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按了牢房门口的按键,但那个按键有别的作用。
墙体里的齿轮转动,锁链被拉直缩短,诀隐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吊起来,看向又回到牢房里的向导:“你在做什么?不是叫你走……”
他的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卿鸢握起手指。
啊,他这次说的是走,她以为他还会叫她滚,就扇了过去。
那就当为他刚才叫她滚扇的好了,卿鸢竭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心虚的样子,和向她投来死亡凝视的疯狼比谁后眨眼。
锁链的长度越来越有限,原本能靠着墙坐着的哨兵不得不改变姿势,双手被吊高,从坐变成跪。
卿鸢感觉有点过了,她不用疯狼跪她,坐着就好,又去调了调按键,锁链的固定端可以在墙体和天花板的凹槽中活动,她试着调换它们的位置。
被锁链拉成各种姿势的疯狼忍无可忍,反手抓住锁链,硬是用力气止住机器收紧锁链:“你玩够了吗?”
她不是玩,是不会调,卿鸢看向疯狼,他现在被吊在牢房中间,分退跪坐着,无语地看着她。
就这样吧,卿鸢也不敢乱动了,走回到诀隐面前,捏起他的下颌,诀隐被她这样做,没有因为觉得自己被她羞辱而感到愤怒,反而像看疯子一样,无法理解地看着她。
她竟然被疯狼当成疯子了,卿鸢努力让自己无视他的眼神,投入到她自己想好的剧本里:“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微微抬起下颌,指尖压住疯狼的唇,让他勾着冷笑的唇角咧开,把犬齿露给她,“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她是向导,分寸,尺度,时间点,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应该掌握在她的手里。
她必须相信自己的感觉。
比如此刻,她就相信,就算她更过分,疯狼也不会真的对她发起攻击。撬开异化哨兵的唇齿已然很危险了,她还将柔嫩泛粉的指尖抵在他锋利的犬齿下。
他可以一口咬断她的手指,而不是顺着她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力度被迫张开嘴,只用一双兽眼凶狠地看着她。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卿鸢狂跳的心脏慢慢平稳下来。
确定了一个信息,他早就已经是她的哨兵了。
只是现在,她要将她的所有权标注清楚。
没再和他废话,卿鸢放出精神链,在疯狼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冷厉眼神里,强行翻出他的精神巢。
他看她的兽眼越狠,她的精神链就把他的精神巢缠得越紧,指尖也越过异化哨兵口中唯一尖锐,早已失守的防线,肆意地去往更幽秘的地方。
诀隐闭上眼睛,好像这样能让他能多抵御她一会儿,可这么做,只会让他在她赐予他的潮动里陷得更深。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块被丢到沙滩上的破海绵,从里到外都在被褪去又涨上来的海潮反复渗入,撑着早就不行的吸水能力,努力想要吸收他根本无法承受的水分。
他睁开眼,想要寻找一条生路,看到的却是她的眼睛。
对他来说,更要命的海。
哨兵凶狠的兽眼越羞恼凶狠就越涣散迷离,从映着她的瞳孔开始,把被自己撕扯成两半的灵魂和四肢百骸都融化在她的眼里。
不行,绝对不行,诀隐捞起自己破碎的理智,低头喘息,担心她真的会继续做下去,闭了闭眼,像是认输一样轻声道:“我不能……”
“不能什么?”卿鸢停下来,因为疯狼的精神巢太紧张了,紧张到一点缝隙都不给她。
看他的外在反应,她还以为攻克他的精神巢会很简单呢。
疯狼好像觉得她在明知故问,又是羞耻又是恨地抬起眼,用眼神刀她,卿鸢感觉到什么,低头看他的尾巴,他的尾巴缠在了他的腰上,蓬松的尾巴尖挡住了什么可观的变化。
疯狼被她气到破防,握紧吊着他手的锁链,尾巴可怜巴巴地缠紧,破罐子破摔:“懂了吗?”
“不懂。”卿鸢倾身,手绕过他的腰,从后面把他的尾巴拿开,非要把这头凶得要死的疯狼最难堪的秘密暴露给她看,还在他的尾巴根捏了一下。
捏完看了一眼后她也有点傻,疯狼的秘密也太大了吧?
疯狼被她准确落下的视线刺激得一颤,高挺的鼻尖埋到她的颈窝里,闷哼了一声,大尾巴很是狼狈地从她手里挣脱出去,更紧地缠回去。
绷紧的锁链都在打颤,卿鸢握住他的尾巴,这次不是为了报复他,而是,她发现抓着他的尾巴,能让他的精神巢使不上力,反抗她的精神链。
尤其是尾巴根这里,卿鸢摸索到狼尾巴骨头最宽的位置,毛茸茸的大尾巴剧烈地反抗起来,好不容易成功,又缠到哨兵的窄腰上,尾巴尖好像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很是可怜地颤巍巍着。
疯狼一副再被她看就要一头碰死自己的贞洁烈男样子,咬牙切齿:“不要看了。”
“我没看。”卿鸢把脸侧到一边,盲抓他的尾巴。
疯狼感觉到了她的指尖,闭了闭眼:“也不许再抓我的尾巴。”说着他的大尾巴一甩,看起来是远离卿鸢的,可甩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卿鸢手心里。
卿鸢握起手指:“还是你的尾巴比较诚实。”
好像意识到尾巴就是叛徒,指望不上,疯狼不说话了,专心绷紧精神巢抵抗她。
不像上次可以咬手腕,他的手腕被吊着,只能咬牙,卿鸢都能听到疯狼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在看他的表情,眼神比恶狼还恶狼,眼里却太湿润,恨意像春水上荡漾的涟漪,越是激烈越是诱得人想要把他这潭水搅和得更糟糕。
锁链响得太大声了,卿鸢抓着被她搓得乱七八糟的尾巴,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头顶,这些锁链应该不会被疯狼扯下来吧?
不过,他到底为了什么这么抗拒她的精神链进到他的精神巢里?
卿鸢看了眼红着眼瞪她的疯狼。
搞得她好像在对他强制爱一样。
关键是,就他这个疯劲儿,谁敢强制他?
真是块臭石头,硬得要死,她就没见过哪个哨兵跟他一样,明明好看的皮囊都要化成水了,可精神巢却还是固若金汤。
第66章 就要升破级
折腾下来, 卿鸢也有些累了,再次蹲下身,可恶的异化哨兵, 跪着还是比她高出那么多。
卿鸢把手按在疯狼的大退上,本来绷紧的肌肉群竟然又紧了许多,硬得都有点硌她的手心:“把你的精神巢打开。”
她手心下的肌肉因为过度紧绷都在微微痉挛了, 它们的主人却一点也不关心它们, 冷冷地看进她的眼睛:“就不。”
卿鸢磨了磨牙, 好想揍他。
深吸了口气, 不能揍他,揍不疼他,还可能会伤到她的手。
对付疯狼得用另外的办法, 卿鸢思考了片刻, 以哨兵结实有力的肌肉为支撑,移动手心, 向前倾身, 逼近他:“打开精神巢。”
她把身体的重量基本都压在了他的退上, 可“宁死不屈”的疯狼愣是晃都没晃,就这么承着她的重量。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 他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更重,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到她的鼻子, 嘴巴,接着又往下看。
虽然他很快就侧开脸, 但还是叫卿鸢看到了,立刻绷不住了,赶紧按住胸口, 把拉锁拉到头,咬牙问:“臭流氓,你刚才看哪呢?”她的节奏全都被打乱了。
疯狼的耳朵有一瞬压下来,接着又竖起来,转头,看着她的眼睛,在她的眼底找到了对他的厌恶,眼瞳慢慢收缩,却不在乎地挑眉:“还能看哪里?”又低下视线,长长的眼睫也遮不住眼里明晃晃的欲念,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当然是看异化狼族最喜欢看的位置了。”
没人喜欢被凝视的感觉,卿鸢也是,没有因为对方有一副好皮囊就改变想法,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今天已经吃了她三个耳光的疯狼带着杀意慢慢抬起眼,突然猛拽了一下吊着他双手的锁链,锁链碰撞的巨响声,把卿鸢吓得往后缩了一下,真的怕疯狼把锁链给扯断了。
看到她被吓到,疯狼冷笑了一声,低着眼欣赏她硬气不了三秒的样子,低下头,反过来向她逼近:“向导小姐怎么怕了?再多来几下啊,我还没爽到呢。”
卿鸢看向他,刚刚她打得很用力,他的侧脸都留下了她的指印,红了一片,可他根本不在意那点疼,反而更来劲了,精神巢硬得跟什么似的。
对他来硬的真的不行。
“好。”卿鸢感觉自己的耳朵很热,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为她准备要做的事情提前感到窘迫,就算疯狼的眼神再有侵略感,也没再后退,反而像他一样,继续靠近。
来啊,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孬种,卿鸢微微偏头,鼻尖似有似无地擦着疯狼高挺的鼻梁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让你爽。”说着她又慢慢握住他圈在腰上的尾巴,低下眼,看向尾巴被移开后暴露出来的秘密。
在她说出让他爽这几个字时,诀隐呼吸的节奏就有些乱了,但在卿鸢抬起眼看了看他的时候,他还是立刻用凶巴巴的眼神警告她把他的尾巴放回去。
她松开手,让那条在她手里扭来扭去的大尾巴回到原位:“诀隐队长也怕被别人看吗?”
带着她手心体温的大尾巴缠紧,明明隔着作战服感觉不到那微末的温度,可腰腹还是因此收缩了几下。
诀隐脸上没显出他的身体上的变化,目光落在向导红彤彤的耳朵上,看回她的眼睛,挑衅地勾起唇:“如果向导小姐不怕脏了你那双漂亮的眼睛,那就看吧。”
卿鸢稍微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在和疯狼下一盘少儿不宜的棋,慢慢呼出这口气,再次把疯狼的尾巴抓在手里。
他这次很平静,不屑地微微勾着唇,好像已经看穿她顶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竟然看不起她,虽然她确实有点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卿鸢捏了捏手里蓬松的狼尾。
突然有了个想法,她抓着狼尾抬高手,让狼尾毛茸茸的边缘扫过疯狼的脸,疯狼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先是一怔接着狠狠地看着她:“你用我的尾巴玩我?”
卿鸢刚才只是有个模糊的想法,想用狼尾把疯狼那张漂亮但很是吓人的脸挡一挡。
疯狼的问话,把她的想法具体化了,她就要用他的尾巴玩他。
卿鸢让狼尾向下,扫过疯狼冷厉的眼睛,高挺的鼻尖,气得殷红的薄唇:“是又怎么样?”
他没说话,在狼尾扫过的时候,闭上眼,睁开眼,眼神更凶,眼尾也更红,不只是眼尾,被狼毛轻轻划过的皮肤都泛起绮丽的颜色。
真是好容易留痕的体质啊,连自己的尾巴扫过去都会变红,卿鸢单手勾住疯狼的后颈,让他低下头,接着提着狼尾,用尾巴尖勾了勾狼耳朵。
狼耳朵本来要忍住的,卿鸢冲它轻轻吹了口气,它立刻狠狠哆嗦了几下,狼尾被抖动的耳朵蹭到,受了反向的刺激,甩来甩去,无意间也叫狼耳更受折磨。
永动机诞生了,卿鸢看向被她压着低头,从下往上用要把她吃了的眼神凌迟她的疯狼,理直气壮地甩锅:“瞪我干什么?是你的尾巴自己弄的。”
诀隐咬牙切齿:“你最好别让我活着走出这里。”
都已经得罪他了,那不如彻底一些,卿鸢假装没听到,带着狼尾向他疯狼的喉结一点点靠近,疯狼抿紧唇,眼神要变成刀片,把卿鸢切成片,可人却发起抖,幅度不大,要不是响动的锁链,卿鸢都发现不了。
卿鸢发现了新大陆,她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原来诀隐队长怕痒啊。”
“我怕个屁……”疯狼咬牙,止住差点就和身体一样打颤的尾音,用眼神对着用他的尾巴引起他身体几次痉挛的向导说了无数脏话。
他这个眼神骂得好脏啊,感觉好像真的被骂了一顿的卿鸢把狼尾放到他的颈前,没有碰到他,最长的那撮狼毛距离他的喉结还有一厘米的位置。
可他好像比狼毛落到他的身上还要痒,呼吸一点点变快变重,喉结微颤,在他恼怒看向卿鸢的眼神里,狠狠一提,位置改变的喉咙终于碰到近在咫尺却补给它碰到的狼尾,不知道是爽还是痒的,又重重地滚了两下。
“你确实不是怕痒。”卿鸢拿开狼尾,看疯狼仰起头,脖颈拉出脆弱又养眼的线条,那块不再有东西搔弄的漂亮软骨,很是空虚地在冷白的皮肤下难受地滑动着,“你是喜欢。”
“我喜欢……”疯狼的薄唇在动,恶狠狠地咒骂,但好像记着上次说爆粗口被她收拾的教训,没有真的发出声音。
卿鸢感觉到他的精神巢在松动,既然疯狼本人都怕痒,那他的精神巢会不会也有同样的属性。
卿鸢让她的精神链也轻轻扫过哨兵的精神巢。
头顶锁链锚定的构件发出不祥的声响,哨兵如同他手里的锁链紧得令人心惊,浑身的血肉好像都被彻底硬化了,卿鸢本来撑在他的腿上,现在都有点撑不住。
但她没有停下,不能停。
疯狼的精神巢紧张得冲破极限,充血肿胀,表皮都被挣开。
它现在进入了过刚易折的状态,使用过度的外壳逐渐脱离了主人的控制,主人越是想要用力防御,它就越是敏感脆弱,背离他的意志颤悠悠地向她打开缝隙,露出精神巢中早就在兴奋抽动的蛹道一角。
卿鸢很高兴地让精神链过去比划。
很可惜,还是不够精神链通过。
得加大力度,卿鸢抬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锁链,心一横,打算解开诀隐的作战服,让狼尾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疯狼立刻警觉,分出神来恐吓她,从齿缝里挤出有些沙哑地声音:“你敢?”
卿鸢看着疯狼,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必须杀得你死我活的一生宿敌,只要他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势必要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她慢慢收回手,是有点不敢。
但她很快就通过精神链发现疯狼的精神巢立刻有了要夺回防御权的意思,好不容易才打开的缝隙又要合拢起来。
卿鸢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低下眼瞥到了疯狼的秘密。
真的不是她故意看,是它都要怼她视网膜上了。
卿鸢看向疯狼凶得跟什么似的的兽眼,他能不能和他的秘密统一一下态度?
一边用眼神狂凶她,一边又。
既然主动吸引她的注意力了,但她也不好假装没看到,卿鸢捏起狼尾。
在看到她垂着眼若有所思的时候,诀隐就感觉到了什么,但没想到她真的敢。
来不及阻止,就先从喉咙里溢出声音。
深藏在黑暗深海里的秘密宝盒被潮汐推到岸上,有人发现了它,轻轻扫开它表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遍又一遍。
宝盒的外面还套着一层保护它的薄布,可就算这样,隐匿起来的花纹还是慢慢浮现出来,脱离海水后短暂风干的表面又变得湿淋淋,把纹路冲刷得更加凸显,更加猩红。
薄布很快就湿透,贴在宝盒上,令落在外面的轻拂,变得更加模糊不易感觉到。
越是不容易感觉到,就越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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