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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之后，学校里开始流散起了游泳池的妖怪传说，旧校舍随之封锁。
虽然不清楚招募每周的勤杂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看上去肯定有一段时间了。
而现在看来――散播旧校舍泳池传说肯定是为了遮掩校内的盥洗室咒灵，让学生们不去讨论盥洗室。
那么。
盥洗室的咒灵也是两年前的那个时候出现的吗？
假设这个猜测为真。
那这样的话――这条‘隐形校规’的源头，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两年前的事件就是今日校内工作的导火索。]
而隐形校规的流传源头――恐怕就是经历过那起失踪案的教职工和学生。
“毕竟学校就是这样，真相会随着一届一届学生的毕业渐渐消失……”麻里姐表情有些复杂，两人都规避讨论那个屋子里的大象，“也就是说。”
两年前、当时的高一到高三的在校生，知道那起失踪案的人，从他们那里恐怕可以知道些什么。
……嗯？
情报到这一步。
玛利亚有些迟疑地歪起了脑袋――她总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线头。
她看向了麻里：“……她是哪年拒绝上学来着？”
玛利亚没有提及名字。
但两个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真亚。
麻里姐表情有些奇怪，她沉默了片刻、皱起眉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然后女性前辈才面色铁青地，先说起自己午休过后就去抽调生徒手册，才回答了玛利亚的问题。
“高一。”
“那是几年前？”
“两年前……如果现在还在学校的话，应该是高三。”
那就是说――她也是当时的学生咯？
‘灰色’里真的存在巧合吗？
*
玛利亚下午的工作仍旧风平浪静，虽然偶尔有几个一年生不太清楚情况撞到咒灵的陷阱门口。
但在金发钱箱的卖力演出和高年生的配合下，也算是风平浪静地度过了。
而可能也是看熟了她金发双马尾，戴着口罩的样貌。
玛利亚总觉得校内的知情学生，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自己是这周的‘预警机制’，虽然基本上没有学生和她说话。
但玛利亚总能发现高年级，特别是一些三年生会在课间路过二楼的时候，好奇地盯着自己看，但每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些学生已经移开了视线――而非常偶尔，玛利亚会发现那种神色里混杂着一丝同情和感激。
而麻里的调查很快。
――等到放学钟声敲响，学生们已经渐渐离开了校区的时候。
她已经带着‘答案’回来了。
不过情报是在日班结束之后，两人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商量着晚上该怎么清，一边看向了麻里用手机拍回来的情报。
说实话――玛利亚吓了一跳。
但不是为了答案，而是麻里姐铁青的脸色。
女性前辈看上去心事重重，发现了玛利亚好奇的目光，才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学校方面对于这些信息有些敏感、我假称是当时的亲属才、还好管老师不太认脸――”
不过她很快打住了这些无用的解释，只是告诉了玛利亚答案。
两年前失踪的是当时的高三生【前田亮汰】，他当时是校内灵异研究社的社长，于三年前失踪。
新闻里据说是只找到了这个学生的鞋子，而因为校内的情报管，没能找到除了名字之外的更多的信息。
而另外一点。
玛利亚睁大了眼睛。
麻里姐表情严肃――真亚拒绝上学的时间正和两年前学长失踪吻合，而且，不仅如此……
怕说到不该说的，麻里姐只是举起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一些陌生的学生名簿图片。
他们的姓名、班级和年次各不相同。
但这些被麻里拍摄的名簿内容――有两项是非常一致的。
福g凑-【灵异研究社】-【转学】
岛村萌-【灵异研究社】-【转学】
……
铃木真亚-【灵异研究社】-【拒绝返校】
几乎所有灵异研究社的社员全都转学了，而真亚则是拒绝上学。
“因为学校每年都会打乱分班，所以我也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当时和她同班的学生……”麻里姐这么说着，却并没有看向玛利亚，表情有些难看，“……据说是有些难以相处的孩子。”真亚她。
“欺凌？”玛利亚诶了一声。
“……不、他们没有对她做那种事……呃、总之我是这么听说的。”麻里摇了摇头，“毕竟这是私立高中……”
而真亚当时家里刚刚陷入经济情况，周围又都是有钱孩子。
她可能也顾不太上周围的事情，所以人际关系不太好。
“毕竟对其他学生来说，也是个拖累吧，觉得她不好相处也很正常。”麻里姐皱起眉头，“而且，还是术师……”
怕在她面前会变成炫耀，也不想表露同情，最后就会变成那种不远不近的样子。
而且。
恐怕真亚能看到一些别人无法发现的东西也是个社交问题吧。
“……所以才加入了灵异研究社啊。”闻言玛利亚点了点头，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玛利亚看向了夏目麻里。
她总感觉麻里姐对真亚的事情……态度怪怪的。
说不好是怎么回事……从来到黑醋高中就是这样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
她罕见地没能问麻里姐。
……可能是感觉麻里姐有点悲伤吧。
*
[所以，就来问我了是吗？玛利亚酱。]电话那头的夏油杰发来了回信。
玛利亚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有金色的头顶从棉被的边缘冒了出来：[嗯，因为麻里姐去处泳池的事情了，我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悄悄自己待着的金发笨蛋哔哔啵啵地按着手机。
[我可以打电话吗？]
然后补上了一个爱心。
[如果你再搞早安晚安的那一套的话就不必了。]但那确实是允许的意思。
虽然是被‘回击’，玛利亚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果然杰已经想和我聊更深入的内容了。
这不是超级好用吗？！
想着这种事。
玛利亚双眼放光地把下巴叠在了床头的‘人类智慧结晶’上，像是揽着枕头一样，直接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晚上好！”她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而电话那头先是一声叹息，然后是高专生和旁边人低声说话的声音，接着才是夏油杰的回复：
[在我说可以之前，不可以挂断电话噢，玛利亚酱。]
毕竟在两人中间，唯一有‘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的智的人绝对是自己――这是高专生的想法。
[只有我说了再见才可以挂断，明白吗？]
他似乎来到了阳台上。
至少玛利亚听到了门窗关闭的声音，才答了好，反正谁挂电话玛利亚根本无所谓。
她想走就会走。
然后那边夏油杰没好气的声音才传来：[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杰应该读过书吧？”
[你再这样我真的会挂断电话的，玛利亚酱……我以为这是正常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我又没有读过书。”
[不要把文盲说得那么所当然。]
而玛利亚这才思考了片刻，纠正了自己的问题：“……啊、该怎么说来着，啊！是这个、那个，和普通人一起上学，嗯……杰不是术师吗？”
术师和普通人在一起上学、生活。
像是真亚那样。
“……会是什么感觉呢？”玛利亚非常好奇，“会觉得很寂寞吗？”
当时的真亚到底在想什么呢？她想要什么呢？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
第40章 她还是太全面了
咒术高专的宿舍里。
夏油杰从搭伙聚餐的桌边离开， 来到了阳台上。
此刻黑发男高正撑着阳台，夏油皱起眉，微微低下头， 以略带着粗糙的指肚轻轻敲着金属扶手。
……和普通人一起的时候， 是什么感觉啊。
会寂寞吗？
这恐怕确实是只有被招募的夏油、灰原或是七海才能回答的问题。
几乎是片刻。
夏油杰眼前就已经浮现起了有些晦涩的青葱回忆。
而听到了预料之外的问题， 黑发先是看了一眼通话中的界面， 确认电话的对面确实是玛利亚， 才有些疑神疑鬼地将电话重新放回了耳边。
但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自己的回答。
……因为这种事情， 总归是让人实在不知道从何答起。
但那头的玛利亚完全没意识到这种问题的价值， 没得到夏油杰的回答，就继续了连珠炮一样的提问连发。
[在这种情况下会诞生什么愿望呢？杰当时肯定也会有各种愿望的吧，比如同学全都死光光、我要把这个学校变成我的地盘、或是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是这所中学咒术师の王，屹立在最顶点之类的。]
叹了口气。
又来了……
“玛利亚酱。”狐狸眼男高本来酝酿得很好深沉感，一下子被不讲的千年女盒打碎，“明明要问问题的人是你吧？”
“不要只长嘴巴不长耳朵， 你这个笨蛋。”他没好气地捏住了自己的鼻梁，语气不太好，“好歹也给我回答的时间吧。”
于是那头不说话了。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电话通讯里只剩下安静。
这下轮到夏油杰有些不自在了：“……玛利亚酱？”怎么了？
虽然论上……那个金发笨蛋应该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指责就受伤。
但因为玛利亚太过没遮没拦， 夏油杰一时间也有些担心起来――该不会是我自己习惯于她无所谓的反应、变得得意忘形了吧？
当然。
他很快就后悔起了为玛利亚担心这种事情――
因为那个家伙这会儿才搭腔：[不是说给杰回答的时间吗？]她立马就执行了。
那个家伙太过过气人， 夏油杰偏向典雅的五官早从极致色彩、变成了孩童蜡笔画一样的简单线条。
本来应该是腹诽的内容，黑发男高已经想也不想就吐了出来：“执行才不是这样的吧， 你只是单纯地想要气人而已。”
[……说话太多你又不高兴、闭嘴也不满意，杰好难满足啊。]
“我很好满足的。”
[荞麦面就OK？]
“玛利亚酱这种不挑食的家伙， 没资格对别人的口味发表意见噢。”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已经挂上黑发男高的脸， “对你来说， 只要可以充电不都喜欢不是吗？”
你这个没有底线的盒子妖怪！
然后。
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也来了劲，夏油杰这才露出了突然现实清醒、瞧不起自己、后悔总是被这个家伙轻易地煽风点火的表情。
他下意识就歪起了脖子， 有些脱力地搓起了自己的额头。
虽然自己也受不了自己，但话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情，黑发男高长长吐了口气。
总之――先数落了玛利亚一-大堆。
“首先，如果听到并且接受的话，要明确告诉我‘知道了’……”
然后、
不要总是顺着话乱接话，稍微也看一下现在的气氛。
[杰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得到我的认可再回嘴，玛利亚酱。”
[……]
“先给我回答‘是’。”
[知道啦――]
太大声了。
夏油杰赶紧把电话挪开，但一拿回来，听到的又是不喜欢的话：[但是笑话最重要的是时机诶。]
“……你果然是故意的啊。”
[和朋友的来往充满趣味性是很重要的诶，‘不要马上回复短信，会让男人得意忘形’‘要让他稍微有点讨厌你又离不开’……书上也是这么说的。]
差点就得意忘形了，真是感谢你啊，玛利亚酱。
黑发男高额头上冒起了青筋――
还有。
你看的到底是什么书啊？
[不过，我都有听话不应该夸奖我一下吗？]而电话的那头，玛利亚轻快的声音已经又发出了‘揍我’的信号。
像是被狗叼着狂奔――连着皮绳（刘海）的圆球玩具（脑袋）被甩得四处翻飞。
明明知道她也不是故意的。
真要问起的话，搞不好还会得到‘我以为这样你会很喜欢’、‘因为想和杰亲近’的答案。
毕竟直线条的无条件选择不会有人真的讨厌。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多少有些被她气笑了。
行吧。
“……想听怎么样的夸奖呢？玛利亚酱。”
[真不愧是和我超级亲近的玛利亚大人之类的。]
等号眼男高直接挂断了电话。
*
当然。
因为没法真的撒手，电话还是重新连上了。
称赞的话，两人最后还是选了‘做得好’。
但是作为公平交易的代价――玛利亚也必须在需要乖乖保持安静的时候回答‘知道了’。
虽然搞不清是夏油杰被玩弄、还是玛利亚被训练，一人一盒总归是得到了微妙的平衡。
被岔开了话题，已经失去了认真严肃地回答问题的时机，长发男高下意识就用手抓乱了自己梳得整齐的丸子头。
所以呢？
放弃从玛利亚那里得到富有‘严肃感’的答案，夏油杰姑且先否认了她之前所有的胡话。
不管是告别同学、划地盘、还是校园制霸。
一个做人的选项都没有。
“开玩笑就算了，不会许愿‘杀掉所有普通人同学’的，玛利亚酱。”一手拨弄着额前的碎发，夏油杰表情严肃，“而且、只是普通人的学校，应该也没有什么制霸的必要吧。”
他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在这里找自尊心的程度。
不过夏油杰也有好奇的部分。
“……玛利亚酱到底是怎么会想到这种选项的？”虽然智上知道这个金发笨蛋基本就没有‘讨厌’的东西，甚至可以这么说。
她是搞不好能在地狱里找到自己喜欢的部分的正向思考奇才。
……但只是说到术师在普通的学校上学，就会联想到这种事吗？
[我没有开玩笑啊？]
“……”真的假的。
[记不太清楚了，有人许过那种愿望吧？大概……应该有过在学校被人欺负了然后找我许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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