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现在这样,我很不高兴。”群玉眯着眼一字一句道,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坏脾气地去揪他头发。
谢望默默忍受那股痛意,想着她遭受自己这样的冷遇,有脾气要发也很正常。
他分明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却不肯叫出声,群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还不肯和我说话吗?”
谢望被迫仰着头,声音极近嘶哑,“你想听什么?”
“说你错了!不该让人拦着我,说你下次不会这样了。”
群玉低声要求,圆润而清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沉默良久谢望没有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僵滞的气氛,群玉倏地将人推倒,坐在他身上。
“什么叫做除了楚少主,谁也不见?”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
“还是说有了新妹妹,移情于她了?”
群玉怒从心中起,指甲扣在他肩膀上,留下深深痕迹。
谢望轻喘着气,语气愈发焦急,“玉儿,我没有……”
群玉等着他的下文,只是久久不见他开口,群玉眸如火淬,冷呵一声,“你别想耍花招,若是不干净了,不光我不要你,宁儿也不会认你。”
“你怎么尽冤枉人……”谢望精气神不大好,这才说几句话就累得如蔫了似的。
群玉只当他还病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试不出来有什么不同,转而拿额头去贴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唔,是有些烫,可是在发热?”
谢望顺着她的话应了,“兴许吧。”
自从子蛊引入他体内后,谢望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高了不少,幸好宫里的太医并未诊断出来,只当他是得了风寒。
“那我帮忙降降温吧。”
说完这话,群玉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解开披帛,脱下外裙后,伸出一双雪白藕臂环住他的脖颈。
她存心作乱,还重重拧了拧他耳垂,冰得谢望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倒吸一口气,“嘶……”
“这就受不了吗?”群玉尾音拉长,故意意味不明地睇他一眼。
怎么会有人明明是在床上,寝衣里衣外衣都披上了,穿得严严实实的,里三层外三层,这是要防谁?
想都给他扒掉!最好是从耳根连到脖颈,全都染上红色,想来定是别有一番欲说还休的趣味在里头。
群玉纤细手指在他领口胡乱翻动,不多时他衣襟松动,像是被人剥粽子似的翻开,也就只剩下一件寝衣了。
“玉儿,你……你做什么?”
谢望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蠢蠢欲动的慾念。
“看不出来吗?惩罚你啊。”
群玉意味深长地凝他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我怎么记得有人趁着我失忆,胡乱造谣,说是我从前都是那样惩罚你的。”
她的手掌虚虚拢在谢望宽圆的肩头,故意用了点力摁了摁,“你分明就是冤枉人,你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舒爽,我几时扼制过你。”
谢望敛了敛眼神,生生憋住,不敢叫她看出端倪来。
如今他身子每况愈下,不好再染指她半分;可若是她硬要又该怎么办?
对于拒绝她这件事上,谢望实在是称得上意志薄弱。
从小到大,遑论她有什么要求,他哪一样是真的拒绝过了?
群玉不懂得他脑海中此时正在天人交战,忍不住推了推他,身子往下滑下去,“谢望,你好没意思,总是不说话作甚?”
正巧恰在关键位置后,群玉终于不动了,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伸出修长白嫩的足,在他胸前点了几下。
“你身上好烫,借我用一用。”
说是借,只不过她那股处变不惊的气势,分明是一早就打定了注意。
谢望只好伸手抱住她的脚,“你要怎么用?”
还在装模作样,早就憋不住了还摆出一副端正做派做什么?从前哪里见他这般规规矩矩的。
群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从前诓骗我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话倒是惹得谢望面色发白,其实他不是不想,只是担心如今尚在病中的他,还能给得了她要的吗?
群玉一贯没有耐心,倏然夹紧将他锁住后,又凶出一句,“磨磨蹭蹭做什么?”
谢望不想让她失望,只好听话照做,几乎是嵌了进去。
明黄的寝衣被洇湿成一团水色,群玉嫌他动作太慢,挺直了腰坐稳,仰着头要他亲。
谢望病中乏力,背靠着床柱,眯着眼一点一点享受,忽略了她的动作。
趁着意乱情迷,群玉将冰凉的手指塞进他衣襟,碰到他硬邦邦的胸口后,故意打圈按揉。
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从前谢望在她身上作弄的那些招数,全都照本宣科的用来对付他。
谢望的喘息声愈发急促,喉间溢出一声重过一声细碎低吟。
“哥哥这不是会说话吗?我好喜欢听。”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颤着声音肆无忌惮地撩拨。
等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便又毫不留情地离开。
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最难受,谢望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哀求的意思很明显。
只不过群玉只当做没看见,直到听见谢望喘着粗气开口,“玉儿,继续好吗?”
“凭什么要听你的?”
群玉反唇相讥,她的伶牙俐齿堵的谢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去说我一贯爱这样惩罚你,既然得了恶名那怎么也得坐实才是。”
谢望只好放弃,想着干脆自己纾解。
只是方才得了那样大的爽头,往后无论是自己来还是借用她的衣物,都得不了什么意趣了。
群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淡声道:“你和我保证,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让人拦我,那我就给你。”
谢望语气有几分急切,“我保证不拦你。”
“好,这还差不多。”
群玉倒也说话算话,终于挨近他,抱着他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
等她离开紫宸殿后,谢望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久久失神。
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力不从心了,尤其是左手乏力至极,连回抱她的力气都没有。
还好她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否则自己如今变成废人,她还喜欢吗?
换了身干净寝衣后谢望去沐浴,低头瞧见左手上的伤,谢望暗暗松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
他特意戴了一串颗颗饱满的檀木佛珠,刚好将手腕上取血引蛊的伤口挡得严严实实。
可这是白日里他能不摘,若是夜晚睡觉,总不能一直不摘吧。
至于群玉说的,不许他后面再让人拦她。
谢望倒是有了个好主意,让她搬出宫去侯府住不就好了。
倘若她不愿意,他单独赐一座宅子也是可以的。
至于宁儿她若是想要带走,母女俩作伴一块住也是可以的。
总归宁儿的身份是不变的,哪怕不在他膝下长大,依旧是他的孩子罢了。
群玉并不知道谢望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她撇清干系了,只将他的反常之处全都归功于是生病了。
回到长宁宫以后,群玉小憩片刻,用了午膳,便往太医署去了。
不少太医见到嘉和郡主醒了,瞧这面色红润,气色越养越精神,无不是惊叹连连。
群玉当然发现了他们目不转睛的视线,刚好遇到一个熟面孔曾太医,便走上前问道:“不知为我诊脉的事哪一位大夫呢?”
曾太医自是不好冒领功劳,依他之见这也是稀奇。
原本以为郡主中了蛊毒,只怕是好不了醒不过来了。
谁知圣上请来民间精通偏门药方的大夫,几个疗程下来,郡主还真就大病初愈醒过来了。
“是一位姓赵的大夫,微臣这就带郡主去。”
群玉轻颔螓首,随着曾太医拐进了一间药房。
看见德叔的那一瞬间,群玉面露惊奇,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见到德叔。
顾及着有外人在,群玉不好直接与他相认,等曾太医走后,群玉忍不住开口,“师父,你怎么在这!”
“别别别,可担不起郡主这一声师父。”德叔面色不善,想来是气狠了。
“哎呀,师父我错了,不告诉你阿兄就是玉佛寺的了净,这不就是怕你胡思乱想吗?”
群玉知道他和明悟之间颇有龃龉,故而一直瞒得死死的没有提及谢望当年在玉佛寺修行时,便是拜入明悟门下。
“这么说,我倒还要多谢你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愈发上了年纪,脾气性情便会古怪许多。
德叔便是这样,别人是爱屋及乌,他是恨乌及乌,因为明悟法师,对谢望如今愈发不满意。
“是我该谢谢师父,若不是你,我哪能醒来,还是师父医术更高一筹。”
群玉尽捡些他爱听的话,德叔这才没再找她的麻烦。
其实二人说是师徒,但是在凤鸣山庄那三年,德叔也没有教过她什么。
除了受旧友霍达所托,德叔自认为将她养大便是报恩了。
谁知这小女娃志向远大,他这老家伙不得不帮着四处奔走,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
“罢了,你醒来就好,既然你无事,为师我也就要出宫了。”
德叔自然不会告诉群玉真相,只是他同样清楚,依着群玉的性子,醒来后定然是要来谢过大夫的,这才耽搁到现在还没离开。
“出宫作甚?依我看师父的医术不比太医们差,留下来也挺好的。”
群玉其实是藏有私心的,她希望德叔能留下来,给谢望诊脉,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德叔慌忙摆摆手,就开始捣鼓他的药箱了,“不留不留,没我什么事了,我不乐意待在宫里。”
“不行啊师父,你从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圣上病重,你应该留下啊。”
群玉也是着急,怕他真的执意要走,到底是没有瞒太久,直截了当的道明了来意。
“你让我,给明悟的徒弟看诊?不去不去。”
德叔敛了敛眉不再看她,谢望为什么会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现在还不走,等明悟那小子得了风声,来找他算账,那才是晚了。
“师父,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你就当是为了我着想,他若是病得厉害,我便没有夫君了,宁儿就没有爹爹了。”
群玉晃了晃德叔的手臂,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他的病他自己清楚,再说你以为姓楚的那个丫头,真是摆设不成?”
被群玉吵扰着,德叔愈发口不择言,险些道明了真相。
“什么意思,哥哥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非得要楚少主给他治才能好吗?”
群玉几乎是一瞬间捕捉到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阿玉,你没发觉自己体内的蛊好像没动静了吗?”
德叔叹了口气,到底决定告诉她真相。
“什么意思,我体内的蛊不是师父您帮忙解除的吗?”
群玉面露怔然,有些不明白他们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何事瞒着她。
“这湘西蛊毒,哪里是这么容易解除的,至亲之人若是愿意以血肉为引,便能将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种在自己身体里。”
德叔意味深长地道了句,听得群玉几乎落泪,所以他如今病得这般重,就是因为蛊虫作祟?
那她今日还那样恶劣的欺负了他,难怪往日他怎么也得来上三四回,才会餍足放过她。
此番竟然堪堪一回过后,他便气喘吁吁地出来了。
一时间群玉心中五味杂陈,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早知道就该先来问问德叔了。
趁着她神思翻飞,德叔背着药箱道了句,“好了,你放心吧,那个姓楚的丫头,肯定会帮忙解的,师父我就先走了。”
“不行,师父你不能走,你还没告诉我楚少主为什么要帮他。”
群玉揪住他的衣摆,大有一副他不说实话就不放人的架势。
“那丫头若是不同意就不会千里迢迢来到盛京了。”
听得这句话后,群玉眼睛亮了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谢谢师父答疑解惑,只不过你还是不能出宫!”
丢下这句话,群玉捉着裙就跑,想去找楚少主问问情况。
一刻钟后,群玉见到楚榆,听她道明来意,楚榆笑道:“嘉和郡主倒是消息灵通,我确实愿意帮忙解,只不过用了我的蛊虫,这辈子便是我的人了。”
见群玉面色发白,楚榆语气愈发轻快,“他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宁愿忍受着钻心的疼痒,也不肯松口让我帮忙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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