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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青松——得白【完结】

时间:2025-02-18 14:45:31  作者:得白【完结】
  林知瑶其实真的不知道林氏有无涉及裴逆事,但如今朝政之况,以及她爹的种种行为,好像都没有个合理的解释,想来想去,无非如此。
  林知瑶了解梁颂年,知道他就算是沉默不语,也绝不会撒谎敷衍。
  当她自己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悲怆的答案,以及无法两全的痛苦。
  可梁颂年却给了最完美的答案。
  满眼酸涩摇摇欲坠,林知瑶微微将头仰起,慢慢将心绪平复。
  秋雨送寒风,冬冷初显。
  京都政坛度过了人心惶惶的十月,诸位臣工私下议论着案子繁杂,年前总不好出结论的,是以各自忙碌本职,盼望着年底封印后能有放松。
  谁知林仲检告假数日后,一纸奏书,便打破了众人期许。
  “老师风寒才愈,有事呈奏便是,何必起早来朝。”
  奉元帝居高临下关切着,目光却锁定在林仲检手中那封未宣的奏本。
  “换季小病罢了,陛下怜爱,老臣却不可自负,何况……今日所奏,理应面呈于众,也好了却年前一桩麻烦事。”
  话说到这,奉元帝再寒暄倒显虚假,遂点了点头,递给身侧曹征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快步迈向阶下。
  林仲检却抬手婉拒,退了一步道:“还请陛下准许,老臣直宣。”
  奉元帝顿了顿,唤回了曹征。
  林仲检挪步上前,展开折本,朗声道:“中书省中书令林仲检奏请皇帝陛下。
  年关将至,封印在即,宫城内外安防尤重。日前因案停职禁军统领苏恒,其位责重,悬而未决,臣深知吏部之难,此番不为纠错。
  然,臣虽病于卧榻,亦不敢偷闲,忧虑多日,终有思绪。今上奏陛下,召回前禁军统领梁安仁。其奉献数年,对禁军熟稔,现已昭雪自身,择他暂代苏恒事务,至其归时,还位退之。时局所趋,最为合适不过。
  所奏所请,均肝脑涂地,只为朝政。愿陛下审时度势,清明于心,准奏此事,老臣拜以稽首。”
  众臣听闻要将梁安仁召回,皆两眼一黑。
  奉元帝久未答复,林仲检也不追问,而是转身朝重臣问道:“诸位若有异议,大可推举贤者,老朽此举,也是无奈之策。”
  众人面面相觑,冷汗都要下来了。
  林知珩脚步预动,又找不到从何开口,眼前若是旁人还好,自家亲爹,当众反驳……他犹豫半响,到底是僵在原地。
  与此同时,林知瑾果敢上前。
  “臣觉不妥,梁将军出仕多年,且不说禁军中事,单论朝政变化,与旧时大有不同,贸然召回,非解决之法。”
  以子驳父,好不精彩的画面。
  众臣诧异的同时,不免怀疑这是否也是一场唱红白脸的戏码,殿前空前一致的默契沉静,皆不敢轻举妄动。
  林仲检面对此景,并无恼怒,反而从容道:“中丞言之有理,不过方才老朽也说了此举无奈之处,是以中丞反对,需说出更好地解决办法,空口来讲,恐怕陛下也难断是非。”
  “补位代职,此时言之尚早。”
  林知瑾仍不退缩,又道:“离年底封印还有月余,武毅侯只是提审,只要案子进度没有拖延,怎会论不出个结果来?”
  林仲检微微一笑,视线侧移,“有无结果,这便要问此案主审了。”
  众人目光随之波动,当事人被迫抬头回道:“回陛下,重审进度皆按三司流程来办,至于武毅侯……目前还在核查各处细节,暂不能释放。”
  “还要多久?”林知瑾追问道:“年前能不能将人查清,连个准话都没有么?”
  梁颂年拱手道:“中丞也曾担任要案主审,当知其中变故颇多,如今人证直指,理应细细盘查,断不敢疏忽大意,亦不敢随口承诺。”
  有理有据好口才,严丝合缝无破绽,林知瑾一时语塞。
  此时,林仲检接话道:“禁军统领的位子不只是他苏恒一人能坐,中丞非新官上任,当知朝廷时局的轻重缓急,现下是要有人负责此事,若只等案子结果出来再议,未免太拖沓了些。”
  众臣心中唏嘘,姜还是老的辣,甭管是不是自家人在做戏,现下看起来还是林仲检占了上风。
  大殿上静了半响,仍无人进言,这最终决断便落在了皇帝身上。
  “其他人可有异议?”
  无人应答。
  奉元帝又道:“江协办,邱尚书,你二人掌管吏部,在任免调动上最有话语权,此事可认同?”
  两人听言上前,在邱尚书斟酌着如何开口的时候,江淮景已直言不讳道:“臣本有异,可刚刚林相说了空口无用,臣绞尽脑汁半响,也没能想出个更合适的人,所以并无异议可论。”
  “邱尚书也是这么想?”
  “回陛下,臣等无能,”邱尚书恳切道:“臣等近日将官吏籍册翻阅数遍,也曾想过从地方调任,或副将分领事务,只是此等高位要职,非一般人能担之,确无合适人选。”
  “好,好啊,”奉元帝付之一哂,转而朝众人愠怒道:“看来我朝真当是无人可用了!满朝文武数日连个人选都说不出来,最后竟需卧病的中书令来举荐早已出仕的老臣救局!”
  在场中立者不敢冒头,守旧派不会去驳林仲检,剩下那些无论是私下抱团求安稳,还是主张改革创新的,现下皆是有心无力,与皇帝一起被逼到了这般境地。
  重重压抑的气氛下,林仲检双手呈折本,高声道:“请陛下准奏。”
  一众低头下,或有几个胆大好奇者抬头查看,但又在瞥见奉元帝冷冽到有些}人脸色时,迅速沉下头去。
  “朕若不准,是否也空口无用啊?”
  奉元帝默然许久,抛出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并没什么语气和声量。
  林仲检却答非所问,保持着姿势,将双手举地更高,“臣肝脑涂地,只为朝政,愿陛下审时度势,准奏!”
  “现下朕哪还有不准的权利?!”
  满殿静默,这还是第一次皇帝向这位位高权重的老臣发脾气。
  奉元帝愤然离去,同时丢下句:“老师意向决绝,诸位臣工也无异议,此事朕在与不在又有何妨,你们自行去办就是!”
  曹征急忙上前宣了声散朝,便紧跟了过去。
  待奉元帝走远,众人都以为这事将要不了了之,以后再议的时候,林仲检却起身发声了。
  “适才各位也听见了,陛下已准奏,”林仲检说着转身向邱尚书道:“接下来便辛苦吏部尽快推进此事。”
  他说罢也不等人回应,直接拂袖而去。
  继而殿内莫名沉寂了好长时间,才有渐渐地窃语声、脚步声,接二连三的往外走出。
  “梁子渊!”
  江淮景目标明确,快步追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质问道:“怎么回事儿?!”
  梁颂年回神儿看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江淮景追问:“今日之事,你早就知道了?”
  梁颂年眉头皱到了一块,“不算知道。”
  “什么叫不算?”
  “就是……”
  梁颂年迟疑道:“我前天出门时,撞见了我爹从主院出来,若单他一人,倒也没什么,我和瑶瑶成亲后,我们两家不似从前那般避嫌,偶尔走动是有的。”
  “所以呢?”江淮景直接问:“梁伯父和谁?”
  梁颂年道:“兵部齐尚书。”
  江淮景愣了几秒,又问道:“然后呢?”
  “哪还有然后,在相府见了他俩,我怎能不疑,可越是这样摆明了,越会得到敷衍的回应。”
  梁颂年苦笑道:“我爹说他俩受邀来品茶论棋。”
  江淮景:“……”
第47章 入冬
  ◎相权日渐高涨,皇权步步退让。◎
  仿佛从裴氏逆案再翻出水面,林仲检的种种行为就逐渐脱离了常态。
  而如今他竟不惜与皇帝撕破脸来对抗,更有孤注一掷的意味蔓延开来,越发让人怀疑林氏与当年裴氏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可皇帝似乎无力驳之。
  人们顺着局势去琢磨,不免想到齐部尚书与林仲检皆为前朝老臣,言论政向上更是颇有契合,是以模糊不清的兵部,现在看来倒是明显偏向相权的。
  而日前苏云铮被派去北疆,想来皇帝早已料到如今局面,只可惜北疆路途遥远,就算苏云铮将将到了,抗敌收权也要大把时日。
  是以,武毅侯苏恒在朝会众目睽睽下被提审,皇帝碍于北疆战力是无法独断专行的,唯有发了一通无能为力的脾气。
  相权日渐高涨,皇权步步退让。
  朝野间议论纷纷,持续数日,奉元七年末,封印闭朝前的局势大致如此。
  冷风凝露,初雪飘零。
  刑部大牢结构复杂,越是要犯越至深处,梁颂年跟随狱卒走过幽暗潮湿的甬道,又听反复几次解开链锁的声响,终于到了苏恒面前。
  军中之人即使到了十分破败的环境,衣着简陋、饭食不足,仍身姿挺拔、气质凛然,苏恒便是如此。
  梁颂年挥手让狱卒离开,独自进了牢房。
  “下狱月余,武毅侯还是没话说么?”
  苏恒端坐在草席上,目光直视梁颂年片刻,方道:“名为提审,实则监禁,苏某着实不明白。”
  “这话言重了,不过是事务繁杂,才来得及与武毅侯面谈。”
  梁颂年说着瞥了眼矮桌上的纸笔,又道:“武毅侯若心急出去,何不供词递上,我等也好速速推进。”
  苏恒冷声道:“无罪可述,不知该如何落笔。”
  梁颂年道:“有冤亦可明书,任谁也不会有胆子昧下供词。”
  苏恒言语间满是不屑,“梁主审大殿之上指我提审,苏某未审鸣冤,岂不心虚之举?”
  “是,当三司会审,辨明是非。”
  “既如此,梁主审只身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假公济私,问些我个人所关心的隐情。”
  这话说的直接,听的苏恒一愣。
  “武毅侯在想什么?”
  梁颂年说着往前两步,与其咫尺之间,又矮身蹲下,像是不肯放过对方脸上每一寸变化般。
  “当年滇左那些劣质军械的事么?”
  苏恒面似冰霜,眼睛却不自觉的放大了。
  “果然,”梁颂年淡淡道:“你当年发现了我方军械有问题,却隐瞒不报。”
  苏恒咬紧牙关,得以维持面上的镇定,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忽然放声笑了出来。
  梁颂年皱眉起身。
  苏恒抬头收笑,盯着他道:“可怜你从北疆回来,步步为营,走到今天翻案的地步,竟然只是为了私仇。”
  梁颂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苏恒抢话道:“梁启年战死滇左,确实因为军械事故,可我去时我军已无活口,此事报与不报能对当时有什么改变?”
  “我军无一生还!不是他们无能!他们是被军械拖累死的!”
  “我报了又能改变什么?!”
  苏恒红着眼睛道:“当初的裴氏在朝廷是什么样的势力?!比如今的林氏有过之无不及,就算我上报陛下,那时候的他能做什么?!”
  梁颂年陡然失语。
  苏恒轻蔑道:“人都死了,不过是个身后名。”
  梁颂年握紧拳头,“你知情不报,便冤死了那些为国卖命的将士。”
  “彼时陛下刚登基,权力尚未收拢,内忧外患之际,文仗林相,武靠裴氏。”
  苏恒问梁颂年道:“若换是你,可会为了一些死人的名声,问罪朝廷支柱吗?”
  梁颂年敏锐地意识到了这话中其他含义,却不敢再去细想。
  苏恒见他抿嘴不语,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此事之后,林氏退亲你家,转头便与裴氏喜结连理,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
  梁颂年凝眉注视眼前人。
  苏恒又追话道:“若单是裴氏,我尚且敢去报出此事,可裴林两家沆瀣一气,我做什么都是引火上身罢了。”
  梁颂年话里有话道:“因两家联姻,你便一口咬定他们同流合污,未免太果断了。”
  苏恒反问道:“若林氏清白,何必联姻?”
  梁颂年抿嘴不语,他确实想不到林氏宁毁世家旧约,不惜背负失信的名声,也要与裴氏结亲的理由。
  苏恒冷哼一声,“今日之前,我当你与林氏是一条心了,现下看来,你仍是被蒙在鼓里,受其利用罢了。”
  梁颂年道:“我所作所为,皆出我个人所愿。”
  “那林氏呢?”
  苏恒道:“自旧案浮出水面,林氏笼络权势也太明显了些,若不是曾与裴氏勾结,他们为何要冒险如此?现下我身在狱中,不知外面局势,可你该擦亮眼睛看清楚,林氏如今是个什么样。”
  梁颂年沉默注视。
  苏恒冷笑道:“林仲检怕是要走裴氏的路了。”
  梁颂年仍是居高临下地注视,安静了半响,才堪堪道:“程磊什么都没交代,他倒是军人铁骨,宁死不屈。”
  苏恒听闻,却无丝毫意外,“武骑军的秉性,我比你清楚。”
  梁颂年眉头微凝,“既然如此笃定,大殿之上为何不求当堂对峙?”
  苏恒默了默,平淡道:“想看看梁主审想做什么,也想看看梁主审是否与林氏一条心。”
  梁颂年若有所思片刻,继而沉声道:“既如此,那还请武毅侯再多些耐心,待我细细盘查过所有参与过滇左一战的武骑军,再请三司会审断一断武毅侯今日所言。”
  他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牢门。
  苏恒望着梁颂年离去地方陷入沉思,直到狱卒前来上锁才被铁链声响拉回现实,继而闭目靠墙,似是休憩。
  自狱中探访苏恒后,梁颂年便真说到做到,将武骑军列为核查重点,一一过审。
  梁安仁暂代禁军统领的事情经朝会风波,吏部硬着头皮将草拟文书呈上,虽然连奉元帝的面都没见到,但好歹得了批准。
  年底各司诸多事情,每逢朝会话题不断,裴氏旧案和梁安仁走马上任等舆论便渐渐淹没了下去。
  十二月中旬,梁颂年被林知瑶拉着去宫里参加惠贵妃的家宴,在路上的时候才恍然得知此宴名由。
  “身孕?三个月了?”
  林知瑶瞪他一眼,“你果然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前阵子收到请帖时,我就同你讲过了!”
  梁颂年尴尬一笑,“有…有吗?近日事多,脑子有些不中用。”
  林知瑶嗔道:“既听不进我的话,何必天天纠缠敷衍。”
  “哪有,”梁颂年拧着眉头道:“你明知道我越是烦累,越想与你亲近,何必这般为难我。”
  林知瑶自是没有较真儿,不过是逗他两句,见对方这副模样,目的达到,不禁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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