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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场，你就假扮成普通兽人，去超市买点东西，到时再到周围逛一逛就行。”邶絮说着，点开光脑的导航功能，“去城南的超市。”
“是。”一个机械音答道。
江铃许这才注意到车辆是无人驾驶，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地星出事前，无人驾驶的车企也算发展起来了，不过以她当时的积蓄水平，不足以供养一辆，所以从没坐过，只是在新闻里经常看到无人驾驶车辆的车祸案件。
纠纷不少。
没想到，她今天倒是坐上这种车了。
“我能买点零食吗？我看了不少广告，这个季节上了很多新口味的糖果！”江铃许看向邶絮，请求着。
眼看对方没什么反应，她正打算上手，开启“摇晃大法”。
邶絮轻松躲过，“买可以，但不能多吃，对牙不好。”
江铃许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问：“现在的牙科，还不能完全治疗蛀牙吗？我还以为能发展起来，毕竟牙那么重要。”
邶絮扶了扶眼镜，“就算发展到能十分钟换一整副牙齿，也不如自己的牙好，嗯……”
他打量着江铃许，半晌得出结论：“也不一定，食肉兽人有撕扯本能，獠牙是很重要的，换牙就不太能用劲了，你的牙偏向食草兽人，四颗尖牙比较小，换了也行。”
江铃许干笑几声，“我什么都吃，甚至吃过炸虫子。”
邶絮面色一僵，一时失语。
江铃许探过脑袋看着邶絮，“怎么了，你也怕虫？这么夸张？”
邶絮小幅度摇头，“那倒没有，但我也不吃虫。”
江铃许收回视线，望向车窗外。
她也不吃虫，即便知道那是高蛋白，还在高温中杀菌了，但也膈应。那是在某次公司团建，游戏输了，不得不吃而已。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她也不想再试第二次了。
车开了半天还没出庄园，这里真是大到毫无意义。
要是她一个人出门，恐怕迷路半个月都找不出去。
车辆行驶很平稳，平稳到困意袭上心头，江铃许慢慢睡了过去。
点头如捣蒜，然后一歪，就撞在车窗上，没醒，又往邶絮的方向倒去。
邶絮手忙脚乱地接住，疑心是什么突发疾病，连忙检查了一下呼吸和脉搏——倒也没什么事，就是睡得比较死。
他哭笑不得，从抽屉里取出靠枕，垫在女孩的脑袋下边，独自欣赏窗外的景色。
邶絮在研究所勤勤恳恳地做了很多年的实验，其实和始祖人类也差不了多少，对外界都没什么了解，眼下看着什么都是新鲜的。
从建筑风格到园艺，再到路边兽人的穿着打扮，都很陌生。
江铃许是被拍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车呢？”
“它自己开去停车场了，来，把口罩戴好。”邶絮打开口罩，直接罩在江铃许脸上。
“我能自己戴，真能自己戴！”江铃许被闷得喘不过气，连忙自己调整。
转眼，就见邶絮也戴上口罩，和她一样。
江铃许眼珠转了一圈，明白了，邶絮肯定因为长相优越，受过不少骚扰，也就为自己准备了口罩。
很合理。
超市入口，很多人都在排队。
她和邶絮排在队伍末尾，领了一辆购物车。
人多了，七嘴八舌的就有些吵，江铃许靠在购物车上，跟着队伍慢慢往前挪动。
前面有一家三口，幼崽趴在父亲的背上嘟哝着“婴语”，倒也不算闹腾，一旁，雌性兽人正拿着一条长长的清单，仔细数着一会儿要买的东西。
“我就说还是要列单子，每次来都少买，幺儿哪里能这么折腾呢！”雌性小声道，又歪头逗弄着幼崽。
幼崽被逗得咯咯直笑。
再前面，是白发的老年兽人，精神矍铄，拎着购物篮，像是挎着一柄斧头，很有大将风范。
队伍里，年轻人较多，老年人较少，看了一圈，似乎只有一位。
真的……这么多兽人都因为基因病英年早逝吗？
江铃许暗暗奇怪，总感觉这事，更像是环境影响，就像以前的地星，某个村落的人都会有奇怪的病症，最后发现是某条河被污染了，或者某个地方有很强的辐射不适合人类居住等等。
兽人……
算了，等她能说得上话，再去管这些闲事。
排队起码排了半个小时，江铃许才总算见到超市的真容。
货架很高，起码有四米多，她完全够不到货架顶部，不过大部分兽人也够不着。
商品以生活用品和营养液为主，零食之类的，种类少又非常单一，无趣得很。
第18章 变成小富豪
生活用品方面，她的够用了，没有采购的必要。
江铃许最后在糖果附近停下，每种口味各拿了两颗，用个小袋子装了称重。
排队结账时，前面的两个兽人突然吵起来了，江铃许眼神一亮，把袖子往上卷了两圈，靠在购物车边看热闹。
长发的青年指着购物车对一旁的少年嚷嚷：“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挑一个你拿走一个！”
少年梗着脖子，“我没有！你自己放在旁边，人走出去老远，我还以为是不买的东西，帮忙你放回去而已！”
“老远？你说的老远就是指两步路吗？还放回去，我呸！你明明是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了！”
两人骂着骂着就开始动手，年长一些的拿起营养液，拧开就往少年身上泼！
江铃许连忙推着购物车往前躲，邶絮紧随其后，正好排到他们，直接付了款，她拎着一袋糖就远离是非之地。
“吵架就吵架，居然还打起来了，这样要赔钱的吧？”江铃许小声说着，还往回望了眼。
邶絮握着江铃许的手腕，将人拉远了一点，“别看了，小心他们打着打着用兽形互殴，误伤就不好了。”
“还会当众变动物吗？那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江铃许满眼惊讶，还好跑得快。
邶絮被这直白的比喻噎得一时失语，他缓慢地眨眨眼，才找回刚才想说的话：“兽化斗殴，影响恶劣，应该会进监管局。当众变回兽形，确实是神志不清了，需要医疗手段干预。”
江铃许从袋子里拿了颗糖，拆开包装仔细研究，有一些扭曲的纹理，“看着像手工做的，好怪的气味。”
像加了什么香精，也不知道兽人有没有食品添加剂一说，外包装上除了口味什么都没注明。
感觉不太正规。
“确实是手工做的，糖是从一种鱼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可能还会残余一点腥味。”邶絮解释道，眼看着江铃许把糖的包装纸盖了回去，更是疑惑，“怎么了？你们的糖不是这么来的吗？”
江铃许嘴角抽搐几下，“不是，至少主要成分不是从鱼里来的，是从甘蔗和其他的一些植物里提取加工的，还有麦芽什么的。”
邶絮接过拆封又装回去的糖，低头闻了闻，是很难闻，但幼崽比较喜欢吃这个。
“那可能有些差异，毕竟我们这里，没什么植物。”邶絮将拆开的糖塞到嘴里，确实太甜，味道也冲。
不知道那些幼崽到底为什么喜欢。
邶絮把一小袋糖放进随身空间，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以后应该会有的。”江铃许对未来持乐观态度，这么大的市场，她得找几个靠谱的人合作才行。
王室是首选，但难保他们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要是能凑出几个三角互相制衡，她会安全得多。
但现在……
出门都费劲。
两人在超市旁边的小道闲逛，江铃许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好像有很多小孩子。”她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儿。
邶絮了然，“那边是超市的幼崽接待区，忙不过来的父母会把幼崽托管在那边，有不少专供幼崽游玩的娱乐设施，你——以你的身高，倒是可以蒙混进去。”
江铃许瞪了邶絮一眼，“你这是身高歧视，而且我都快一米七了，哪里矮了？是你们太高了！”
她这个168的身高，在地星也不算矮了，至少不能是幼崽的身高！
邶絮偏头，努力压下笑意，“是，我挺高的。”
江铃许无奈地移开视线，暗暗在心中咒骂：该死的，身高你争点气，基因都进化了，你好意思不涨吗！
她估计今天是工作日，一路走来没见到什么人，逛了大概一小时，她戳了戳邶絮的胳膊：“我们回去吧，外边也没什么好玩的。”
“玩？你想玩的话，我们可以去玩攀岩。”邶絮看向一旁带着空间扩展器的室内健身馆。
江铃许连连摇头，“得了吧，我就能挂在第一格，然后掉下来。”
“别墅有健身房，倒是可以用，不过，按照你的恢复情况，我建议过两个月再用。”邶絮说着，按了一下表带。
江铃许看着那辆黑车突然出现，目瞪口呆，“不是，你那空间能装这么多东西？？”
邶絮拉开车门，“你又没问。”
江铃许上了车，探头问：“那空间多大呢？”
邶絮上车，仔细回忆，“应该和庄园的占地面积差不多大。”
江铃许再次震惊，“你们有空间的，要是末世来了，就完全不愁吃穿。”
邶絮设置完导航，漫不经心道：“看情况，如果你指的末世是当初的极寒冰期，那可能也活不下来，毕竟据你所说，冰降临是一瞬间的事，即便是神仙，恐怕都做不了什么。”
车辆平稳行驶，江铃许在来的路上睡过了，倒也不困，她打开光脑，浏览视频评论区的内容。
“邶絮，你看，这个视频右上角，是番茄吗？之前怎么没有的？”江铃许指着悬浮光子屏，好奇道。
邶絮看了眼，解释道：“这里是视频热度的意思，一般是火苗，超过二十亿人浏览，就会出现一个火苗，不断累加。这个，可能是平台官方特意给你改的番茄。一、二、三……十七，目前三百四十亿人浏览了，当然，这也包括了反复观看的数据。”
江铃许看着一堆番茄标志，有些愣神，“在你们这儿当网红，赚得不少吧？”
邶絮闻言，有些意外，“你没有看个人账户吗？这个始祖人类的账号，收到的打赏，在平台分成交税后，都归你个人所有。”
“账户？”江铃许有些茫然，“我以为这个号是……”
“是你的。”邶絮指着关注列表第一位，“这个才是官方运营的账号，第二位就是我们研究所。”
江铃许在邶絮的指引下打开账户的收益页面，直接被一串看不到头的数字惊呆。
“我，是富豪了？”江铃许呆呆地伸手指向自己。
邶絮哭笑不得，点头，“算是，不过这部分收益，还要划出一些用于始祖人类的研究，填补治疗费用，下面那一栏才是你的。”
江铃许仔细一看，个、十、百、千、万……亿。
哦豁。
不得了。
她有点飘飘然，这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嗯……那我是不是可以躺平了？”
“你是在问我的建议？”邶絮低眉，偏头掩去神情，“我建议先别躺平，一旦失去社会属性的研究价值，那么，你个人的研究价值就会被重视，然后……又只能回到研究所。”
江铃许皱起眉头，“那我还是慢慢来吧。”
“嗯，阳所长也在为你争取更多的权益，但她年事已高，很多时候力不从心，副所长又虎视眈眈，一旦所长不在，副所长不把这个项目的人当人看，不管是兽人还是你，都会被当成他牟取利益的工具。”邶絮声音沉下去，像是落入深海，沉闷死寂。
江铃许皱起眉头，不过又意识到这是邶絮头一回跟她说这些事，“唉，你说，我是不是出去社交，会好一些？如果一直待在庄园，岂不是一直没办法对抗副所长？”
“真是离谱。”江铃许轻叹，“刚有点起色，你就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我马上就消沉了，录不了视频了。”
邶絮看向旁边的年轻女性，突然笑了，“你连虫都不怕，还怕什么？”
江铃许：“……”
江铃许捏捏耳垂，“你们对虫的恐惧是不是太过了，我真觉得虫没有那么重要，不过确实恶心了点，不是有动物是吃虫的吗？那些兽人怎么办呢？”
邶絮很自然地回答：“喝营养液。”
江铃许看向窗外，突然不想说话。
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黑车回到庄园。
护卫队的人站得整整齐齐，朝他们鞠躬。
在柔和的阳光下，一切都恍如梦境。
江铃许朝邶絮伸手，“糖。”
邶絮把一袋子糖取出来，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女孩一路小跑地将糖分了一遍，护卫队人手一颗。
王娇娇感动得热泪盈眶，“小许出门也想着我们，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呜呜。”
江铃许点点头，没有作声，她怕一开口就破功。
一直憋到回了房间，她才笑出声——味道很怪的糖总算处理完了！
这点东西也没法用在厨房调味上，还不如给大家分了。
滴、滴滴——
手镯响了，江铃许放下叠得四四方方的包装袋，接通邶絮的电话：“喂？干什么？你不是在隔壁吗？敲门不就行了？”
邶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为什么我没有？”
江铃许一愣，“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还是我亲手剥的，邶医生，糖是不能多吃的，会蛀牙。”
说着，她飞快地挂了电话。
嘿嘿，总算把这种说教一般的嘱咐送回去了。
江铃许又点开个人账户的收益界面，盯着那串数字，在卧室沙发上打滚。
看来录视频也有点用处。
滚着滚着，她意外碰到语音辅助功能，机械音又开始朗读——
[始祖人类在哪个星系啊？有机会我们去拜访一下，我也想知道两亿年前的纯血人类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段语音特别奇怪，莫名多了一些令人胆寒的语气。
像穷凶极恶的罪犯在逗弄猎物的感觉。
江铃许将评论截了图，发现底下已经有不少兽人回复了这句，顿时汗毛倒立。
她急忙拨通邶絮的电话。
“喂？不是说就在隔壁吗？你怎么也打电话？”邶絮轻笑。
江铃许将截图发过去，“你看一下这个账号，是不是有点奇怪？”
第19章 惊弓之鸟
“另外，评论区应该还有不少类似的，只是这条热度高，我随手一点就点到了。”江铃许刷新了一下，发现这条评论已经被顶到前十了。
“你睡了吗？方便的话，我叫上齐凌寒和王娇娇，一起过来。”邶絮那边传来合上书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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