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音原是想唤醒他,可目光落在他好看的轮廓上,渐渐看得失神。
息扶藐睁开眼看着她微白的脸,自然地抬起手背覆在她的额头上,“不烫。”
他抱得很紧,又将身上外裳裹住她,自然感受不到夜晚和清晨的那股凉意。
孟婵音蓦然回过神,耳边听见外面的传来的声音,原本跳动的心如落湖底。
昨夜发生的事像是一场荒唐的梦,醒来后所有的一切都要回到以前。
她垂下头‘嗯’了声,提醒道:“外面好像有声音。”
息扶藐早就听见了,但他没有抱着她出去,而是等她醒来。
“走罢,我们回去。”他抱起她。
一夜维持一个姿势,他起身的步伐微微踉跄,抱得却很稳。
孟婵音拽住他,从他的身上下去。
息扶藐望着她微垂的头:“怎么了?”
她小声道:“阿兄来救我,我已是万分感激,所以不敢劳烦阿兄再抱我出去了,我没事了。”
此时她已经恢复往日看他的目光,好似之前的依赖都是错觉。
息扶藐垂在一侧的手指轻颤,心中了悟她为何与昨夜截然不同的态度,薄唇微扬,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必担忧,外面来的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发现什么。”
孟婵音心下微松,口中感激道:“多谢阿兄。”
息扶藐再度将她揽腰抱起,见她还欲挣扎,淡声道:“兄长抱身体不便的妹妹应该是情理之中的,即便有人看见,也不会多想。”
她犹豫地望着他微抬的下颌,缓缓松开手指,低‘嗯’了声。
两人的语气都很淡,如同寻常兄妹那般看不出别的情绪。
息扶藐目光掠过她垂下的眼睫,没再说什么,出了山洞。
外面早已经艳阳高照,炙热的光刺在眼皮上很难受,她不适地转过头,脸颊埋在他的怀中,露出透薄粉嫩的耳畔。
见她下意识的亲昵,息扶藐心中的郁气散去,避开刺目的光,继续朝着有声之处走去。
凌风带着人寻了很久,总算是在清晨将人都寻到了,看见主子抱着人走来那一刻登时松口气。
出了林子,息兰和息长宁看见被人扶着出来的孟婵音,皆朝着她奔去。
息兰抱住她,哽咽哭道:“婵姐姐对不起。”
若不是她非求着人来,说不定就不会遇上魏明月,也不会遇见此等事,这一夜她都吓得浑身颤抖。
尤其是兄长带人进去后迟迟没有出来,她都想一死了之了。
小姑娘哭得可怜,孟婵音忍不住摸着她的头,温声安慰:“别哭,已经没事了。”
息兰抬起哭红的小脸,可怜地点头,抱着她不撒手。
息长宁忍着想要上前抱她的冲动,站在她的面前,克制地问:“阿姐,你没事吧。”
孟婵音见少年眼中有血丝,知他许是也担忧一夜未睡,心中升起暖意,温柔地摇头:“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便好。”他嘴上庆幸,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孟婵音被小姑娘抱着,被少年盯着,而一侧的青年双手抱臂靠在树边,懒懒地看着她对旁人浅笑晏晏,俊美的脸上又恢复往常般冷淡的神色。
此时魏家主得到消息急忙而来,“息家主,昨日之事是我魏府对不住,能否请您借一步说话?”
息扶藐收回视线,吩咐凌风将人都带回去,然后随与魏家主一道离去。
孟婵音听见一旁的动静,忍不住转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都没有休息,又要去处理余下的事。
息兰见她发呆,拉了拉她,“婵姐姐我们也回去吧,府上的其他姐妹也很担心。”
孟婵音回神,点点头:“好。”
走了几步,她忽然想到昨夜的魏明月,问道:“魏明月出来了吗?”
她也并非是关心魏明月的生死,而是看见方才魏家主与息扶藐一起离开,不自觉想到了魏明月。
提及魏明月,息兰冷哼,“她啊,出来了,不过是具还有一点肉的骨头。”
孟婵音停下脚步,眼含讶然地看去。
她记得魏明月是在树上,怎会变成一具肉骨被人抬出来?
息长宁开口解释:“众人寻到她的时候,下半身都已经被狼啃食得差不多了,而身上的好肉都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口气恰好撑到人来。”
他冷淡地说着,半分少年意气都在脸上看不见,透着漠不关心的冷嘲。
若不是魏明月已经死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息兰也道:“谁知道她能生火,却不燃篝火,举着个光秃秃的火把坐在地上,蠢货,活该被狼吃。”
闻言,孟婵音一怔。
她记得魏明月身上没有引火石,所以哪里来燃尽的火把?
而且她在树上是如何下来的?
还不待她仔细想,息兰的声音又传来,软声撒娇:“罢了,婵姐姐,我们不提她了,哪怕她死了,也改不了众人皆知晓是她陷害你的,太子殿下也在此,听闻此事后大怒,太子还说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女子,魏家主现在就在与阿兄商议接下来如何向息府赔罪呢。”
扬州氏族,魏落最后,尤其是近年来不过苦苦支撑,若不是为了不让息府显得独大,而引得人留意才留下魏氏,不然哪来的魏氏,早就被余下氏族吞噬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息府可不会接受魏氏的赔罪。”息兰轻哼。
孟婵音没说什么,掌心却在发汗。
这种悄无声息地弄死人,摘去自身转而成为受害者,还能得到便宜之事,她很熟悉。
若说魏明月的死与息扶藐无关,她是不会信的。
上了马车后,息兰非要黏着她,所以两人坐了一辆马车。
息长宁虽不想让她去打扰阿姐,但见孟婵音没有拒绝,也只得蹙眉放任她去。
离去前,他不放心地嘱咐:“阿姐受了惊吓,你不要闹她,知晓了吗?”
“晓得了,晓得了,宁哥哥别唠叨了。”息兰拉下帘子,不想和他讲话。
息长宁深深看了眼帘子,转身去骑马。
轿中的息兰转头看见坐在身边的少女眉尖若蹙,虽是一身狼狈,却有楚楚的怜人意。
越看越觉得她身上软软的,香香的。
息兰小心地依偎过去,靠在她的身上,“婵姐姐,我昨晚也没睡,我靠着你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好不好。”
孟婵音心中想着魏明月的事,闻言回神,抬手环住她,“嗯,到了我叫你。”
息兰脸埋在她的怀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路平安地回到息府。
刚一落地,春心便脸色着急的扶住她,“姑娘没事罢。”
孟婵音摇头,“无碍,别担心。”
息长宁走过来道:“快带阿姐回去洗漱一番,然后再好生休息,昨夜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春心连连颔首,扶着孟婵音回蝉雪院。
在小室放好热水,春心点上香薰,在水中递上几滴花露,把干净的袍子挂在木架上,随后便出去了。
孟婵音褪下身上难以再忍受的脏裙,赤着骨肉匀称的身子跨步至浴桶中。
当她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后,连骨头缝隙都舒服地软下了。
她轻叹,靠在浴桶边沿,云软似的胸脯深沟如山峦,随着呼吸浅浅浮出一半在水面上,腻白的肌肤上遍布着几啜红痕。
水很舒服,一夜的紧张在水中都泡散了。
她不禁想要多泡一会儿。
热气往上弥漫,如薄雾萦绕在她清丽的眉眼,卷翘浓密的眼睫,连额上的碎发都凝出了小水珠,再顺着雪白无瑕的肌肤滑下,落在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孟婵音意识昏沉地闭着眼,心中想着旁的事,所以没有听见风吹门窗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有人勾过木杌坐在她的身后,圈起她铺散在身后的乌黑长发,浇着热水,手法温柔地帮她洗头。
孟婵音以为是春心,身子往下沉,借用铺在上面的花瓣遮挡胸脯上鲜艳的红痕,哑声道:“不用帮我,一会儿我再洗,去帮我端一碗汤放在房中,我一会就出来。”
吩咐完,身后的人没有回应,仍旧仔细地洗着她的头发,甚至还贴心的将手指插进她的发根中,力道适中地按摩她的头皮。
太舒服了,浑身都似舒展开了。
她忍不住启唇喟叹,心忖春心何时学了这些。
许是她被热水蒸粉的脸颊上浮起的神态过于舒服,身后的男子低沉含笑地开口问她。
“很舒服吗?”
!
孟婵音猛地睁开眼,转过头,杏眸微呆的和坐在身后的人对视。
青年眉眼含笑,长眉高鼻,在湿雾蔓延的浴房中仿佛春河边微融化的白雪,清冷又不减温柔。
“阿兄?”她茫然呢喃,还没反应过来是梦,还是真的人。
息扶藐卷拧她的湿发,扯过一旁的帕子来裹住她的头,玩笑道:“嗯,没见过我?”
孟婵音听见他的声音霎时回神,望着他道:“阿兄不是和魏家主议事去了吗?怎会在这里。”
息扶藐挑眉,认真的用帕子绞着少女湿软的发,漫不经心地答道:“不是大事,他赔礼道歉,我也没必要缠着他,况且我心中挂念婵儿,想尽早回来。”
他说得分外随意,而孟婵音却知魏家主绝不可能只是道了歉,想必是忍痛割爱,拿出了令他勉强心动的事,所以才会回来得这么快。
她转目看向原本紧阖的窗户泄出了一丝缝隙,便知道他又是趁着无人偷偷爬进来的。
抬头将长发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她盘腿坐在浴桶中,双手捂住胸口,眼波含春雾地嗔他:“你在这里,一会儿春心发现了,我如何解释?”
说着还偷偷地瞥向门口,一副小偷的可爱作态。
息扶藐忍不住轻笑,双手撑在浴桶上,看着她故意道:“被发现了又如何,昨日婵儿热情时,可没有想过被人发现如何解释。”
昨夜……
孟婵音想到昨夜,掌心似湿黏黏的,好似握住了一根火棍。
尤其是男人此刻的目光落在身上,如同无形地侵占。
昨夜才入一半的空虚感莫名蔓延而来,她的唇紧抿着。
息扶藐见她垂着脸又爱答不理的,没有生气,反而神情柔下,伸手捧住她的脸抬起来。
“婵儿。”
他轻声地唤她,看她的漆黑眼珠子好似蒙上柔软的雾,那双微翘的桃花目看谁都似透着深情,“我现在回去睡不着。”
从昨夜惦记到现在,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吃不上,他都辗转难眠,更何况还是吃一半被迫退出,他连与别人议事都心不在焉。
曾经都不是这般,如今他就像是吃上瘾的瘾君子。
“婵儿,我陪你一会好不好?”他专注地盯着她,眼底是比昨夜在山洞中都要强烈的慾望。
孟婵音被唤软了身,靠在浴桶边沿,眼睫湿漉漉地望着他,启唇想让他放开自己。
息扶藐却寻准机会,在她开口之前俯身衔住她的唇,吮出藏在皓齿下的香软小舌。
“唔……”她疯狂眨眼,抓住他的手用力拉。
越是挣扎,他越是吻得疯狂。
第36章 好可爱的反应……
因过激的动作,浴桶中的水飞溅落在地上,也打湿了他的袖子,丰神俊朗的眉间挂着晶莹的水珠,那几分禁欲的成熟被情慾取代。
水是香的,如同花露般带着一丝甜味。
青年长睫覆在泛起淡淡潮红的颧骨上,挤压她柔软的唇瓣,唇舌纠缠,上瘾般吮着她的舌尖,被打湿的喉结陡然滚动,水珠顺着滴落下水。
许是里面的动静有些大,刚从外面端汤回来的春心听见了一丝动静,前来敲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住了。
春心不由得担心问:“姑娘,你没事罢?”
里面响起一声剧烈的水声,随后骤于平静,随后慢慢传来女子压抑带急颤的声音。
“别进来!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又梦见昨日的事了。”
闻言,春心松口气,立在门口道:“长公子方才回来的时候,吩咐奴婢去厨房端来安神的药,奴婢也一道放在你房中,姑娘沐浴完别忘记了。”
“嗯……”
少女传来的尾音颤抖,像是咬着什么,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回应,娇滴滴地落入耳中莫名激起一身战栗。
春心奇怪地望了几眼门,心中并未多想什么,转身离去了。
而在小室中的水汽攀升,原本坐在浴桶中的少女此时已从里面被人捞起来了。
她被抵在墙上,白净的腿挂在健壮有力的臂弯上,足尖虚虚点地,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扣住窗沿,浑身紧绷,害怕被人发现的小脸满是仓惶失措。
她死死地抱住青年,咬紧下唇,白净的肌肤上还沾着几片花瓣,未干的水珠沿着身体曲线蜿蜒滑下,顺着虚点地的足尖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滩湿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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