床头,又一次次被拽回去。
最后,又是只剩眼泪。
哭完后,却不长记性又躺在元献的臂弯中,安心睡去。
天亮了不知多久了,她仍旧枕在元献的手臂上,手微微动动,便碰到他温热的胸膛。
“几时了?”
“应当是晌午了。”元献垂眸,瞧见她肩头上的痕迹,眼神不觉暗了暗,“饿不饿?让人送些吃的来吧?”
她毫无察觉,茫然点点头:“好。”
“来。”元献背着她起身,衣袍遮住身形,朝外吩咐了声,没一会儿从门口接了饭菜进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递了筷子给她,“吃吧。”
她眨眨眼,接了筷子却放下:“我还没洗漱。”
元献起身又拎了热水壶来,事无巨细,漱口水给她倒好了,痰盂捧到她跟前,帕子洗好了拧好了,递到她手边。
她抿抿唇,看他好几眼,将昨晚那两顿眼泪忘了个一干二净:“你吃了吗?”
“还没,我醒得比妹妹早些,瞧着妹妹未醒,想着等妹妹醒了一块儿吃。”
“噢,那你坐着一起吃吧。”
元献将洗漱用品都拿远了,搬了个凳,坐在她对面,不徐不疾拿起筷子。
她又看他几眼,想起昨晚的事,有些羞得慌,手忙脚乱往他碗里添了些菜。
“嗯?”元献抬眸,也往她碗里添菜,“妹妹吃吧,不用管我。”
“噢。”她垂眼,不说话了,默默吃着饭。
吃罢,元献起身去送碗筷,她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便往床里坐了坐,躺回被子里。
元献走回来,往她身旁一坐,放下帐子。
她眨了眨眼:“你还要睡吗?”
“嗯。”元献眼神暗了暗,俯身而去,咬住她的唇。
她才发觉不对,可已来不及,已被按进褥子里:“你干嘛呀?”
元献答非所问,吻一路往下:“妹妹睡好了吗?”
“你又要?”阮葵也不回答他,“昨晚不是弄过吗?”
“我想。”他先行后奏。
阮葵呼吸急促起来,盯着微微透光的帐子,低声道:“这可是白天,传出去你脸面都没了。”
“没人会传出去。”他说一句,又补充,“我也没什么脸面。”
阮葵没话反驳了,咬了咬唇,小心翼翼朝他看去。
昨晚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瞧不见,今日微微有些亮光,倒是能看得清了。
可阮葵没心情看了,她又要呼吸不了了,整个脑子混混沌沌的。
很快,帐子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献呆子,献呆子……”
“快好了,很快就好了。”元献轻声细语哄着,“妹妹,快好了。”
她哭得厉害,卧在人怀里时,眼泪还没有停。
元献搂着她又亲又哄:“疼吗?”
“难受,现在还难受……”
元献嗓子又是一紧:“嗯,莫哭了,一会儿就好了。”
“腿酸。”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给你揉揉。”
她不满轻哼一声,渐渐地不哭了,却又是迷迷糊糊睡去。她从前上蹿下跳,摸鱼掏鸟窝都没这样累,这回却是给她累了个够呛。
元献亲亲她的脸颊,没忍心吵她,安静在一旁看着。
她再睁眼,天已经黑了,不过脑子倒是清醒许多,腿也没那样累了,心情也好了许多,吃完饭便靠在床头看小人书。
元献洗漱完,坐去她身旁,将她搂进怀里,用脸蹭蹭她的发顶,轻声问:“还在看上回那本吗?”
“嗯,还没看完。”她用头在他颈窝蹭蹭,“献呆子,我肩膀有点儿酸,你给我捏捏。”
“好。”元献腾出手,轻轻在她后颈捏按着,目光却忘她衣领中落去。
她舒服得眯起眼:“对,就是这儿,用力些。”
元献咽了口唾液,轻轻在她脖颈上亲了亲:“妹妹?”
“嗯?”她回眸,骤然对上那幽暗的眼波,立即察觉不对,双手抱住胸口往后弹坐一步,一脸警惕看着他,“你干嘛!”
元献笑了笑,伸手要抚摸她的脸颊:“休息好了吗?”
她赶紧躲开,又往后挪了挪:“没!我没休息好!你别碰我!”
“真没休息好?我瞧着妹妹挺精神的。”
“你看错了,我一点儿没有精神!”她毫不犹豫扔了手中的书,往被子里一躺,“我又困了!我要睡觉了,你别动手动脚!”
元献笑着爬过去,撑在她上方:“乖妹妹,不困就出来吧,当心闷坏了。”
隔着被子她几乎都能感觉到那股侵略性的目光,她赶紧将被子又裹紧了些:“不用你管!我闷不坏!”
元献轻而易举找到被子的缝隙,捉住她的手腕,低声乞求:“妹妹帮帮我好不好?我好难受。”
“你松开我!我不要!”
“妹妹。”他俯身,在她耳旁轻喘。
阮葵受不了了,一把掀开被子:“你别以为这样……”
话没说完,她嘴一下被堵住了,手也被钳去头顶,喊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不知求了多少遍,从死呆子到献哥哥,又从献哥哥到死呆子,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又求,什么招数都用过了,可半点儿用都没有,元献这个死呆子哄人哄得有多温柔,实际就有多凶狠,她迷迷糊糊看着他晃散了的脸,终于明悟了,这个不要脸的根本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晌午,她睡得正香,忽然一阵浪翻涌而来,她被晃醒,哭丧着脸看着眼前的人:“你就是个混蛋!混蛋!”
元献在她耳旁轻哄着:“疼吗?我轻一些,好不好?”
“你是骗子!骗子!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你根本一点儿没轻,你骗人!你前日就说是最后一回,昨儿又说是最后一回,现下好了,又来了,你就是个大骗子!”
“昨儿是昨儿的,今儿是今儿的,明儿是明儿的,昨日确实是最后一回。”
阮葵瞪他一眼,一会儿又哭着哼哼起来。
外面天光大亮,艳阳高照,荷生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默默走远了些。
他们已有好几日不出门了,饭菜也是叫了丫鬟从门口递进去,早一顿晚一顿的,估计早忘了时辰了,荷生也不好多说什么。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荷生没打开门。前两日他们少爷就吩咐过,若有人拜访就说主人不在家。
“我们少爷不在家,您改日再来吧。”
“什么你们少爷我们少爷,是我!快开门!”
“藜二爷?”荷生微怔,取下门栓,笑着朝外望去,“您怎的来了?”
阮藜奇怪看他一眼,大步进了门:“我怎么来了?我还要问你怎么在家呢?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不知晓?还在家里待着呢?你们少爷呢?”
他赶紧拦:“少爷在家呢,只是还没起。您等等,小的先去通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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