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发现了指腹的敏感,青蛇慢慢将手指移到了宋观清手腕,摩挲着它经常用吻部亲吻的腕骨,而后上瘾般一发不可收拾。
撑着床板爬上了床,贪婪用鼻尖蹭着宋观清掌心,一路向上嗅到了充满个人气味的颈窝处,夹杂着酒香熏的它意乱情迷。
凉凉的软唇贴上了宋观清颈侧,能清楚感知到薄薄一层皮肤下跳动的炽热血管,诱惑着捕猎者最深处的欲望。
仓鼠精一进屋就看到如此骇人的画面,吓的浑身白毛直冲天际炸开,挥舞着双手,“不能咬!你是条毒蛇!会死人的!”
啧啧——
湿润的殷红舌尖滑过皮肤,留下不甚明显的水痕,斜眸满是不悦地瞪了眼尽会捣乱的蠢老鼠,一脚踹上赶过来阻止的仓鼠精脸上。
十足的力道揍的仓鼠精落地嘭一声变回了圆滚滚的仓鼠,滚胖的身体惯性在地板上又滚了两圈。
捧着脸头晕眼花坐起来时,床帐已经扯了下来,将床上风景遮盖严实。
仓鼠小爪子搭在身前,耳朵抖了抖清晰听见了床帐后传来的奇怪声响,立马想到恶劣的蛇会在吃掉猎物前狠狠绞尽玩弄一番。
悲伤看了看自己又短又粗的四肢,还是太弱小了,根本保护不了宋大人。
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等来世别碰着坏蛇,我一定去找你报恩。
悲伤的黑豆眼睛流下了泪水,爪子还没抬起来擦,床帐缝隙泄出几缕雾气。
片刻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小蛇,顶着张不爽的蛇脸游了出来,直奔着呆愣在原地看热闹的仓鼠而去。
仓鼠吓地原地蹦的三丈高,直嚷嚷道,“你自己法力维持不了多久人形,也不能怪我呀!我是无辜的啊!”
床帐内一向恪守礼仪法规的宋观清此时衣衫半解,光滑的肩头和颈侧分别多了一朵浅色的梅花印,点缀其上好不诱人。
第十八章 它啊!是它啊!那条蠢蛇嘬的……
宋观清的记忆停留在送走友人后独自小酌,再后来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怎么回到床上要么是金佩扶她,要么是醉后自己摸回的房间。
对此宋观清更偏向于后者,如果金佩得知她半夜坐外独酌,估计一早就念叨注意身体,而不是只端来一份解酒汤和清淡的早餐。
还有件令人奇怪的事,小蛇昨夜竟没休息在她身侧,而是和仓鼠窝在了床边软榻。
只不过仓鼠被绞紧在小蛇蜷起的身躯中,黑色豆豆眼哀求着宋观清才得以获救。
宋观清对睁眼没看见小蛇略感失落,转念想小蛇向来对气味敏感,定然是满身酒臭熏着它不愿意靠近。
喝了解酒汤,宋观清先去沐浴一番,身上酒味散尽后摸了摸小蛇。
察觉出小蛇没有抗拒的姿态,温顺盘上了她手臂,宋观清小小郁闷才烟消云散。
久归得去莲花镇拜访爹娘,昨中午就收到了来信,趁着府衙休假的两天,宋观清带着小蛇和小鼠坐马车回了趟。
自从见过小青蛇自个找回来,宋钰对小蛇的好奇比姐姐归家还感兴趣,就盼着宋观清回来把小蛇给他再瞧瞧。
靴子刚踩稳地面,宋钰蹦跳从府内迎了出来,“阿姐!让我看看小……”戛然而止,宋钰尴尬一笑,退到边上把位置让给爹娘。
侧过身拍了拍嘴,答应过姐姐不能把小蛇的存在告诉爹娘的,一激动差点说脱了嘴。
“小什么?”江知然狐疑问。
“小……”宋钰眼睛滴溜溜转悠,小了半天没小出个理所然来,求助看向面色平静的姐姐。
宋观清无奈手伸进了袖中,宋钰一看架势不妙,要被爹爹知道阿姐养条毒蛇,那还不得臭骂一顿再给蛇打个结扔出去。
当即满脸大义往宋观清面前一站,仰着脑袋闭着眼睛道,“小说,是小说!我让阿姐给我从京城带小说回来的!”
状况之外的宋泊荣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外出那么久的姑娘是胖了还是瘦了,就见江知然眯起眼睛一巴掌拍开挡道的宋钰,双手一摊跟小时候揪两孩子错事一样,“拿出来!”
先是毛茸茸的触感蹭到了掌心,三双眼睛定睛一瞧,一只长毛的白老鼠缩着爪子乖巧坐着,随着笑容毛茸的嘴巴露出两颗白白的小板牙。
江知然:“……”
“宋钰说的小东西就是这个。”宋观清面不改色道。
“老,老鼠?”宋钰难以置信瞪着半点不怕人的白鼠,难不成姐姐不养蛇改养老鼠啦?
江知然连忙把热乎乎的一坨送回宋观清手里,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家姑娘把一只白色长毛没见过的老鼠塞进了袖子里,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
问道,“你养老鼠干什么?”
“偶然间看到这个小家伙,天气那么冷,要是不管会被冻死的。”宋观清如实说道。
老鼠在寻常百姓眼中是偷粮食的坏家伙,不喜欢是很正常的事,但总不会面对竹叶青那样非要她丢掉。
宋泊荣余光一直瞥着自家夫郎的脸色,一有不对劲立马出来打掩护,只听江知然思考了片刻,“再让我看看呢。”
宋观清不动声色翘起嘴角,将袖中趴着的小仓鼠再次请了出来,雪白的毛发要比常见的灰色短粗的毛讨喜的多,一根短小的毛茸茸尾巴随着鼻子耸动一晃一晃。
江知然秀气地眉头蹙了下,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下仓鼠的脑袋,胖乎乎的仓鼠顺着力道往后一倒,头顶扎起的冲天辫子颤了又颤,四脚朝天躺着一动不动了。
江知然猛地抽回手,吃惊道,“它不会被我……”
“小鼠比较调皮,它在逗您玩呢。”
宋观清取出一颗葵花籽放边上,仓鼠先是鼻子动了动,而后圆滚滚的身子一歪,短短的前肢把瓜子抱进了怀中。
“有意思。”江知然无反感,宋观清心放下一大半。
一切还要慢慢来,总不能让爹娘一下就接受她养蛇的事,目前看来爹爹对长毛的小动物接受度比较高。
大家注意力放在小鼠身上时,一直躲在袖子里的小蛇不甘心探出脑袋,尾巴尖一下一下拍打着宋观清臂弯表达不满,竖起的瞳孔紧紧盯着耍宝的蠢鼠。
眼看着糊弄过去宋钰没来得及松口气,余光撇到探出头的青蛇,吓的一激灵,挥着手小声道,“回去,快回去。”
小蛇疑惑地看向不断对自己打手势的人类,似乎这人是宋观清的弟弟,上次是他发现了自己。
对于有人注意到自己小蛇表示很开心,当即要出来跟蠢鼠来一场正面的较量,看看谁更能讨人欢喜。
想法冒出来还没能执行,一只温暖的手掌不动声色掠过袖子,将跃跃欲试的小蛇摁了回去。
不甘心的小蛇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很快被安抚翻出了肚皮,下半节身躯绳子般缠绕上手腕,霸道地不让宋观清离开。
“那瓜子给我点。”江知然伸手勾了勾。
抓了把瓜子放掌心,江知然故意在仓鼠面前晃了晃。果不其然贪吃的仓鼠立马坐了起来,嗅着食物的味道矫健地跳跃蹦哒到了江知然手上。
真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这小东西越看,还越觉得有点可爱。”江知然喃喃,掌心一合,“走屋里吃饭去,你娘特意下厨炖了老鸡汤呢。”
半句不提要把仓鼠还给宋观清的事。
宋泊荣快两步凑到夫郎身边,两人对着大快朵颐的仓鼠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江知然笑意逐渐扩大。
落在后面的宋钰纳闷,“没看出来爹爹还喜欢这东西啊?”
为姑娘回家这顿饭吃的好吃的饱,宋泊荣提着锅铲子后厨忙活了一上午,满满一桌子全是平日里宋观清喜欢吃的。
宋钰美美往姐姐身边一坐,瞧瞧逗弄仓鼠满是笑意的爹爹,再看看桌子下抚摸小青蛇的姐姐,顿时觉得是不是也该养只宠物讨欢心了。
视线顺着宋观清手腕上滑落在了侧脸,宋钰讨巧道,“阿姐,娘大早上就钻进厨房,后院开凿出的几块地还是我帮忙施肥的。”
“每次回来总是让你们费心。”宋观清嘴上如此说,浮现的温暖笑容不曾减淡。
哪怕在外受多大的麻烦和苦楚,回到家中有疼爱的父母和亲切的弟弟在,守护的一切就显得格外值得。
“姑娘多吃碗饭,我就觉得值得!”宋泊荣心疼道,“出去大半年,回来瘦了一圈,就说什么地方都不如清河县水土养人。”
江知然当即揭自家妻主的短,“上次你回来吃的少,一走你娘就拉着我反思,还说下次再回来要让你吃上亲手种的菜。”
饭桌上气氛融洽,时不时传来逗笑声,充满烟火气的饭香和亲人的温暖是凡尘间难得救苦救难的灵丹妙药。
“哎,阿姐。”宋钰猛然凑近了许多,一侧腮帮子鼓囊装着炸肉丸,脖子一抻艰难咽下,极力辨认下眼珠快对上了,“你脖子上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怎么红红的。”
饭桌上陡然安静了下来,江知然和宋泊荣对视了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嗯?”宋观清下意识伸手摸了下。
“在这儿,要不是你刚刚转脖子,被衣领挡着我还没看见呢。”宋钰点了下。
说话间江知然把仓鼠往妻主怀里一塞,绕过桌子走了过来,啧了声,笑容逐渐扩大,“你这孩子,有喜欢的人怎么不跟爹娘说呢,是哪家公子啊?那么热情奔放,都嘬红了。”
三双眼睛认真看着她要个说法,宋观清哪里给的出来,摇头道,“没什么公子,真就是虫子咬的。”
“虫子咬这样?”江知然捂唇轻笑,“你爹我孩子都生两个了,还想糊弄啊?”
姑娘自小有主见,江知然不打算追问到底让人害羞,难得有点苗头可不能被他搅黄了。
摆摆手笑意更大,“没事,没事,爹就问问,说虫子咬的,就是虫子咬的吧。”
暂时没镜子宋观清不知道脖子上的红痕是什么模样,但她知道身边绝没出现什么男子,更别说是能在她脖侧留下亲密痕迹的男子了,思来想去只能吃虫子咬着了。
袖中的小青蛇小心翼翼探出扁扁的三角脑袋,圆圆的赤色眼珠眨巴眨巴盯着陷入沉思的宋观清,吻部蹭了蹭她拇指指腹。
宋观清想目前的天气还没到蚊虫出来的温度,府内家仆每日将屋内里外打扫干净,也不可能是家具地毯中藏了虫子。
那只能……宋观清看向抱着瓜子吃的嘎吱作响的仓鼠。
小鼠是自个钻马车赖上她,之前还不知道在野外哪个洞穴里窝着,那么茂密的毛发只简单梳理过却从未认真清洗过,会不会是它毛发里藏了小虫子?
宋观清摸了摸小蛇光滑的脑袋,反正小蛇没毛,能藏虫子的那就只有仓鼠了。
于是乎午饭结束,宋观清让家仆烧热碳暖的屋子如夏天。热水端上来时仓鼠本能察觉到宋观清眼神散发的危险,吭呲吭呲翻身要跑,却被一把握住了身体。
吓的一连吐了好几个瓜子仁求放过,粉粉的小爪子竖着指趴在宋观清肩头看热闹的小蛇。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它啊!是它啊!那条蠢蛇嘬的!
第十九章 “青九。”
烘烤干燥的仓鼠浑身毛发炸开,如一颗煮久的汤圆,生无可恋趴在软榻上,倔强地攥紧拳头维持最后的尊严。
全身上下的毛发仔细清洗过一遍,甚至用篦子一点点梳理绒毛,查看是否藏着虫子,得出的结论是小鼠很干净。
梳妆台上架着的铜镜中映出宋观清的略有苦恼的面容,温暖的屋内只用一件薄衫披身,衣领摩擦间颈侧红痕若隐若现,暧昧不明。
“全当是对你的补偿,不该错怪你的。”宋观清干脆拿出一碟坚果摆在了仓鼠面前,指腹揉了揉它小爪子,“不过定时清洁一番,是不是感觉也不错呢?”
小仓鼠粉嫩嫩的鼻尖耸了耸,抬起水灵灵的黑眼珠子哀怨极了。
虽然洗干净是很舒服,但从记事开始还没人看光它没毛遮挡的样子,这也……这也太让鼠害羞了!
“这次是我的错。”宋观清蹲下身子平视软榻上短腿一伸坐着的小鼠,亲自拿了南瓜子递到仓鼠嘴边,“吃了就不生气了。”
仓鼠愤愤嚼着香喷喷的瓜子,黑黝黝的眼珠小幅度转了下,不甘心小蛇悠哉置身事外,伸爪扯住宋观清袖子往下一扯。
薄纱料子丝滑亲肤,一下从肩头滑了下去。
宋观清担心会扯着小鼠的爪子,正打算一点点解开,盘着休息的小蛇猛地窜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宋观清没能反应过来接住掉落的小鼠。
小蛇韧劲十足的尾巴鞭子似的用力一甩,抽的小鼠咕噜滚下软榻,吧唧砸在了地上。
居高临下霸占着宋观清身边的位置,竖起的危险瞳仁满是杀意,冲仓鼠发出嘶——嘶——警告。
宋观清刚想阻止小蛇伤害伙伴的举动,扭头余光注意到了镜中一闪而过的暧昧痕迹,动作一顿。
待到走上镜前仔细观看清楚,与颈侧红痕同侧位置的肩膀上,赫然存着个模样相似的痕迹。
宋观清什么心思都没了,怔怔望着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痕迹陷入沉思。
如果真的是虫子,在同一侧咬她两次的概率有多大。若不是虫子,是谁能悄无声息嘬了她两口……
思来想去最终宋观清还是相信是虫子作祟,毕竟她身边是真的没有能如此亲密的男子。就算真有胆大妄为对她怀揣心思的人,除非半夜潜入府邸准确找到她的屋子,然后在不引起她察觉的情况下亲她两口。
想到此处宋观清自个都无奈的笑了,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能如此彪悍,折腾那么一大圈只为了亲两下。
琢磨不出具体原因,宋观清干脆就不想了。
今日在家中留宿一晚,用晚膳时江知然和宋泊荣总是时不时瞄她眼,宋观清回望过去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吃饭的吃饭,喝汤的喝汤,没半点继续打探的意思。
知道爹娘肯定有满肚子的疑惑想问她,奈何宋观清真说不出个理所然来,自己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一头雾水。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气温骤然降下不少,宋观清简单洗漱一番便上床准备看会书就休息。
女子身着素色中衣倚靠在床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开,床头烛台晃动的暖黄色烛光打在她身上,一切显得那么温馨。
小蛇顺着床尾爬上来呆呆看着眼前令人心生眷恋的场景,心底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渴望,它希望眼睛能永远看见这副画面,能永远沉浸在宁静美好中。
青蛇钻入被子贴着宋观清小腿逆行而上,丝滑冰凉的触感早已让宋观清习以为常,坦然接受了小蛇总喜欢蹭她的癖好。
找了舒服的姿势团在了宋观清身前,扬起脑袋装模做样看书,似乎这样宋观清就不能随便赶它离开。
“看的懂吗?”宋观清笑问。
小蛇看向她,赤红色的眼睛中倒映出宋观清的影子,浮现出不属于蛇类的淡淡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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