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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夏——七予雾【完结】

时间:2025-02-17 17:19:22  作者:七予雾【完结】
  胡越想起温予宁那爆炸小辣椒,了然地笑着点了点头。
  屋里有人叫林哲和胡越进去帮忙,两人应了声,招呼赵观南先坐会儿。
  赵观南点头,“你们忙。”
  直到胡越和林哲走远,他才转头看向身旁的付屿阔,“你出国那会儿伯父伯母不是打算把你和小听一起送来加州的吗?她为什么没一起过来?”
  说到这,他看了眼客厅里的黎听。
  她已经收回视线,和身边的同伴说起了话。
  “怎么了?你俩闹情绪了?”
  听着身边的人语调沉缓地问起黎听的现状,付屿阔有种莫名的烦躁,拧眉看向别处,“没有。”
  说完,却又转头看过来,反讥道:“你和温予宁过明白了吗?管这么多?”
  赵观南笑了两声,认可似地点了两下头,“是还没太明白,这丫头还是没长大一样。”
  两人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利益联姻,有婚约前提的青梅竹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听他这看似不满,实则暗藏宠溺的语气,付屿阔更烦了,睨他一眼,“你俩挺放得开,还顾及什么长没长大?”
  赵观南无奈一笑,“不是,你有完没完了?墙角给你听去了,你倒还怪起我来了?”
  付屿阔瞧他一眼,没说话。
  高三毕业那年的暑期旅行,他和黎听一起听到的那起阳台情事,主角就是他俩。
  鬼知道在听到他们叫出彼此名字的那一刻,他有多震惊。
  虽然那天的最后,他也没正人君子到哪去,但答应黎听邀约的那一刻,他其实是坚信他会和她有未来的。
  想到这,胸腔中鼓胀的躁意更甚。
  赵观南看出了他情绪不佳,笑了声:“哪有两个人在一起不闹脾气的,女孩子,只要你用心哄,就没有哄不好的。”
  他还是以为两人是闹矛盾了,只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矛盾能让他们一别六年都没有和好。
  付屿阔抬手吸烟,尼古丁苦涩的味道侵袭味蕾,熏蒸得眼眶发涩,半晌后,像是委屈又像是早已释然。
  “他喜欢的人又不是我,我哄了有什么用?”
  赵观南讶然,“那你知道是谁?”
  付屿阔停顿片刻,许久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讥讽一笑,眸光凌然,转头看过去。
  “赵观南,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最没资格问起黎听现状的人?”
  -
  晚餐在小院里吃的BBQ,黎听和云宁坐在一起,全程没什么食欲,对云宁一次次递来的食物提不起任何兴趣。
  云宁当她不想吃肉类,便招呼着远处的人拿点蔬菜过来。
  但黎听依旧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云宁担心坏了,“黎听,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黎听宽慰一笑,摇摇头,“没有,下午果汁喝多了,还不太饿。”
  云宁将信将疑,但还是叮嘱她,“那待会儿你想吃什么和我说。”
  她点头应好。
  付屿阔坐在长桌的斜对面,看着黎听兴致寥寥地拿着一支空签戳桌边台布。
  赵观南正被几个男生拉着说话。
  他看一眼人群簇拥中的人,拿起了手机。
  黎听在发呆,手中木签在铝箔纸铺盖的桌面边缘一下下戳着。
  密密麻麻的小孔相连拼组,形成一个小小的“付”字。
  回过神的一瞬间,她急忙在这一片小孔上重重划下一道印记,破坏掉原有轨迹。
  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在此时震动了两下。
  她偏头看过去,放下手中木签,将手机拿了起来。
  是付屿阔发来的信息。
  「再戳桌子要坏了。」
  明知道他是在逗她,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向斜对面的人。
  他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也抬头看过来。
  目光短暂接触后,黎听先低下了头,敲击键盘给他回复:「那就坏掉好了。」
  掌心的手机震动一下,付屿阔低头看了眼,而后勾唇笑了下。
  胡越吆喝着喝酒,瞧见他嘴角的笑意,想凑过来看看,“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付屿阔摁熄手机屏,没给他看。
  他“切”一声,“稀罕,小气样儿!”
  吃到一半,黎听中途离了席,她和云宁说自己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云宁连忙应好,让她如果真的不舒服不要撑着,一定要告诉她。
  黎听点头回好,起身离开了。
  胡越看着黎听进了屋里,看一眼不远处的赵观南,凑到付屿阔身边,低声问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付屿阔目光跟随着黎听离开的方向,看着她上了楼梯,才收回视线,“什么是不是真的?”
  “明远和卓林的事儿啊,传得多凶啊,我不信你不知道。”
  当年明远和卓林算是拜把子的交情,都说要不是卓林早与天元有婚约,和赵观南结婚的应该就是黎听了。
  但令人咂舌的是,明远落败后,大部分股权居然转移到了卓林旗下,明远原先的许多老股东还出现在了卓林的股东大会。
  其中细则实在令人遐想无限,虽然没人把心中猜想说出来,但茶余饭后谈起这事儿时,脸上都会带点儿意味深长的神情。
  付屿阔默了片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终归只是圈内猜想,实情根本无从考据。
  黎听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吃饭前,在花架下的最后谈话,是他以警告口吻对赵观南说:“你最好保证卓林和明远的破产没有任何关系,也最好是真的彻底脱离了赵家。”
  赵观南惊讶于,那个青稚的少年已经慢慢长成具有威胁力的男人,也明白他的确有将这些威胁付之行动的底气。
  他眯眸笑得坦荡,“阿阔,你知道的,两年前我就脱离卓林了,赵家的事与我无关,你可不能牵连无辜。”
  两年前,卓林唯一继承人宣布脱离总部,自立门户,是震惊整个陵州商圈的大新闻。
  但无人知晓其中原因。
  赵观南看着他,又笑起来,“可你刚刚说,小听喜欢的不是你,你又何必为她顾及这么多呢?”
  商人重利,是自古以来的规则。
  感情至上,必为败寇。
  付屿阔当时看向在屋里和云宁聊天的黎听,嘴角漾起的浅浅笑意,恬静又美好。
  他答:“不重要。”
  许久后,他收回视线,看向赵观南,“我只要她开心。”
  她开心就好。
  -
  黎听回到房间,紧绷却又颓然的神经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骤然放松。
  她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脖颈处多出来的异物感,让她想起了自己还戴着付屿阔下午给她买的项链。
  伸手摸索到颈后的锁扣,转到身前,两手配合着解开,而后举到眼前。
  镂空圈孔设计的吊坠,镶满碎钻,中央悬立一颗绿宝石,设计很有巧思,轻微的晃动都能让那颗宝石跟随着轻颤。
  此类设计师品牌大多为了宣传都会给产品定个寓意,她拿出手机,想查查看这款项链的寓意是什么。
  刚解开锁屏,付屿阔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她愣愣看向屏幕中央的名字,任由铃声响了好久,才接了起来。
  听筒内有风声传过来,两秒的静默后,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问:“休息了吗?”
  她“嗯?”了一声,“还没有,怎么了?”
  “要不要出去看烟花?”
  黎听“哈?”了声,以为他在开玩笑,“看烟花?!”
  电话里的风声减小,他像是走进了屋子里,“嗯,LA今晚有个烟花表演。”
  楼下的院子里传来大伙儿的哄笑声,她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在院子里,我们怎么出去?”
  那也太明显了。
  听筒内平缓的脚步声停止,他道:“开门。”
  黎听还没搞清楚情况,“哈?”
  付屿阔耐心重复,“开门,我在你房间门外。”
  黎听看着天花板,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是两秒地停顿。
  回过神后,举着手机“啪嗒啪嗒”跑到门边,打开了门。
  付屿阔站在门口,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她。
  “要和我去看烟花吗?”
  听筒内的声音与面前人的口型完全重合,黎听笑了起来,“那要怎么偷偷出门?”
  付屿阔弯唇看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挂断了通话,看向阳台,“还记得前天晚上吗?”
  黎听没听明白。
  就听他继续道:“复刻一遍。”
  -
  付屿阔说的复刻一遍,是指从她这边翻围墙去他的那边。
  黎听今天穿的裙子,脚上还是拖鞋,比上次穿睡衣时还不方便,听闻后急忙摆手,“不行,我翻不过去。”
  上回是万不得已,今天她才不要。
  于是协商道:“要不,你翻过去,我从楼下出去也行。”
  付屿阔垂眸看她,“这会儿不担心被发现了?”
  来这几天,尽忙着藏着掖着他俩的关系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还是担心的。
  付屿阔轻笑一声,在面前的姑娘扭捏着犹豫之际,直接单手将人托抱了起来。
  重心忽然离地,黎听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你干嘛呀?”
  付屿阔看她一眼,另一只手将她脚上摇摇欲坠的拖鞋拿下来,直接迈腿跨过了矮墙
第24章 坐到我肩膀上
  长身长腿的优势在这一刻尽显。
  跨过矮墙, 付屿阔将黎听放了下来,姑娘后背细腻的肌肤无意蹭过指尖,稍纵即逝的温软,激起心房微弱涟漪。
  他看着她低头理了理裙摆, 又满目忐忑地抬头, “就这样走掉,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晚风吹动黎听鬓上的鸡蛋花发夹。
  付屿阔看了眼那张衬在乌发浓眉中,满面不安的脸蛋, “发现又怎么了?我是很拿不出手吗?”
  他想起之前无意听见云宁她们聊起前任, 言辞间难有褒奖,几乎都是“最拿不出手的一任”、“人生黑历史”、“当初猪油蒙了心”……这类评价。
  虽然他从没觉得自己有多优越, 但至少应该还没到达“拿不出手”的地步。
  黎听看他几秒,眨着大眼睛,很一本正经地反问:“你是指哪方面?”
  付屿阔微挑眉弓,觉得她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还能有哪方面?我们——”
  “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其实就是那天篝火晚会时提起的, 嗯~友关系吧?”
  付屿阔话还没说完,黎听就打断了他。
  这个“嗯~”很有灵性。
  付屿阔被气笑,明知故问:“什么‘嗯~’?”
  风浮灯影,他的眼睛亮如灿星,重复道:“‘嗯~’是什么?”
  黎听哑然半刻,双唇张开又合上,眼神闪躲地看向别处, “就……友关系啊。”
  中间那个字她依旧说得含糊不清。
  那天在去LA的车上,面对他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反问, 她还能正常说出口,不知为何,这会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付屿阔点点头,没个正形儿地问道:“那这是拿得出手,还是拿不出手呢?”
  黎听转回头,想回,当然是拿不出手了,不能宣告的关系,怎么拿得出手。
  就在她将要开口时,电光火石之间,她参悟了这番话的真实含义。
  闪躲的眼神骤然重新对上付屿阔的目光,话憋在嘴边,提着一口气在胸腔。
  许久之后,她才语调僵硬地回:“还——行——吧?”
  付屿阔笑了声,轻声重复:“还行。”
  随后转身走了。
  黎听努一努嘴,默默跟了上去。
  经由阳台后的主卧进入室内时,她忽然想起那晚在桌上看到的东西,下意识再次转头看过去。
  视线在触及那个熟悉物品时,停顿了一下。
  付屿阔走去衣橱前,拿了件外套出来,转过身就看见了黎听目光停留的方向。
  桌面角落,一个很醒目的黑色小盒子,外层包装玻璃纸都还未拆开。
  合上橱门,淡淡开口:“胡越落这的。”
  刚从LA来亨廷顿的那天,胡越大晚上断了烟,非要拉他一起去附近便利店买。
  拿完烟,路过计生品专区,这厮吊儿郎当地拿起其中尺寸相当惊人的一盒,调侃道:“这还是人吗?反正我是没见过,你见过没?”
  他早已戒了烟,只顺手在冰饮区拿了瓶水,闻声偏头扫了眼,勾唇一笑,“没有。”
  最终从计生品专区离开时,胡越还是顺手拿走了两盒常规尺寸的,说以备不时之需,省得到时候枪杆子都准备上战场了,发现没有装备,还得出来买。
  结完账,还很贴心地说送他一盒。
  他拧盖喝水,谢绝好意,“我没这个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从便利店回去,胡越又在他房间里吹了会儿牛,走的时候,本着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给他留了一盒。
  “万一呢,碰上个对胃口的,大付有理智,小付可就不一定了。”
  后来他也没管,就这么放那儿了。
  黎听闻言回头看过去,“胡越?”
  付屿阔将外套搭在前臂,伸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挑一挑眉,“怎么?还是在你看来我的私生活要比胡越更乱一点?”
  黎听抿唇缓缓摇了摇头。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做不出对比。
  她对他最大限度的想象也就是有女朋友,再者有固定性伴侣也有可能,但绝对扯不上私生活混乱。
  付屿阔像是对他的这个摇头很满意,勾唇一笑,转身下楼,“走了。”
  -
  从付屿阔的别墅出来,隔壁的庭院里依旧人声鼎沸。
  大家还没吃完,一边各种侃大山,一边举杯撸串。
  付屿阔换了车,引擎的轰鸣声不似先前的超跑——只要启动,几条街都能听得见。
  不料,黎听刚坐上副驾,就收到了云宁的微信消息,问她有没有休息,她给她送点女生们刚炖好的燕窝上去。
  黎听急忙给她回信,说不用了,她已经洗漱完准备睡觉了。
  云宁回了句“ok”,说明早再给她重新炖一盅。
  手起手机,黎听轻轻舒了口气,付屿阔看她一眼,半笑道:“撒谎技术见长啊,小同学。”
  黎听戳着手机屏,给云宁发去一个“好的”表情包,“这不叫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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