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白芷吞吞吐吐,犹疑不决。
陆允慈心下一紧,“还有什么?”
白芷的神情,快要哭出来,“常将军他......”
“他命你找准时机,务必要除掉皇上!”
第27章 她欺骗他时的模样万般投入
杨沫醒来后, 一切物是人非。孩子没了,江潮死了,她由从前的杨妃变成了杨太妃, 江北尘圣旨到,命她休养好后迁至咸福宫颐养天年。
她这辈子, 仿佛一眼就望到了头。
只是,她为何会小产,是在吃了陆允慈宫中的餐食后。
是陆允慈......
她依稀记得,那日在东宫,她难得敞开心扉,是陆允慈专门留她用了午膳。
不到半时辰, 陆允慈来了。
杨沫一时情绪不稳, 将殿中其余人支走,有些话, 她定要亲自问个清楚。
“你来了......”
说话时, 杨沫声音都在发颤。
“太医说,我那日在东宫的餐食被人加入了五行草, 是你做的吗?”
此刻, 她眼底尽是冷意。
白芷立刻跪倒在地, “是我, 都是我!是常将军吩咐我做的,不关姐姐的事!”
听闻此,杨沫回了回神,用尽大病初愈后的所有力气, 猛地甩了白芷一巴掌。
陆允慈浑身一颤,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属实对不起她。
杨沫毫不犹豫地上前攥住陆允慈的衣领, 质问:“......这么说来,不关你的事?”
陆允慈的心猛地一揪,“抱歉,娘娘,我是真的没想到常将军会如此。”
一时间,杨沫瞳孔急剧收缩,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倒在地。
“陆允慈你知道吗?我很想相信你!可那日,分明是你留我用午膳!”
她声嘶力竭地控诉。
“那日,我与你说了那么多,你是知道的,知道这个孩子于我而言有多重要,我什么都告诉你了!”
“我为了杀死江潮努力了这么久,几乎搭上了我所有,到头来只是想保住这个孩子,我做错什么了!?”
说完,气血剧烈上涌,她甚至有些站不稳。
“如若我知道常将军要如此,我定会......”
话说一半,声音止住,陆允慈意识到不幸已然发生,再多的解释只是徒劳,什么也改变不了,倒像是为自己开脱,何其可笑。
杨沫怒极反笑,低下头,眼泪止不住。
“你说得这般轻巧,若真如你说的那般,你提前知道,你真能一意孤行吗,你拗得过他吗!?”
“娘娘......”陆允慈上前一步。
“别碰我......”
她长长叹了口气。
“别碰我!”
她抬眼,望向陆允慈,眼神中尽是失望。
“如今,江潮死了,你我大仇得报,你心里快活吗!?”
“他能做到如此地步,想必江北尘,他亦是要除掉的!”
“他是抱着谋反的心思,想要改朝换代啊!”
“陆允慈,你我皆煎熬了这么多年,他把你我,利用到骨头渣子都不剩,你身在局中,当真看不明白吗!?”
“如今,新皇登基,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若真要如靖安之乱般重蹈覆辙,又有多少百姓要再次遭受国破家亡之苦,他们经得起这般折腾吗?”
“十年前靖安之乱,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倘若再来一场叛变,又要死伤多少人,你陆允慈想过吗?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你会快乐吗!”
“轰”的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条复仇之路,陆允慈走得太久,早已深陷黑暗,画地为牢,从未挣脱仇恨的囹圄。
如今她亲手杀了人,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无行中迈出了心底的界限,就愈发想以同样的手段,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可她从始至终,都憎恶变成那样的人。
她到底该怎么办?
常将军对她有救命养育之恩,大过天。杀掉江潮后,她该如何回绝常青的命令?曾经所接受的一切观念此刻与现实疯狂对立,她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傍晚,江北尘命人将她接至椒房殿。
晚膳时,满满一桌子菜,他命其余人退下,殿中,便只剩她与他。
四下寂静无声,江北尘身着龙袍,整个人只是坐在那里,就有说不出的侵略性。一切都与从前不同,如今,他身处九五之尊,再也不用顾忌江潮的脸色。这整个天下,皆是他的。
可陆允慈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眼前这个人,面无表情地用膳。
看着她细嚼慢咽一副没胃口的模样,江北尘不知怎的就被刺激到了,一把拽过她,粗暴地将她带到自己身上。
灼热的呼吸喷涌至后颈,腰被他勒得生疼,她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后颈就被他狠狠咬住。她知道他还在生气,因那日她杀红了眼将剑对准他的事。
她浑身发着抖,紧抿着唇,下意识抗拒和他这般亲密。慌乱中,她胡乱抓着,不小心攥住了盘上的筷子。
“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怕成这样?”
江北尘低沉地笑着,于方才的咬痕处,留下深深的吻。
根本无法逃避的酥麻感瞬间传至全身,陆允慈一时受不住,下意识伸手用力,重重掐住他那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欲要借力稳住心神。
“睨睨,这么紧张干嘛,朕分明还未做什么......”
不过他无法藏匿,在拉扯中他已然情动,此刻于她耳畔剧烈喘.息。
紧密相贴的距离,他当然知道她亦有所察觉,殊不知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反而更招人。
然而,他不会就此罢休,不由分说地用手卡住她下巴,强行让她微微转过头。
一个毫无章法夹杂着欲望的吻由不得她拒绝。
怀中人身体发颤得厉害,他眸色一暗,轻笑一声,将她那只攥着筷子的手夺过,放于自己胸前。
砰、砰、砰......
沉闷有力的心跳。
他彻底乱了心神,侵占着她口中的每一寸。
陆允慈头皮发麻,欲要将他推开,几次三番无果,身体不自觉蜷缩。
暂时吻够的男人依依不舍地停下,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她发红的眼角,待她渐渐平息后,重新将那双筷子递于她手中。
接着,他几乎是一直在喂她,直至晚膳结束。期间,他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诉说今日登基是何等宏大之景,过程格外繁琐。
“江北尘,食不言。”陆允慈忽而出声,直呼其名打断了他。
江北尘用侧脸蹭了蹭她的脸颊,不再说话。
长夜漫漫,他自有法子让她主动开口。
当陆允慈腰下被垫上枕头,一双手腕被江北尘用丝帛束缚至头顶时,耳畔已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她如他所愿被迫开了口,一遍又一遍地唤:“江北尘,慢一点,慢一点......”
这一切才刚开始,她知道此刻示弱是有用的。
果然,他嵌得浅了一些,让她得以慢慢适应。方才她唤他时声音都有些哑了,想到这里,江北尘拿起床边那碗温热的水,饮至一半,渡入她口中。
被硬灌了一口,她微微蹙眉,点点水顺唇角滑下,江北尘贪婪地吻入她唇间。
再度听到水声,陆允慈应激般浑身紧绷,脸颊瞬间烫了起来,几乎下意识给出反应。恍惚了许久,她才意识到是窗外下雨了。
好累。
束缚双手的丝帛被挣开,喘.息中她无助地攀上他的背,留下一道道抓痕。雨下得愈发急了,椒房殿外的玉兰树枝剧烈敲打着窗户,隐隐能窥见花瓣全然被雨水打湿。
“......陆允慈,以后,不许用剑指着朕。”
他忽而愤愤开口。
她心底一阵无奈,不知他为何会在这种事上这般斤斤计较,毫无气度。
“对朕好一点,别逼朕恨你,朕不想那样。”
他声音闷闷的,瞬间降了下来,快要哭的感觉。
她意识昏昏沉沉的,忽而听到一声熟悉的猫叫声,似从殿外传来,她顿时惊醒。
“......江北尘。”
“等......”
“等一下。”
她整个人快要被逼至崩溃。
不成调子的声音一瞬间击中他心底,陆允慈不会知道,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让她哭得更厉害。
末了,她脱力般,就连伸手攀附他肩膀都做不到。她本以为他要就此结束,放过她,谁知她想错了。
“外面有猫在叫。”她奋力挣扎着开口。
“外面一直在下雨。”
“那叫就让它叫。”
“是睨睨......”
江北尘轻笑,咬了咬她脸颊。
“睨睨不是就在这里么?”
他故意要闹她。
陆允慈不再说话,冷冷地将脸转至一边,紧抿嘴唇,闭上眼睛。
“好好好,朕与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怕极了她这样,于是胡乱地给她和自己套上衣服,将她打横抱起,朝殿门走去。
陆允慈想要自己下地走,奈何腿脚发软,严重体力透支,只能任他这般抱着。
殿门打开,橘猫被淋了个湿透,喵喵叫唤着,很可怜的模样。这几日迁移东宫,它跑丢了,不见踪影,好在还算比较聪明,兜兜转转找到了主人。
陆允慈不禁皱起眉头,江北尘紧紧盯着她,她无论何种神情,都令他神魂颠倒,更何况此刻面颊通红,遮盖不住的春意。
还记得幼年时,他的睨睨和他一起在御花园中看到受伤的小猫时,她也是这般神情,心事重重,好像受伤的是她自己。
方寸之间,江北尘心绪大乱......
陆允慈给橘猫寻了个干燥的地方暂且安置。
须臾,江北尘又将她带到床上,毫无节制。她的呻.吟声是破碎的,让他想起第一次时她也是这般,漆黑的瞳仁无助地看向他。
当时的她根本不得其法,欲将他推远反而在带动下嵌得更深,他偏偏就喜欢她被惹恼了要哭的样子,那模样太漂亮,让他挪不开眼。
江北尘不住地想,陆允慈是否后悔过嫁与他,是否后悔过不计后果地将自己当作筹码来复仇......
“江北尘......”
她又那样唤他。
肩上传来噬咬的疼痛,他这才略微回过神。他看到她神情扭曲着,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她箍得太紧。
“睨睨喜欢朕吗?”他低下头亲她的眼睛。
陆允慈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双手抵于他胸口。
江北尘顿了顿,闷哼一声就欲要咬她。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陆允慈下意识裹紧被子,蜷缩着。
然而江北尘不会轻易放过她,心里闷闷的,方才他问她的问题,她避而不谈,竟连哄骗他都不肯。
他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轻而易举便将她重新拽于身下,随之俯身,烛影摇曳中,他高大的身躯形成一片阴影,若牢笼般将她牢牢锁住,无处可逃。
“不要了......”
她不知他为何如此阴晴不定。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江北尘心底的暴.虐若一团火,燃烧得更旺。
四目相视,看着他眼底浓郁到化不开的占有欲,陆允慈真的有些怕了。
江北尘早已失了理智。
陆允慈死死攥住床单,呼吸短暂被掠夺后又止不住地喘.息。
当后颈再度传来轻微的疼痛时,一切如疾风骤雨。
意识与身体再度硬生生割裂,底线与欲望再度疯狂纠缠,陆允慈真的觉得好累,她不该在这场纠缠中沉沦,她恨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
这之后,江北尘每日都会来这里,甚至下了早朝,也要与她共用午膳,盯她盯得更紧。
陆允慈身侧来了很多她不认识的婢女,白芷被他强行差遣走,就这样,她与常青断了联系。她完全不知江北尘究竟要做何,现在看来,他是要将她“囚禁”于深宫中,哪里都不能去。
一个月后的一天,江北尘与往常一样下早朝后来陪她用午膳。
陆允慈忍无可忍,开口:“当初,杀死江潮一事,你我互相利用,现如今,你得偿所愿,得到皇位,你我两不相欠。”
“吃饱了吗?”江北尘不理会她,自顾自地问着。
“......”陆允慈一头雾水。
“你这样瘦,若不经风的模样,还是多吃一点。”
说着,他亲自为她盛了碗汤。
“江北尘......”她皱眉,他为何不听她讲话。
江北尘笑了,不无恶意地开口:“朕让你多吃一点,不然,每次不过一个时辰便体力不支,昏昏睡去。”
“江北尘!”
她受不了他这般犯浑,话锋一转,问他:“你为何要将白芷调离?”
“你惦记她做何?”他当即皱眉,心底说不出的异样。
“你将她怎么了?”见他顾左右而言他,陆允慈心中愈发没底,不由担心起来。
“朕派人跟着她,你猜怎么着?”
她心下一紧,慌乱地看向他,他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不打算如她所愿继续说下去。
积攒许久的怒意彻底爆发,她用力甩了他一巴掌,手掌都有些发疼。
“你打我!?”
江北尘脸颊发烫,不敢置信,下意识攥住她手腕,倏地将她攥至身前,眼底尽是阴狠。
盛怒之下,动静过大,连桌上的碗筷都随之掉地摔碎,殿外的婢女们惊慌失措地赶来。
“滚!”
江北尘咬牙切齿地将婢女们吼走。
接着,他猛一挥手,将桌上的盘子尽数挥落,掐着她脖子,将她摁于桌上。
桎梏住后,他逐渐收了力。
“睨睨,朕与你,还未试过在桌子上......”
!
陆允慈瞳孔急剧收缩,颤着声音:“江北尘,这是白天......”
椒房殿外,还有那么多人。
“白天又如何?”
江北尘不以为然,方才她为了白芷打他的念头瞬间在心底涌起,她打他......
起初,支走白芷只是因为他想让她身侧无人可依靠,这样一来,她便只有他,亦只能看得见他。
他料到陆允慈这般以深入局身后必有人指引,还有那个杨太妃......
于是,他索性放长线,将白芷逐出宫后,暗中派人跟随她。
忽而清脆一声打断江北尘的思绪,陆允慈随手抓起桌上破碎的碗碟一角,将锋利的尖端对准了他。
江北尘皱眉,起身后退。
“白芷在哪?”
她冷着声音。
见他不说话,她便有些沉不住气,用瓷片尖端靠近,他脖颈处立刻涌出了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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