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无能为力。】
赤血的意识……不是它能抹消的。
“谢谢你，我知道了。”
十一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是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坚定，灵魂中那份可怕的痛苦被强烈的决心压下。
她看着面前那跳动的光团，狠狠地说道：“既然不愿意臣服于我，那就和我一起死！”
滔天的血海开始翻涌起来，无数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她身上，疯狂的能量被她极致压缩，朝手里的那个光团涌去。
不臣服那就死！
和我一起死！
外界的少女忽然握住身旁的长刀，足尖点地从地上猛地一跃而起，瞬间脱离了那些保护她的军队。
“执行官阁下！”身后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喊道。
前方的少女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只朝空中那只黑龙而去。
“愣着干什么！跟着她一起冲啊！那可是联盟战无不胜的执行官阁下！”旁边的人撞了他一下，拔出武器就往前面冲去。
“就是，和她死在一起我们也算是祖坟冒青烟，出息了！我女儿要是知道也会得意有我这个娘！等她以为老娘报仇！”
“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威风一把就没机会了！今天我也当个英雄！”
“冲啊！为了联盟，为了人类，也为了我自己！炽火长明，永不熄灭！”
“炽火永不熄灭！誓与蓝星共存亡！”
“此战不退！血染苍穹，以命换命，铸我炽火之名！”
地上的人呼啸着涌向那边的战场，如一片黑色的海浪。
他们虽然对付不了天上的王兽，但还能对付一些其他的高级星兽，用命拖住它们，阻止它们干扰最重要的战场。
第一百八十七章 臣服
“哐当！刺啦——”
长刀狠狠劈在王兽的身上，溅起一连串的火花，却只在它坚硬的鳞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周围从空中浮现的血色花朵根本无法近它的身，全部被它弹开或者泯灭。
“本来想先处理完他们再收拾你，既然你找死那就先杀你！吼——”
王兽咆哮着摆脱其他人的围攻，猛地朝她冲来，两人瞬间就离开了之前的包围圈，交战产生的猛烈冲击波让其他人都无法近身。
杀不了！
凭她现在根本就杀不死它！
又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再也不要这样了！
黑暗的世界里，少女仍然紧握着那跳动的红色光团，她此时已有半边身躯在赤血激烈反抗的力量下被腐蚀成白骨，在血光的映衬下泛起森冷的光芒。
“和我一起死吧。”
和我一起毁灭，既然不愿意臣服于我，那就让我带着你一起走向死亡。
你既然如此强大，爆炸产生的破坏力一定非比寻常，就算不能杀死它，一定也能重创它。
她看着眼前的光团，忽然平静下来，冷冷地说道。
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力量被她压缩在掌心，朝那个红色光团里疯狂涌去，它开始疯狂闪动着光芒，其上的光芒愈发浓郁，变成一片浓稠的血色，好像能滴出来一般。
赤血感受到可怕的威胁，开始疯狂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可那双只剩白骨的双手却死死压制住它，不让它移动分毫。
“你跑不了的，我说过，不臣服就死，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其中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伴随着她的话说完，朝光团里涌入的力量越发疯狂，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与此同时，在她体内的另一个白色光团被她决绝的态度吓到，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上面的光芒黯淡了一瞬，在意识到对方不是在说自己以后又松了一口气，恢复正常。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面前挣扎的光团，不为所动，那双血瞳里是冷漠无情，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庞大的能量朝光团里涌去，然而，就在即将到达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它忽然停止了反抗，乖乖待在少女的手心里，完全安静下来，甚至连光芒都不再闪动。
“你也怕死啊。”
十一俯视着面前那噤若寒蝉的光团，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淡淡说道。
只差一点点，只要再晚一点，一到达那个临界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引爆所有注入赤血体内的能量，直接拉着它和外面的那只王兽同归于尽。
她和赤血对峙了五年的时间，当然知道它的底线在哪里，自己现在没有时间和它浪费，慢慢磨根本不现实，那就用命赌，赌它怕死，赌它不敢！
不听话就死！她不需要一个满身反骨、不听从自己命令的神格。
“把你的核心打开，我要刻下灵魂印记 。”
她捏着手中的那团红光，并没有撤回自己注入的能量，只是暂时停下，一旦对方有所异动，她就会在刹那间完成引爆。
赤血收敛起表面散发的光芒，乖乖露出自己的核心。
那是一滴猩红的血，上面流转着诡异神秘的铭文，若隐若现。
赤血沉默地看着她开始在上面留下印记，丝毫不敢有异动。
她真的会拉着自己一起死，她做的到。
过去的五年里无论自己怎样折磨她，她都没有放弃，反而将那些力量炼化成了她的东西。
那些时光里，每时每刻都伴随着痛不欲生的可怕疼痛，但她都撑下来了，有时甚至反客为主，主动掠夺它的力量。
要知道，融合它的每一份力量都会伴随可怕的疼痛，那种疼痛不仅对她，也对自己生效，即使那是它与生俱来的特性，但它有时还是会觉得难以忍受。
面前的这个人类，是比自己还要可怕的存在，她是魔鬼。
十一成功在那滴血上印下自己的灵魂印记，在印记完全形成的刹那，一股不可言说的联系在她和赤血之间建立起来。
从此以后，它和自己就是一体，她能够掌握赤血的所有力量和生死，她死赤血死，赤血死她重伤。
她低头看向恢复正常的双手，那些血肉在她和赤血融为一体的时候就已经全部重新长出。
“我要你所有的力量。”
【是，吾主。】
赤血一改之前的态度，恭敬地回道。
……
外界。
黑发的少女被王兽逼得节节败退，那把长刀也因无法负荷如此狂暴的能量和撞击，早已在战斗中毁去，她此时是赤手空拳在和王兽搏斗。
“吼！”
随着它这忽然的一声大吼，有几只S级星兽忽然脱离下方战场朝上空的人冲去。
它们配合着巨龙的攻击，开始干扰她的行动，其他存活的序列者见此也纷纷加入战场，前往支援她。
巨龙口中再次凝聚起庞大恐怖的能量，比之前那次还要强上一倍，可想而知被击中会是什么后果。
“轰！”
它趁着少女被其他星兽缠在空中的时候将能量发射出去，毁天灭地的能量朝她激射而去，四周的空间都开始出现震荡，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一把巨大的王座虚影，而后凝结为手中的一把血色长刀。
她抬手朝前挥出一刀，血色刀气激荡天穹，撕裂空间，竟将那能量一斩为二，她轻松躲过，随后朝对方冲杀而去。
那双血瞳里此刻不再有迷茫，里面是疯狂的恨意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一人一兽再次战成一团，不同的是，这次占据上风的是那个瘦弱渺小的人类少女。
无边无际的黑暗精神海里，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色的花海，它们闪烁着光芒，朝中央俯首朝拜。
黑发的少女端坐在高空中的王座上，只是她此刻的状态并不像外界表现的那么好，四肢百骸都在往外渗血，将身下的王座染成血色。
【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股力量，马上就会崩溃。】
一道冰冷的机械男声响起。
“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天星。”王座上的少女只是浅浅笑了一声，反而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
她忽然开口问道：“你会死吗？”
【什么？】
“我是说联盟的长明计划，他们会引爆天星，那是你的本体，所以你会死吗？”
她已经恢复意识，自然想起联盟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死亡这个词并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它只适合那些有生命的生物。而我是联盟创造的人工智能，只要有虚拟网络的地方就有我的存在，联盟已将我的数据全部备份，我是不会因此消失的，请不必担心。】
“是吗？”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后继续说道，“那就好。”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谁的陷阱？
地面上，东方守在地上翻滚一圈后，捂住腹部的伤口挣扎起身，他仰头望向天空中的少女，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但马上又消失不见。
十一，醒了。
他们，也快死了。
他不顾身上的伤势也冲向高空中的那片战场。
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明明他们才重逢不过半年，这半年的时间都在前线和星兽的厮杀中度过，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重逢的喜悦，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那四年里的思念，他们就要一同赴死。
这一次，他一定会站在十一身边，绝不会让过去的遗憾再次重演。
那四年里他拼命变强就是希望能够保护她，让她身上的重担轻点，虽然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做不到，但他会站在她身边，竭尽全力，哪怕是替她分担一点点压力。
他绝对不会抛下她一个人。
空中，随着一人一兽的身影交错，阵阵轰鸣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空间的微微震颤，四周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仿佛要将这片天空撕裂。
东方守的加入并没有让局面好转起来，那样凶狠激烈的战斗他几乎插不上手，还要时刻躲避战斗的余波，稍有不慎便是重伤的结局。
其他人和星兽早已远离那片战场交锋，只有他在那里游离，寻找时机时不时干扰王兽的行动。
“蝼蚁！给我死！”
王兽被他时不时的骚扰打断攻击节奏，在和十一的交战中吃了几个小亏，它终于忍不下这个在自己身旁打转，像只苍蝇一样不断干扰自己的人类，猛地调转身体朝他冲去。
“轰！”
一团爆裂的能量从它口中吐出，正中东方守的胸膛，将他炸得飞了出去。
但它还是不依不饶，朝他冲去，势要先杀死这个恶心自己的人类。
“哐当！”
身后一道血色刀气呼啸着瞬间抵达，狠狠撞击在它身上，将它庞大的身躯都击得差点倒向一边，在那对庞大的翅膀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哐！哐哐！”
后方的刀气死死追着它不放，它只能回身抵挡。
该死的，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强？
这实力都要和自己差不多了，偶然爆发的几刀甚至压过了它，害得它只能狼狈抵挡。
它一边抵挡一边思考着破局的方法，这样下去它说不定真会被这些人类耗死，尤其是这个人类女孩，预言中就是她杀死了自己。
难道就是今天？
不，绝对不可能！
等等，她好像很在意那个人。
它观察到对方的攻击每次都有意避开了旁边的另一个人，张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吼！”
随着一道咆哮声落下，底下一只星兽的背部忽然裂开，一只小型的长着翅膀的猴子状星兽从里面冲出，快速朝东方守而去。
本来是留了一手，准备趁她不备用来对付她的，但现在对方实力暴涨，除了自己没有星兽能近她的身，只能作废，不过用来对付另外那个人类倒是刚好，现在就是发挥它作用的时候。
果不其然，它看见那个红瞳的黑发少女在一瞬间慌了神，抛弃自己朝着另一边急速飞去。
就是现在。
它抓住这个机会，暗中调动全身的能量凝聚在口中，准备趁其不备一击结束一切。
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越久自己面临的危险就越大，总感觉有些不安。
东方守看见少女朝自己飞来，一刀重创那只S级星兽，将它劈飞，但还没等他松下一口气，一道强大的能量忽然从旁边疾射而出，直朝她而去。
“十一！”他瞳孔一缩，大声提醒道。
十一快速调整自己的身形，侧身堪堪躲过，这次的能量波太过庞大，根本硬接不下。
激荡的能量擦着她的身体闪过，将她的一部分黑色长发都烤焦了，脸上也有被劲风擦出的伤口，朝外淌着血，空间也被撕裂出一道道裂隙。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头巨龙红色的竖瞳里却闪着诡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血腥的弧度。
只见它忽然消失在原地，又瞬间出现在少女的身后，尖锐的尾巴上竟然凝聚着比之前那团能量还要庞大可怕的能量。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尾巴甩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布满黑色鳞片的粗壮尾巴破开她的防御，直接从少女的胸膛穿过，贯穿了她的心脏！
“十一！”
“执行官！”
“该死的，它怎么会突然挣脱我们的束缚，我们明明已经封锁了这片空间！”隐藏在暗处的人大骂道，语气焦急。
他们是联盟用来防止王兽逃跑的后手，为防他们被王兽杀死，所以都隐藏在暗处远离战场，被大批军队保护着。
“它是故意的，它有能力挣脱我们的束缚，之前不用是在迷惑我们！”
“可恶！艹，拼了，完全激发神格，用尽一切压制住它，绝对不能让它跑了！”
“快联系领袖，执行官撑不住了，必须马上引爆天星！我们没时间再等！”
他们中领头的那人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天空沉默地加大能量的输出。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都愣愣地望着天上的那一幕，黑发的少女被巨龙的尾巴贯穿，绝望的滋味在所有人的心头漫开，迅速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无助和深深的悲痛。
巨龙在上空咆哮着，炫耀着它的胜利。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空中的少女忽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十一伸出左手死死抓住当胸穿过的龙尾，眼里闪着平静又疯狂的光芒。
终于，抓到你了。
之前这头龙一直躲避自己的攻击，根本固定不住它的位置，自然也就无从下手。
从它忽然召唤星兽袭击九号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所以她按照它预想的行动，抛下它去营救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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