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楚榆不仅是为了转达群玉的意思来的,更重要的是,她想让谢望赐婚。
“圣上,楚榆此次前来,是想求您给我和韦愉赐婚。”
听到这个名字,谢望倒是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是韦家那位郎君?”谢望倒也想起来四年前在玉佛寺遇见韦愉一事。
说来也巧,当初也多亏了他,自己和群玉这才阴差阳错的有了纠葛往来。
提起心爱的郎君,楚榆眼眸发,“正是,我心悦韦七郎。”
“可以,只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嘉和可是与你留下什么话。”
谢望倒也不好糊弄,只是神色淡淡的等着她回话。
“郡主说,请圣上将侯府玉白苑埋的东西挖出来,是她送给您的新婚贺礼。”
楚榆之所以要等谢望答应为自己赐婚再提此事,还是因为担心这话会触怒谢望。
郡主也真是的,明知道圣上一颗心都系于她身上,还动不动让他娶妻。
鬼使神差的,谢望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记得她院子里埋的酒是女儿红,好端端的怎会让你转达给朕?”
难不成她以为自己要娶楚榆吗?
第82章 番外二·很虚大病一场后肾气不足。……
谢望还记得,玉白苑里埋着的那两坛女儿红,是群玉小时候见阿娘酿酒好奇,便缠着她教自己酿酒。
谁成想萧韵倒也没有敷衍她,反倒是手把手的教小群玉如何制酒。
于是侯府里出现这样滑稽的一幕,即便是搬来小杌子,小群玉人还没灶台高,却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搅拌酒曲。
原本谢望也以为她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竟酿酒工序繁杂,哪里是她一个小孩子就能学会的。
可小群玉在阿娘的教导之下,竟真的酿成了两坛酒,就是尝起来味道有些酸,与阿娘她们自己酿的千差万别。
受到了打击之后,小群玉自然很是沮丧,这两坛酒也就不想要了。
谢望却说,“说不定再放几年,味道兴许就没这么酸了。”
他本意是想安慰小群玉,却是彻底启发到了她。
她让阿娘帮忙将酒水封坛,又埋在玉白苑里,叉着腰兴高采烈地道:“我这两坛酒日后有大用。”
瞧她摇头晃脑志得意满的模样,与先前的沮丧难过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萧韵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问:“那玉儿可否告诉大家,这酒你留着有何用啊?”
小群玉神神秘秘地“嘘”了一声,这才故意回道:“我不告诉你们,不过等开坛饮用之日,定然会让大家都沾沾喜气的。”
她年纪实在是太小,说出的话众人只当是童言无忌,并没有当真。
可谢望却是记在心里了,想然是要“沾沾喜气”,莫不是这两坛酒,她那给自己酿的女儿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谢望好几回都是欲言又止,硬生生憋住了没有问她。
直到有一回群玉偷喝了萧韵的果酒,醉意熏熏的,虚浮着步子到处打转,口中却还喃喃道:“嘿嘿,不知道我的女儿红,会不会这么好喝……”
后来等群玉酒醒,谢望问她时,群玉只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哥哥别大惊小怪了,这女儿红你也有份!”
谢望一脸无奈,“你自己都说了名字叫‘女儿红’,难不成你还要分哥哥一坛不成?”
“这有何不可,等我出嫁时会带一坛走,另外一坛便是交给哥哥要娶的未来嫂子,让她带给你不就成了?”
等谢望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时,总算是捋清楚事情关键。
想来是她误会自己要娶楚榆,她不肯前来观礼,便打算远赴江南,这才与他做了告别。
可若是这般行事,那岂不是说明他体内的蛊毒已除。
“楚少主,不如你与朕说说,在朕昏迷那几日,你与明悟法师前往紫宸殿,究竟是所谓何事?”
谢望醒来以后问过李全福,这几日都有哪些人来看过他,其中就包括明悟法师带着人进去瞧过。
因着天色不早,明悟法师走在前面,他身后那人背着药箱,李全福并未瞧得真实身份,只当明悟法师照例过来给圣上诊脉。
“回圣上,明悟法师找我借用蛊王,说是还有道法子,可以让雌性的蛊王引出子蛊后与之产子,这样就能将您体内的子蛊除去了。”
楚榆见瞒不住了,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其实谢望并不确认,和师父一道进入紫宸殿的究竟是不是她,只不过是诈一诈而已,没想到楚榆竟然全都吐了个干净。
“也就是说朕体内如今既没有子蛊,也没有蛊王是吗?那为何不早早告诉朕?”
谢望语气加重,想到这些时日他提心吊胆的,为群玉做着日后自己不在了的安排时,便觉得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法师说还不稳妥,您体内的毒还没有干净……”
这话并不是假话,只不过说到底还是楚榆心大,和韦愉整日里四处游玩,差点将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至于明悟法师替谢望解去子蛊后,便再次回了玉佛寺闭关苦修,以此来赎罪。
“好,那便让人宣太医。”
谢望摆了摆手,并没有要为难楚榆的意思。
顷刻,如今坐上太医署医正的曾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到,给圣上把完脉后,得出的结论竟是,肾气不足,需要补虚益气,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谢望倒是心情有些复杂,他原先不说是龙精虎猛,但也绝对身强体壮,如今大病一场竟然肾虚了。
难不成正如群玉先前调侃他所说,他年纪很大了,已然不中用了?
“曾医正,给我开两剂方子,吃上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好吧?”
谢望神色如常,只不过声音微微发寒。
他这番问题着实巧妙,曾医正没由来地心底发慌。
表面上圣上是在问开两剂药方能不能在半个月内好转,实际上是说务必要在这段时间里调养回来。
“回圣上,这益肾扶阳的滋补方子,按说是要吃上三个疗程的,只不过微臣给您研墨成药丸,方便您携带,可长期服用。”
说完这番话,曾医正心里也捏着把汗,不知道可否会触及龙颜大怒。
“好,就这么办吧,曾医正放心,朕不会讳疾忌医的。”
谢望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
在船上过了三日有余,船夫在泊州码头停靠,说是有半日修整时间,众人只消赶在行船之前回来即可。
这也是惯有的规矩,商船一路南下,需要及时填上补给,便是船夫家的蔡婆子,也会趁着这等机会,和自家闺女桑儿一道去集市上买些米粮吃食。
群玉这几日好不容易适应了些,不再像头一日晕得那般厉害了,得知能下船去逛逛泊州城,她便迫不及待地拉上盛樱宁,又借着女儿宁儿的由头,说是自己要给宁儿买些新鲜玩意儿。
她这借口倒是找的讨巧,宁儿这些时日的确是好动,榻上地上都是宁儿丢来丢去的玩具,譬如布老虎、拨浪鼓,还有孟澜送的那只磨喝乐。
孟澜适时出声,“既是要给宁儿买东西,那怎么也得将宁儿带着不是?”
“谁说不带宁儿了。”
群玉抱着宁儿,又示意春禾替她将大氅牵好,将孩子完全遮住。
等会下船时风大,群玉先前犹豫不决,就是担心宁儿着凉。
可孟澜这话也有道理,她们这些大人都觉得船上的日子寂寞难熬,宁儿本就好动定然也想下去转转。
孟澜见目的得逞,忙不迭凑近她,“表妹,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在这样的渡口,你瞧着又像是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我与你结伴同行,一起带着孩子也能少些波折不是。”
他这话倒是说得巧妙,并未直接点明自己与她扮作夫妻,可群玉却是听懂了。
“好,就如二表哥说的这样办了。”
群玉大大方方地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姐姐既然要下船,那怎么少得了我。”项小山匆匆赶到,因为跑得太快,还有些喘。
“你这样的泼猴,就算我愿意,只怕宁儿也不肯。”
群玉故意打趣他,说得是前两日他为了逗宁儿,差点将人吓哭一事。
“不会的,宁儿和姐姐一样善解人意,我昨日抱她还逗得她笑了呢。”
项小山有些担心,她真的因为这个缘故,便和自己生疏了。
“好了,我逗你的。”
他急得耳朵都红了,就差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群玉笑的眉眼弯弯,惹得宁儿也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
“再说,我跟着去也能保护姐姐,还有……宁儿。”
项小山又吞吞吐吐的道出一个理由,群玉知道他一片好心,赶紧应了他,“你这孩子,怎么瞧不出姐姐在与你开玩笑,我早就答应了。”
“我……我不是孩子了。”
见群玉似乎将他和宁儿当做同一辈人似的,项小山挠了挠头,涨红着脸回了句话。
“好,我们小山弟弟早就长大了。”
群玉适时递了一句话,免得项小山当真了,以为自己在取笑他。
“既然小山兄弟要跟着去,便和盛娘子一道,跟在我们后面吧。”
孟澜漫不经心地开口,安排好他的位置。
“这……为什么?”
项小山不是很明白,他怎么能这般霸道,玉儿姐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趁着群玉听到薛乳娘的喊声,抱着宁儿快步回了厢房,孟澜走过来缓声开口,“我和你姐姐既是扮作夫妻,你二人便充当弟妹跟在后面,咱们去泊州是生面孔,自然是充作一家人最安全。”
孟澜倒像是极其耐心的同他解释,可盛樱宁却听出了几分挑衅。
只不过她一贯都是默不作声,便是瞧出了什么端倪,也只当充耳不闻。
项小山被他这番行径气得说不出话,憋红了脸也只出来一句,“你简直无耻!”
至于虚相旬因为病了的缘故,已经一整日闭门不出了,先前倒是听到群玉她们要下船,原本也想跟着,却被群玉挡回去了,说他既然是病人,那就得好好待着。
虚相旬得的是风寒,群玉又唤春禾一道,届时去药铺里抓些常用的药材。
春禾先前在妙春堂帮过德叔的忙,故而对此事算不上陌生,便点头应了。
等一行人终于下船,不过是半炷香的功夫便逛完了泊州。
实在是泊州太小,热闹的地方不多,市集上兜售的小玩意群玉倒是买了几个,其余的便没有看中的。
也幸亏依孟澜所言,与他扮作夫妻,否则她又没有幂篱,一路走来,好些汉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让她实在是心生恶寒。
孟澜将群玉先前赠予他的香囊取下,换上了官符腰牌,为的便是彰显身份,免得有人不长眼冲撞了他。
又有项小山板着脸故作严肃的跟在身后,一时间倒也没人动什么歪心思。
直到众人来到一处酒楼,群玉包了间雅间,才坐了没多久,小厮过来上茶。
这道紫笋茶甫一入口,群玉便觉得不对劲。
好生奇怪,这茶竟然与谢望惯常喝得口味一模一样!
她将宁儿交给春禾,故作惊诧问道:“小二,这茶倒是不俗,不知这茶饼出自何家?可否卖我一些?”
“这茶是我们东家用来招待贵客的,能不能卖,还得我回禀了才知。”
那位小二低着头垂着手,规矩做得倒是齐全,很像是宫里出来的。
群玉颔首,淡笑开口,“好,你尽管去问。”
少顷,那小二又踱着步子回来,“我们东家说了,买可以,但是要看缘分,这位……夫人请吧。”
瞧她做妇人打扮,小二到底是没有念错。
“好,那我去去就回。”
第83章 番外三·女装哥哥穿女装,也是别有一……
群玉要出去,孟澜自然放心不下,也跟着起身要同去。
只是那小二面上闪过一丝为难,“这恐怕不妥,我们东家请的是这位夫人。”
孟澜语气坚决,似乎并不退让,“我们夫妇一体,岂有夫人受邀,在下不一同赴约的道理。”
群玉知道他一片好心,并不觉得大惊小怪,何况万一是她误会了,那东家并非谢望,有二表哥跟着也要稳妥些。
那小二只好拱手行礼,“那您二位稍等片刻,我先问过东家。”
这才坐下不到一刻钟,店里的小二遑论什么事都要过问东家才能做主,规矩体统这般齐全,倒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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