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而且,那个选择也是他们逼不得已,为人父母,怎么能不答应在垂死之际的孩子的要求?她都理解,也庆幸,有人与她共享了一双好的父母。
最后,还有吴晓琴发来的红包,她说:“微微,妈离婚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很高兴,你有了一个好的归属,以后的日子祝你永远开心幸福。”
她没有收下红包,但说了句谢谢。
有些裂痕,在经年累月之中渐渐深刻,早就已经补不上了。
回复完所有,许知微揉揉脑袋,手摸了摸身边的床单,上面还有带褶皱的温热感。
她轻轻一笑下了床。
趿拉着拖鞋几乎是一路小跑,终于在厨房里找到那个忙碌身影。
阳光撒在他的蓝白色睡衣上,像新鲜的云朵,还是一样,他光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走近,滋啦一声,鼻腔窜进荷包蛋的香味。
她伸开双臂又合上,脑袋靠在坚实的背部,头从肩膀处探出来看平底锅里形状奇怪的鸡蛋,娇着声音说:“别煎老了,我要溏心的。”
“知道,”被她抱住的人笑了笑,用空闲的那只手捏她鼻尖,“但今天的不行,没买到无菌的,会闹肚子。”
“切。”许知微把脑袋收了回来,鼻子轻嗅,闻到鸡蛋香里混杂着的淡淡草木味。
“你上辈子是树变的。”冷不丁冒出一句。
“怎么说?”
“没事,”她把脑袋深深埋着,紧紧嗅着,“好闻,我喜欢。”
滋啦滋啦的声音断了,按键声清脆一响,被她搂住的人轻轻拍打了两下她手背,“不饿?”
许知微松开手,等他转过身来,一下跳上去,缠住了他的腰,“饿,但不想吃这个。”
眼前的脸庞虽清减了不少,但眉眼依旧温柔:“那你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培根,可以做个三明——”
许知微一下子捏住了他柔软的嘴唇,看着他滑稽又怔愕的样子咯咯笑,靠近他耳边,用气息若有似无去刮他耳朵,“你把我抱到卧室里,我再告诉你。”
“昨晚我喝多睡死了,正事还没办呢,”她把手缠在他脖子上,嘴唇不守规矩地张开,舌尖轻舔他耳垂,“嗯?办正事吗?”
又舔一下。
耳里爬进闷哼声。
她顺理成章切换了地点,膝盖陷进柔软床垫,欺压在他身上。
俯身吻他额头、眼睛、鼻尖,一路向下。
她消失在被子里,视线陷入黑暗的一瞬,听见了一声:“痒。”
“嗯?”她又舔一下,最后索性用嘴唇包裹,含含糊糊发出声音,“不舒服吗?”
“舒……服……可是……”
许知微还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眼前却忽然亮了,被子落到了地上,她在瞬间被强行换了位置。
一个吻覆了上来,接着,只能看见粗硬的发茬,他的脸也消失在她视线里。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去遮挡。
“我更想让你舒服点。”
手就这样被轻易掰离,十指紧扣放在身体两侧,接着一层一层波浪袭来,她难自抑地哼出声,像海上受到风浪而摇晃的船。
意识渐渐迷离,理智离线的一瞬,船帆倒了。
她把他拉上来,亲了亲唇角,腰扭了扭,“进来吧。”
像个主人,在邀请客人进门。
而客人也遂了她的意。
迷离之间,她摸上他的胸膛,一寸一寸,凹凹凸凸,像汗水中被浸过的土地。
又一寸一寸低头去舔舐那些英雄勋章。
他要逃,“很吓人。”
“一点儿也不。”
那里才不可怖,里面有一颗最柔软的心脏和最坚定的意念。
昨天,在婚礼上,有这样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手捧着鲜花,一束又一束递来。
他们,是那场火灾的幸存者。
一声声谢谢汇聚成山海,成了婚礼上别样的祝贺。
“对不起,因为这样而逃避你。”
她往下一坐,“那你接受惩罚。”
风浪不断席卷,一重又一重,一浪打一浪,他们互相索取,互相渴求。
静静的卧室里,哼声混着喘声,床单渐渐凌乱,每一处褶皱里深藏爱意。
双双到顶的时刻,许知微趴在他胸膛上,扭头看向了窗帘之间的缝隙,鸟叫变得悦耳,阳光变得热烈。
她抬头吻上他脸颊。
“程宥许,现在是夏末了。”
而我,真的成为了你的妻子。
如你所愿的那样。
“嗯,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程宥许说。
原来,生命中有千千万万种阴差阳错和误会丛生。
总有那样一个人会抚平你的伤口,吻你的疤痕,告诉你,他比自己的生命更爱你。
可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很幸运。
幸运地找到了彼此,等来了彼此。
梦和现实的界限是什么呢?
大概,自始至终,都是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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