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泽少吧?我之前就想说,他长得好帅,而且真的好宠好细节!上次请大家喝奶茶的时候,对沈老板的喜好简直就是如数家珍,太牛了。”
“我倒是觉得……可能性大些,集团的下属子公司转发造势,这是什么史诗级偶像剧?”
褚新霁没有社交平台的账号,低调到除了各种峰会和财经采访上的照片,再没有更多信息。对于圈子里的人来说,两兄弟的身份不算隐私,工作室的人并不知晓。
大佬太过神秘,这通操作虽引人遐思,却并不好摆出来当谈资。
小晓把话题拐回游戏上,“啧啧,难怪最近文案组的老师说佩德的人设和台词都改得少女心了不少。”
“Himo也不错吧,忠犬糙汉,黑皮雇佣兵!”
“怎么没有我们序列987一票!嘴贱小狗真的很治愈!”
“拜托!老佩才是正宫ok?”
《最后的曙光》游戏剧情基于废土世界开展,世界观的设定是,科技飞速碰撞,阶级分化严重,优等人可以选择改变基因序列。
其中1号男主佩德出身于财阀世家,刚出生不久就改变了基因序列,背部脊柱长出了机械骨骼,经过改造后加上了翅膀,身份是军队高官,以为古板又严肃的绅士。
Himo则是男主2号,作为基因序列初期改造实验失败的变异者,链接了机械臂和机械腿骨,是联邦地下雇佣兵,性格冰冷,意志力极强。
至于她们讨论的序列987,真实身份是资本争斗中的牺牲品。游戏开篇时,和女主相逢于地下城的孤儿院,嘴贱且浑身都是刺,实际上内心很温柔。
游戏里总共设计了4位可攻略的男主人设,但是资金有限,加上初创企业,服务器承载稳定性也不好保证,因此目前对外的官宣中,隐藏的4号男主做好了人设标签和形象设计,在各个剧情节点埋了伏笔,却并没有任何展示。
沈月灼见大家聊得开心,也跟着加入话题:“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E哥?”
“算了,我还是怜爱E哥好了,都没办法出现在各位老婆眼中呜呜呜。”
柏悦放话:“曙光要是成了爆款,我出钱给E哥庆生。”
盈致资本作为成熟的家族企业,对于项目的盈利率、影响力各方面都有非常严苛的指标,投资的钱都花在刀刃上,如果市场反应不佳,不仅会切掉中间的剧情,4号男主也无法出场,也就是大家常骂的烂尾。
说到底,大家对于曙光的未来充满期冀,却又隐含担忧。
沈月灼:“行,柏悦姐给E哥庆生,我给大家提项目奖金。”
“老板大气!”
“沈老板牛逼!”
“我比谁都希望沈老板立刻,马上,现在就暴富!”
听完大家真心实意的彩虹屁,沈月灼若有所思考地从仓库里拿了个周边抱枕样品。
她对游戏周边还算用心,从填充的羽绒棉到图案设计都亲自去工厂看过,拿来当礼物赠送也合适。
而且佩德这个角色的某些灵感来源还是从他身上薅来的……
总共出差的行程也就两天,有了上次忘记给他发消息的前车之鉴,沈月灼提前问:“霁哥,我可以来机场接你吗?”
“来回太麻烦了。”褚新霁的目光落在投影屏上的汇报,“你先去湖心公馆等我,密码是你生日,权限我已经让物业管家给你开了。我要回褚宅一趟。”
“好……你什么时候开的权限?”沈月灼对他的安排倒是没什么异议,“该不会是蓄谋已久吧?”
褚新霁极轻地勾了勾唇角,并未否认,“要这么定论也没问题,就当是我三日前动的心思。”
三天前,他把她压在书桌上吻,用磁哑的嗓音让她别说话,性感的音调如犹在耳。
侵略性太强,以至于她夜里还会做些旖旎的梦。
怪就怪马术场那日,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觑了一眼被高高撑起的西裤。若不是布料质量足够好,她甚至怀疑都会被撑破,又或者……是别的会被抵坏。
想到这里,沈月灼腾升出一抹热意,更觉得羞耻。
他明明是在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正经的话,为什么让她有种被他蛊惑的错觉。
“噢。”沈月灼低声咕哝,“突然不想跟你聊天了,晚上见。”
褚新霁挑眉,“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想试探我,却撑不住一个来回。”
故意说引人遐思的话撩拨他。
蓄谋许久,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她当着他的面故意找别的男人喝酒的晚宴那次。
又或许是阿泽将她戴在手腕的茉莉花串扔进他胸膛的那次。在她并不知晓的时刻,清幽的茉莉成为彼此交换余温的桥梁。
当然,也可能要追溯到更早――
沈月灼经不住他的逗弄,“要不我去褚宅等你好了,我爸最近收了几盒茶叶,让我给褚叔叔带过去。”
褚新霁支着手肘,漫不经心地笑:“这回不怕被他们瞧见?”
“反正天塌下来有你撑着。”沈月灼多了些底气,夸张道:“霁哥还没尝过褚家的家法吧!听说爷爷下手可是很痛哦,皮肉开绽,特别恐怖。”
“我和你在一起,还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褚新霁眸色渐黯,“我替你扛,满意么?沈小姐。”
最后的词咬得稍轻,声音在电流中裹挟出如玉般的冷质感,掀起耳畔酥麻的颤栗。
沈月灼心脏重重漏了半拍,她算是发现了,他就是惯会拿捏人心的老狐狸,之前的冷肃古板都是装出来的,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褚新霁弯了下唇角,重新接通了和赵檐视频通话的限制。
先前还春风化雨的声线转瞬变得冷冽,“继续。”
赵檐受他所托,千里迢迢在苏比富拍卖会上花费9300万拿下一顶冠冕,过程太过曲折,在逼近天价的基础上屡破记录,引起了媒体的轩然猜测。
这顶冠冕是Poltimore家族史上耀眼的存在,上百颗枕形切割钻石璀璨夺目,即便在盛行收藏冠冕的英国皇室里,也称得上当之无愧的奢靡华丽之最。
同他竞价的是赌王之子,以奢靡之风成为港媒的八卦议论对象,得知这顶波提莫冠冕亮相的消息后,公然放话表示势在必得,如今被打脸,媒体议论纷纭。
#王之子再打!Poltimore被神秘|方先生拍下!#
#@一瞥,波提莫冠冕何r才能再度F世?#
#究竟是何方神},竟公_c王家族叫板#
“褚总,这些消息需要压下去吗?”赵檐汇报完后,恭敬询问。
“不必。”褚新霁神色自若,“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而已,靠吃流量红利争家产,他还配不上让我给他留三分薄面。”
苏比富作为英国历史最悠久的拍卖行,对于客户的隐私保密度绝对值得信任。褚新霁这两日的行程公开透明,媒体们也不会联想波及他。
赵檐:“好的,那我今晚七点带Poltimore回国。”
-
得知沈月灼要来,宋知许拒绝了牌友的邀约,收到茶叶后,命佣人妥帖地放好,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
“我爸他最近又在琢磨倒腾翡翠,在边境认识了几个做玉石生意的,他们老家出自茶乡,生意没谈拢,倒是包了片茶园,这批刚好是今年的新茶。”
沈月灼在某些方面算是继承了沈歧,都有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随性。
用沉曼玲的话说,父女俩想一出是一出。
宋知许经常跟沉曼铃一起约着做医美、spa之类的,早听过这些事,感慨:“你爸也是在为你的将来做打算,他又不会做直播,现在中低端玉石冲击太大,得找点新路子。”
沈月灼:“我有几个学播音的朋友说要来帮忙,他拒绝了。”
宋知许为这俩孩子的事头疼,“月灼没有考虑过接手家里的生意吗?你跟阿泽都熟悉这些……”
“夫人,沈小姐,大少爷回来了。”佣人道。
来人身形清阔,眉目沉冷,笔挺的西服透着风尘仆仆,身后的秋海棠繁盛地点缀着亮色,更衬得他清冷如玉。尤其是清清淡淡的视线落过来时,禁欲感攀升至顶峰。
而眼前的人,前不久才跟她结束通话。
宋知许起身,数落:“刚到家也不说歇一下,拿个东西就要走,真是忙得一刻也不消停。”
“晚上还有个会,只能下次再回来陪您。”褚新霁从善如流地应下,低垂的余光分给沈月灼。
会议?什么会?
沈月灼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也没明白过来,乖巧地唤了一声,“霁哥。你这次出差还算顺利吗?”
“嗯。”褚新霁颔首,同她擦肩而过时,偏头落向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嗓音道:“约会。”
直到那道疏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数日未回,褚新霁的房间依旧维持着原样,男人清润的指节捻起桌面那个不起眼的信封。
负责打扫的佣人说:“这封信估计是从门缝里塞进去的,我们不敢乱动,就收到桌面上了。”
“嗯。”褚新霁说,“你先去忙。”
“好的,少爷。”
信纸泛着浅淡的香气,字迹工整娟秀,同上次收到的那封情书很相似,几乎快到真假难辨的地步。
――霁哥,如果你实在讨厌我的话,就当是配合我做了一次真人性格测试实验,真的很抱歉叨扰你。
――望见谅。
信纸的末尾画了个捂脸抱歉的卡通简笔画小熊。
“霁哥,我偷偷上来找你啦。”
伴随着少女偷偷摸摸的声音,蹑手蹑脚地猫着腰进来,关了门。见到那张熟悉的信纸,笑靥微滞,心一颤,明媚的声线逐渐变得微弱,“你怎么把它拆开了?”
褚新霁垂手站在书桌前,眼尾半敛,那张素来温润的俊颜分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好似阴沉压下的晦涩阴霾,无形的压迫力自周身漾开,让她的心高悬在喉咙口。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沈月灼却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想象他在这个时候拆开她用来给自己留退路的信,会是什么心情。
失望?还是生气?
沈月灼心脏发颤,抬步夺过他手里的信纸,“我就是怕你拒绝我,觉得太没面子,才想给自己找补留个退路,免得以后见面尴尬。”她抿唇,硬着头皮说:“现在这封信不作数了。”
没想到褚新霁紧紧捏住那张信纸,呲啦一声,信纸被撕碎成两瓣,纸尘在空中飞扬。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沈月灼微滞,“……霁哥?”
“你想要回去,给我说清楚就好。”他顿声,漆黑的眸子沉得让人发慌,“何必像现在这样,毁尸灭迹。”
沈月灼软声:“对不起,我就是太着急了。”
周遭静得骇人,褚新霁并未淡声应她,而是从书桌高处拿到钥匙,解锁后,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封几乎一模一样的信封,随意仍置于桌面上。
两封信纸对比之下,一切昭然若揭。
沈月灼看清情书的内容,瞬间如坠冰窖。
“需要我来帮你们梳一下作案过程么?”
褚新霁垂眸看向她,脸色阴沉,“先是因为一时兴起,想追我,又怕被我训斥,所以写了这封信,让阿泽转交给我,因为你知道我平时不会翻看这些东西。”
沈月灼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至于阿泽为什么会模仿你的字迹,把这封信换成情书。”褚新霁说,“是你和他约定好的?等到我动心时,再把它拿出来,推翻你先前所做的一切,然后告诉我,这不过是你们俩闹着玩的一场游戏而已。届时不论我有多生气,你们都能轻描淡写地揭过,当然,也可能把这当作谈资、笑话,欣赏着我的失态。”
他用拇指和中指分别捏住撕碎的那张信纸,“它就是你们的免死金牌。”
“……啊?”沈月灼没想到他会解读成这样,一时间怔懵住,清凌的眸子染上茫然,“不是这样――”
褚新霁冷笑一声打断她,“难道是巧合?”
他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太强,让沈月灼几乎快喘不过气,她根本不曾见过盛怒中的褚新霁,不知道原来印象中温润谦和的人,凌厉冷峻的一面比处处透着锋芒的人更令人畏惧。
她被那一声穿透胸膛的反问吓到,杏眸涣散,长睫沾着湿漉漉的光。
殊不知这片刻的怔然,落在褚新霁眼里,则成了被揭穿事实后的惶恐和害怕。
他感觉指尖都跟着止不住的发颤,浑身的气血都快涌上大脑。被人气得头晕眼花,这还是第一次。
男人嶙峋有力的大掌揽住她的腰,轻松一带,将她的身体翻转,就着书桌的高度将她狠狠抵在边缘,力道不似以往温柔,几乎算得上是粗暴。
“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你把我当成什么?”涩腥味弥漫至胸腔,“你们把我当成什么?”
他眸底巨浪翻涌,像是要将她吞噬,“同样的招数,用一次也就算了。我不是圣人,更没有第二颗真心,可以任由你一二再再而三地践踏。”
即便强大如他,在说出这句话时,仍旧压不住颤意。
他以为自己至多算褚清泽的替身。
替身又如何呢?
薄司礼做不了的,他可以坚定咬碎、吞下。只要能够走到最后成为赢家,狼狈跌宕也无妨,反正他一路走来也不算光彩。
多可笑。
为她铸就的高墙一瞬间土崩瓦解,连内里都被蚀空。
她怎么就这么有本事。
沈月灼艰难地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来,双腿发软,又被他拖住,连坠下去的机会都被截断。
窗外暴雨倾覆而落,来得又凶又急,滞涩的尘土香气混杂着雨水的潮冷探进来,楼下传来佣人们忙着收捡花盆的低语声,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
“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褚新霁打断她,冷笑一声,“是不是又要告诉我,这封信是阿泽自作主张换的,你丝毫不知情。还是说,招惹我,却又妄想抽身而退的人不是你?”
沈月灼死死咬住唇,喉咙像宛若被扼住,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假手第三人。
“我再说最后一次。”他面若寒霜,“沈月灼,这种幼稚的游戏,让阿泽陪你玩玩也就罢了,我?你找错人了。”
第32章 新雪(双更)
“夏夏, 我这次真的玩脱了。”沈月灼愁眉苦脸地趴在许夏肩上,对桌上的游戏提不起半点兴趣。
POP酒吧内,灯影摇晃, 气氛透着几分纸醉金迷。池止这几天都在港岛陪他的混血模特女友走秀,只甩给她们一个包厢号。发小们不管大聚还是小聚, 都习惯来照顾池止的生意,久而久之, 也成了秘密基地。
许夏和孟安然听沈月灼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晃了把手中的骰子。
“天底下男人那么多, 他褚新霁虽然长得帅,有钱, 但架不住性冷淡这个致命伤, 追不到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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