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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只是陈舟的朋友，有赵小雨和其的婚约在，她当然快刀斩乱麻，该断则断。养父母约她，她肯定会来，至于陈舟，她是能拒就拒，渐渐地，两人不再往来。
时间一久，儿时的感情肯定会淡。
想到这里，盛浅予尝了口饭菜，发现味道不对，她忍不住蹙眉。
秦芳心思细腻，发现她的小表情，关心道：“怎么了？”
盛浅予：“这不是张妈做的？”张妈是赵家请的保姆。
秦芳叹气，“小雨刚回来没多久，他们父女俩单独聊了几句，之后就把张妈辞退了。”
赵大雄沉了脸色，道：“别乱说，辞退张妈和小雨没关系。”
秦芳嘀咕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又开始给盛浅予夹起菜来。完全没有高考前，赵小雨提前进考场后的冷待。
不过盛浅予也没生气，毕竟赵小雨才是对方亲生女儿，她理解血缘关系上的羁绊。
她吃了两口，味道……实在一般般。
盛浅予：“晚上我帮妈你打下手吧。”
知道饭菜都是秦芳做的，再考虑到夫妻俩邀请她来暂住几日，便主动提出。
秦芳诧异：“浅予你现在会下厨了？”
似乎想到什么，盛浅予容色放柔了不少，“妈她厨艺很好，我大约继承她这点，厨艺也不差的。”
与养父母相比，她与亲生父母的相处时间更长些，至于原主的记忆，她都当走马观花看待，实际上还坐在这里，是养育之恩摆在那里，不好推拒和偿还罢了。
秦芳知道对方口中的“妈”是指盛家人，再一看其细微的表情，心中一抹刺痛，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流逝，即便养女说要帮忙打下手，她也没了精神。
下午再见盛浅予，秦芳就有些病恹恹的了。
盛浅予手覆在对方额头，道：“妈，是不是病了？我帮你号号脉。”
秦芳强挤出一抹笑来，“你还会看病？”
盛浅予点头，没有隐瞒，“您知道我从小学什么都快，到了盛家，我发现奶奶身体不好，去医院看了，也是老样子，就找了医书看，慢慢帮她调养。”
秦芳张了张嘴，最后化作叹息：“你这孩子。”
第6章 60年代大院假千金（6）
说来也奇怪。
小雨回到赵家也开始看起初高中课本，表示来年要参加高考，她男人见这孩子也是可造之才，便将其拎到图书馆看些大学书籍，可那孩子看不下去，也坐不住。而且，随着读的书籍年级越高，小雨的成绩越是偏下，这次高考只考了个专科。
她安慰小雨：“没关系，你这个年龄，其他孩子都在读初中。你参加高考，还考上专科，已经强过很多孩子了。”
小雨就跟她急红了眼，“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觉得我不如盛浅予，你们更在意她是不是！”
无论秦芳怎么解释，小雨就是不听，最后赌气躲在房间，可把她急坏了。
养女是省考状元，她固然开心，因为小雨闹情绪，那抹情绪被她压了又压，生怕小雨看出端倪，在家里闹起抗议来。
小雨出去旅游，大雄便提议将养女接到家中住几日，她欣然同意了。
她也想养女了。
待养女来后，她才发现小雨和养女的差距。
养女从小学什么都快。不是她骄傲，而是以她对养女的了解，只要对方肯学，在各个领域有成就是迟早的事。
大雄也时常在她耳畔说，养女连连跳级已经引起各大科研院的注意，就等着其大学一番作为呢。以后成就不会比他低。
倒是小雨……
在学习上，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雨学习能力不强，认回赵家之前，学校成绩也一般，怎么就一年时间跨步这么大？
她劝过小雨复读一年再高考，到时候成绩不比现在差，就连大雄也这般说，但小雨说在他们心底，她就是不如养女。
夫妻俩嘴皮子都快说破了，见如此，对复读一事只好作罢。
盛浅予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没事，只是些郁气，明日我给妈你开一副药，吃几天便好。”
秦芳慈爱地看着她，点头：“好。”
“你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歇息，我去厨房。放心，我一个人能忙活过来，正好让爸也尝尝我的厨艺。”
“那我和你爸今天岂不是有口福了？”
盛浅予浅笑。
秦芳坐在沙发上又发起呆来。
浅予这孩子打小就面冷，但格外懂事，不叫他们夫妻俩操心，她偶尔还向大雄抱怨过，女儿遇事有自己主意，也不和家里商量商量。
小雨被认回来。小雨符合她对女儿的一切期盼，可现在，她又想起养女的懂事来。
秦芳叹了口气，如果当初两个都留下就好了。
待盛浅予做完饭，赵大雄也回来了，闻到饭香，一阵怔愣后，看向客厅沙发上的秦芳，“厨房忙着的是？”
秦芳笑着道：“还能有谁？是浅予。”
盛浅予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对上赵大雄的视线，露出浅笑：“爸，你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几分钟后。
赵大雄一言难尽地看着桌上的菜色。
他职位很高，每天都有特供，除了中午剩的菜色，晚上盛浅予做的菜清淡，青椒肉丝和韭菜鸡蛋。
添了简简单单两个菜，入口便惊艳，让人停不下来。
在秦芳看来，两道菜把之前家中保姆的厨艺比了下去；在赵大雄看来，竟比国营饭店师傅，也是旧时代当过御厨的老师傅厨艺还好！
至于剩菜，几乎无人问津。还是盛浅予觉着不妥，夹了两筷子，正尝试第三次夹筷，被秦芳制止：“你这孩子，吃什么剩菜？赶紧吃新鲜的，我把这份……嗯，留着明天吃！”
这年头，没有倒剩菜剩饭的奢侈行为。
可对比养女做的，秦芳觉着自己做得实在难以下咽。
盛浅予想了想，点头，“那明天热出来当臊子吃，就不炒菜了。”
“好！”秦芳心都快化了。
养女太懂事了。
她再次油然而生出两个闺女都养在膝下的想法。
下午的时候，盛浅予坐在大厅沙发上，同秦芳说着贴心话。
秦芳为了与养女培养感情，请了半天的假，原本以为母女的感情又回到从前，谁知在一同洗过碗后上楼，刚想起什么，扭头就见养女拉开原来的房间……
“等等，浅予……”
“……”
盛浅予看着以前原主住的房间堆满了女儿家的东西，一阵沉默。
秦芳也尴尬地脚趾抠地，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找出词儿来解释。
倒是盛浅予，道：“最近小雨没回盛家，大哥二哥他们挤在一个小房间实在施展不开，妈便做主将小雨房间腾出来给大哥住。我还在想怎么跟您说呢。”
哪里是这般说法？
小雨没发现盛家的房间腾给了盛建党，这事儿就能当做无事发生。哪有这孩子主动向她提的？
这不是给她台阶下是什么？
家里没了这孩子的房间，还得委屈孩子去睡客房，孩子没哭没闹，还反过来找借口安慰她……
这孩子太懂事了，处处为她着想。
夜里，秦芳翻来覆去睡不着，待赵大雄拉开台灯询问，她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又戚戚道：“不是很久没见浅予了嘛？刚好小雨出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你也松了口，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就忘了收拾出那间房，叫浅予那孩子看到她以前睡的房间被小雨拿来放东西。
我当时还担心她产生情绪，没想到她懂事到反过来安慰我。大雄啊，你说当初为什么不留下浅予呢？只要我们开口，那孩子就不会走……”
“想什么呢？留下浅予，小雨怎么办？浅予不在赵家，小雨就有够闹的，她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不是每天一地鸡毛蒜皮事儿？”赵大雄揽了她一下肩头，安慰道：“行了，赶紧睡吧，我瞧着盛家对浅予也不差的，别操心有的没的。”
第二日清晨，盛浅予用昨天的剩菜加了下工，做成臊子，然后揉白面掺和进不分杂粮面，准备做臊子面。
醒面要一定时间内，所以盛浅予天还没亮就起了。
“浅予？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盛浅予回头，道：“怕昨天剩菜放坏了，再加上醒面要一定时间，就早起了。”
第7章 60年代大院假千金（7）
见对方露出愧疚的情绪，顷刻捞起袖口要帮自己，盛浅予斟酌了下，又补充道：“还有一个原因，要备考，我得起早，现在还没改过作息。”
秦芳又泛起酸意来，这孩子，太懂事了。怎么就姓了盛。
“嗯。”她没再提这事儿，转移话题道：“需要妈帮忙不？”
盛浅予见工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道：“有，妈你帮我洗几根葱，再切一下。”
加工后的臊子，得到赵家两口好评，吃到最后，都顾不上说话了。
吃完后，赵大雄要赶去办公室，秦芳则留下帮她收拾碗筷。
盛浅予拉过她胳膊，“妈，我帮你把把脉。”
“好。”秦芳对养女很信任。
再次摸过脉象，盛浅予发现秦芳郁气聚心，不是很严重，估摸着是一年前换回来后给秦芳留下的心病。
心中写好药方，母女俩说说笑笑地洗完碗，秦芳就去上班，盛浅予则为秦芳抓药。
军区内有中药房。
原主在这片生活了十几年，一在军区内走动，熟人便打起招呼来。
“浅予？”
“还真是浅予这孩子！”
“听说你考了个省状元？”
“老赵好福气！有个这么出息的闺女。把家里闺女教得好啊！”
“这不是全国日报上放大话，丢脸丢到国外的赵浅予吗？哦不，现在该叫盛浅予了。”
盛浅予视线落在不合宜的声音之人身上。
是宋家人。
说起来宋家与赵家渊源，与陈政委家的陈舟脱不了干系。
当初宋、陈、赵家三个当家做主的男人是战友，过命的交情，说好了三家结亲，宋家生了一个闺女，之后都是小子。轮到陈家，多年来就一个小子，陈政委和爱人去查了下身体，没什么大毛病，按理说还可以再生，但死活都生不下来。最后才是赵家独女，当时的原主，赵浅予……
结亲的事是被宋家翻出来的，因为唯一的闺女打小就喜欢跟在陈舟后面跑，陈家也是默认的状态，哪知道原主“出生”后，陈舟整个大院谁都看不上、到处惹是生非的小霸王，唯独喜欢带着浅予妹妹呢？
可惜浅予妹妹看着面冷，但格外懂事，在知晓宋佳女喜欢陈舟后，处处躲着陈舟，不想造成矛盾。
原主为宋佳女着想，但宋佳女却跑来威胁原主离陈舟远点。
原主不是个软柿子，将这话转述给赵大雄后，赵大雄亲自找上宋家门说叨说叨。
这是宋、赵两家生的初怨。
真正让宋家与其他两家结怨的是一次大院小孩跑去附近小河玩耍，没邀宋佳女，但对方偷摸跟了。
小孩在水位浅的河里摸鱼，邀请原主也下去，但原主只在岸边静静地看着书，委婉拒绝了。
即便被拒，也没孩子说什么。原主年纪小，但懂事，说话又温柔，还是军区大院公认的小神童，从小就被同龄孩子仰慕。
他们对原主有滤镜，觉着原主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在他们心中，原主就小大人，比领头的小霸王还靠谱。
正在捞鱼的孩子们，突兀听到宋佳女扑哧水，发出求救声。
其他孩子全都傻眼，就连陈舟也是。
他们只是孩子，最大的也只有六岁半，让他们面对这种场面做出最快的反应去捞人，实属为难。
原主是反应最快的。
几乎上秒听到声音，下秒就一头栽下去救人了。
谁知宋佳女不停地在水里挣扎，原主体质从小就弱，带着宋佳女已是为难，最后被拖累，身体逐渐往下坠。
陈舟是第二个跳下水的，看也不看宋佳女，选择救原主。
宋佳女错过最佳营救时机，待第三个人跳下水，便落了病根，竟比原主体质还差了，天天喝药不说，还闭门不出。
宋家彻底怨恨起陈家。因为陈舟选择救原主，导致宋佳女不仅身体变差，也受了轻伤，从此性情大变，由原来的小辣椒变得沉默寡言，也不接触人。
恨陈家也就罢了，就连赵家也恨起来。觉得原主自知体质不好，还添乱下河去救，这不是让事情更严重吗？
之后，宋家仗着占理，处处为难两家。陈家出于愧疚之心，让了不少资源出去，成功让三家最末的他们挤身与赵家并驾齐驱。
尝到了好处，宋家便想以同样的方式道德绑架赵家。
赵大雄是好拿捏的性子？就是秦芳也不是没主见的，面对宋家处处找茬，据理力争，对原主也竖立正确的三观。
他们告诉原主，见义勇为是好事，但对方不领情还反泼脏水，也不用忍着。
赵大雄说：“闺女，爸是你永远的靠山，惹了事，咱也不用怕。”
事情发展到捅到上级那里去，宋家被警告，成功被对家捏住把柄，大做文章，削了一级。
宋家之前对赵家是强行道德绑架，但也知双方无错，仗得不就是多年感情在，再加上那番理论的确有那么丁点理吗？被上级毒打一顿后，宋家就真的怨恨上赵家来。
陈家那边好处占尽，如今不比自家，宋家可不就将矛头转到赵家上？
不过宋家也不是傻子，没再做得那么大张旗鼓，彰显自己的狼子野心，而是逮着几件小事就讽刺几句。让赵家烦不胜烦。
譬如，现在。
听出对方口中浓烈的讽刺，盛浅予没理会，与其他婶子打过招呼，便去药房抓药。
“你们看！她什么态度！”
“行了，少说两句吧。”当谁不知道你家心思啊？
宋老太太还在讽刺：“别以为一个省状元真有一番作为出来，没人脉没底子，不还是在基层干？上一个省状元毕业后，现在还在我们老宋手底下做事……”
没人搭理她。
宋老太太眼珠子转了转，道：“她去药房干啥？抓药？中药？她自己吃？”
仍没人回应她。
宋老太太扭头一瞅，其他人都散了，独留她一人在原地！
宋老太太气急了，往地上啐了口，“什么个玩意儿！等我儿子孙子们出息了，以后我叫你们高攀不起！”
……还是没人回应她。
老宋家位置是高，但名声不太好，其他人怕像陈、赵两家一样，以后被反咬一口，每次都躲宋家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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