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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父母只是一份工作——月倾温【完结】

时间:2025-02-13 17:16:40  作者:月倾温【完结】
  张亦可轻眯了一下眼睛,随后点了下头。
  “你能转过来这个弯就好。”李怡轻松不少,对张亦可笑了笑,又说:“我和你爸真的没有怪笑音的意思,我们本来也没有那个资格,就是可惜。”
  张亦可又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她这时候眼睛又睁开到了常见的状态,里面不再有复杂多样的情绪,只是冷静。
  “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那钱林还有什么用处呢?他就算是死了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吧?”她很冷静地问。
  李怡在她话说完以后表情凝滞住。张亦可就偏头去看张旭勇,他脸色倒没那样,只是阴沉,看上去像是风雨欲来。
  张亦可没有因此犹豫,还是直接把话说出口:“反正只要笑音还活着,不管怎样,小鱼都不会变成我们今天看到的这样,对不对?”
  张旭勇脸色更难看了。
  “难道不是吗?”张亦可有些刻意地说:“如果当初死的是钱林,现在一切都该是皆大欢喜。真可惜啊,死得怎么不是他呢。”
  “张亦可!注意你的言行。”张旭勇肉眼可见地生气,“人家钱林没得罪你,也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能这么说话。”
  “那对不起了。”张亦可说:“我道歉。”
  “你什么态度?”张旭勇说:“你刚才上去对钱林劈头盖脸一顿骂,人家都没有真的对你甩脸色。怎么,人家活该挨你的骂吗?现在还在这里阴阳怪气,谁教的你这么不讲理?”
  “我刚才没有骂他,只是因为小鱼的事情情绪上来,说话没那么好听。”张亦可辩解道:“你们不也觉得小鱼很可怜吗?”
  “但那归根究底是人家的家务事,你看不过眼有情绪可以,也正常,这代表你人好,有正义心。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和你妈看到了却没有过去制止你。”张旭勇语气缓和不少,“但是我们都没有资格因为这种事情去指责谁。”
  “那为什么要埋怨笑音呢?”张亦可是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都要埋怨笑音,从她死了就开始,总有一个又一个的人去埋怨她,现在连你们也这样。”
  “为什么啊!你们看着小鱼变成这样都觉得难受,她肯定更难受,她死之前还拉着我的手担心小鱼的未来,没有人比她更在意小鱼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说她狠心,好像小鱼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可她死了啊,她还能做什么,你们还想让她做什么?”
  “如果她没死就好了……”张亦可笑了笑,“那是她想死的吗?她又不是脑子有病非要去死,她能有什么办法!”
  “钱林倒是没有死,可他在小鱼面前还真不如死了。你们知道小鱼跟我说什么吗?”张亦可抬头看着他们,“他说'爸爸现在好像也不喜欢我了'。”
  “现在!!”
  “钱林他是知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爸爸的,他不是不懂,也不是没办法,他曾经是做好过的。”张亦可说:“他只是现在不愿意为了小鱼那么做了而已。”
  “一个无能为力,一个毫不在意。小鱼变成这样到底应该怪谁你们是真的看不明白吗?为什么要替钱林找补,反而去埋怨笑音,认为都是因为她死了才导致事情变成今天这样!难道就因为她死了,不能站到你们面前替自己说理吗?”
  “别人这么说就算了,为什么你们也要这么说?”张亦可眼眶酸疼,她父母的模样在她眼前变得模糊,无法聚成影像让她看清楚,张亦可甚至无法回忆起来,她脑子里灰茫一片。
  她张了张嘴,险些发不出声音,“我本来以为,你们是我身边绝对不会那么说也绝对不会那么认为的人。”
  “你们以前也确实没有那么做,为什么今天要说这种话呢?”张亦可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我真的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李怡递给她纸巾,张亦可接过来,却没有擦眼泪,而是紧紧攥着,问:“你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李怡没有说话,拿出一张新的纸巾,直接替张亦可把眼泪擦干,同时叹气,也不像是特别能理解张亦可的样子,“为了别人的事情哭成这样,至于吗?这是一件很大很重要的事情吗?笑音和小鱼都可怜,事情全都怪钱林,没必要的啊,别哭了。”
  张亦可听了这话没有好转分毫,反而更加难过,心脏抽痛起来,眼泪更加不受控制地汹涌流出,李怡手上的纸巾都被浸透,湿润的感觉沾了她一手。
  “你们压根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张亦可自己拿纸巾在脸上乱七八糟地擦起来,最后擤一下鼻涕,说:“根本就不是笑音和小鱼的事情,是我们!”
  张旭勇打断她:“怎么又变成我们的事情了,你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听听你的话,前后有没有一点逻辑?刚才我们在说的,一直都是笑音和小鱼的事情,你长篇大论地说这个说那个,哪一句话跟笑音没有关系?”
  “你妈刚说了,都怪钱林。”张旭勇沉声叹气,“都是你说得对还不行吗?快三十的人了,在外面哭成这样,别人不觉得奇怪吗?”
  “我要不是忍不住我也不会哭。”张亦可眼泪还是在流,她声音变闷,想解释自己哭的原因,但话到嘴边又莫名其妙地改了口,她看着李怡和张旭勇说:“你们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那你说啊。”李怡又去给她擦眼泪,不断叹气,“你不说谁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们和你说话都害怕,生怕哪一句话说重了让你不舒服,结果还是这样,说到底不还是笑音和小鱼的事情吗?我和你爸哪有一句重话?”
  张亦可突然仰起头,李怡的手因为她的动作而悬空,正要往下落的时候,张亦可抬手阻断了。她拿过李怡手中的纸巾,开始自己擦眼泪,但还是很离谱地擦不干净。
  “我哭是因为……”话也开始很离谱地说不清楚,张亦可停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好些,重新开口,“我哭是因为你们说了那些话。”
  其实并没有好多少,但李怡和张旭勇听清楚了。
  “我们说什么了?”李怡不解,“刚才说的那些不都是和笑音有关的吗?但你不是说你哭成那样不是因为笑音。”
  “本来就不是因为笑音!”张亦可也不明白自己一个快三十的人怎么就能哭成这样,但她一点也没有办法,眼泪依然擦不干净,她干脆放弃,“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些话,让我发现你们和别人都是一样的。”
  “别人又是谁?”张旭勇看上去十分头大,“我们哪样了?”
  好像越来越说不清楚,张亦可也发愁,想了想冷静下来,抬起头,像是又有了一点希望的样子,眼睛明亮稍许,说:“你们不是会帮我挡住别人的催婚吗?你们一直都很理解我,是我见过最开明的家长,为什么……”
  “既然你提起来了,那我们就说说这件事。”张旭勇突然间来了精神,郑重其事地说:“亦可,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太极端了?”
  张亦可讷声:“什么?”
  “你太极端了。”张旭勇平和地说:“我和你妈早就这么觉得了,但是一直不敢和你说,也不敢让别人在你面前说……”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抗拒结婚这件事情了吗?这很奇怪。”
  张亦可看向李怡,“你们一直这么想?不是因为理解我才帮我挡住催婚,而是认为我太极端?”
  她这么一问,李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好,只点了点头。
  张亦可耳边突兀地响起轰鸣声,连续不断。
  天地间颜色变灰,最后彻底暗下去。
  张亦可眼皮不受控制地垂下,直至紧紧闭上,身体失去平衡,知觉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听觉还在。
  轰鸣声变成嗡鸣声,张亦可骤然头痛无比,过往记忆被剥落,一幕幕重演。
  那些张亦可曾经因为自己有那么开明的父母而感到幸福无比的瞬间——
  原来是这样啊。
  她太极端了。
第68章
  张亦可从突然性的晕厥中醒过来,看到李怡和张旭勇焦急的神色,脑内一片空白。
  意识渐渐回笼,张亦可回想起自己晕厥之前的事情,也是导致她突发性晕厥的原因。
  ——李怡和张旭勇都认为,她太极端了。曾经那些让张亦可感到幸福的一切回忆,还有她认为的开明的父母,原来都是被她的自以为修饰过得。
  张亦可心脏不太舒服,她垂首慢慢呼吸了几个来回,感觉好转一些,抬起头,对李怡两人道:“我们回家吗?”
  李怡和张旭勇这时候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心思,连忙点头,连声说“回”,又说:“先找家医院去看看你的情况吧,刚才太吓人了。”
  张亦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李怡还要再劝说,张亦可看着她略有些强硬地说:“我真的没事。”
  李怡也沉了脸色,扭头对张旭勇说“把车开过来”,然后拽着张亦可不让她乱跑,拉着人走到路边,把人推上了车后厢。
  张旭勇发动汽车,张亦可听到导航提示的终点站是一家医院。
  张亦可拒绝,说不去,被李怡和张旭勇以更严肃更强硬的态度打回,不由分说地将人带了过去。
  到医院做了检查,没什么大事,医生嘱咐说让张亦可注意情绪,不要太有起伏。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大家沉默了一路,对于那件事情全都缄口不言,避如蛇蝎一般。
  但张亦可知道没那么简单,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
  她先前不愿意去医院,就是想要回避,只要她表现出不舒服,她爸妈就不会非得要拉着她重新复盘。
  可是,他们去过医院了。
  医生也说过张亦可没事了。
  那么,那件事情可以继续了。
  张亦可心烦意乱,车子停好以后往家里走的那一段路,她想了好几次要找机会跑掉。
  李怡一直牵着她的手,攥得很紧,完全没有给她留机会,像是早就猜到张亦可的想法。
  回到家里,三人打开灯,一个一个陆续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架势,相顾无言。
  最后是张旭勇先开口:“继续聊聊吧。”
  他盯着张亦可,沉声叹了口气,十分无可奈何又感到头疼的样子,“亦可啊,你真的太极端了。”
  即便张亦可已经从他口中听到过两次这句话,自己也在心里回忆过许多遍,但再一次听到,她还是感觉刺耳,心脏也再度不舒服起来,很闷,很沉重,而且有种诡异的酸痛感。
  李怡也叹了一口气,不解地说:“怎么会晕倒呢?明明我们都没有说重话。”她看着张亦可,把之前不忍心说出口的话清晰明白地砸在了张亦可耳边:“亦可,你爸说得没错,你确实太极端了,不然不会这样。”
  嗡鸣声再度响起来,张亦可眼前出现了一道道的白,交织在视野原有画面之上,有些炫目,看上去怪异离奇,却无端让人有一种向往。
  张亦可连心脏的不舒服感都快要忘却。
  她想,自己可能又要晕了。
  但是没有来得及。
  因为张旭勇说:“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路,觉得你今天这一通发作还是因为笑音。”
  “你说你哭成那样是因为发现我和你妈其实和别人没区别……我觉得不是这样。”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张亦可,“你这个说法,是不是为了让我们觉得错在我们,然后你就可以说你是对的?”
  张亦可回神,惊诧地望着张旭勇。
  “你在说什么啊!”她不可思议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怀疑?!”
  她忽然有了一个离奇的想法,那想法让她恐惧不已,于是她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问出了声:“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李怡忙道:“当然是了。”
  “那为什么你们会那样想我?”张亦可艰涩道:“怀疑我对你们耍那种心眼……好像我是一个多有心机多歹毒的人一样。”
  “不是,我们没有认为你是在耍心眼。”李怡解释说:“只是你现在的表现和思想不太正常了,我们才会那样怀疑的。”
  张亦可惊奇道:“我哪里不正常了?”
  张旭勇说:“你想想你今天说的话,你觉得那些都是正常的吗?我和你妈一直在和你解释,说我们没有埋怨笑音,说那些话只是一种公认的事实,但你好像就是听不明白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认定了怪钱林不怪笑音。”
  “我们也没说这里面没有钱林的问题,但那能怎么办呢,钱林再娶,合法合规,没有什么好指摘的。他有了新的孩子,这也是大众现象,现在这个社会,有很多家庭都不是只有一个孩子的。哪怕笑音还活着,她和钱林也可能会有第二个孩子。”他看着张亦可,“你能明白吗,你所说的那些钱林的不是,都是这个社会上存在的正常现象,这些都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你说的苛待小鱼,这就更不是了。”张旭勇说:“你自己也说,他以前对小鱼是很好的,只是现在他的注意力不能够只放在小鱼身上了而已,他还有其他要在意的人。你可以说他对小鱼的爱减少了,分给别人了,但他的行为,算不上苛待小鱼。很明显的一个例子,他没有对小鱼不管不顾,而是哪怕和妻子吵架,都要把小鱼带在身边,不是吗?当然以后他可能还是会把小鱼送到老人那里,但那也不能证明他就不爱小鱼了知道吗?”
  张亦可感觉自己听到了鬼话,但她很清楚面前的人是她爸。
  张亦可深深凝望他,迷茫间感觉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这绝对不可能。她又认真地看了张旭勇好几眼,没看出他对于他自己方才那一番话有哪怕一丁点的怀疑。
  张旭勇和她记忆中的张旭勇在这一刻除了那张脸,没有一丝一毫的重合点。
  这怎么应该呢?
  张亦可害怕地收回目光,转而去看她妈。
  李怡摸了摸她的头,和蔼又温柔,“还有笑音的事情。我们真的不是在埋怨她。”
  “之前和你说如果笑音没有去世,小鱼的生活会有很多种和现在不一样的可能是一方面,那是我能最先想到的解释了。现在想想,我可能也有点别的意思。”
  “你有句话说得是对的。我们这么说,多少有一点是因为笑音不会站到我们面前替自己说理。”
  “你跟着我们去过不少人的葬礼吧,应该看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了。活着的人沉痛哀悼、悲伤欲绝,死去的人安安静静、无知无觉。那我们这些旁观者能做什么?不就是说几句安慰的话,让他们还活着的人别那么伤心吗?”李怡说:“我们说笑音的那句话,其实是一样的意思。”
  她看着张亦可,“活着的人和已经死去的人,总要有一个得到安慰。人死一场空,安慰不安慰的,对她来说又有多大意义,不如好好对待活着的人。”
  “钱林现在对小鱼是不负责,你明白,小鱼有感觉,大家都能看出来,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你爸刚才给你分析了,他那些行为全都合理,哪怕我们知道不对劲,但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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