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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床边，维持着两条胳膊自由活动的方式拨弄起了行李箱里的杂物。
而麻里姐显然不觉得这整齐的行李箱是玛利亚的杰作。
她最后还是没忍住：“……玛利亚，衣物还是不要让灵幻给你收拾吧？”
“嗯？”反而是玛利亚从行李箱里找到了书，才抬起头，“不是灵幻帮我收拾的啦。”
那是……？
“大手。”
这几个咒灵落在你手里真是倒了大霉。
总感觉这孩子有种不自觉奴役周围所有人的能力。
难道真是神社里的钱箱当久了的关系吗。
夏目麻里忍不住好奇了起来――玛利亚之前作为钱箱的时候，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啊？
但还没想清楚这件事。
玛利亚手里的书已经吸引住了这位女性前辈的视线――只见趴在床铺上的金发笨蛋总算是开始起了工作期间的宿舍。
但她的第一步，却是将几本封面印着《五分钟，如何让男人为你花OO万》《吵架又没发挥好》《如何向下兼容》《这么回答你就赢了》《特别会说话的人都这样说》的书籍像是垒长城一样，堆在了床头。
这些书籍都和心学、社交有* 关。
但更大的共性，是它们都贴着折扣的标签。
然后麻里眼睁睁看着玛利亚摸出了手机。
“玛利亚……你这是？”
“我想和一个人亲近起来。”玛利亚哼着歌回答，“毕竟聊天的时候总是会让人生气嘛。”
“……？”
麻里的眼里泛起了一丝动摇。
虽然很高兴玛利亚想要改善自己‘不会说话’这点。
――有这种自觉是很好啦。
可是……看你买的这些书，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人套近乎的感觉啊？
但趴在床上的金发笨蛋显然没法注意到休息室里麻里姐沉默中带着怀疑的神情。
她双腿在身后轻轻踢着空气，先是找到了夏油杰的联络方式，思忖了片刻，才非常郑重地编辑好了自己早想好的‘套近乎’邮件。
按下了发送。
[晚安（玫瑰）]虽然才是傍晚。
然后她想了想。
又为这句子加上了一丝‘我很懂噢’的尊重――
[收到请回复（爱心）。]
刚发完玛利亚就在床上打了个两个滚，缩在被子里，圆咕隆咚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机。
手机安静了片刻。
嗡嗡！
回复――！
麻里眼睁睁看着之前在床上蠕动的金发毛毛虫直接蹦了起来――女性前辈对她跳大神一样，和被子激动地左右互搏的状态难以解。
迟疑了片刻。
麻里悄悄凑到了能偷看到玛利亚荧幕的距离。
（令人震惊的是）玛利亚确实收到回复了，并且不是骂人。
起先是一个问号。
然后才是：[玛利亚酱？你在做什么？]的回答。
……有效！
玛利亚的头上转瞬就冒起了一个金色的小灯泡――她直接兴奋地坐了起来。
[杰、我可以叫你杰吗？]
[你已经叫了吧，玛利亚酱。]
[那……那那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现在打。]
发现自己忘了表示友好。
玛利亚连忙又补上了一个爱心。
[……也不是不行，我和悟现在没有在做任务。]
[不过你这是又学会了什么、]
而前一条许可的信息刚出现在金发笨蛋的荧幕里，玛利亚就已经飞速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玛利亚酱、]而电话那头的夏油杰还没来得及说话。
这边的玛利亚已经哼哼笑着：“杰现在对我肯定很好奇吧？”
[……我确实很好奇你在做什么、]
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晚安！”玛利亚响亮道出了一句晚安。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麻里楞在了原地，她眼看着那个手机在之后又震动了好几次，明显是对方的回电。
“不接没关系吗？”女性前辈一边被玛利亚吵着去吃食堂的免费员工餐，一边犹豫回头。
而玛利亚边走边翻开了《五分钟，如何让男人为你花OO万》，她只是摸出笔，在书页上‘感情的开始是好奇心’打了个勾：“不急。”她露出了成竹在胸的表情，“先让这个男人再好奇一会儿。”
这感情得有多深啊。
哪怕是不会恐惧的玛利亚，都开始害怕了。
*
玛利亚第二天早上才给杰回了信息。
[早安（玫瑰）！]她拿起了手机，抬手就对窗外的早晨拍了一张照片，顺带发了过去。
分享自己的生活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check！
而手机里已经响起了夏油杰的来电。
“杰？”玛利亚还没问对方想做什么。
那边已经和玛利亚昨天一样，在一声像是熬了一整晚，疲劳至极的[早安]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玛利亚被突如其来的挂断惊到了。
她眨了眨眼。
啊。
金发钱箱子花费0.01秒得出了结论――
他也想让我好奇！
总之。
关系变好了！
完全没有受到报复的自觉，玛利亚只是喜滋滋地收起了手机，开始了工作。
抱歉，杰，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样，很想拉近关系。
但是对女人（盒）来说，还是工作更重要，只要变强，周围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亲近，这就是人际交往的真相――BY.《人际交往的真相》
我们还得更亲近才行，直到你愿意对我许愿为止！
*
周一。
在入校的早课铃声响起的瞬间。
叼着面包的玛利亚抬头――她注意到那个咒灵的气息出现在了洗手间里。
玛利亚歪着脑袋，总感觉自己摸住了什么规律。
周一的时候……咒灵会在洗手间里出现。
玛利亚记住了这件事。
而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的开始。
总之开始了？
第39章 只能由我说再见。
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友情）， 玛利亚都进展得颇为顺利。
周一。
执勤的第一天――
日班：玛利亚。
夜班：麻里。
不过，虽然是这么分配，但因为夜班安排的放学后到12点这种时长对于两个已经习惯被剥削的打工仔来说， 十分宽裕。
实际上不管是白班还是夜班， 两个人都通通在岗。
只是玛利亚白天工作的时候， 麻里会在校内各处巡视情况。而夜班需要麻里姐清泳池的时候， 玛利亚也会作为劳动力的一部分出现而已。
……怎么想都有点亏。
“我们两个是不是应该要两份工资才对啊？”这样来算的话， 一周30万易芫醯谩…
钱包里少了点什么。
此刻的玛利亚正站在盥洗室的外面， 吃着麻里姐带来的两个饭团。
虽然确定这个盥洗室无人使用。
但站在洗手间外面吃饭团， 多少也是个特别的体验……可能这也是‘灰色’的一部分吧。
而麻里姐则是轻轻挤了挤她的肩膀，站在了玛利亚身边：“我明明都跟玛利亚说过，我可以在你要吃饭的时候过来替你的吧。”对于玛利亚之前的‘抱怨’，女性前辈面上则是一半欣慰――
可能是觉得玛利亚好歹有些不满了。
好进步。
另一半则是哭笑不得。
“毕竟我们过来也不全为了钱不是吗？”麻里姐歪着脑袋，“为了达到目的，稍微付出一点也是很自然的吧。”
是的。
……毕竟还要找到真亚的愿望， 赶紧完成才对。
*
总之。
先说说发现的事情吧。
和上次发现的一样，这工作比玛利亚想得要麻烦一些，却又简单不少。
麻烦在于――估计是因为玛利亚过去是个待在原地不动的盒子， 她并没有预想过过作为人类， ‘待在原地不动’也会是个让人不太舒服的活计。
……虽然已经不记得了。
但玛利亚非常确信。
自己作为箱子的时候，估计绝对没有思考过‘等我成了人’、‘总有一天等我长出了手脚’要如何如何规避久站的痛苦这种事才对。
能想到就有鬼了。
但现在一站就要从早上七点站到下午六七点， 等社团活动都结束才行。
而且因为麻里姐需要四处巡查。
哪怕她之后可以过来替班，玛利亚也得实打实地站上半天。
而要自然地引导学生， 也不能搬个课桌椅过来坐着， 或是就这样盘腿坐在地上（请相信玛利亚， 她确实问过雇主）。
这也就导致四肢不勤的金发笨蛋只是站了半天就双腿发酸，就算靠着墙壁也只剩下满脸萎靡。
只能靠给朋友――单指夏油杰发送哀嚎来缓解心上的疲劳。
[杰――你说我让全世界都变成咒术师怎么样？]
这样的话， 所有人都可以直接解决咒灵，自己也不用站岗了。
[玛利亚酱，虽然你学会了部分负面情绪是好事，但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而且，不要给我发这种没头没尾的东西。]
玛利亚皱起眉头，刚想反驳。
才不是，明明就有人……
嗯？
金发笨蛋卡壳了一下――总感觉曾经有人对自己许过这种愿望？
但她没有多想：[那如果我许愿所有的高中生都拒绝上学呢？]
这样也可以不用站岗的样子。
[够了。]那边毫不犹豫发来了拒绝。
*
但这工作简单也在于一点。
工作本身是很简单的。
――之前也说过吧，似乎所有的学生和教师，除了三月刚入学的新生之外，都对盥洗室里的‘情况’有所察觉。
这就导致了玛利亚大部分时间内，只要象征性地拦截一下就可以达成目的。
这也让两个打工仔都意识到了一点。
虽然事态对她们两个有些复杂，但对于学生来说……可能非常简单也说不定。
对于本校的学生来说，她们两个搞不好是某种类似‘校规’的一部分――
[如果在洗手间门口受到任何形式上的阻拦，请更换一个盥洗室。]
而她们就是学校请来，制造‘阻拦’的预警机制。
而为了确认这点。
麻里姐和玛利亚也做了个测试――在女性前辈校内巡视几圈，偷听了不少学生的谈话、查看校内BBS和学生名簿之后。
两个人于沉默中，稍稍总结出了几个日班和黑醋高的情报。
其一。
有些奇怪。
虽然玛利亚发现了盥洗室里的妖怪，也明确知道学校里存在着这种‘隐形校规’――这应才是黑醋高的异常点才对。
某个咒灵埋伏在校内，而校内人也知道这个*埋伏*，并通过假装不知道规避踩入陷阱。
但通过麻里的调查。
她们发现，这个学校里并不存在和‘盥洗室妖怪’相关的校园怪谈。
与之相反――反倒是被玛利亚确认过，‘绝对没有’咒灵的游泳池。
存在着一个流传甚广的本校怪谈。
*
还记得灵幻的事前调查吧？
他们当时都认为清扫游泳池才是这次工作的重点。
因为新闻里曾经通报过，学校里曾有一个学生因为泳池失踪。
而校内的怪谈也确实如此。
据说那个游泳池里存在着会将学生吞噬、带走的某种东西――
怪谈的描述和新闻上有学生失踪的年份一致。
而校内，对那起两三年前的失踪事件的‘学生共识’，一直是那个学生被游泳池吞噬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
本来管松散的旧校舍被直接封存了――周边围上了铁栅栏、门口也加上了锁。
提到这点，麻里的表情有些怪异：“我特意搜索过……两年之前的校内BBS帖子都被删除了，估计当时讨论的帖子都删除掉了吧。”那之前的事情都变得不可考了起来。
而从事件发生的两年前之后。
简直像是有人故意散播旧校舍游泳池的‘妖怪传说’一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新账号在校内BBS提起这件事情，如同要在学生的脑袋里加强这一概念一样反复提起这事有多么的可怕。
但与之相反。
在两人来到校内之后，发现校内真正有问题的……
玛利亚和麻里对视了一眼，很明白对方此刻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两个打工仔都想起了她们之前想要讨论工作情报，却被巡逻的长沼先生直接打住的情况。
她们都心知肚明，真正有问题的盥洗室不仅没人提起。
哪怕真的‘遭遇’到了盥洗室的作祟――学生们从其它地方莫名其妙走到了二楼盥洗室。
也要假装若无其事地将他们引导离开。
这种[我们绝对不能提及日班工作]的原则是为了什么呢？
而不仅如此。
*
其二。
从麻里对校内的巡视可知。
虽然有些紧张，但学生们看上去并没有处于过度不适的压力里。
所以――
A-学生们可能知道了盥洗室里有什么，但觉得它的威胁并不大。
但这样的话，学校请玛利亚她们作为‘预警机制’、并且死守着‘我们知道哪里有咒灵’这一秘密的行动就非常没必要了。
或者。
B-学生们不知道盥洗室里有‘有咒灵’，只是知道学校里存在这种现象――然后遵循着规定行动而已。
但这也说不通。
因为从一年级对‘隐形校规’和盥洗室的情况都不知情看来。
这条校规并不是全校学生都知道的，而且，既然所有人都不允许提及盥洗室的事情，这些规则又是怎么开始流传的呢？
二三年级尚可以用经历过了，大家多少会存在一些不言自明的默契。
以此来解释。
但是凡事毕竟需要一个源头――这个规矩最早是谁定下的呢？
*
而疑点不止这些。
这里面有着太多的巧合――
两年前，有一名临近毕业的高三男生在泳池里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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