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胡扯八扯,虽说夸赞长离相貌实为肺腑之言,却除此之外再无半句真话。
她正夸地起劲,心道看长离这闷骚的小样子可不得给她迷到七荤八素,却听闻系统犹犹豫豫:“……宿主,宿主……”
云逐月心情极好,心道必然心动值突飞猛进到了系统都感慨的程度,却听闻系统道:“宿主,长离心动值减20,目前为800。”
云逐月:???
她那正喋喋不休的小嘴霎时噤了声,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不是我心动值上升趋势太快,你系统卡住了?!”
系统:“……宿主,请不要质疑系统。”
“那怎么可能!”云逐月仍旧不信,“没道理我说一句喜欢他,他就心动值涨了几百点,夸他这么些句,心动值却不升反降……”
“……宿主,系统识别到,长离对您的心动值猛增,在您向他表明心意之前,或者说,在你同他说第一句话前。”
系统默默提示。
在她说喜欢长离之前?
云逐月仔细回想。
“先是见到长离,后是被他吓到,接着狡辩……啊不是,是解释,说我是来救他助他的,再接着便是说心悦他……”
“我知道了!”云逐月眼前一亮。
她在说话前,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出现。
是的,她只是出现,便已经令长离心动值暴增八百多了。
云逐月不免暗喜,她的确没想到,纵使避世多年、年岁千万的长离,竟也会对女子的美貌一见动心。
“看来长离是喜欢安静清高的美人,”云逐月断定,“所以我后来喋喋不休才让他掉好感的。”
云逐月轻咳两声,强行上一副清冷孤傲的表情,冷道:“逐月初见长离仙君,一时忘形,仙君见谅。”
说罢,她又唯恐自己显得不够高冷,眯着眼眺望远方凹造型,心底呼唤系统:“系统!快快快,快查询长离心动值,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迷死了?!”
系统为难:“这……宿主,刚刚查询到,长离心动值未有任何变化……”
云逐月:???
云逐月:“这不该啊?!”
第二十一章 ”小骗子“
少女姿容倾城,仙肌胜雪,皎若明月舒其光。
一颦一笑之间,像极了绽放的牡丹,艳丽的红色裙摆随风摇曳,火焰一般竟是要燃起暖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沁人肺腑的暖香,如她一般热烈恣意。
只是那殷红的樱桃小口一张一合,珠玉之音传入长离耳中。
长离冷眼看着,心中无奈。
骗子。
心中爱慕之事,岂能儿戏。
他心知她说为寻冰寒草而来,也知他原身与冰寒草同处长绝峰,却不曾想,她竟真能遇到原身。
真是个狡猾的小骗子。
提到原身,长离蹙眉。他的原身与劫难斗争已久,始终不得脱身。一抹离魂一意孤行前往空华门,他本想,不过是同样并无甚作用,却不想,渡劫竟还真有进展。
平日,分身与原身仅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只有甚少之时,他能勉强使用原身来,不过也只是寥寥数秒,且仅仅能支配部分躯体,断无今日能控制整个原身之事。
今日,不仅时长超乎他的意料,竟也能真正支配起原身。
定是渡劫有了进展。
可,他是在渡情劫,却是从何而来的进展?
长离百思不得其解,注意力不免又回到面前的小姑娘身上来。
习惯了一贯大大咧咧拽着他、戳着他的脑袋凶他的小姑娘,此时那还有叫嚷嚷要做他姐姐的气势?正乖乖巧巧低着头,脑袋垂着,看起来沮丧极了,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鹌鹑,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落得和此地其余人一般下场。
长离不免发笑。
蝼蚁不知深浅,侵入他领地不说,竟还想取他丹魂。
可即便他的真魂回不到真身,蝼蚁也奈何不了他,跨境界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但既然他能支配真身,那便必然要他们付出代价的。
凡是踏入之人,他将其魂魄尽数捏碎,无数哭嚎霎时响彻天地,但他却眯起眼来,倒颇为享受。
而至于这小姑娘,平日里虽说拉扯他衣服、强迫他肢体接触,更甚时还强迫他同眠,着实可恶。
却也,护了他周全。
功过相抵,他并不想找她麻烦,原想就此拟一缕清风送其下山,眼前一切于她不过是清梦一场,却听得她那张小嘴竟是吐出了那般荒唐至极的话。
闻此,长离挑眉,似笑非笑:“心悦我?”
云逐月这才反应过来,长离的注意力还卡在上一个话题里,立即拼命摇头,感觉头发上被温度烤化为水滴的雪瓣四溅,却又唯恐显得过于不稳重,怕毁了自己做长离心中那“高冷女神”的形象,于是郑重其事,假装沉吟片刻,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未给出任何明确回答,缓缓吐露:“世人皆仰慕长离仙君。”
她约莫着,男人都喜欢欲拒还迎的,她还专门装得心思难猜,心道定是方才表现的太过猛烈才导致掉了好感,这下必须得仔细端着。
“是么?”
长离又道,目光宛如冰刃,冷飕飕地,直直停在云逐月的手上,语气听不出情绪:“这个?”
云逐月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什么,颤巍巍摊开手心来掌心放着一枚小小的贝壳,由于紧张上面浸满了她微凉的冷汗。
方才她太过于紧张,完全忘记了传音贝的存在。
她紧张极了,长离却看起来很是悠闲,好整以暇:“这是做何用?”
云逐月不假思索:“装饰,就是个小装饰。”
骗子。
长离心道,他忽然察觉到自身的异样,似乎他很久没有这么对一个人,亦或是一件物感兴趣了。
他心中一笑,倒要看看这个小骗子还能扯出什么花来,又问:“装饰?”
说罢,竟是摊开手心来。示意云逐月将那贝壳放上去。
云逐月傻眼,本能般将传音贝缩回手掌心内,又缩回袖子中。做完了这些后,她又怕兮兮地抬眼快速瞥了眼长离,见他那双墨黑的双眸和平淡的神色,不知为何读出几分不由分说来,又硬着头皮慢吞吞摊开来。
她怎么可能给长离啊!若是长离拿起,听到另一边的阿离的声音,那该怎么办?!
那她“单恋长离多年”的人设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不对,不对。
云逐月迅速又将这个想法打消。苍天在上,她和阿离可是清清白白的姐弟关系,断无男女之情,纯洁至极,那么这件事情她是占理的,是占理的。
云逐月默念了好几遍“我占理”,心中却仍是心虚,最后硬着头皮将贝壳放到长离的掌心,触电一般迅速收回,心中闪过了两个念头。
其一是,还好阿离是不言语的,不然若是换成沈砚舟,那大嗓门一吼,岂不是一上来就暴露了?!这么想来,呆呆傻傻的阿离倒是比沈砚舟强上许多;
其二是,长离的手是真好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看着更像是细细打磨出来的玉器,像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心道真不愧是仙君的手,和普通人的就是不一样。
这边云逐月正松了口气,见长离仔仔细细将那传音贝看了个遍,修长的手捏起莹润的贝壳来,倒是一时分不清哪个更为润泽白皙。心道,好在传音贝是系统所给,单从外观来看,就是个寻常的贝壳,断无任何可疑之处。
正思及此,却见长离将传音被放在了自己的耳边,霎时呼吸一顿。
她瞧着长离的面容未有任何变化,又宽慰自己起来。没道理担忧,反正阿离是个哑葫芦,不会说话的。却又见长离神色一凝,刀刃般的目光冷不丁挪到她身上,捏着传音贝的手缓缓从耳边放下,面容仍旧是无甚变化,嘴角却有些似笑非笑。
“既是装饰,”他开口,待听到下一句话,云逐月两眼一黑。
“另一头怎有旁人声音?”
云逐月傻眼,哆哆嗦嗦从牙缝中蹦出:“啊?”
怎么可能?!阿离怎么会主动开口说话,又怎会偏偏这么巧选的这个时候?!
可是长离不可能知晓这贝壳的用途,看那神色,加之世人对长离的印象,他也断不可能在此时上欺骗她。
没有任何理由啊!!
云逐月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挣扎道:“这,这,哈哈,世人不常说贝壳可闻大海之声吗?仙君您定是听到了海的声音,啊哈哈哈哈……”
越笑越笑不下去了,她觉得此时很尴尬。
长离仍旧神情淡漠,语气不容置喙:“不,是人。”
云逐月沉默,心道为何阿离偏此时讲话,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边担忧遥远的阿离,便梗着头哆哆嗦嗦道:“原来、原来、原来此……这贝壳竟还有如此作用,哈哈哈,怪不得这贝壳是有两对呢,另一个在我弟弟那……哈哈我就说仙君果真非同常人,说不定是被仙君一碰,便沾染了仙气呢,哈哈哈……”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像蚊子一般,嗡嗡的是,内容是什么,是怎么也听不清了。
她的头垂下,发丝散落在脸颊两侧,似乎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长离轻笑了一声。
果不其然,长离问道:“亲弟弟?”
云逐月很想点头说是,但她隐约感到,自己的一切心事似乎就压根逃不出长离的掌控,心道也是,长离都这般岁数,像她一般的半大少女不知见了多少,她狡辩的样子在他眼中估计是可笑至极,最终任命般摇摇头,含含糊糊哼唧了声不是。
她的这副样子,倒是乖巧可怜。
和素日里揪着自己的头发衣襟大呼小叫的样子截然不同,长离忽然很想揉一揉她那毛茸茸的脑袋,思及此,手也真的这么做了,却在伸出手的一刹那,发觉到身体的异样。
因得离魂渡劫颇有进展,他能够支配原身片刻。但仅仅是进展,并不是渡劫成功。如今,支配时间已到,原身身躯即将失去控制,再度堕入昏睡之中。
他看了看面前鹌鹑一般的小姑娘,唇角勾起,也不知心中是何想法,或许只是想看到她担惊受怕的乖巧可怜模样来,于是抬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在她错愕的眼中,食指于她额头一点。
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小丫头瞬时身体一软向后倒去。长离扶住,沉吟片刻,一阵清风刮起。
漫地的血污霎时化为虚无,他又重回困扰自己千年之久之处,再度陷入了与劫难难舍难分之中。
.
云逐月悠悠醒来,心道四周还算温暖,抬眼见雕花木质床雕,猛的做起身来。
四周熟悉的过分,竟是在她的府邸之中。
云逐月揉了揉眼睛,心道难不成在长绝峰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境?却在转头所见的木桌上,一朵闪着幽蓝光雾的什么静静放置。
云逐月心中一动,跳下床来一瞧,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竟是冰寒草。
第二十二章 ”阿离把你带回来的“……
云逐月将自己的记忆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透透彻彻地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丝毫关于她摘到了冰寒草的记忆。
不对,不对。
她仔细端详手里拿着的冰寒草,花瓣冰蓝色,呈烟花状分散开来,略微透明,触之冰冷,有阵隐隐灵力萦绕。
她再仔细想了想,确信绝对没有相关的记忆。那么她究竟是怎么取得冰寒草的啊?总不能是类似于童话故事那般,冰寒草趁她被长离吓傻的时候跳出说:“哦我勇敢的骑士,恭喜你顺利通过了考验——在长离手下活下来,我将送你一株冰寒草作为奖励!”
想想就荒谬!
云逐月思来想去未果,眼瞅着一轮橘黄色的太阳慢吞吞就要落下,窗外透来的光已经略显黯淡,还处于蒙圈的状态她忽然听到府邸的大门传来了“嘟嘟”的两声。
她一咕噜爬起来,将冰寒草放在自己的法袋中放置好,前去开门,门外是裴凌川。
“逐月师妹总算醒来。砚舟与我担忧得很,小师妹也来寻我与砚舟关怀了几句。”裴凌川眉眼之中难掩关切。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忧,说不准来了许多次了。
云逐月道:“多谢大师兄关心。”
说罢又想到,还得是江应怜,担忧她的具体表现是去裴凌川沈砚舟身前晃荡,关心全凭一张嘴。
刚客套了一句,忽想起,什么叫“总算醒来”?莫非她还昏迷了许多日?赶忙问道:“大师兄,我昏迷了多久?”
“三日。”裴凌川答,这倒是令云逐月吃了一惊,立即沉下心来细细盘算。
她去长绝峰前,距离虚雾境开启尚有七日,一路去了两日,到了山顶又一日,眼下还昏迷了三日。
这么一算,明日虚雾境就要开启了。
果不其然,裴凌川又道:“听砚舟说,你明日是要去准备前去虚雾境的?今日定要好些歇息。”
沈砚舟是知道苍苓打算让他们两个去的,但他多半不知道苍苓后来给她加了道门槛。
既然明天就要去……那么今日务必将冰寒草送到苍苓面前!
但在去之前,云逐月仍有好些话要问:“敢问大师兄,是谁将我送来的呢?”
她见到长离后便昏迷了,且地点是长绝峰顶,除了她们二人再无旁人,总不会说长离大发慈悲将她好心送来吧?
实在是无法想象清冷孤傲不染纤尘、又杀伐果断的仙君,会好心到将她送下山来。
“是一名叫做阿离的外门师弟。”裴凌川粗略回忆后回答,言语之中难以欣喜:“说来也巧,那阿离师弟恰好路过长绝峰,便遇到了昏迷不醒的你,将你带回。只是,如何碰到的、他究竟去长绝峰作甚,这位师弟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阿离是不会说的,若是说了那便不是阿离了。云逐月想,对裴凌川道:“感谢大师兄的关心,我也不叨扰大师兄啦,逐月还要前去前去师尊处送上冰寒草呢!”
裴凌川自是点头应允,而后离开。
云逐月起身简单收拾了下,毕竟她几日没有换洗过衣物,待换了身干净衣裳后,揣起冰寒草便要出门。
刚跨出府邸门槛,见门口杵着的大槐树下坐着一抹瘦高身影。定睛一瞧,不是阿离是谁?
她走到阿离的身边来,顺着他坐下,问道:“阿离,你去长绝峰下作甚?”
阿离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意料之内,但云逐月心态极好,仍不放弃,不依不饶问道:“那你的修为,又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长绝峰与空华门的距离可算不得近,即便她租了灵马都要用整整两日的时间,阿离是怎么在短短半日内就将他带回的?
提到灵马,云逐月心头又是一跳,居然给忘山脚下那客栈内了,得寻个时间给牵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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