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里面是有座位的,不用人挤人。”师妹举起手机里的电子票券,给门口的工作人员核销,扭头对夏予说,“来来来,进去了!”
“这位置,是不是太前了啊?”等夏予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落座时坐立不安的感觉更深了。
谁会去看前男友的路演啊?
师妹闻言更加扬扬得意:“导师的面子,可不得前吗?要不是前两排是媒体和领导的座位,我高低得弄到第一排的票。”
观众陆续落座,除了媒体座位外,基本上都是本校的学生,趁电影开场前,师妹问:“这电影你看过了吗?”
“嗯。”夏予点点头,她没说谎。
“我也看过了,这是第三遍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能来我们学校路演!”从在灵泽村时就能看出,师妹是贺霂的粉丝,几年过去了,现在显然是个铁粉了。
“是挺巧的。”夏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一切都巧得过分了。
说完,厅内的灯光就暗了下去,荧幕上开始播放片头。
两个小时后,灯光再度打开时,前方的台子上已经站满了主演。
几乎是开灯的瞬间,夏予的视线就和贺霂对上了。
她只觉得周遭一切都静了下来,贺霂就看着她自我介绍、介绍角色、介绍这部电影,惹得周围的人忍不住往她这个方向看。
“很荣幸能走进北京大学,也有幸能凑巧能在北大校庆的日子里,给老师同学们展示这部电影。”主演们各自介绍完之后,主持人举着话筒开启互动环节,“想必大家看完电影,一定有很多感触,来这位同学,你来说说吧。”
他指的是夏予,很快就有工作人员给她递上话筒。
夏予捧着话筒就如同捧着一块烫手山芋,犹豫片刻又把它塞进了师妹手里,低声说道:“我...我....给你。”
“啊?哦!我吗?谢谢谢谢!”师妹被意外的惊喜冲击得语无伦次,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井井有条地说,“这其实是我第三次看这部电影了,每次都能有新的感受,特别是......”
师妹说了什么夏予记不清了,只知道贺霂的目光时不时地往自己身上瞥,和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心里犯怵。
“师姐,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给我了。”师妹坐下后,摸了摸自己怦怦跳的心脏,在夏予耳畔轻声说,“贺霂一直在看我们诶。”
这不用她说,夏予也能感觉到。
“师姐师姐,他认出你了吧?”贺霂的目光实在过于直白,师妹忍不住问。
夏予抿嘴不愿多说,只提醒道:“嘘,旁边同学在看我们了。”
“有吗?”师妹嘟囔了一句便真乖乖闭上了嘴,重新往台上看。
夏予的心终于在主持人说“再见”后放了下来,可这口气还没松多久,便被叫住了:“夏小姐,跟我来一下吧。”
对方脖子上挂着工作牌,是工作人员。
“你先走吧。”夏予朝师妹摆了摆手。
师妹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应了声:“啊?好的。”
夏予被工作人员一路带到后台,学校的路演环境比较简陋,主演结束后就会直接离开。这就意味着后台休息室里只有贺霂一个人。
他倚靠在化妆台上,望向门口的夏予,说道:“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
夏予回头看了眼刚才带路的工作人员,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只得走进门,轻轻关上门,回答道:“校庆回来看看,正好碰上了。”
“正好吗?我说过我们很有缘分的。”贺霂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什么?”夏予没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第50章 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吗 “这不是怕有人知……
50
夏予不欲再过多纠缠, 问道:“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合约已经签好了,准备拿给我?”
“哦对,合约还在公司, 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没带在身上。”贺霂摆摆手, 单手拧开手边的矿泉水, 抬头时喉头上下一滚。
他把水放下后说:“你先坐吧。”
夏予还是待在原地没动, 反手握住身后的门把手, 说道:“没什么事,我还是先走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脚步往后移。
“夏予。”贺霂拦住欲离开的夏予,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起来说话。”
夏予方才那番动作过于明显,他是很想听她对于电影的评价,不过她不肯说。
夏予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知道的, 我不喜欢出风头, 小师妹正好很喜欢你的作品,把提问的机会给她, 才算是对这个作品的尊重。”
然而, 实际上是当着前男友的面, 点评他的电影, 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了。
“我们之间要这么官方吗?”贺霂皱眉, 觉得她和自己说话就像在接受采访。
夏予抿嘴笑了笑, 回答:“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距离才比较合适。”
贺霂在心里叹了口气, 迈步走到夏予身前, 轻声问:“至少我们还算朋友吧。”
“嗯,当然算。”见贺霂凑上来,夏予下意识地往后退, 直到撞上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却还要强装镇定地捋顺其中逻辑,“我们还是合作伙伴,毕竟每年的分红,都会按期打到你的卡上。”
贺霂的退股协议她没有签字,也没有盖章,就意味着协议没有生效。
他依旧是筑云文化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
贺霂见夏予努力找理由的样子,莫名觉得她很可爱,挑了下眉,听夏予继续说。
“所以这次合作,你能挣双份钱,百利而无一害。”
贺霂松开自己衬衫最上方的扣子,笑了声,说道:“你算得倒是清楚。”
工作人员散得差不多了,便有人把中央空调关了,贺霂只觉得燥热。
夏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演变成嘟囔的分贝:“工作的事当然要算清楚些才好。”
她也觉得有些燥热,许是这个氛围让她后背出了不少汗。
贺霂装作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又说:“第一次来你们学校,你学校真大。”
“要是喜欢,你可以好好逛逛。”夏予再待下去,额头上都要出汗了,便应付了句后,打开身后的门,说道,“我朋友找我,先走了。”
开门的瞬间,风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身上,吹散了在里头的一股子燥热。
夏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他没有追出来,她松了口气。
趁着烈日藏在云层后,她逃也似的回了酒店,甚至忘了和许然的饭局。
刚到房间里,屁股还没坐热又接到了许然的电话,还好不是贺霂。
许然说话的环境很喧哗,一听就是校友的社交场合,这样的场所和夏予的性格格格不入,她问:“你怎么自己就走了啊,说好了一起吃饭的啊!”
“哦突然有点事,就先走了,这不是怕打扰你和你男朋友吗,有我个电灯泡在多不合适啊。”夏予靠在酒店沙发的抱枕上,为自己的爽约找了个很有逻辑的借口。
“行行行,知道你忙。”许然也不欲多问,跑向朝自己挥手的男友,匆匆挂断与夏予的电话。
见色忘友,是她的风格。
几乎是电话刚挂断的瞬间,房门便被敲响了,让夏予怀疑酒店里是不是有什么监听设置。
打开房门,是酒店的服务员,对方一身工作制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依稀可以窥见里面A4纸封面写着合约二字。
“您好,前台刚刚收到一位贺姓先生的文件,让我们转交给您。”她伸手将文件袋递到夏予面前。
“好的,谢谢啊。”贺霂说到做到,不过几个小时的工夫,就把文件送来了。
夏予合上房门,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文件检查,又收到了贺霂的电话。她早把那花里胡哨的备注改了,来电显示上只有“贺霂”三个字。
“文件收到了吧?”贺霂问。
夏予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轻轻翻开,最后一页签着贺霂的大名,名字下方还盖了公司的公章,她回答道:“收到了,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对方沉默了许久,久到夏予以为贺霂只是忘了把电话挂断。
“遇到这么多次了,我们都没来得及好好叙旧,明天中午在华宴我们一起吃顿饭吧。”贺霂冷不丁地说。
见夏予不说话,贺霂又说:“你不是说,我们还是朋友吗?朋友请的一顿饭,你总归该去吧?”
“知道了。”夏予无奈答应,毕竟对方刚诚意满满送来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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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阳光穿过云层炙烤大地。
不出意料的,贺霂在酒店楼下等她。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酒店大门外,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贺霂摇下车窗,望向夏予,示意她上车。
夏予思索了片刻,还是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不然坐在后座显得对方像是司机,怪不好意思的。
贺霂余光瞥了眼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的夏予,笑着说:“你不要这么拘谨,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夏予松开手,搭在自己小腿上,侧开脸往窗外看。
看着车逐渐远离大马路,驶进一条胡同里。
也就贺霂丝毫不怕车被剐蹭到,面不改色地在逼仄的小道里缓慢前行,最终停在了一栋老四合院门前。
从外观上完全看不出这里头是一家私房菜馆,路过的人只会感叹这户人家装修真别致。红砖青瓦下极致还原古制长廊,长柱上雕刻的花纹显而易见不是机器打磨出来的。
夏予大致也能猜到为什么这叫华宴,这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能随意来的。
贺霂帮夏予推出红木椅,从立在他身侧的女子手里接过菜单,递给夏予,说道:“你看看菜单,想点什么。”
站在桌子旁的人一点也看不出是服务生,她身着剪裁精致的旗袍,画着古典得体的妆容,更像是这里的女主人。
夏予翻开随意看了一眼,只被令人咋舌的价格晃了眼,将视线移到贺霂脸上,把菜单往他手边推:“这菜单我看不懂,你点吧。”
“好。”贺霂点菜,只是把菜单还给了身旁的女子,用眼神给对方示意。
他不是让夏予点菜的,只是想让她看一眼菜单。
等菜的功夫,贺霂问:“大饼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能吃能睡,宝娟婶最近在帮忙照看。”夏予小口地喝杯里的茶水,是茉莉花茶。这里连饭前免费的茶水都讲究地用青花瓷杯盛放。
贺霂嘴里说着大饼,却又似另指他人:“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猫,这么久没见到我,肯定早把我忘了吧。”
“大饼可聪明了,就和人一样,哪有那么容易就忘掉一个人。”夏予以为他真在说大饼,护短起来。
“是吗?”贺霂问道。
夏予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贺霂话里的意思,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是,它也是你养大的小猫,你还不了解它吗?”
“是啊,我们一起养大了它,就和爹妈离婚后孩子归了妈一样,我时不时就会担心它有没有好好长大、有没有想我。”贺霂无时不刻都在想夏予,无时不刻都想知道夏予有没有在想他。
夏予侧开来脸,不自然地说:“你要是想见它,可以回去看它的,我没有说过不让你回去。”
“我可以当作你在邀请我吗?”贺霂又露出了那副不要脸的样子,单手托着下巴问。
夏予提出分手时,也没有想过要和贺霂老死不相往来。
不等她回答,第一道菜便摆了上来,是一道炖汤。
“你多喝点吧。”夏予不欲回答刚才那仿佛耍赖皮的问题,只是给他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夏予舀起一勺往嘴里放,入口才发现是佛跳墙,却丝毫没有它该有的味道。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贺霂问:“怎么?菜不合胃口吗?”
“菜很好,只是我向来不习惯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它们都做得太好看了,让我觉得破坏这个美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夏予放下筷子,眼神扫过满满一桌精致摆盘的菜,继续道,“我只喜欢路边的苍蝇小馆,有油烟味,也更有情感,就像这道佛跳墙,我觉得小时候在乡下流水席上吃的才是最好吃的。”
贺霂对夏予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平静地说:“我也更喜欢宝娟婶做的饭,那更合我的口味,可总有人把我往这样的地方推,所以我才想让你尝尝,这滋味,究竟好不好,到底是不是我的问题。”
“你说话不要拐弯子,我没工夫去猜。”夏予拿起桌角托盘上折叠摆放整齐的纸张,擦了擦嘴角。
“其实我要谢谢你。”贺霂继续道,“人在某一个阶段,确实无法同时干好两件事,专心做一件事,反而能让我走得更好。”
分手后的贺霂,一边拍戏,一边接手自己家的部分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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