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堕幽狱,一个可怕的名字。
听过的人,除了皇城的几个皇子,都死了。
传闻堕幽狱建于千年前的皇室,是一位皇室公主一时兴起,用来关押她的驸马。
后来,这座囚牢便用来关押着整个通古大陆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皇室为了增强几个皇子的胆识,定下规矩,每个皇子17岁时便要去堕幽狱,记住所有犯人的名字。
据说堕幽狱的手段之残暴,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
修者地理志里也提过有这所人间炼狱,但世人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所囚牢,不清楚它叫什么,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就连建造这所炼狱的工匠,也都在一夜之间以各种离奇的原因死于非命。
还是连夜举家出逃的一个工匠留下遗言,众人这才知道了这所炼狱的存在。
堕幽狱如此辛秘,洛南书也是在反复翻看剧情后,又结合这个世界的古籍野史,才知道的这个名字。
君仁听到洛南书说出堕幽狱的名字,脸上还有着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错愕。
细看之下,还有深深的恐惧与后怕。
他紧紧盯着洛南书,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里?”
洛南书也懒得跟他费口舌:“你到底想不想离开皇宫。”
君仁冷静下来:“我得知道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我的一个朋友被关在那里,我要把她救出来。”
听完,君仁沉默了很久:“好,我带你进去,但能不能把人救出来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好。”
两人没有再耽搁时间,接下来君仁便带着洛南书在皇宫里不停地兜圈。
看得出来,君仁在决定离开皇宫前做了很多准备。
一路上,他们虽然遇到了巡逻的士兵,却从未与他们撞上,每一次都刚好错开。
最终君仁走到一块巨石前停下,洛南书也跟着停下。
巨石几乎横贯了整个宫殿,但上面却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些古老的图层和纹饰。
巨石前,君仁在一个地方不停地摸索,像是在找什么机关。
洛南书看着他,伸手摸了摸那块巨石。
那块巨石像是对她有一种什么吸引力一样,洛南书在摸到那块石头的当即,便觉得心脉中有股未知的能量在窜动。
她有些分不清是她的修为还是她的灵力,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是,是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
洛南书莫名觉得有些亲切,伸手抚摸着它身上的纹饰,石头凹凸不平,与其说是纹饰,不如说更像一种古老的文字。
虽然看不懂,她却有些眼熟。
“好了,我们进去吧。”君仁找到了机关,一道隐秘的门显示在两人面前。
洛南书没有迟疑,也跟在他身后进入了那扇石门。
“这里就是长生殿吗?”洛南书问道。
长生殿是唯一一个不是由宗门派守护的神殿。
三宗三门三派,每一个宗门派都有他们要守护的神殿,天心派守护天音阁、农氏门守护雷云塔、灵兽门守护灵兽峰上的神兽。
唯独长生殿,虽为神殿,却处于皇城之中由皇族世代守护。
在跨过那道石门后,洛南书便感受到了强大的、磅礴的灵力,她能感觉到有许多神器被聚集在此。
这让她一度想起当时去秘境从皇宫上方经过时,小跋扈说的那句话。
“千年前的皇族式微,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鼎盛了。”
想到本该由宗门派守护的缚神链、缚神钉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孙砚修手里,洛南书的眉头一直紧锁。
莫非皇城之中集结的神器就是出自于各宗门派?
可是若门派中的神器失窃,必会上报,她却为何从未听过这件事情?
“这里就是长生殿。”
君仁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洛南书看着他语气不自觉带了些上位者的威压:“难道这堕幽狱就在长生殿之中?”
堕幽狱,人如其名,想必是个极为阴暗潮湿的炼狱,长生殿里亮如白昼,窗明几净,想必和这堕幽狱应当是没有什么关联才是。
君仁丝毫没有介意她的疑心,摇了摇头:“堕幽狱在长生殿的下面。”
“长生殿的下面?你是说......”
君仁没等多说,带着她走到长生殿的尽头,又扭开了什么机关。
很快,一道铁门出现在两人之视野之中,铁门早已生锈,满是潮湿和腐朽的气味。
两人走入铁门,君仁又摁了什么,铁门逐渐下降,最终露出了一个昏暗的羊肠小道。
两人顺着小道往前走,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小道先是变得宽阔最后逐渐变成一间牢房。
堕幽狱里虽然没有惨叫声,取而代之的却是比惨叫更可怕的东西——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越到下面,君仁的表情就变得越来越恐惧。
似乎在这里发生过什么,让他到现在为止都难以介怀的事情。
洛南书越往里走,和容曲的感应也越深。
想到容曲或许在这样的环境里被磋磨了不知道多久,洛南书的手也因为愤怒,微微有些颤抖。
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双手,直到乾坤袋里血色灵琴震动了一下,她才在一个狱牢前停下。
看着牢房里那个被铁链穿透脊骨的女人,洛南书忍不住流了一滴泪。
一旁的君仁还在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害怕谁的出现。
或许是听到铁门降落的声音,有两个狱卒模样的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前来。
君仁连忙躲到一旁生怕被误伤,洛南书却动也没动,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就用炼虚期的威压解决了那两个狱卒。
那两个狱卒的死状极为凄惨,洛南书却一脸的无动于衷。
她走到那两具尸体面前,从他们的怀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狱牢的铁门。
容曲的状态比洛南书上次遇到她时还要糟糕,她的双眼不可视物,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旁,像是被人挑断了手筋,就连指骨都有些不完整。
更别提她那被缚神钉穿透的脊骨和肩胛。
她浑身都是血,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努力地想要看向洛南书的方向。
‘对不起,我来晚了。’洛南书紧紧攥住自己的右手,连指甲抠进肉里都没发觉。
她解开了容曲身上的铁链,动作轻柔地把她托举着。
唯一麻烦的只剩下那对缚神钉了。
缚神钉和缚神链属于同源,都是上古的神器,就是渡劫期的修士来了,也会被困住,除非是上神。
缚神钉上被贴了符咒,要想解开缚神钉,就必须念一串咒语。
据说咒语是神仙给他的忠仆的恩赐,有传闻始元宗就曾是上神的忠仆,事实上那串咒语也就只有始元宗的人才知道。
洛南书把灵力汇聚在掌心,试图靠蛮力摧毁缚神钉,却毫发无赦。
可她每一次的尝试,容曲都会难受一次,她不想容曲再受到伤害,便想徒手拔缚神钉。
许是因为神的诅咒,又或是反噬,洛南书痛苦得连五官都有些扭曲。
碰到缚神钉的地方都被腐蚀了,她的手溃烂到血肉模糊,但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仍攥住缚神钉往外拔。
就在洛南书以为自己的手要被彻底腐蚀掉的时候,钉子终于被她拔下,容曲也无力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浑身没有一处好皮肤的容曲,洛南书也难受得不行。
像是想起什么,她从乾坤袋里拿出那枚在水下集市拍下的器灵丹,小心翼翼地塞进容曲的胸口。
器灵丹在接触到容曲的身体的当即,便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把容曲包裹在了里面。
洛南书知道这是在给她疗伤,便放下心来。
她搀扶着容曲,想要快点带她离开这里,一旁的君仁见状也识趣地跟在她旁边。
三人试图原路返回,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入口处有脚步声。
洛南书用神识查探了一番,却发现自己竟探查不到对方的气息,这就意味着对方的修为要高于她,这让洛南书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她看着一旁的君仁,在两人之间甩下一道静音屏障:“除了你还有谁可以进入这里?”
君仁摇了摇头:“没有了。”
应该是感觉到了他们存在或者气息,来人瞬移到了三人面前。
是那天在水下集市,身形矮胖但眼睛很好看的男人。
洛南书在看到他的当即便认出了他,可她的灵力早在刚才徒手拔缚神钉时,便消耗殆尽。
她想要拖延一下时间,对方却丝毫不给她时间,先发制人朝她扔下数个杀咒。
身后两人一个重伤一个没有灵力,洛南书就是想躲也躲不了。
她挡在两人身前,以身体护住容曲还有君仁,用仅剩的灵力启动了转移阵法。
为了确保君仁不会丢下重伤的容曲不管,洛南书在阵法未完之际便朝他放下了狠话。
“保护好她,她要是死了,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你。”
“放心吧。”
传送法阵一旦启动,没有人可以阻止,两人在顷刻间便消失在了一阵刺目的白光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狱牢里,只剩下洛南书还有那个矮胖男人。
洛南书被他的那几道接连的杀符击中,方才的传送法阵又耗尽了她的最后一丝灵力。
她无力地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洛南书看向男人,再次尝试着拖延时间:“你的修为很高,但不是宗门派修炼的路数,你是邪修的人。”
矮胖男人抱臂看她,像是在欣赏濒死的困兽,却一言未发。
洛南书挑衅地看着他,试图激怒他,身后的手却偷偷沾血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
审判阵法一成,她挣扎着爬起来,飞快地从乾坤袋里拿出血色灵琴,放在阵法中央。
霎时间,整个狱牢都被照亮,亮如白昼......
第73章
洛南书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血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所以这件事连系统她也没有告诉。
那个时候她还身处原先的世界,一条流浪狗只是舔了她的伤口,下一秒便没了呼吸。
原本以为这事只是巧合,结果一年后有个流浪汉也因为沾到她的血就身亡了。
在她胎穿到这个世界后她以为会有所不同,却发现原主的血和她一样,只要是沾到她的血的生灵都会死。
因此这些年来,她一直十分注意,不让别人能够碰到她的血。
这次用血画阵法也是洛南书被逼到走投无路,这才想出来的办法。
但她不知道是,她误打误撞触发了上古禁术·血祭......
*
白光中,洛南书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只是闭眼的间隙,她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从狱牢变成了皇城,周围更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洛南书皱了皱眉,转身想走,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而且小跋扈也不在她的神识里,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顺着人群看向的地方看去。
两个金童玉女般的人物正站在皇城之上,虽隔得远,但洛南书还是很轻易地认出了他们。
是沈以衍和霁遥。
看到这一对,洛南书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低迷,她先看了眼霁遥,她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脸上满是喜色。
洛南书不想再看她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向站在她旁边的沈以衍。
皇城脚下全是人,本以为沈以衍会和霁遥一样没有认出她,却发现沈以衍正在看向她。
他的眼神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凉薄,却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目睹曾经最想结为道侣的大师兄成婚,这让洛南书打心底里觉得有些难堪。
她转身想走,却发现自己仍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甚至于,当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时,她是有些状况外的。
她的确是有些难过没错,但远没有想要落泪的地步。
而且更诡异的是,洛南书明明没有说话,却听到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说话了。
“沈以衍,你不是说你一心修行,无心情爱吗......你不是向来疼爱我的吗......为什么不能再迁就我一次…却和霁遥那个贱人大婚了......”
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也带了些不甘心。
至此,洛南书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现在应该是男女主大婚,原主跑到皇城质问男主的那段剧情。
她明明在狱牢里用她的血画了审判的阵法,意图审判那个矮胖男修,阴差阳错却闯进了原主所在的时空。
如果原主真实存在,那么那就不是剧情,而是另一个平行时空。
所以她才会控制不了她的身体。
洛南书本以为原主还会驻足许久,却没想到没一会儿她就朝着反方向远离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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