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出身有钱人家呢?
“拂手香,气平血,行淤定痛,助人行气血。如此贵重的药材,六弟妹太破费了。”
刘婉月没想到她居然认识这东西。
脸上的得意也顿时收起了,面色恨恨,阴沉着脸色。
反而在座的有些惊讶杜从宜居然认识这东西。
邹氏见气氛僵在这儿,笑着说:“换了礼物,可就不能反悔了。”
刘氏立刻说:“她年纪小,你们几个做嫂嫂的可要让着她点。
陈氏就起身说:“好啦,我们这些旧人,今日不如新人招人疼,今日就让新人陪祖母说说话,我们几个多嘴多舌的就先走了。”
老太太笑说:“瞧这张嘴厉害的,都是你的。我这里也用不着你们伺候,去吧。”
陈氏领着两个弟妹就出来了,出来后陈氏就冲杜从宜说:“瞧瞧那幅高傲样子,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安平郡主的千金。眼睛长在头顶上,这是恶心人呢。”
杜从宜好笑说:“好了,她可是二伯娘的心尖宠,你别惹她们了。”
陈氏也笑着说:“也是。”
吴氏则是笑眯眯跟着,一句话不说。等回了院子,吴氏身边的嬷嬷悄声说:“府里不太平,这些都不关咱的事,可别跟着闹。”
吴氏低声说:“大嫂怎么样,我跟着就是了。”
那嬷嬷急切说:“姑娘糊涂了不成,大爷将来可是要继承家业的,您怎么办?难不成要在她手里讨生活?”
吴氏呐呐:“瞧您怎么说的那么难听,我怎么就讨生活了?”
嬷嬷担忧说:“大爷的前程不用操心,可二爷至今都没个正经前程,连五爷都御赐了差事,您多往老夫人院子里走动走动,不为您自己,也为孩子。”
吴氏呐呐应了声:“我知道了。”
……
赵诚等午饭后,就去了晋王府,赵吉这日也在家,见他来就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赵诚:“路过,进来坐坐。”
赵吉听的大笑:“你这是……祖父今日恰巧不在,你路过的不巧。有什么只管问。”
赵诚也笑。
“大伯父打发我来问问,这次的事情会牵扯到我们端王府吗?”
赵吉沉默了片刻:“应该不会,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呢,我今晚喝祖父说一声。而且诚甫上了秘折,官家都知道你的功劳。”
赵诚一听就郁闷,这个愣头青,都说了让他别声张。
他就是怕麻烦才自己回避,让他自己去查的。
赵吉见他这样,就笑着说:“你知道官家说你什么吗?”
赵诚一副不上心的模样:“不知道,我如何能入官家的眼?”
赵吉:“官家说,子不类父。”
赵诚立刻开玩笑:“这话我可不认,我父只有我一根独苗,如何就不类父了?再说了,我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赵吉也笑:“祖父也是这么说的,舍不得你这一根独苗受难,要不然你可守不了城门。”
赵诚顿时紧张:“我没得罪谁啊?好好的,怎么又找我的事?我守城门守的好好的。你和我说实话,是谁跟我找事?”
“今年连番出事,先是旧党,为李相公叫屈,两个太学生被杖责,闹的不安。后马球赛上出事,张相公跟着罢相,之后汪相公被弹劾去职。新党也不是那么安宁的,马球赛之后,新党也是出了乱子,这不,前几日新党人弹劾旧党,因为《马球图》一幅画,牵扯出陕州马场的案子,诚甫翻起钱粮案,吕大班身死,东南官员更加抱团。北面边镇已经不太平了。”
赵诚听着,好似这世道眼看着就都要乱了。
可仔细分析,其实不是大患,财政有些不足,但基本盘安定。
内政纷乱,但也在可控范围。
只是北方的肘腋之疾,若是不能处,将来才是心腹大患。
他老神在在道:“行了,我们端王府里没事就行了,其他的那些军国大事,我就不操心了。”
赵吉却说:“若是牵扯到,可能会传唤,到时候祖父会保你们的。”
赵诚却不敢把这种话当成合同一样的效力,只敢当作人情。
“那就不是我能过问的了。到时候牵扯了谁,让自己去自辨吧。只要没有大事就成。”
第043章 做生意
见赵诚这样事不关己,赵吉笑的无奈:“你这个懒惰的性子,明明从前激奋拼搏的性子,怎么突然有些老气横秋。”
赵诚懒洋洋靠在椅子上舒展:“你就当我,鬼门关走了一遭,惜命了吧。”
赵吉也因为正月的事情,现在想起来确实后怕,要是当时赵诚没有飞奔进去带着人围住他。
他可能会被惊马踩踏,也没命了。
“那咱两差不多。受难兄弟。”
赵诚见赵吉笑,原主从前这个鲁莽单纯一根筋的性子,能和赵吉成朋友,也是因为两人*7.7.z.l都是父母早亡,虽然一个好文一个好武,但内在性格很相似。
等他再原路返回,到宋门外,遇上麻二。
他如今不再是码头脚夫,成了来复手底下得力的办事业务员,出门办事十分机灵。见了他赶紧说;“大人,来总管说,隔壁连着几家生意都关门了,想盘下来,请您有时间务必去一趟。”
赵诚:“隔壁都是做什么的?”
“脚店、正店都有。”
赵诚问:“最近城里生意怎么样?”
“城里的生意不怎么样,因着京中最近犯事的官宦人家不少,出卖宅子的更是有很多,家具这等东西,都是买现成的。一套好的家具,能用几代人。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店里做的都是熟人的生意,工匠也精细,是外面那些比不了的。再说了咱们的木料都是上等,大部分货都装船北上了。”
赵诚听着他讲的头头是道,随口问:“那要是你来开店,你准备怎么揽客?”
他却说:“要是小人的话,就不开店,南货北出,北货南贩。城里的店其实已经满了,招揽客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很难争到什么机会,反而容易得罪人。”
赵诚没想到他居然思路这么清晰,有这么大想,他问:“南北贩货,就要养商队,你自己去?”
他:“不难,难以养家糊口的人很多,愿意搏命养家的人更多,只要能赚钱,就比如小人,若不是您给我机会,给我口饭吃,说实话,码头的活儿找不到,我甚至想北上去放马。”
没有土地的人,就是这样,朝不保夕,用命博财也愿意。
赵诚夸他:“想法很好。”
来复说他这个人胆大心细,做事很有一套,即便在码头的脚夫里面,声望都不错。有一把自己的弟兄。
要是生意能成,就让他做成这桩买卖也不错。
两人沿着河边走,他随口问:“汴河上的船少了很多。”
“您不知道?城外码头被查了很久,听说严查南方的逃犯,连漕粮都晚了。可怜了码头那帮讨生活的弟兄们。”
赵诚:“逃犯抓到了吗?”
麻二谨慎说:“这谁能知道。咱们也不好仔细打听这些。”
来复在铺子楼上查账,见他来了,就知道他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了。
来复:“五哥,麻二应该和你说了。”
赵诚:“你看着办吧,要是价格合适,就买下。麻二,他要是得用,就给他铺子人手让他自己去寻,只要保证人可靠就行。”
他做生意很随性,不那么强求。比起从前做管层,上下夹心饼干,两头受气,现在就简单很多。
第一,他是那棵大树,有权有势,脚夫出身的麻二,依靠着他能活。第二,他愿意给底下的人机会,又不克扣钱财。他对钱财方面向来大方,口碑很好。第三,他不追求权势,爱财有度,贪念少。
来复:“说是可以买下来,但没那么容易,有一家是张相公家的产业,不好办的。等时机合适了,再去。”
赵诚:“你不好办,就让他们去想办法,如果他们想当这个管事。”
来复笑了下;“也是个办法。就是用他当管事,未免有些冒险。”
赵诚心说,资本家的公司空壳套空壳,外包、挂靠等等,办法多的目不暇接,都快玩尽了。
“你只要掌握住大概就行了,剩下的只管提拔能办事的人,把自己抽身出来。”
来复眉开眼笑:“明白。”
来复比周全周到两个悟性好得多。
来复说完隔壁的事情,才和他说:“你让我盯着的事情,人没回来。但没那么好调查,京城到地方,肯定查的是县衙的税收记录,这次咱们的人是进入村子里,外乡人进去肯定是很突兀,有些不方便,结果就是慢。”
赵诚:“安全为主,能知道个大概就行,不需要查访的那么仔细。”
来复问:“郎君查这个做什么?”
赵诚不在朝堂,不知道朝中财政状况,也不能和别人贸然打听这些,所以他选择用笨办法,不动声色去查,然后自己估算。
“闲着也是闲着,外面的庄子看能不能盈利。”
来复知道他不是说这个。但依旧顺着他的话说:“咱们城外的庄子收成很好。东南的土地税金和汴京城还是不一样。”
赵诚:“行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回府。”
等两人回去,赵诚去见了赵宗荣。
赵宗荣自从年后罢官后闲赋在家,前些日又被人举荐,去了西府做这个少监。
见赵诚来,仿佛知道结果一样,问:“见到大宗正了?”
赵诚:“没有,关于刘家的案子,我问了声子恒,他说不会牵扯到咱们府,朝中处的这么快,也是不想闹大,就地解决,牵扯不深。”
赵宗荣点头:“也是,子恒如何了?”
“挺好,禁内当值,并不繁重。”
赵宗荣显然问的不是赵吉累不累。见他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就没再追问。
赵诚哥给赵宗荣交差后就出来了。
等回到院子里,杜从宜已经出门了,他想逮她一次真不容易。
来安见他面色不虞绕着院子里的屋子来回转,像是要发火,就赶紧说:“大娘子说,今日天气好,没出太阳暑热少些,正好出门去铺子里看看。”
赵诚问:“她铺子里的生意怎么样?以后就做这个生意了?”
明明今天还看了眼隔壁杜从宜的店,还偏要问。
来安:“大娘子的手艺了得。听说卖的很好。大约是以后一直做这个。”
赵诚听的笑起来,真是小瞧了她。
“她把手艺教给谁了?”
来安一边倒茶,一边停顿了片刻才答:“院子里的女使们,都学了。”
“嗯?她这是准备把院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干大事去?”
来安见他提高声音,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解释:“当然不是,惠安学了这么久,就是不会做。”
赵诚乐不可支:“惠安啊,她不适合干精细的活儿,她这个人适合管着你们大娘子。”
来安也笑起来,确实,惠安的性格管着这些小女婢们,很有一套,又是吓唬又是教训,而且她心善,见不得人吃苦。
尤其是她和杜从宜两个人,实在倒反天罡,杜从宜整日被她教训的没话说。
来安:“大娘子带来的人都安分守己,年纪虽然小,但从不犯错,这也是惠安的功劳。”
赵诚听的好笑,安分守己,是什么好词吗?
“那还不如让惠安出去做女掌柜,她平时那么横。”
来安:“那可不成,掌柜是大娘子找的人,咱们院子的银屏性格好,手也巧,做事也刻苦,将来要去外面做大师傅的。大娘子许诺,凭本事,谁的手艺好,将来谁出门做大师傅。”
来安对银屏的境遇还是挺羡慕的,年纪小,有一门手艺,总比在内宅里做女使要有前途。
赵诚听出她话里的羡慕,问:“那你呢?想不想出门去?”
来安:“我?我什么都不会,出门能干什么,把你们照顾好就不错了。”
赵诚并不看低这里的每一个人,和他的经历有关,他从小镇出来,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得到过的褒奖,每一个踩过的泥坑,都是他一个人的经历。他太清楚底层的人的欲望了。
杜从宜和他不一样,杜从宜的人生很简单,她很多时候做事情是看心情看机会,很天真,没见过太黑暗的东西。
但是他不一样,没机会创造机会,为促成合作,无所不用其极。
野兽丛林里容不下天真的人。
经历太多,反而喜欢身边这些人。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院子里昏昏欲睡,悠闲得很。
杜从宜今天领着惠安和银屏到铺子里,店里的簪花已经有了名声,来宝负责这里的生意,且做的很不错。
银屏不肯搬来,执意要在院子里侍奉,杜从宜也不强求,她年纪小,乍离开从小生活的端王府,她心里恐慌。
而且也不安全。住在院子里,女孩子们之间也有个照应。
所以银屏还是住在院子里,不再做从前服务的工作,只专心自己的手艺,和教徒弟。
来宝为店铺里新选了人,杜从宜对买一个人这种事还是接受不了,但是惠安说,聘请的人养不熟的,等将来人家回去了自己做师傅,恶意挤兑生意很难做。
杜从宜也没办法,她又没办法和赵诚商量,她只能自己克服。
店里的事情,其实她只是出个大概意见,剩下的也还是来宝做主。在这里做生意,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
而且她还特意去隔壁的家具店看了,家具店比她的店铺要大得多,里面的伙计也更出色,那日那个叫麻二的就站在后院天井边,一口一声夫人,给她介绍店里的状况。
但店里的管事对她反而没那么热情,后院的师傅们都不见人的,前院的家具她其实都见过。
她只是对赵诚好奇,他几乎从来不管这些事,但看起来这里的生意一点都不差。
她心里不免嘀咕,赵诚这种人,真是命好。
第044章 情侣吵架
从她从隔壁的店里出来,就见观南楼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连颂打发人来请她听曲儿。
她今天还带着人,惠安和银屏都跟着,她多问了声:“他在观南楼?”
那仆人答:“郎君在别院里。”
杜从宜以为他有什么生意,也没再多问,只管跟着人去了。
连颂在御街外有一园子,不是观南楼能比,内三环四的大宅子,这里面亭台楼阁十分花园水榭,仿南方的格局,什么都不缺。
说实话赵诚这种身有爵位的人,他住的院子其实并不太讲究,顶多是地方宽敞,剩下的院子里的陈设还是自己的。
这处园子则完全不同,处处都是景致,也可能是太讲究景致,在她看来反而多了几分匠气。
她并不是那么喜欢,过于奢华,少了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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