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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的占有欲占据上风，俨然是要失控了。
可马里奥也不敢再给他注射针剂了。
这东西也是有副作用的。
他现在只能祈祷着，小主子能够顺利地将温小姐带回楚家。
而身为帝国街溜子的皇储冕下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动静。
尤其还涉及到了流浪者和陆楚两家。
看来那个小东西还有点本事。
能把这群男人迷得不着五六的。
啧，还真是期待他们共同出现在一起的场面啊。
*
夜色暗沉，笼罩在地球的灰色阴霾淡了些。
隐约中能够透过云层窥见些天光。
“唔，要是能够看到月亮就好了。”
掌心撑着精巧的下巴，温棠随口感慨道。
也不知道隔着一千五百年的时空，月亮会不会不一样？
“可以的，我带你去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凑了过来。
听到了她这声低喃，并且迅速做出了行动。
“能看得到吗？”
温棠讶然。
明明昨晚她也有留意过外面的，灰蒙蒙的。
什么都看不到。
“当然。”
只要她想要得到的，他都会为她办到。
哪怕再困难的事情，他也会倾其所有。
玄嚣拿出了一个小玩意。
转瞬间小球就变成了一层透明的保护罩，将温棠从头到尾的包裹了起来。
“这是氧离子防辐射保护层，出去后，也不用穿那身防护服了。”
向她伸出掌心，玄嚣望着她。
黝黑的双眸中有期待，但更多地却是温柔的宠溺与纵容。
像是位沉着冷静的大家长般，包容着她所有无理胡闹的要求。
“帅。”
一个字，彰显了温棠此刻愉悦的心情。
这跟哆啦A梦的百宝箱有什么区别？！
握住男人温热干燥的大掌，温棠跟随着他上了升降梯。
在小屋的屋顶还有一处圆形玻璃温室。
这里种满了各种颜色的鸢尾花，生机勃勃，青翠鲜嫩。
而只要温棠一抬头，就能看到广袤无垠的天空。
“好可惜啊，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了。”
如果没有那场核爆的话，地球还是颗蔚蓝美丽的星球吧。
想到这，温棠心情有些低落。
身旁的男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轻笑着，指尖一挥。
那层笼罩在地球上空的灰霾顷刻间消散。
皎洁的玄月当空明亮，繁星点点，共缀着这一璀璨画面。
“谁说的，月亮和星星一直都在。”
哪怕被灰霾所掩埋，可它们仍旧守护着这颗星球。
承载着世人无数的情思与哀念。
“唔，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难得窥见月光，少女有些激动地握住了男人的掌心。
葱白的指尖向上指着，娇俏精致的脸庞上满是喜悦。
“今天是十六，月亮当然圆了。”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与力道，玄嚣垂眸望着她。
眼睛一眨都不眨。
似乎是要将这一刻完完全全地烙印在脑海般。
她在赏月，而他依旧在看她。
时光转瞬即逝，他与她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就如同今夜的满月，盛圆之后，就是亏缺了。
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十指，玄嚣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最起码，他也曾短暂地拥有过她，不是吗？
“没想到即便时隔千年之久，这些景物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月亮依旧悬挂高头，繁星如影随形，光芒闪耀。
岁岁年年，从未改变过。
只是共赏此景的人，却在不断地变化着。
而这些美好的场景，也正是因为人所赋予的情感才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这一刻，温棠无比怀念着璀璨的人类文明。
“人在，景也在，就足够了。”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
至于是什么景物，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烟花响彻在半空中。
五颜六色，各有千秋。
盛大又灿烂。
绘就了这副绝美的夜空盛景。
“喏，你的桂花糕。”
像是变戏法般，男人不知道从哪倒腾来了一盘糕点。
精致的摆盘和沁鼻的甜香，令人食欲大增。
可温棠却愣住了。
她曾经确实想过要在赏月时，看着烟火，品着茶点。
“对了，还有一壶雨前龙井。”
将茶杯递到她的面前，玄嚣唇角弯起。
可双眸中却是她看不懂的哀伤。
“你……”
某一刻，温棠的记忆开始复苏。
但却被男人给打断了。
“尝尝看，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玄嚣依旧在笑。
可温棠总觉得他很难过。
像是圆满后的破败，一片狼藉，却又无可奈何。
“烟花很好看。”
哪怕只有一瞬，也弥足珍贵。
足以让他永远地铭记和怀念了。
“嗯，很好看。”
温棠低声应道。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询问，可却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耳边是烟花炸裂爆鸣的声音。
可沉默却回荡在两人之间。
直到这场浪漫绚烂的烟火结束后，男人率先开了口，
“转换器已经修理好了。”
他的嗓音比之前还要沉，像是晕染了无边的夜色。
令人沉醉，却又带着股绝望的颓废。
让温棠有点心疼。
“但是我想知道你……”
这一次，玄嚣还是温柔地打断了她。
“先打开看看吧。”
他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也舍不得。
他怕自己会因为太过爱她，而自私地选择折断她的翅膀。
索性就将两人的记忆停留在这场美丽又浪漫的烟火之下好了。
这样，等到每年除夕的烟火秀时，她会不会也想起他来？
他不贪心的，一年一次就足够了。
这是属于他的私心。
也是他全部的妄念。
“好。”
错过他眸底深沉浓郁的眷念，温棠低头接过转换器。
然后利落地打开了按钮。
可就在开机的瞬间，尖锐的警铃声瞬间响起。
记得路明说过，在能量石就在附近时，转换器就会有所提示。
越靠近，警铃声就会越响。
而转换器所提示的方位，就是面前男人的胸口处。
与此同时，上百艘不同型号分属不同势力的军舰停留在地球上空。
几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各有心思。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是要赶快找到温棠。
这里的环境那么糟糕，她会受伤的。
数道强大的精神力覆盖之下，温棠的位置很快就暴露了出来。
可意料之外的是，少女被照顾得很好。
肉眼之间没有丝毫的外伤。
只是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
很是碍眼啊。
领地被肆意入侵，玄嚣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防护系统被开至最高等级，就算是激光炮一时间也无法打开禁制。
露台之上，绚烂的烟火停歇。
留下一地的狼藉。
男人握住少女柔软的掌心，将其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他的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爱恋，炙热得快要灼化一切。
也有倾尽一切的温柔眷恋。
可唯独，没有后悔。
“阿棠，你该回家了。”
只要将能量石拿出来，再配合转换器。
她就可以返还21世纪的地球。
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温棠。
这一直也是他为她所计划好的，不是吗？
“你……，到底是谁？”
这么了解她，甘愿为她献上一切。
除了它，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或许是即将面对的抉择让温棠不愿面对现实。
她嗓音颤抖，却没有勇气对上那双充满爱意的黑眸。
“不重要了。”
像是喟叹般，玄嚣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安抚着她此刻焦躁不安的心绪。
她不知道的话，会更好。
没有负担地继续生活，姿态骄傲地去追求着她幸福的生活。
那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怎么不重要了？你答应过我，回来之后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温棠情绪激动，声音哽咽。
发了疯似的想要抽回抵住他心脏的手，可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离开这里，阿棠，你应该是自由的。”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
那么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防护系统濒临崩溃，那几个闯入的觊觎者在虎视眈眈。
他决不能让阿棠落在那些人的手里。
胸口处的金属皮肤表层渐渐软化。
玄嚣握住她的手，穿过皮肤，直达心脏。
那颗死寂沉沉的能量石，由于染上了人类的情绪开始跳动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
象征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可此刻却被它的主人无情地摘了下来。
“阿棠你知道的，我没有痛觉的。”
掌心传来冰凉的湿意，男人怔住。
但还是强撑着笑意，安慰着她。
“没有能量石，你会死的。”
指尖坚硬的触感让温棠拼了命地想要抽回手。
可那颗血红色的石头，早已被男人拿到了掌心。
捧在了她的面前。
“玄嚣……，你说话不能不算数的。”
看着面前男人迅速颓败的脸色。
还有四肢的金属表层都开始布满锈迹。
温棠终究还是认清了现实。
她哽咽着，抽泣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掉落。
甚至还想要将那颗能量石重新塞回他的胸口。
“还有别的办法的，玄嚣，你听话，把它拿回去，你真的会死的。”
少女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指尖用力捏到了发白。
可却始终都没有接过那颗泛着晶莹光泽的心脏。
只要她不接受，那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天真的少女眸中满是祈求。
可面前的男人只是伸出双臂，将她揽在怀中。
玄嚣没有办法任由自己对上那双眸子。
索性就当作看不见好了。
大掌抚摸着少女的脊背，他安抚地轻拍着。
嗓音低沉诱哄，一如从前。
“乖，不哭了，回家的话，是要开开心心的。”
哪怕在未来的日子里，她的生活没有他。
也要开心幸福。
能量石与转换器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那颗原本充满着力量的跳动心脏，也如同被抽干能量般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玄嚣能够感受到生命在急速消耗。
也听到了耳边少女的抽泣祈求。
可他仍旧没有改变计划。
只是将人困在自己怀中，鼻尖轻嗅着独属于她的馨香。
如同瘾君子般，在虚无缥缈的幻境，抓握住了最后的一抹光亮。
那是他的救赎，也是唯一的光亮。
所以，就让他沉沦在此刻的虚妄中，再也不要醒来好了。
能量趋于耗尽，时空隧道的大门缓缓打开。
玄嚣知道，一切就要结束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可唇角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黑眸亮亮的，比温棠见过的任何星辰还要耀眼。
“如果回家是以牺牲你为代价的，我宁愿不回。”
趁他心神松懈，温棠将能量石从他手中抢了过来。
可一切都结束了。
那颗承载着无数能量的心脏已经枯萎消沉。
再也，跳动不起来。
“谁说是要牺牲我的，回去后，你还是可以看到我的啊。”
抚摸着少女散落下来的柔软发丝，玄嚣目光轻柔入水。
随后看向那扇已经打开的时空大门，薄唇轻启，
“阿棠，欢迎回家。”
他对她笑着，好像并没有什么痛苦。
好像他们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
可只有玄嚣知道。
心脏被摘下时很痛。
可比这更痛的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反穿时空的代价，是任务者会清除这段时空记忆。
而他的介入，也会导致这个世界抹杀他的存在。
他骗了她，还骗了两次。
好在，她会彻底地忘了他。
“我们真的可以在21世纪见面的，对吧？”
少女止住了抽噎，天真地问道。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费力地抬起指尖，剐蹭了一下她精巧的鼻梁。
玄嚣的眸色渐渐失去光亮，就连胳膊都无力地垂了下来。
能量耗尽，他最终也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废旧金属垃圾。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阿棠，最后一段路，我看着你走。”
只有亲眼看到她离开，他才能安心。
玄嚣冲她勉强地笑着，意识也开始涣散了起来。
他好像总是在目送着她离开。
不管是21世纪还是千年之后的兽世星际。
可只要是看到她，他总是会欢喜愉悦的。
因为……，那是他的爱人呐。
第20章 神陨
直到指尖所触碰的温度彻底冰冷下来。
能量石也变成了一块黯淡无光的普通石头。
温棠这才发觉，她早已哭得泪流满面。
一颗颗眼泪砸落至玄嚣空荡的胸口处。
而他的躯体也变得锈迹斑斑，再无任何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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