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想拿回商氏集团的掌控权是否是为了他已故的母亲,这个我不做任何评价。”
“但是说什么‘管教家中不听话的小辈,避免商衡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利用你结婚,是为了让他留在京北的契机合理化’,这种别信,都是想和你结婚的借口罢了。”
“商衡的爷爷和父母都健在,实在不必商砚辞这个小叔亲自管教;合理留在京北,也不是只有和你结婚这一条路走,只要商砚辞想,多的是方法和手段。”
最后,宋倾宜得出结论:“商砚辞绝对是蓄谋已久,伺机上位。之前他就是在钓你,宝贝,你这个纯情少女自愿咬钩可太正常了,毕竟他的长相家世和年龄阅历都摆在那儿,稳重成熟的年上男就是很有魅力。他也算是诚心实意了,别的不说,就光那份婚姻协议,在京北联姻的世家大族里,除了他,再没有男人敢答应。”
宋倾宜分析完,裴喻宁简直要膜拜她了,眨着漂亮的星星眼:“倾倾,你好厉害!”
她要是有这个分析人物心理动机的水平,回钓商砚辞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易事。
宋倾宜隔着屏幕,摸摸她的脑袋:“你俩好好相处,用心去回应他。感觉商砚辞真挺不错的,婚姻协议不让你吃亏,也不要求你履行夫妻义务,反而是尊重你,等双方有了深刻的感情积淀,举办婚礼后才考虑这些深层次的交流问题。”
挂断视频后,宋倾宜的话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最终,裴喻宁点进商砚辞的聊天框,顺着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回复他:[万幸,明天见。]
翌日。
裴家人齐坐大厅,裴喻宁不住将视线望向门口的位置。
直到商砚辞如约而至地走进大厅,他怀里抱着一束娇艳的弗洛伊德玫瑰,穿着笔挺修身的墨色西装,同色系的领带系成端方的温莎结,驳头眼处佩戴一枚紫钻蝴蝶胸针。
男人眉骨优越,一双勾人心魂的丹凤眼,眼尾上翘,薄唇透着淡淡的水红。
他属于那种面容秾丽的精致长相,但因为自身沉稳自持的冷欲气质,漂亮的皮囊被削弱几分,看起来俊雅贵重,是高不可攀的上位者。
他身后跟着七个抱托着礼盒的黑衣保镖,放下礼盒后,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告辞离开。
商砚辞向诸位长辈问好,然后把怀里的弗洛伊德玫瑰递给裴喻宁,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裴老爷子:“砚辞有心了,命理先生怎么说?”
除了裴喻宁,裴家人都还不知道命理先生的占卜结果如何了。商砚辞昨晚提前告诉她,只是为了让她安心。长辈这儿,自然是要当面说,才显得正式与看重这场婚事。
商砚辞奉上聘书:“命理先生说我和宁宁八字相合,占卜显示吉兆,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缘。纳征的吉日是五月二十七。”
“好。”裴老爷子点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家里准备宁宁的嫁妆了,毕竟长辈们自她成年后就开始预备了,自然是风光无限的。
裴老爷子取出锦盒里的聘书,展开置于桌面,众人看向龙凤莲纹的红色织锦缎上,裴喻宁与商砚辞的姓名竖排并列,由金墨书写的瘦金体,笔力遒劲,风骨独具。
至于婚礼的举办,昨天两家长辈也都商量过了,这个节骨眼上不适合大操大办,小办婚礼会委屈宁宁,两家人都舍不得。于是商量延后婚礼,等两人感情稳定,步入正轨后再办不迟。
拿上户口本,开车去民政局的路上。
漂亮的弗洛伊德玫瑰被裴喻宁放在后座的中间,商砚辞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突然觉得这玫瑰有些碍眼。
裴喻宁今天穿着象牙白的旗袍,下摆绣着蝴蝶洋牡丹的花纹。她身段纤柔,皮肤瓷白,透着淡淡浅粉,很娇气的颜色。脸上是清新淡雅的妆容,眉眼如画,纯稚美好。
商砚辞赞美道:“宁宁,你真的很适合穿旗袍。”
裴喻宁想起她穿旗袍的初衷,因为商砚辞昨天说她穿旗袍很漂亮,所以她今天再次穿了旗袍,为他。
她礼尚往来道:“你很适合穿西装。”
商砚辞穿西装真的超涩,喉结锋利凸出,骨感很重,脖颈修长,有明显的青筋脉络。衬衣纽扣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肩宽腰窄,双腿笔直,坐下来时,西裤被紧实有力的腿部肌肉撑起冷欲性感的线条,正装袜包裹到小腿中段的位置,跟腱直长显眼。
除了脸,脖颈和手,吝啬地不肯再露出一点儿额外的皮肤。
一丝不苟得严谨,不动声色地引诱。
商砚辞嘴角弧度轻翘,小姑娘现在可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算合适,她有意忽略了称呼,他暂时不介意。
把弗洛伊德玫瑰拿起来放到靠窗边的位置,商砚辞取代了玫瑰,坐到裴喻宁身边,拿出两份婚姻协议和一支钢笔,放到她面前的桌板上:“协议拟好了。”
裴喻宁翻开协议,认真浏览每一处条例细节,不是质疑商砚辞的人品,这只是她看合同的下意识反应。
最后翻到需要签名的一页,商砚辞的名字已经签好了。
裴喻宁落笔前,心想:商砚辞签名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婚姻协议,一人保管一份。
商砚辞拿着他的那份翻开,视线落在裴喻宁的名字上,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3章 领证·老公·随夫人喜欢
商砚辞给民政局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发了喜糖,两人在一声接一声的“恭喜”中,走出民政局。
此刻,裴喻宁嘴里含着喜糖,看着手里的小红本,多少有点儿发懵。
最初拍照时,两人站得不是很近,肩与肩之间稍隔着点儿距离。
摄影师笑着调侃:“二位都要结婚了还不熟吗?亲密点儿。”
裴喻宁心想:确实不太熟。
商砚辞应了声“好”,接着向她靠近。
存在感极强的宽大手掌,在下一秒扣上裴喻宁纤细盈盈的后腰。
直到这会儿,后腰都还留存着他掌心的热度,难以消弥。
照片上,商砚辞站在她的左侧,优越立体的五官,薄唇微微上翘,裴喻宁眉眼弯弯,脸上是明媚纯净的笑意。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就像工作人员说的那样,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坐上劳斯莱斯的后座,裴喻宁想起手帕的事,从手提包里拿出清洗干净的两块手帕,递还给他:“你的手帕。”
商砚辞关上手机,抬眸看向她,语调慵懒随性:“夫人,我的就是你的。”
裴喻宁愣住,这就开始了吗?他是怎么做到称呼切换得如此自然的?
从“裴小姐”到“宁宁”,再从“宁宁”到“夫人”,他的下一个称呼会是什么?
“知道了。”裴喻宁把手帕放回原位。
“夫人,该交换婚戒了。”商砚辞打开丝绒质感的戒指盒。
女戒是一枚五克拉的紫调红钻戒指,主钻周围镶嵌一圈透明的圆形小碎钻,戒圈是连理枝的样式。
男戒是一枚切割成方形的三克拉紫调红钻戒指,戒圈同样是连理枝的样式,不过比女戒稍宽了两倍。
商砚辞取下昨天给裴喻宁中指戴上的尾戒,放进马甲口袋。
再拿出戒指盒里的婚戒,托起裴喻宁的左手,将婚戒缓缓推入她纤细白净的无名指,尺寸完美吻合。
“好漂亮。”裴喻宁被这枚婚戒的设计感吸引。
“夫人满意就好。”商砚辞嘴角上翘,拿出那枚男戒,递给裴喻宁,“可以为我戴上婚戒吗?”
“当然可以。”裴喻宁接过男戒,刚准备给他戴上,却看见男戒的内圈刻着什么东西,她凑近了看,辨认不清。
商砚辞:“竖着看,这是蝴蝶的一侧蝶翼纹路,你的婚戒内圈也有,两枚婚戒合在一起是一只完整的蝴蝶。”
裴喻宁笑道:“你真的很喜欢蝴蝶。”
商砚辞注视着她,低沉的嗓音询问道:“夫人以后都打算用‘你’来称呼我吗?”
裴喻宁眼睫轻颤,给他无名指戴上婚戒的同时,轻声问道:“那该怎么称呼你?老公?”
心跳持续悸动,她的,还有他的。
商砚辞没应声。
裴喻宁的视线从他无名指的婚戒,移到尾指的“papillon”纹身,最终停在商砚辞的脸上。她眨着漂亮的眼睛,歪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商砚辞垂眸,避开她的目光:“随夫人喜欢,我都可以。”
刚才那两个字是她脑袋一热才喊的,怎么可能天天挂在嘴边?
裴喻宁问:“你家里人是怎么称呼你的?”
商砚辞沉默片刻,回答她:“外公外婆叫我‘小辞’,父亲叫我‘砚辞’。”
“小辞”这个称呼还挺可爱的,像小朋友似的,可见他外公外婆对女儿留下的这唯一血脉很是疼爱。
裴喻宁突然想起昨天纳采时商砚辞送的大雁,他名字里的“砚”谐音“雁”。
于是她轻声道:“阿砚。”
商砚辞抿唇:“刚才那个称呼是不喜欢吗?”
裴喻宁:“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更日常。”
商砚辞淡声道:“可以。”
中午在檀景公馆用餐,商衡还是没回来。
之后回御华名苑,把裴喻宁的衣帽间搬去婚房那边。
商砚辞安排了专门收纳整理和负责运送的工作人员,裴喻宁坐在一边挑出当季的衣服包包,其余的慢慢搬,不着急。
至于妗妗,裴喻宁暂时不准备带去婚房,她和商砚辞都要去集团工作,妗妗在这儿能有爷爷奶奶陪着玩,她周末的时候再来接它。
商砚辞全程陪在她身边,直到外公外婆打来视频,他和裴喻宁说了声,走到长廊尽头的阳台接听。
商砚辞:“外公外婆。”
外婆看屏幕里只有他一个人:“小辞,合照我们看过了,宁宁长得真漂亮,看着就乖巧讨人喜欢。”
商砚辞轻笑。
外公一边瞟屏幕,一边吃早餐:“不顾时差,凌晨两点就激动发来结婚证合照的人,这会儿怎么又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外孙媳妇儿本人了?”
“当时的确没考虑到时差的问题。”商砚辞说,“等宁宁适应几天,我再给您二位打视频见面。”
“好,看你们的安排。”外婆笑着说,“你外公当时看合照看得嘴都要笑歪了,昨天还答应得不情不愿的,今儿就巴望着和外孙媳妇儿视频聊天了。”
商砚辞:“我看外公现在很是情愿了。”
外公轻哼一声,没反驳。
聊完他们的婚事,又聊了会儿集团的工作。
挂断视频前,外公傲娇地说:“尽快安排我们见面。”
商砚辞低笑着答应。
第24章 香草牛奶
在御华名苑用过晚餐后,裴喻宁和商砚辞坐车回了婚房。
坐落于闻棠宫的别墅区婚房,绿化环境和安保措施都是最高标准的,从这儿到裴氏集团的通勤时间只需要十五分钟。
进门后,商砚辞拿了双软底防滑的拖鞋置于裴喻宁脚边:“我不习惯家里有外人在,所以家政人员在晚上工作结束后都会离开。在这之后的时间,如果夫人有什么需要,我随时效劳。”
裴喻宁换好拖鞋,坐到沙发上:“是个不错的习惯。”
商砚辞倒了杯水递给她:“家里你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来安排人采购。不着急,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好。”裴喻宁这会儿已经有点儿困了,毕竟下午的衣帽间整理是个很费人的大工程,“卧室在哪儿?我今晚想早点休息。”
商砚辞:“二楼右手边的第三间。”
裴喻宁:“那我先上去了。”
商砚辞:“好。”
看着裴喻宁进了二楼卧室,商砚辞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起身走进厨房。
找到橱柜里玻璃管密封的香草荚,商砚辞取出一管。
净手后,用刀尖剥开香草荚,刀背横着轻刮出香草籽,碾碎后放在一边备用。
顾屿打来电话,商砚辞接通后,手机放在中岛台上,一边听着对面的工作汇报,时不时回应几句,一边搅拌刚放进锅里的生牛乳,温度起来后,加入香草荚和碾碎的香草籽,文火慢煨。
挂断电话前,顾屿想起一件事:“商总,老先生那边增加了人手寻找商衡,他的踪迹我们这边遮掩不了多久了。”
商砚辞:“这事不用再管了。”
顾屿:“是,商总。”
商衡自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没人能找到他。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商砚辞在背后运筹帷幄,商家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又煮了一刻钟的时间,商砚辞才慢条斯理地取出香草荚,关火,把锅里的香草牛奶倒进隔温玻璃杯中,端上二楼卧室。
敲门进去后,没看见裴喻宁的身影,浴室里传出水流声和瓶瓶罐罐的拿放声。
商砚辞抬起手腕,看向表盘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把香草牛奶放在恒温杯垫上保温,商砚辞一边走去隔壁客卧的浴室,一边给裴喻宁发微信。
窗外,皎洁莹白的月亮高高悬于天边,晚风轻吹香樟树枝桠间的繁茂绿叶,在暖黄路灯下描绘出生机勃勃的剪影。
裴喻宁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卧室里飘氲着香草的清香,顺着香味儿的吸引,她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香草牛奶。
把恒温杯垫关了,裴喻宁一边端起香草牛奶慢慢喝,一边打开手机,两条未读的微信消息发于半个小时前,来着同一个人——
商砚辞:[夫人,睡前喝一杯香草牛奶。玻璃杯是隔温的,实际温度会高出一些,小心烫。]
商砚辞:[我睡在隔壁客卧,有事随时找我,晚安。]
其实裴喻宁都做好今晚和商砚辞同床共枕的准备了,毕竟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
结果商砚辞主动分房睡隔壁?睡前还体贴地给她准备了一杯安神助眠的香草牛奶?
裴喻宁真的不太懂,他这可一点儿不像是蓄谋已久,伺机上位的暗恋做法,难道是倾倾分析错了?
可商砚辞本人也说过对她一见钟情,难道他又要开始欲擒故纵地钓她了吗?不应该啊,还是说他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
没有确切的思绪,喝完香草牛奶,裴喻宁洗干净玻璃杯,重新刷牙,躺上大床。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不知道商砚辞那边睡没睡,裴喻宁担心回消息的声音会吵醒他,于是选择不回了,明天再跟他解释原因。
想不通他的行为做法也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裴喻宁的心态一向很稳,关灯睡美美的觉。
另一边,书房的灯亮着,商砚辞坐在办公桌前,法国的藏品运回两批,其中有一些是他母亲当年的嫁妆,一直被外公外婆珍藏爱护着,直到他结婚,才舍得将这些宝贝拿出来。
电脑表格里罗列着聘礼的名目,商砚辞誊抄登记到礼书,一笔一划,不骄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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