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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锋过江·短道速滑——九杯青柑【完结】

时间:2025-02-12 14:36:48  作者:九杯青柑【完结】
  恍如隔世。
  昏黄的走廊顶灯,把李东万的叹息烘托得格外绵长。
  季锋看见手机屏幕上翻译的语句。
  【朴具里很希望能与你再见面,她正为此努力着。】
  季锋说,我也正是这样期待着。
  他们又沉默了很长时间。
  李东万似乎还有一些话想说,但他最终没有宣之于口。
  他们站在一起,却横亘着银河。
  李东万悲哀地想,自己幼年接受训练的时候,想到的是,竞技体育无国界。
  可随着他逐渐长大,他发现,并非如此。
  李东万崇拜过好几个异国运动员,可当他一步步走向更大的赛事时,他却发现,很多人追求的并非是“更高、更快、更强”。
  他们追求的东西叫“打败敌人”。
  当然,李东万也曾经一度这样想。
  李东万被裹挟着仇恨过很多人,不,准确来说,他仇恨的是某个国家。
  这样对吗?
  他不知道。
  但是,和很多人一样,他把打倒某国视为目标,然后为之努力。
  直到他负伤,停了下来。
  直到他被掌权者抛弃。
  他终于明白,李东万不是李东万,是耗材。
  竞技体育那小小的赛场,困住的都是天才——他或是她都曾经是一方天地里的紫薇星,然后他和她都背着沉重的梦想往前跑,希望能利刃出鞘。
  可是事实上,成神的道路上,倒下的人也是从前的天才。
第67章 盛大而漫长的暗恋,终于不必无疾而终。
  ——>>>part1:小师妹
  江为止是在第二天早上得知此事的。
  批评家江为止就此发表重要意见:“看来你俩口语都不咋地, 这么简单的交谈都要用翻译器。痛心疾首,著名运动员季锋的文化课补习收效甚微啊——周教练,您看季锋这英语课是不是得加训!”
  周七河正在大巴车前排假寐, 闻言抄起一个背包,精准命中江为止的脑门儿 。
  “你给我少贫嘴, 这次世界杯没让你上, 是让你来观察思考的,你天天惦记季锋干什么!”
  在她的铁拳作风之下, 媒体赐予铁娘子的称号。
  周七河不仅给队员更新了训练体系, 还要求他们学英语、定期阅读ISU的裁判准则——那些东西以前都是教练组自己看完之后再传达给运动员的。
  可现在他们都要自己看, 看完还得讨论。
  季锋和她的队友们都在适应周七河的节奏。
  很辛苦,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是改革必须经历的阵痛。
  这是周七河接手队伍之后的初次亮相。
  成绩怎么说呢?不好不坏。
  优势项目, 例如季锋、池圆圆、叶又绿, 甚至于齐择,都表现得很好。
  弱势项目, 当然也一如既往的弱势。
  毕竟周七河也是刚上任,所有的措施不可能立竿见影。
  在去机场的大巴车上, 季锋掏出手机, 开始回复粉丝评论。
  然后ῳ*Ɩ ,她就忽然想起来前几天, 酒店蹲守的粉丝里,小喇叭给她看的私信。
  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她直起身子,忽然精神抖擞。
  一旁的江为止本来在专心致志地看比赛回放视频, 时不时还在复盘记录, 被季锋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乜斜着,戏谑道:“季金牌有何公干?”
  季锋说:“我搜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话引起了江为止的注意。
  他颇为自然地凑上来, 丝毫没有边界感,他可不觉得自己窥屏是什么烦人的行为,厚脸皮就是如此地快乐,嘻嘻。
  然后,下一秒,江为止不嘻嘻。
  因为他看到季锋灵巧地打出几个字。
  “短道速滑双字CP”。
  双字cp是什么——这个问题,坦白说,还挺让她好奇的。
  那天晚上,小喇叭展示自己的社交媒体之时,下拉了好多条,主页一览无余。
  小喇叭是个杂食党,主页磕过季锋过江cp,还顺带着磕了小师妹cp(竟然是季锋和孟橙!),各种打乱搭配组合,竟然也有她雷的?她和东市少女的梦聊天的时候,明确说了自己什么都磕一点,可是唯一雷的是双字cp。
  这很难不引起注意。
  江为止捂住手机屏幕,低声怒吼:“天天不好好训练干什么呢你!什么都搜啊?”
  季锋耸耸肩,抽回自己的手机,无所谓道:“看来你好像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每天网上冲浪倒也是很有效果哈。”
  她低头看手机,看完顿时后悔。
  双字cp是指,齐择和季锋……
  因为两个人名字都是双字,所以被戏称双字。
  不是,你们cpf取名字这么隐晦的吗?
  季锋把手机息屏,沉默地闭上眼睛,小憩养神。
  但是片刻之后,她还是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真就瞎磕啊?”
  江为止摊摊手,表示自己已经接受良好。
  他当然习惯了。
  毕竟他的cp是千奇百怪,还有人曾经打印了同人文给江为止看。
  季锋试图安慰自己,但是站起身,看到前面推行李的齐择,她还是觉得这事情无法理解。
  齐择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回头,温和地笑了。
  他的样子似乎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季锋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她所听到的话。
  齐择以前是那样善良的人,他和她一同长大,彼此相互了解。
  季锋尚且记得,在体校的时候,过春节期间很多人都回家去了。
  可她和齐择都没走。
  季锋是因为没钱,齐择却是为了节约时间、在体校加训。
  春节联欢晚会播出的时候,她就蹲在电视机前面看表演。
  齐择训练完,带着一身的凛冽冷气,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
  他看见季锋蹲着,失笑道:“你是要钻进电视机吗?”
  说着就伸手从柜子上拿出个小木凳,塞给季锋。
  他们就这样一起守岁。
  季锋看到最后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着了,却在难忘今宵的时候醒来。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铺天盖地的硫磺味道,顺着透风的窗柩和门缝钻进来。
  这是过年的味道。
  季锋从睡梦中醒来,那个清雅隽永的少年,席地而坐,用身体支撑着打瞌睡的她。
  听得她醒来,齐择就别过脸,小声地说:“新年快乐,小师妹。”
  好奇怪啊。
  彼时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电视机调大的音量还在孜孜不倦地说新春祝福,身旁的火炉子噼里啪啦地传来哔啵声,上面吊着的古早热水壶咕嘟嘟地煮着季锋要喝的中药。
  这么多声响中,齐择那小声而又低沉的新年祝福,却深深地砸进季锋心底。
  她看着齐择清冷又好看的脸庞,他微笑着,侧脸被昏黄的老灯泡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渡上了一层轮廓。
  圣洁而纯净。
  齐择曾经一度是季锋以为的那个引路人。
  她过早地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自己在原生家庭中的一席之地。
  她感恩上苍,让她在体校碰到了一个亦师亦友、又如兄如父的齐择队长。
  那时候的她,祈祷要永远和齐择在一起。
  他微笑着说:“小师妹,你知道吗?我看报纸说,咱们体校的学生李瑶瑶昨天刚刚得到了世界冠军。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冠军,我也会。
  我们会和他们一样,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可人终究是会变的。
  她冷冰冰地看了齐择一眼,站在原地,身旁的江为止还在聒噪地说着回京之后要吃贵州黄牛肉火锅来解馋。
  她和齐择仅仅有几米的距离。
  但他与她,甚于路人,殊于胡越。
  季锋把行李丢给身侧的江为止。
  她蛮不讲理地说:“快拿!”
  ——>>>part2:一年后
  春天是季锋喜欢的季节。
  因为万物复苏,一切都充满希望。
  季锋背着一个小双肩包回家,没错,是回继父和母亲的那个家。
  她没带行李,就这样轻轻地跳下火车,神态轻松。
  没有人前来接站。
  母亲那边是没有通知,体校那边是被她拒绝了。
  她一个人回到家,继父端坐在沙发上,西装革履,还打了领结。
  母亲坐在一旁,整个人形容枯槁。而那同母异父的弟弟,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季锋。
  凭什么仇视?
  季锋笑了笑,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律师函你们大概已经收到了,简单谈谈?”
  季锋气定神闲。
  比赛周期她没空收拾这些事情,第一个赛季关闭了,现在有空得很。
  继父试图警告她:“我们终归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把我们逼急了有什么好处?”
  “爸你不用求她!”
  弟弟陈远航仿佛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挺身而出。
  季锋看着他们粉墨登场,感觉十分有趣。
  母亲只是一味沉默。
  季锋很希望她说些什么。
  可母亲并没多说话。
  她只是沉默着,沉默着,就低下了头。
  季锋望着她弓起来的背,好像不堪重负的蜗牛。
  她本来是可以不回来的,律师函送达,警告诽谤爆料的弟弟,震慑在外借高利贷的继父。
  季锋想,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它买来了清净,也给了她底气。
  但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为了见见母亲。
  平心而论,她并不很恨母亲。
  “妈,咱们出去走走吧。”
  母亲惊讶地抬起头,仿佛不可置信。
  季锋朝她伸出手。
  母女双手紧握。
  这是久违的感觉。
  季锋感受到母亲苍老干枯的手掌,带着冷意。
  随之而来的是母亲身上的膏药味道。
  母亲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她们走出门。
  有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母亲仿佛是习惯性地把季锋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就像小时候一样。
  她们对这个城市,其实并不熟悉。
  季锋和母亲站在江边,满目繁华。
  这个城市远比家乡更大。
  “妈妈,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踏足这个城市,你说,咱们会有一个新的家。”
  母亲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
  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前半生究竟是怎么过的呢?
  似乎都在浑浑噩噩地往前走,起初她是家里的老大,帮着父母带弟弟妹妹,下地干活、打工补贴家用,等到了适婚年龄,她从蒋家的大闺女蒋琳,成为了季家的小儿媳。
  蒋琳很快怀孕了,可辛苦的劳作和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持,在拉板车的时候,她流产了。
  再过了几年,她又怀了一个孩子。
  那个女孩顺利出生,家里的生活似乎变好了。
  她在做计件工作,丈夫在工厂车间评上先进。
  那个冬天,他们买了水果罐头,把浸满了糖水的黄桃果肉挑给季锋吃。
  季锋的名字是她取的,不过她用的是风字。
  自由自在,像风一样。
  是蒋琳渴望而不可得的人生。
  可上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不耐烦,登记的时候用了常见的锋字。
  蒋琳回家的时候还生了会儿闷气。
  丈夫说:“锋也很好嘛,不是有句诗叫做,宝剑锋从磨砺出。”
  生活对他们确实诸多磨砺。
  丈夫下岗了。
  工厂江河日下,那个他们一家三口仰仗着的庞然大物,就这样被时代抛弃而解体了。
  如此猝不及防,又格外的迅疾。
  公婆家几个孩子,丈夫懦懦而平庸,并没有得到一丝一毫支持帮助。
  蒋琳自己也身体不好,要强惯了,对着父母和同样贫穷的弟妹,她张不开嘴去借钱。
  飞光飞光,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他们的日子就这样煎熬着过下去,丈夫开始和找门路下矿赚钱,她开始早上三点钟到市场拉回来一车青菜摆摊。
  在最艰难的时候,谁也无暇顾及女儿。
  季锋就这样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角落里慢慢长大。
  蒋琳还记得,厂办欠发的工资迟迟不到账,她抱着季锋去要钱,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女儿的额角都被磕破。
  丈夫抱住她,沉声说:“等我们喘过这口气,会好的。”
  会好么?
  丈夫很快死于矿难。
  抚恤金被公婆和大哥抢走,她只拿到薄薄一沓钱。
  家里给她介绍过再婚对象,听说她有个女儿,都摇摇头。
  “不如把小锋送给她爷爷奶奶养吧……”
  大家都这么说。
  可蒋琳不肯。
  这是她的女儿,她并不是很爱自己的丈夫——她怎么会懂爱呢?她一生都不曾被爱过。
  但是她舍不得把女儿送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终,蒋琳在大姑的做主下,给一个年岁很大的、腿脚有点跛的男人续弦。
  她把女儿带到了更大的城市。
  在这里她们无亲无故。
  蒋琳的新丈夫脾气不好,可有一套小小的房子,这就是她毕生所求。
  “妈,你等我长大了,我给你买大房子。”
  小小的女儿豪言壮志。
  蒋琳不相信。
  她本能地想,我们女人,无非是随波漂流,仅此而已。
  她不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也不相信女儿的力量。
  季锋在读初中的时候,曾经问过蒋琳,说:“妈妈,你为什么要再婚呢?”
  蒋琳不假思索地说:“我一个人怎么养得活你!要不是你陈叔叔……”
  季锋不认同,她打断了母亲的话。
  她掰着指头,把桩桩件件事例摆出来。
  “我的学费是你缴的,生活费也是你给的,你每天早上三点钟起来摆早餐摊,中午去给别人做家政,晚上放学在学校门口摆小吃摊。
  你一个人就赚了很多钱。
  陈叔叔只是每天躺在家里,守着他家祖传的小卖部。
  到底是谁在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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