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百,数以万计。
它们没有表情,甚至连五官都没有。
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神殿四方,全部面向着神殿中央的那个血柱。
脊背有些发凉,温棠咽了口唾沫。
毕竟这个场景多多少少有点诡异了。
但更加恐怖的是,那些神像在温棠的眼中渐渐有了五官和表情。
变成了各种各样、群情激奋却神色癫狂的兽人。
而四周的场景回到了千年之前。
温棠像个旁观者般,亲眼见证着这场血腥的狂欢。
刺眼的阳光之下,玄嚣被束缚在这个石柱上。
他的四面八方全部都是陷入返祖期无法自救的信徒。
乌泱泱的,似乎快要将他完全吞没了。
“你不是神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就不能救救我?”
信徒跪在他的脚边,匍匐着,叫嚣着。
却又在疯狂地宣泄着。
“狗屁的神,连返祖期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希望后的失望才是最让人癫狂的。
谁都无法忍受镜花水月后的残破荒芜。
“听说神的血肉是最好的补品,要不,我们试试?”
比起侍奉神明,世人更爱亲手将只拉下神坛。
最好是沾满邪恶与妄念,变得跟他们一样低贱。
“没错!反正他是神,就该普度众生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即便是遥不可及的传闻,却也如同水中的浮萍稻草。
哪怕只有一根,他们也不愿意放过。
信徒们蜂拥而至,举起手中的武器。
一刀接着一刀,一片接着一片。
血与肉相连地被塞入口中,如同凶恶的野兽进食般。
贪婪鄙劣,丑态毕露。
鲜血从石柱上蜿蜒而下,染红了整片土地。
而跪在地上的信徒们疯狂地舔舐着。
仿佛那不是血,而是能够结束他们永世痛苦的仙药。
众人相互疯抢,大打出手。
鲜血越来越多,成山的尸体堆积着,散发着恶臭。
这是场血腥的盛宴,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肆意挥刀。
而高高在上的只,低头垂眸。
他的表情依旧无喜无悲,像是在纵容,又像是在嘲讽。
任由那些刀刃片取着他的血肉,不争不抢也不辩。
即便他的身上已经露出了皑皑白骨。
那些癫狂的信徒还是要刮骨磨粉,誓要将他最后的价值也全部榨干。
看,这就是他要守护的世界。
看,这就是他曾帮助的信徒。
刽子手,屠杀者。
当利益达到了极致,就算是神,也会被反噬。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糟糕透顶。
索性,他就让这一切变得更糟吧。
反正没有她,怎样都无所谓。
石柱被鲜血浸透,却又被信徒们舔舐干净。
就连飞溅到地面的肉渣他们都不肯放过,如若珍宝地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着。
可就在他们要将骨头也给砍下取出时。
那个只剩下一副骷髅架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
对于这一细小的变故,那群早已陷入癫狂的信徒哪还顾得上这些。
依旧跪在地上争抢着血肉,啃食着滴落的血迹。
只有温棠看到了,那是一双极具杀意和冷漠的暗金色眸子。
与沐慈的,一模一样。
时间回溯,空间转换。
刺眼的阳光逐渐回归于黑暗。
而温棠也从刚才血腥疯狂的场景中脱离了出来。
即便如此,她的鼻尖依旧能够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仿佛刚才她并非是旁观者,而是此事的亲临者。
飞溅的血肉,贪婪的吞咽。
无一不让她的胃部翻涛奔涌。
忍着眩晕耳鸣的不适,温棠稍稍后退了一步。
却正好触碰到了那些神像。
刹那间,神像破碎,露出了里面风干腐朽的尸身。
刺鼻的味道令温棠的耳鸣更加严重。
由明亮到黑暗的光线也让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大雨和潮气,携着阴暗而至。
“只是这样,姐姐就受不了了吗?”
似乎心情极为愉悦,少年将伞收起。
在大门被推开的瞬间,雨声愈发骤急。
也稍稍吹散了些殿内难闻的味道。
借由手中灯笼的微弱光芒,温棠认出了深夜前来的人。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楚熠。”
毕竟这里是神殿,他是楚家的人。
怎么说都不该未经允许擅自闯入。
“可姐姐,你在害怕。”
看着面前的人似雨中蕊花般娇颤着。
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兴趣。
莫名的,他就是想要看到她由于恐慌而哭泣的样子。
最好是只能躲在他的怀里,任由他肆意妄为。
仅仅只是幻想,就足以让他彻底兴奋了。
“出去!”
察觉到他的有些不对劲,温棠厉声呵斥。
可楚熠就像是没听到般,径直走向她。
即便是少年的模样,可身量依旧足以将温棠的身影完全笼罩。
如同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猛兽,伺机而动。
只需轻轻一跃,就咬住了猎物脆弱的脖颈。
精准地握住少女的手腕,楚熠将其抵在鼻尖,贪恋地轻嗅着。
就是这股味道让他趁主人格返祖期内彻底觉醒。
也是她,亲手放出了他这个疯子。
所以,她该负责的。
仅仅是嗅着还不足以满足贪婪的猛兽。
他想要得更多。
直到将少女的指尖含入口中,反复品尝。
血色的眸中才多了几分的温度。
“姐姐,你好甜啊。”
迷恋地舔舐着她的指尖。
哪怕是指缝和指甲他都没有放过。
如同上瘾般,不知疲倦,肆意沉沦。
指尖的湿糯和灼热令温棠难耐地想要抽回。
可手腕被他牢牢地桎梏住,连丝毫的缝隙都没有。
如果能够忽略他眸底近乎变态的偏执和占有。
温棠还能骗骗自己,这是动物在向她表达着喜爱。
但很明显,她遇到得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松开!”
再次厉声,温棠眉头紧皱。
就连另一只紧握的灯笼也在微微发颤。
可好不容探寻到美食的少年哪肯轻易放过。
他的动作愈发失控,直接将人抵在了那个石柱上。
薄唇顺着他的心意流连至少女的锁骨处。
欲望高涨,风声鹤唳。
黑暗中,温棠的五感被放大到了极致。
趁着少年意乱情迷、即将要吻向她的唇时。
少女毫不留情地抽出了手,将人一推,顺手就给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惹耳。
想也不想,温棠直接提灯跑路。
可刚迈出了一步,她的手腕就被狠狠地攥住。
痛意让她不得不将手中的灯松开。
重物坠地,烛火忽明忽灭地闪烁着。
最后彻底湮灭于黑暗之中。
门外雷声阵阵,瓢泼大雨倾巢而下。
门内爱欲绵绵,粗重喘息交叠勾缠。
视线再次陷入黑暗,温棠浑身战栗。
恐慌几乎是顷刻间传入她的大脑。
尤其是她现在还被人紧紧地禁锢在其怀中。
杂乱无章的轻吻席卷至她的脖颈,伴随着雨声与潮意。
黏腻又暧昧。
她想要推开他,可指尖刚刚触及他的胸膛。
就被他抓握住,紧接着十指交握,抵在了他的心脏。
“姐姐,感受到了吗?”
它在疯狂地跳动,诉说着无尽的偏执爱意。
连同着主人格的温柔占有,一起呈现在这密闭的空间中。
炙热的温度传达至指尖,温棠被桎梏得无法动弹。
被迫承受着他愈演愈烈的冒犯。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间歇性发疯,还是吃错药了?
明明之前那头小雪豹不是这样的啊?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温棠抬头,却正好撞入了那双血红的眸子中。
仔细回忆着,之前他的眼睛,好像是浅褐色的。
一道惊雷响起,白光乍现。
少年的容貌彻底地暴露在了温棠的眼眸中。
血眸银发,脸庞依旧精致,少年感十足。
可惜那周身阴郁黑暗的气质却硬生生地破坏了这份美感。
他的眼中满是邪肆和漫不经心。
像是极具危险的捕猎者般,精准地锁定面前的猎物。
那股浓烈的占有欲,似乎要将她完全吞没。
“姐姐这么聪明,猜猜看好喽。”
终于让她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少年兴奋地凑了上去。
用脑袋蹭着她的肩窝,甚至还恶劣地用鼻尖顶/弄着她的锁骨。
少女的馨香愈发浓烈。
勾得楚熠的眸色幽暗如渊,连理智都彻底抛却。
情不自禁地探出了虎牙,叼住了那块软肉。
肆意碾磨。
不过好在他也知道不能弄伤她,只是含住用牙尖蹭着。
可少女的肌肤太过娇嫩了,就是轻轻蹭着,也红了一片。
暗夜之中,少年眼底的光亮璀璨如星辰。
兽性被激发到了极致,可朦胧的爱意又让他悬崖勒马。
兴奋到癫狂的神色倒映在温棠的眼中。
令她指尖轻颤,就连敏感的身体也瑟缩了一下。
好消息:大半夜没遇到灵异事件。
坏消息:遇见了个疯批病娇。
偏偏这个疯子还特别喜欢亲亲贴贴。
薄唇含住她的耳垂,少年牙尖伸出。
盎然地探索着对于他来说陌生又刺激的领域。
像是将她当作了一块可以肆意品尝的草莓蛋糕般,他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一字一句,处处缱绻。
“真的好喜欢姐姐,想要……把你一口吃掉。”
第39章
湿润又带着酥麻的颤意传至敏感的脖颈。
少女想要回避,可下颌却被少年掐住了。
令她无法动弹分毫。
他猛地凑近,淡淡的草药香气变得十分浓烈。
指尖流连至她的红唇,像是玩闹般磋磨按压着。
似乎是要将其弄成他最爱的颜色般。
“躲什么呀,姐姐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玩味地轻嗅着她的馨香。
他爱极了她这种被欺负却只能委屈求全的模样。
唔,真是只可爱的小兔子。
想吃。
还想* 。
“给你正确答案就能松开我了?”
温棠没好气地躲开了他凑上前的薄唇。
暗自反思自己刚才那巴掌怎么没把他呼死。
“当然,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眨巴着眼睛,少年血眸透着光亮。
像只大型巨兽般守护在少女身边,妄想独自占有。
“你身上有很浓郁的药香,应该是楚家的药剂师。”
结合着之前苦生给她普及的知识。
温棠最多就能猜到这些了。
不过至于他目前失控的情况,她只能归咎于兽人的可怕返祖期。
“然后呢?”
少年垂眸,目光落在了她精致锁骨的下面。
指尖也恶劣地勾住了她脊背长裙的系带。
“只有这些的话,可不能算是答案哦。”
勾缠着丝带,少年把玩着她垂落的长发。
垂首轻轻嗅着,如同瘾君子般。
无限贪恋。
“你该不会是试错药了然后提前进入返祖期了吧?”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索性她就直接摊牌了。
本来温棠就不指望他真的守信。
跟一头野兽讲信用,那不纯纯搞笑呢。
脊背的系带被他玩弄得松松垮垮,肩头的衣裙也渐渐垂落。
轻薄的布料向下蔓延,露出了些许的娇软沟壑。
夜色之中,少女莹白的肩头十分惹眼。
如同一块可口的蛋糕般,令野兽垂涎觊觎。
而这头凶恶的野兽也顺从本意,咬了上去。
收起了獠牙,少年只是用牙尖蹭了蹭。
可这样还觉得不够。
又伸出了舌尖,舔/弄着。
似乎是真的在品尝着一份可以食用的甜品。
对上少年贪婪又饥渴的眼神,温棠心头一颤。
这该不会是有食人癖吧?
可还没等她寻找机会脱身,就听到耳边传来湿热的呼吸声。
“回答错误哦姐姐,乖乖做我的玩偶吧。”
一想到这么漂亮精致的玩偶会摆放到自己的床上。
每天清晨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楚熠的心中就涌现出一股涨涨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要比他制作出任何药剂都要完美。
“等等。”
警觉地嗅到了危险。
温棠抬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还没等她再继续说下去,鼻尖就涌现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浓烈的玫瑰香气让她头昏脑涨。
其中还夹杂着些苦涩的草药味。
温棠想要憋气,以此作为拖延。
但少年可不会这么纵着她。
猎物嘛,当然就是要不择手段地拐回窝里啦。
大掌箍住她的下颌,少年倾身,狠狠地吻了上去。
像是攻城略地般,不肯给予她片刻的喘息。
仿佛是要将她所拥有的空气全部悉数夺走。
只能任他索求索取。
决不允许有任何的反抗。
思绪骤然停止,熟悉的耳鸣再次传来。
唇瓣被反复碾压,挤走了所有的希望。
胸腔中氧气的告急也让她感受到窒息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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