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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混杂着庆幸与残忍。
像是压抑着参加游戏的兴奋一样。
[……还没……嘻嘻……发现……我……嘻嘻……躲在这里……]
……明明是妖怪。
这家伙却‘躲’在盥洗室里，庆幸着所有人都没发现自己的事情。
而所有的人也配合着它。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38章 那他得多好奇啊，我都不敢想。
被灵幻一提醒， 其他的事情被先放在了一遍――玛利亚暂且排除了杂念，专注进了工作。
不过，这么描述恐怕有些迷糊。
先把时钟拨回一开始吧。
从玛利亚和麻里刚来到黑醋高中开始。
*
一天前， 周日。
工作前一天。
天气有些发阴。
为了潜入黑醋高调查真亚的过去――玛利亚和麻里应征了黑醋高中的勤杂工岗位， 来到了这间位于调味市东区， 将山壁的一侧挖开， 建在山脚下的学校。
“鄙姓长沼……”接待她们的正是那天的委托人。
而麻里姐一手提着行李， 先是鞠躬：“我是麻里， 这个是……”她看向了戴着口罩的玛利亚， “……这个是我的妹妹。”
两人一边听着长沼的介绍，一边往里走。
和本市其它的学校不同，作为私营的教育集团设立的中学，黑醋中学设立了初中和高中部。
因为可以直升高偏差值的高中、附近环境清新、设施也非常齐全――是以和两人的想象不太一样。
黑醋高中，是一所看上去再热闹不过、充满人气的学校。
……当然。
因为今天是周日，所以只有体育社团的学生在校内活动， 但光是看着张贴着的月考排名名单，就知道入校生不少。
也正因为今天是周日，只用过来报道， 还不用分配工作， 所以两人穿着便服，一边跟在那天见过的委托人身后往里走。
整个学校。
说来也奇怪――是以两个品字型为结构建造的。
左侧的品字型是高中的区域， 而右侧则是初中。
“初中部那边去年年底因为煤气爆炸，破坏了一部分， 现在还在修呢。”委托人笑眯眯地向两人介绍右侧初中部。
不过这并不重要。
左侧的高中部才是她们将要工作的地点。
而乍一眼看看过去， 两个校舍的结构‘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以品字型的口来判断。
入口、操场是右下角的口、侧边的体育馆则是左下角的口， 而离大门最远处的一字型教学楼，则是顶上的口。
*
但问题就在于。
高中部的结构并不对称。
随着委托人带着玛利亚她们往小区里继续前进， 她们逐渐发现，高中部的品字型格局还多了一个[口]，像是个多出来的脑袋似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只见在黑醋高中品字型的顶端，此刻伫立着两栋结构不仅几乎完全一致，还是面对面建设的教学楼。
更靠近山壁的是水泥外墙，有些褪色的旧校舍。
离校门这边更近的，则是和一栋灰白色、几乎一模一样的新教学楼，据说才建成四五年不到。
旧校舍就是夜班的工作场地。
“哎呀，你们过来真是辛苦了……请这边走。”
接引人边走，边指向了他们即将到达，三层楼高的老式建筑――它的外围除了正门口面前还有一个可以打开的栅栏门之外，其它地方都被简单的铁围栏围起来了。
麻里姐走在前面，一边听着，一边还在疑惑：“……担心别人进去的话，为什么不拆掉呢？”
提到这个，接引人倒并无忌讳，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因为天气冒出的热汗。
“哎呀，倒不是说我们不想拆……主要是因为时间还没到。”他嘀嘀咕咕说着等时间到了就能拆掉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时间还没到？”
对方没有回答了。
而玛利亚跟在麻里身后，只是对陌生的校园环境十分好奇――她盯着体育场馆那边活动的社团学生。
……这就是‘学校’吗？
只听灵幻和茂夫他们描述过正常的学校。
玛利亚的眼里泛起了好奇。
“他们现在也在学校活动……日班没关系吗？”有人会用那个盥洗室也说不定吧？
委托人仍然没有直接回答：“现在是没问题的。”
[现在]没问题。
听到这种回答。
麻里和玛利亚交换了一个眼神，但两人作为灰兼打工仔收的钱也有一部分是闭嘴费，是以也无法多问。
她们只能跟着委托人一起，看着他打开了门锁，进入了旧校舍――需要清的游泳池在三楼天台上。
*
但一到上到天台。
玛利亚就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带着好奇，拖长声音诶了一声。
麻里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灵感，所以只是好奇地看向了玛利亚，以眼神询问她是否观察到了奇怪的东西。
就连委托人都好奇地看向了两人：“有什么吗？”中年人一边这么问，还一边为两人介绍打扫泳池的工具、消毒水和抽水设备。
他估计只当玛利亚是嫌弃这泳池太过肮脏了，长沼先生笑得有些尴尬：“哎呀，不是这样我们也不用邀请你们过来了吧。”
只见三楼天台大门打开之后。
老式校舍的顶层泳池就这样映在了眼前。
一眼就可以看到堆满了垃圾、枯叶和脏污水的泳池就这样被封-锁在了这个屋顶。
因为长年累月的雨水、污水累积，泳池已经被灌得满满当当，不流动的水隐约散发着臭气，也因为实在太过浑浊，根本看不清里面还有什么。
以游泳池的边界上的来看。
这东西确实有过清的痕迹――周边有过水位上下变动的痕迹。
所以玛利亚只是盯着这个黑漆漆的水池，对他们‘有什么吗’的疑惑、先是摇摇头，本来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麻里给拦住了。
“哎呀、这样子可真让人怀念……”麻里姐面上带着熟练打工人的笑容转移了话题，“现在的高中校舍已经不会有这种设计了吧。”
“毕竟我们学校建校很早嘛……”
麻里姐示意玛利亚等两人独处再说自己的发现，但也不是用空话敷衍长沼先生：“不过，这里的堵塞……”水没办法排下去该怎么清啊？
“以前还是能泻下去的，但是后来垃圾多了，把下水口堵塞了。”委托人打着哈哈，只是告诉她们，之后可以用抽水机，通过水管把这里的污水排到天台围栏外面。
两人转眼就聊起了清的细节。
而这会儿还没到开工的时段，时间充裕，所以，就算玛利亚围着泳池转了好几圈也被委托人容许了。
玛利亚一度还想伸手碰一碰泳池凝滞的水面。
但很快就被表情严肃的麻里打住了，还像是带孩子一样给玛利亚手里塞了一张报纸让她撕着玩。
而被当成了笨蛋，玛利亚只是瞥了一眼长沼先生那看不出任何紧张的神情，在心里唔了一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
这之后，等她们已经确认完泳池的情况，委托人才不慌不忙地带着两个女生来到了新校舍这边――这就是日班的工作地点。
因为今天只有体育社团的学生在校，开放的只有体育馆和操场，新教学楼是完全封闭的。
但对于日班的工作场地。
委托人的说辞就变得有些保留了。
……他似乎是认为‘不要提到’是最好的。
和之前委托时候，明确说起日班工作内容的情况截然相反――
两个女生都注意到，在带领两人确认工作场地的时候，中年人明确避开了‘日班’、‘委托’、‘你们的工作’这种字眼――打从她们进入这栋新校舍之后。
中年人的用词就从指导工作。
微妙地变成了教师带着转学生乱逛的口吻。
“两位同学之后可以在这里换鞋。”强调了身份，“这是学生用的立柜。”
然后是：“图书室的话，平时都是开放的，不过请不要交头接耳。”
那真的是说不要在图书室内说话吗？还是告诉她们不要乱说话呢？
不过玛利亚对这些言下之意并不太在意，倒是有些好奇：“历届的生徒手册也会在这里吗？”
听说‘学校’每年都会重新分班，她想通过生徒手册，确认一下真亚以前的同班都是谁。
长沼先生不太明白玛利亚的意图，继续前进的同时点了点头：“不太要紧的档案……应该都在里面。”
他指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这是一楼的盥洗、”
……然后。
之前也提过吧，长沼先生带着两个女生在新校舍确认三层楼的几处盥洗室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明明走向一楼、却来到二楼盥洗室门口的经历。
看到两个女生也大概明白了这栋教学楼里‘正在’发生什么。
“学校里偶尔会有些容易迷路。”明明就是去到了一开始没有预想过的楼层，长沼先生却表现得十分若无其事。
这可是一字型的教学楼，除了两头的楼梯之外，从走廊的这头都可以看到另外一头了。
总之，中年人站在二楼盥洗室门口摆摆手。
原话是这样说的：“需要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这里稍等就可以了。”
但谁都明白他的意思其实是‘在这里等待要去洗手间的学生’
不仅如此，他背对着盥洗室，举起了一手对着两个女生摆了摆，示意她们不要多问。
“好了，我们去三楼看看吧。”语气和手势表达的信息截然相反，中年人的语气十分平静。
看到金发笨蛋正明晃晃盯着洗手间的位置，还摆出老师架子，呵斥了她一句。
“不是你说要去转学的教室先看看吗，跟上！”
做戏做全套――等玛利亚和麻里被带着真在三楼晃了一圈，三个人才离这栋新教学楼。
而直到这个时候。
两个女生才隐约看见中年委托人额头上的冷汗。
而一圈看完。
委托人把旧校舍的钥匙交给了她们。
“旧校舍一楼最靠近出口的值班办公室现在已经被改装成了休息室。”把该交待的事情都说完，长沼先生一脸如释重负，“总之，如果白班没成，一定要通知我。”
这么说着。
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新教学楼。
又带着两个女生远离了一些那栋建筑――都到校门口了。
委托人长沼先生才一脸郑重地低声嘱咐，像是生怕谁听见似的。
白班的内容自不必多说。
如果……万一，在白班值班的时候，不幸有人进去，并使用那间盥洗室的话。
那天就会是[特殊的日子]。
“如果有人进入了盥洗室，白班和夜班都需要调整。”取而代之的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两人完成。
来得及的话，长沼先生希望值班的那个人可以马上进入盥洗室，把刚进入的学生马上拽出来。
这是其一。
也是最乐观的情况。
“如果这样，当天的白班继续执行，但是晚上的清扫取消……你们正常在休息室休息就行。”
玛利亚却不太明白：“来得及是指什么情况？”
金发笨蛋双手在身前比划――说的话却跟个不通人性的程序员一样，请定义一下*来得及*。
“踩进去一个瓷砖？已经半个身子走进去？如果完全走进去算是‘来得及’吗？还是已经关上了隔间门也可以算‘来得及’，如果她是在上洗手间的话，我可以把门撞、”但金发笨蛋连珠炮一样的疑问还没说完。
长沼先生已经有些脱力地打住了玛利亚的话：“你会听到的。”
听到就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而假如没来得及的话。
长沼先生清了清嗓：“本周的白班和夜班就此结束，到时候不管是谁值班，都需要通知我，我会派发下一阶段的工作内容。”
他直到离开前也没有说清楚，如果有学生进入会发生什么事情。
*
而玛利亚和麻里在旧校舍的休息室里注视着远去的长沼先生――等窗户里看不见他远去的背影了。
麻里才扭头看向那个根本懒得拆开行李箱，只顾着叫着‘呀！是席梦思！’就直接倒在铺好的宿舍床铺上的金发笨蛋。
“玛利亚、”但是这位温柔的姐姐还没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当时你在游泳池那边发现了什么？
以大字型趴在床铺上扑腾的笨蛋钱箱，已经抬起了脑袋。
说实话。
有的时候玛利亚确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那只金毛像是直接读到了麻里的内心，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玛利亚确实在楼顶的泳池和新校舍发现了一件事。
“学校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麻里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这里‘现在’没有咒灵。”玛利亚重复了一遍。
虽然新校舍确实有让人‘迷路’的奇怪要素。
但是，在之前中年人带着两人四处乱转的时候，不管是旧校舍的泳池、还是盥洗室那边――玛利亚都没有发现任何超越‘自然’的要素。
泳池里除了垃圾之外空空如也。
不然她也不至于好奇地想去摸了，因为玛利亚几乎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咒力波动。
而新教学楼里，虽然有种奇怪的余味留在楼里――像是人走过了，香水味还在原地那样。
但那楼里，无疑并没有除了玛利亚之外，任何会使用咒力的‘存在’。
“那……”麻里皱起了眉头，“如果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请灰色、”
而金发笨蛋只是轻轻闻了闻枕头，确认那是新的之后把它抱在了怀里，在被褥上打了个滚。
因为缺乏恐惧，金发笨蛋只是笑嘻嘻地扭头看向麻里姐。
“只是现在不在而已。”
校内现在四处都萦绕着某个‘存在’的余味，像是标记地盘一样――
如果被祓除的话一定会消散吧，但味道很强烈，那就是没有被祓除，只是现在没在这里罢了。
“……那、”它现在在哪里？
麻里姐表情凝重。
玛利亚老实摇头：“不知道。”
而一边这么说着。
金发笨蛋先是叫了一声大手，注意到这不是家里，这才啊了一声，像是软体生物一样，艰难爬到床边，靠自己的手翻开了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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