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毕竟这种活动人多才好玩嘛,而且我们年纪大的人啊,就很爱热闹。”
“那倒也……不对!年纪大是什么鬼啦,小夏姐明明也才二十多吧。”
“哎呀呀,不要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嘛。”夏知眠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丝毫没有胡说八道地羞愧感。
“从下个周末开始哦,怎么样,要不要加入进来?”她冲理子摊开掌心,做出邀请的姿势。
“欸?但……我、我可能……”天内理子望着面前那只瓷白的手却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想答应。
“不如就放松一下吧,大小姐,至少在下个月……出国之前。”黑井明白她的迟疑,但在那件事尚未到来之际,她也更清楚,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
对于黑井所说的“出国”,夏知眠并未深究,反而主动拉住了理子的手,深情温柔又认真。
“青春期一旦错过,即便在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去做同样的事情,也不会再有那种感觉了哦。”
“所以,要和我们一起去快乐地玩耍吗?”夏知眠冲她眨了眨眼。
“什么啊,”手背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仿佛一片柔软的羽毛,却像是落在了她的心口。少女抿了抿嘴唇,终于失笑,“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
就当是,暂时甩开一切被命运随机附赠的重担。她仰着脸露出骄傲又灿烂的笑容,如同面向朝阳的太阳花。
“不过有我在,一定不会冷场~”
夏知眠几乎宠溺地点了点头:“是是~有你在当然只会更有趣啦。说起来我有几个想法,游乐场、爬山、户外露营、钓鱼之类的,你们还有其他建议或者比较想去的地方吗?”
几乎没什么娱乐生活的黑井很快就摇起头来:“我恐怕拿不出什么好的参考。”
“小夏姐,前面几个都不错啊,但钓鱼是不是乱入了?”
“欸?不觉得很有意思嘛,钓上来还可以直接烤来吃,超有成就感~”她的语气像是笃定自己能钓大鱼一样。
“小孩子的话……会觉得无聊吧。” 上次看照片,姐弟两才很小的样子,对这种事情真的会感兴趣吗。
“啊……确实有可能 ,不如我到时候准备点小铲子,这样他们就能在旁边堆城堡!”
“那也……也不是不行?”
……
回程依旧转了四趟交通工具,手机上也没有任何消息,等夏知眠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她都顾不上发小作文痛骂某人没有职业道德,而是先赶忙弄饭解决自己和两个萌娃的温饱。一天下来连菜也没时间去买,只能再吃一顿面条。
“伏……爸爸今天有回来过么?”
“爸爸一直没回来。”
不出所料,两个孩子都摇了摇头。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哪怕这几月他几乎没有再夜不归宿,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只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不但没有职业素养还是个超级不称职的父亲!
“但是那两个哥哥中午有来,带我们去山顶吃饭哦。” 津美纪对此显然留下了深刻印象,提起来的时候情绪一下子高了不少。
“是么,居然带你们去学校了啊。”夏知眠出门前倒是有特意拜托过硝子,中午帮忙照顾下两个小朋友,就是担心伏黑甚尔会不靠谱。
“嗯嗯,一开始刘海哥哥说要在家里做饭,但墨镜哥哥坚持说要去学校,他们……”伏黑惠的小脸皱了皱,似乎在想措辞。
“他们还吵了一架。”
其实也不算吵架,就是互相怼了几句。五条悟的理由是:“正好提前让这个小鬼熟悉熟悉环境,将来好拐到咒术界来当苦力。”
“……咒术界有你真是了不起。”夏油杰满眼讥讽地道。
他当然清楚对方才不是为了咒术界预备人才,不过是“恨屋及乌”罢了。
可惜伏黑惠年纪尚小还听不明白,以为两人是为了在哪吃饭吵起来的。
夏知眠也没多想,比较在意的倒是他嘴里的称呼:“刘海?墨镜?”
“那两个大哥哥互相介绍对方,然后就让我们这样叫。”津美纪点点头解释说,虽然她也很茫然为什么要用这么不太好听的称呼。
“噗……行吧,真不愧是他们啊。”夏知眠低声笑了笑,也没想着帮忙纠正一下。
“对了,昨天不是说下个周末一起出去玩吗,地方就由你们来选好不好?”
两个小可爱听她这么说眼睛瞬间都亮了,毕竟这个年龄的孩子,哪有不爱玩的呢。
夏知眠最终从书房找出了一个空的玻璃罐,又拿了一些彩色的纸条。把归纳的内容一一抄写上去,然后全部折成了小星星,丢进罐子里。
她摇了摇罐子,把星星全部打乱,再递给他们:“来一起抽一个吧,以后的每个周末,我们都有不同的活动啦~”
这样的童年,一定不会再寂寞了吧。
……
原以为今夜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夏知眠却再次于凌晨三、四点醒了过来。她睡得不太踏实,迷迷糊糊上完洗手间,要回房时,才发现客厅方向亮起的灯光和一些细微的声响,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猜到十有八九是某位失踪人士回来了,睡意更是瞬间全无,夏知眠捏了捏拳头,面色不善地往客厅走去。
果真一眼就看到了伏黑甚尔。
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那股积了一整天的怨气还没能发泄出来,就像气球被刺破的那样慢慢就给漏掉了。
对方正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偏着头清理自己肩骨附近的血。
第53章 我这个人的嘴,是开过光的
伏黑甚尔似乎早就有所察觉,微微抬眸往夏知眠的方向瞥了一眼,也许是不久前才杀了人或是别的什么,空气中明显还弥漫着未散尽的血腥味,那双轻瞥过来的幽暗绿眸里也仍然泛着寒潭般的冷意,似乎多看一眼都能被冻伤。
男性精壮坚实的肌肉全然裸露在外,实在有些惹眼,但旧日伤疤和狰狞的血口却让夏知眠一时忘了躲开视线。
伏黑甚尔坏心眼地想要看她失态,流露出惊恐之色或者干脆惊声尖叫时,夏知眠却无声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波无澜地朝他走了过去,脚下甚至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他眸色倦怠地看着对方坐到自己身旁,无比自然地朝他摊开了一只掌心。
夏知眠用不带商量的口吻道:“我来吧。”
她脸上的平淡完全不像是伪装,眼神中也瞧不出一丝惧意,也不知是真的胆大,还是天生的神经大条。
伏黑甚尔看了眼那只伸过来的手,又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她,两人视线如愿交汇到了一起。对方的眉目间冷淡又疏离,却又固执地没有闪躲。他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将手里的镊子递了过去。
若不是担心血沾上沙发惹了这位雇主跳脚,他大概也懒得清理了。
铁锈一般的血腥味扑鼻,但男人身上仅有肩膀那一处撕裂的伤。
夏知眠擦干了伤口旁边的血迹,又重新换了朵无菌棉给他消毒、上药、包扎。虽然心里多少还有些气,但她也没有拿对方的伤开玩笑,上手的动作一直很轻,甚至担心药水太过刺激,消毒的同时还好心替他吹了吹。
她专注的目光始终停驻在他的肩膀,所以也没有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在看着自己。
伏黑甚尔的目光晦暗却不复杂,他盯着夏知眠垂下的眼睑有些出神,那对纤长的睫毛像遮挡了星辰的薄翼。也许就算能够看清,里面也不会有任何杂念。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如此,像是一片干净清澈的湖 。
吹拂在身上的气息并未见得有多少减痛的作用,但却是有些痒的,仿佛从肩膀一路痒到心口处,让人产生心悸的错觉。 直到全部处理完毕,夏知眠下意识地抬起头时,再次和他深沉的眼眸撞到了一处。
她顿了顿,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何况一个上半身不着寸缕,一个只穿了单薄的睡衣,无端生出了一股暧昧。
还有这白花……小麦色的肉体……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了些,将手里剩余的纱布放回桌上。
“好了,既然伤处理完了,那我们来谈谈正事吧,伏黑先生。”夏知眠故作镇定地弯了弯唇,眼里却没多少笑意,“关于您无故旷工的这件事。”
“我们来好好掰扯掰扯。”
直觉不太妙的伏黑甚尔:“……”
对方不吱声,她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您应该还记得我们合同里的附加条件吧,所以,这是背着我在外面接私活了?”
“应该没有冤枉您吧?”
这客客气气的敬语还真是怎么听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伏黑甚尔其实也没打算隐瞒,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懒得想借口。他确实是为了件特殊咒具接了委托,也顺道借此发泄一番,但做得和以往一样干净,至少她担心的那种事绝不可能发生。
如果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个的话。
只不过,违约是事实,所以制定的惩罚他自是坦然接受。
男人毫无伤患自觉地往沙发上一靠,浑不在意地说:“没冤枉,你想扣多少?” 听得出他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起伏,像是突然不把那些钱放在眼里了。
“合约上可是双倍的赔偿,而且你现在受伤,很多事都做不了吧,就我心心念念工具柜肯定也要拖上一段时间。加上这个误工费,伏黑先生确定自己还拿得出么?”夏知眠抱着肩膀,一点儿不客气地揭他老底,“我给你的那些,之前已经输掉了不少吧?”
她斜睨了他一眼过去,脸上就差没写上“你这赌运在我面前就别硬撑了。”
悸动可能是假的,心口被插一刀倒是真的。
呵……
伏黑甚尔也不慌,反而十分不要脸地说:“要不然,我再给大小姐卖一年身?”他坐直了些,又往前倾了倾身,眼底浅浅的笑意早已覆盖了先前的凉薄。
“……挺好,”夏知眠不置可否,但紧接着又说,“可是钱不钱的其实也不是重点,当然我不是说你不用赔的意思。”
她费尽心思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让对方不要违约,安安分分地在这里住上一年。如果说最开始只是作为旁观者的尽力而为,现在则是真的带有私心。
遗憾的是,一纸合约和巨大的违约金根本约束不了这个男人。
“我觉得吧……”夏知眠彻底转过身来,盯住他那张硬朗又满是怠意的脸,“纸质合同较我而言还是没有什么保障。”
“不如,我们来做个口头约定吧。”
伏黑甚尔:“……?”
在对方“是你说不清楚还是我没听懂”的怀疑视线下,夏知眠清了清嗓子,连神色都严肃了两分:“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嘴,是开过光的。”
她一本正经的语气,很像是在认真地胡言乱语。
“说的话基本能应验哦,你就……当是定下‘束缚’,这么理解吧。”
“把纸质内容转化一下,大差不差,怎么样?”她眼里不小心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像是一只在诱哄别人上钩的小狐狸。
“看来大小姐这是要和我商量了?”伏黑甚尔舔了舔后槽牙,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对啊,所以才问你呀。”
她好像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就像在此之前的无数次的询问,“行吗”“可以吗”“怎么样”……他不确定自己在对方眼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她在每一件,哪怕再微不起眼的小事上都给了他选择的权力,既不是讨好,也并不卑微。
竟都让他破天荒地想到了“尊重”这个词。
“可我要是不想答应呢?”可他,偏想看她不痛快的样子。
夏知眠:“……”
夏知眠一时无言,她大概习惯了对方给出明确的回答,哪怕只是敷衍至极地“嗯”一声,现在这样玩味中又带了点挑衅的语气……
小孩子嘛?
不过她也没恼,只是思索了下,便说:“那也行啊,只是为了避免你再背着我干坏事,我会压缩你的自、由、时、间。”
反正只要顺利度过下个月就好,实在不行……干脆歇业监视他一个月(⚭-⚭ )。
夏知眠歪坐在沙发上,目光比他方才的挑衅更加直白,下巴也往上抬了抬,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
可惜那身印满胡萝卜的睡衣毫无气势可言,只会显得人傻。
伏黑甚尔哼笑一声,像是高抬贵手,又似是意兴阑珊:“你想要什么约定,我没意见。” 他淡淡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哦,”夏知眠见他同意,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还是一样,在你任职期间,不得接受其他委托,如有违背,就……”
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说“这辈子发不了财”,但想到对方嗜赌还逢赌必输的特性,拿财运来束缚他根本没用。脑子转了几个弯,夏知眠的眼睛像是不受控制一样,顺着他在光线下少了几分锋利眉眼一路向下,经过结实的胸腹,最终停留在了某个布料也不能完全遮挡住形状的微妙之处。
“就阳X!”
她脑子一热,“豪言壮语”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夏知眠是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她不打算改,也不敢抬头去看伏黑甚尔此时的表情,直接“腾”地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房间冲。
只不过迈出两步就被钳住手臂,像老鹰抓兔子一样,她被一把扯了回去。而因这巨大的惯性,她也一屁股跌落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以一个全新的、也更具危险的姿势,再次面对面了。
大腿下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睡裤几乎能灼伤人,夏知眠倒吸一口凉气,是一下都不敢动了。 伏黑甚尔嗓音低哑,笑容极其不和善:“跑什么?”
“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夏知眠:“……”
……她是个有骨气的人,绝不轻易妥协。
“好、好话不说第二遍!”夏知眠把背挺得笔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伏黑甚尔气笑:“你那是好话?”
他突然抓着她的手腕再度施力,带着人一同倒进沙发里,而没有防备夏知眠则直接往他身上倒去。
“你!”那一秒内她甚至还怕碰了他的伤口,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往下缩了些,结果好巧不巧按住了他的胸做支点,某个凸起处也正好贴在了她的手心。
是一只手无法遮盖住的饱满,烫人的炙热,和不可忽视的像果核一样硬挺着的颗粒,和她的手掌,没有任何阻碍的、完完全全的触碰在一起。
土拨鼠在她的脑海发了疯地尖叫。
夏知眠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下来,心跳却像脱缰的马一样拉不回来。对于她这种上辈子满脑子挣钱退休,对感情退避三舍的母胎solo人,向来是嘴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你……你你你你^&*#*!”
伏黑甚尔看她见了鬼的表情,有些失笑:“舌头捋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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